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一旁的女人聽完喬徹說的話后,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你騙人、騙人……信呢?給我信……口說無憑……」明明說著強硬的話語,眼眶裏卻開始掉眼淚。

「是不是真的,你心裏其實比我清楚吧?信,我當然沒有隨身攜帶,給我一個地址,明天我就給你寄過去。」

「不,你一定懇偽造信件,我……」

喬徹冷笑,「不要自欺欺人了,難道你會連自己女兒的筆跡都分辨不出來?」

這一句話好像戳中了對方的死穴,她用手搗住嘴巴,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嚎哭起來,她走到從溫聽暖的辦公桌前拿了紙筆,寫下地址。

寫完之後女人回頭對着喬徹威脅說:一要是你明天不給我寄過來,就算拚個玉石俱焚,我也不會放過你,一定要你給我女兒陪葬。」

說完,她收斂了之前所有的乖張,乖乖地走出了辦公室。

溫聽暖看得心慌意亂,喬徹親吻她的眼睛,「沒事的。」

「你現在能跟我講講那一段過去了嗎?」溫聽暖知道這大概就是喬徹不願回憶的分水嶺,所有的一切改變都源自這裏。

「嗯,只要你不嫌狗血。」

喬徹拉着溫聽暖坐到沙發上,把頭枕在她的肩頭,呼吸着芬芳的香氣,才緩緩開口,「我真的沒想到她會選擇這樣激烈的方式結束生命,那時候我很愧疚,也沒心情去上課了,整天窩在宿舍里,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想,要是我答應了她的請求,她就不會死。」

「我陷在自己的愧疚中,不可自拔。所以我不知道她的母親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我身上,一心要毀了我為她女兒報仇。她收買醫生,開始散佈我對懷孕的女友始亂終棄的謠言,同時又給學校施壓,逼着他們開除我。」

「徹……」好像有一隻手緊緊地抓住她的心臟搓圓捏扁,溫聽暖疼得有點不能自己。

喬徹甚至微微笑了起來,眼神有點迷茫,他也不知道當時是怎樣走出來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開除就開除吧,起初我並不在意。我以為只要憑藉自己的努力,在工作上也能創造出一番佳績。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真的太天真了,她從來沒有打算放過我,只要我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她就會立刻收買老闆把我開除,完全是要斷了我的活路。不過,人心大概都會累吧,這一兩年她已經不怎麼找我麻煩了,但我也懶得換工作,一直聽到喬明要結婚,我才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下去了,所以,我回到了這個城市。」

然後,遇到了你,遲到的幸福之神終於降臨。

喬徹離開她的肩頭,才發現小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他輕輕地拭去她的眼淚,卻惹出更多的淚水。

「怎麼啦?」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喬徹一怔,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我也愛你,親愛的。」

在吻與吻的間隙,他不厭其煩地向她訴說這三個美妙的字眼。

喬徹終於打算在溫聽暖的公寓裏住下來了。

知道了喬徹的決定,溫聽暖深怕對方後悔,當天晚上就挽起袖子開始幫他整理東西。

然後,一張照片輕飄飄地飛了出來,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大概十多年前的喬徹王子,意氣飛揚的眉眼,帶着肆意的笑容,那與生俱來的光芒甚至比太陽還要耀眼,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的手搭在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女生肩上,她有齊肩的黑色長發,襯得一張瓜子臉蛋小巧精緻,細長的眉眼,眼底有魅惑的光,長長的睫毛彷佛一隻只鉤子,幾乎能把人的魂魄都給勾走。

兩個人太美好,美好得彷佛天造地設,人間就此一雙,誰都沒有介入他們之間的餘地。

溫聽暖的心揪了起來,心底還是咕嚕咕嚕地冒酸氣,她咬緊嘴巴,眼眶裏迅速地騰起了一層水氣。

喬徹正忙得暈頭轉向,沒發現boss大人的異樣,等到晚上他洗好澡,打算爬上床繼續做愛做的運動時,才發現小女人不在主卧室。

他有些奇怪,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去敲隔壁的門,果真,裏面傳出小女人甜軟的嗓音,「反正我長得不好看,你就不要來看我好了!」

這話說的真酸,明顯是生氣了。

然而喬徹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了boss大人,他在門外好說歹說,裏面的那個人硬是不肯來開門,倒是哇哇大哭起來。

他怕極了對方的眼淚,又心疼,「好好,不開門就不開門,我走。」

但他還沒走三步,門「喀當」一聲被拉開了,「不準走!」

喬徹轉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張淚痕交錯的小臉,真是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他都要心疼死了,「怎麼像只小花貓似的。」

這一句幾乎就踩到了地雷。

溫聽暖聽得臉色大變,「對呀對呀,我反正就長得不好看,你當時也看不上我。現在我們還沒在一起多久呢,你就開始嫌棄了。哼,我才不是好心人,既然你來到我身邊,我就死也不會放手的。」

她來勢洶洶,像一枚發射出來的小炮彈,喬徹硬是被撲得一連退了好幾步,還沒站穩,一張照片就落在了眼前。

這是多少年前的了,喬徹有點怔忡。

這表情落入溫聽暖眼中,卻明顯有了其他的解釋,她生氣地把照片扔進垃圾桶,「你不準看她,只能看我,你是我的,我的!」

喬徹想去撿照片,卻被溫聽暖拖住腳步。

「你不準撿,不然、不然我就把它撕碎!」溫聽暖慌了,口無遮攔地威脅。

喬徹一把揮開她的手,「死者為大,你懂不懂?」

溫聽暖沒來由地有些委屈,但是看到自家的男人在維護一個比她漂亮的前女友,心裏感覺更加凄苦,真是要難過死了。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反正我就是一個醋缸於,要是你敢撿起來,我、我就把這張照片扔進碎紙機里!」

喬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也不管後面小女人的阻攔,彎腰就要去撿,剛碰到一個角,另外一個角卻被溫聽暖捏住了。

「放手。」

「不放。」

溫聽暖把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喬徹也不跟她廢話,用了點力想直接扯過來,想不到對方也加大了力道,一張有十來年歷史的照片哪裏禁得起兩人的拉扯,只聽「嘶」的一聲,瞬間變成了兩半。

大概太過驚訝,喬徹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過來。

倒是一旁的溫聽暖,彷佛自己被撕成了兩半似的,哇哇哇地嚎啕大哭起來。

喬徹回過神,看看那撕成兩半的照片,再看看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女人,良心過意不去,他放柔了表情,把小女人攬入懷中。

「好好好,是我不好。」

這一來,小女人越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喬徹嘆了口氣,忽然福至心靈,明白小女人的一反常態了,「我不喜歡她了,或者說,我從來沒有愛過她。當時我年輕,難得遇上一個讓我覺得各方面都十分優秀匹配的女人,自然而然我們就在一起了。現在我的心裏只有你,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看最好看的,誰也比不過你。」

「真的?」溫聽暖抽抽噎噎地問:「以後只准看我,記着我的好,要一直覺得我是最漂亮的!」

「好。」

「不準欺負我,不準喜歡其他的女人。」

「好。」

溫聽暖又瞅了他一會,大概覺得他的話真實性十足,淚痕交錯的小臉上終於綻出了大大的笑容,她彎腰撿起那兩張撕碎的照片。

「不用管它了,我心裏真的只有你。」

喬徹以為她真的會把這兩張照片扔進碎紙機里。

「我知道啊,我打算把它黏起來。」溫聽暖說做就做,轉身就去拿來了膠水和膠帶,動手貼了起來。

喬徹被她的行為弄得莫名其妙,「你不吃醋了?」

溫聽暖瞪他一眼,「死者為大,她都死了,我有什麼好計較的。人家母親也不容易,你那兒還有什麼其他照片的,都找出來,明天你就把這些都寄給人家母親吧,好歹多個紀念。」

喬徹點頭,「這倒是。」

溫聽暖嘿嘿的笑。

喬徹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中了boss大人的圈套,表面上是為他着想,實際上則是杜絕了根源,把照片寄出去,以後喬徹就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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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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