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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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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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菱看着江小楓萬分驚訝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她眨動了兩下黑水晶般的雙眼，從懷中摸出一塊白色綢緞來，遞到他眼前，道：“這個給你。”
江小楓用兩隻手恭敬地接了過來，只見這個白色綢緞的上面儘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方菱見他眉頭微微皺起，一副迷茫又略帶着痛苦的表情，問道：“怎麼了？看不懂嗎？”
江小楓一邊搖頭一邊道：“嗯，看不懂。”
方菱從他的手裏一把搶過綢緞，從上到下粗略的掃了兩眼，嘟着小嘴道：“我寫的字是難看了些，可是也不至於說看不懂啊！”
江小楓看她誤會了，連忙擺手解釋：“不是因為你寫的字我看不懂，我…我不識字的。”他說到後面的時候，臉頰微微發紅，聲音也變小了很多。
方菱聽他解釋完，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拍了拍他的肩頭，笑着安慰道：“沒關係，今天我先講給你聽吧，以後我再教你識字。”
午後。
方菱得知燕然要在大殿前檢查眾弟子的修行情況，便拉着江小楓過來看看熱鬧。大殿前的空地上，九位女弟子列成一排，整齊的站在那裏，等待着師父的到來。
江小楓和方菱站在了一旁，他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女人，心裏竟然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這九位女弟子一齊的把目光投向了江小楓的身上，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只好躲在了方菱的身後。
“哎呦，還害羞了呢！”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把大家引得“咯咯”的笑了起來。還沒看到江小楓有什麼反應，卻見方菱臉色一沉，怒聲道：“你們不許欺負他！”
“咳……”
從大殿的方向傳來了一聲輕咳，這些女弟子立刻像柱子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方菱轉過身子，看見燕然正昂首挺胸，瀟洒自如地向著這裏走來，便高聲道：“娘！她們欺負小楓！”
燕然看了方菱一眼，沖她揮了一下長袖，淡淡地道：“小孩子不要胡鬧，好好的在一旁站着。”
方菱看着她嚴肅的臉龐，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了。
等燕然走到她們身前的時候，眾位弟子便一同行禮道：“師父！”
燕然點了點頭：“開始吧。”
她們得到了師父的允許后，把右手一齊的向上一劃，九把仙劍同時出鞘，接着又分別的被她們抓在了手裏。
九個人都把手中的仙劍向著燕然刺了出去，只在一瞬間，從劍尖散發出來的元氣就匯在了一起，連成了一個綠色的屏障。
燕然眉心微動，催動着“妖月劍”用力的刺在了屏障上，與此同時，這個屏障也被向前推出了一尺多遠。
這九個弟子全身大震，咬緊了牙關，想把屏障再推回去。
“呼！”
“妖月劍”紅芒大盛，使原本綠色的屏障也變成了火紅色，遠遠地看上去，就好似是一大片東西正在猛烈地燃燒着。
方菱在一旁對江小楓小聲地道：“我娘手中的那把劍就是本派“五大仙劍”之一的“妖月劍”。”
江小楓看得呆了，只是輕輕的點了點。
“呵！”
燕然一聲輕喝，只見那個“燃燒”着的屏障瞬間化為烏有，這九位弟子一同被一股大力向後方推了出去，除了三個人勉強的穩住了身子，其餘的六個人都摔了個人仰馬翻。
燕然臉色微微發白，她看了看一眼沒有摔倒的那三個弟子，點頭誇讚道：“不錯。今日到此為止，你們都回去吧！”
樹蔭下，方菱用雙手捋順着長長的鬢髮，笑嘻嘻地對江小楓道：“小楓，你說我和她們幾個比起來，誰更美？”
江小楓先是一愣，然後紅着臉道：“你。”
方菱喜笑顏開：“你就會說好聽的！”
黃昏時分，江小楓獨自一人在房間裏，正打算修習白天方菱傳給他的第一層道法。誰知他剛坐在床上，屋門就被推開了。
只見方菱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進來，對江小楓神秘兮兮地道：“小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盤子裏放着的是一張餅，不但比一般的餅要厚很多，而且還能清晰的看見一層一層的紋路。
江小楓搖了搖頭。
方菱早就猜到江小楓是沒有見過這種餅的，道：“這叫‘香酥千層餅’，我爹今日下山，回來時特意到安陽城給我帶回來的。”
方菱把盤子送到了江小楓的身前，道：“來，嘗嘗看。”
江小楓把“千層餅”拿在手裏，剛要咬上一口，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把餅送到方菱的身前，小聲地道：“你先吃。”
方菱搖搖頭道：“我已經吃過了。”
江小楓有些失望，他又道：“就咬一口，要不然我也不吃。”
方菱不解地問：“為什麼非得讓我先吃呢？”
江小楓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他羞怯地道：“因為你是姐姐。”
方菱甜甜的一笑：“你還真懂事，好吧，我先吃。”
從那以後，只要再有糕點酥餅之類的東西吃，方菱都要在每一塊上咬下那麼一小口，然後再送到江小楓那裏去。燕然和方先生只認為是小孩子調皮，也沒多說什麼。這一盤滑稽的糕點，江小楓竟然吃得格外的開心。
兩年後，暖春。
雁雲派飛池峰。
在流向“七彩池”的溪水旁有一座八角青石涼亭，長在旁邊的幾顆大柳樹蔥蔥鬱郁，萬條垂下的枝葉隨風搖擺。樹上的燕雀時起時落，悅耳的鳴叫聲和泠泠淙淙的溪水聲連成了一片。
十二歲的江小楓穿着一身黑色長衣，身上斜斜地背着一把墨色的利劍。這把劍的長度比一般的劍短了四分之一，是方菱讓方先生找最好的鑄劍師鑄造而成的，和“金虹劍”一般的模樣，一般的長短。在前幾日他的生辰之時，方菱送給他的禮物。這把劍雖說只是用普通的精鐵鑄成，但在他找到自己的“仙劍”之前，也可以湊合著用了。
江小楓倚靠在涼亭的石柱上，把目光鎖在了南邊的石路中。
“小楓。”
從背後傳來了甜美的聲音。
江小楓轉過身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紗衣的美麗女子向自己走來。他向前迎上一步，道：“齊師姐。”
白衣女子向南邊的石路上深深的望了一眼，柔聲地問道：“在等菱兒師妹？”
江小楓點頭應道：“嗯。”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把右手送到了他的身前，道：“這個給你，很甜的。”
她白嫩的手指中捏着一個鮮紅的桃子，散發出了誘人的清甜。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給人一種把它吃了的衝動。
江小楓看着她手中的桃子，伸出左手撓了撓頭。
白衣女子見他有些猶豫，又催促道：“快拿着。”
江小楓想了一下，才接到了手裏，客氣地道：“謝謝齊師姐。”
這時白衣女子又向南邊的石路上望了一眼，道：“我先走了，你去玩吧。”說完便匆匆而去。
江小楓轉回了身子，卻見到穿着紫色紗衣的方菱從石路上盈盈而來。他傻傻的一笑，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迎了上去。
他剛走到方菱的身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方菱搶先道：“剛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啊？”
江小楓如實答道：“哦，是齊師姐。”
方菱臉色一沉，不悅地道：“她來找你幹什麼？”
江小楓把手裏的桃子送到方菱眼前，笑呵呵地道：“齊師姐給了我一個桃子，她說這桃子可甜了，我知道你愛吃甜的，就……”
方菱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一股莫名的怒氣從心中“噔！”的一下子衝到了頭頂，高聲道：“把它扔了！”
“啊？！”
江小楓一怔，訝道：“多好的桃子呀，為什麼要扔了？”
方菱見江小楓不聽自己的話，怒氣更盛，一下子把桃子搶在了手中，抬起胳膊用力的把它扔到了前面的叢林裏。
方菱拍了拍手，冷哼一聲，快步地向前走去。
江小楓雖然不知道她究竟為了何事發這麼大的火，卻也不敢多問，只是低着頭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她們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過了一會，方菱的怒氣漸漸地消了，她發現江小楓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切地問道：“小楓，你不開心嗎？”
江小楓垂着頭，小聲地道：“你不開心，我自然就不開心了。”
方菱甜甜的一笑，道：“我沒有不開心啊！所以你也不要不開心了。”
江小楓抬起頭來看她，不解地道：“那你剛才……”
方菱臉上的笑容突然凝住，眉頭緊鎖，幽幽地道：“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你知道嗎？只要別人多看你一眼，我就有種她們要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感覺。”
方菱嘆息了一下，又緊緊地抓着江小楓的胳膊，道：“我知道，讓你叫我姐姐你是不好意思開口的，我以後也不強迫你了，你就叫我師姐吧，好嗎？”
江小楓聽她說的這些話，感覺心裏酸酸的。他認真地看着方菱，重重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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