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見面
?神奇的是,二十一世紀的**絲蘇陽,在陰差陽錯之下補了小侯爺謝神策一命,醒過來后發現自己居然成了一枚頂級富二代加官二代。
接收了謝神策的所有記憶后發現,其實小謝哥也確實挺可悲的,那四歲的腦袋瓜兒里裝滿了詩經、論語、尚書等,當然不可能完全記住。此外還有騎射、弓馬、武技等的知識。
為了消化那些“垃圾文件”,蘇同學很是渾渾噩噩了幾天,好在中文系應屆生的底子畢竟在,很容易的就消化完畢。
反而是很少的一部分的東西,也就是老太傅教的家訓以及世事學問讓他略有壓力,嚴格的禮儀制度讓他十分不適。但同時也感到了在老太傅嚴厲的教育下,對兄弟二人抱有的極大期望與深深地慈愛。
蘇陽也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小謝哥的身份,只是,讓他完全的把自己當作威侯二公子謝神策,他還辦不到。雖然偶爾也還心有不甘的發發羊癲瘋,不過狀態已經好的太多了。在半年時間裏,雖然外人的眼中,小侯爺中邪至今未痊癒,但他的爺爺,謝太傅,卻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小孫子的變化,不是傻呆,反而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成熟與滄桑。
行至泗州,即將到達滁州城,當地州官攜大小官員出迎十里,將謝韞及小謝哥迎入州府,好生安頓。晚上在州官府的一座小花園內,小謝哥與謝老三相對納涼,那謝老三將小園四角放上幾桶冰塊,又點過驅蚊的香草,託了盤老井裏冰鎮的西瓜,去了皮,一塊塊的串在竹籤上供小謝哥享用。
此時的小謝哥面對着滿園的草木,看着頭頂漆黑的夜空,樹影在燈光搖曳下明暗交晦,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那個世界,自己恐怕永遠也回不去了吧。不禁長吁了一口氣,謝老三一聽小侯爺嘆氣,立馬點頭哈腰道:“少爺,是不是這西瓜味道不對?呔,這幫腌臢下人,就知道以次充好中飽私囊,我說這瓜怎地有這一股臊味......”
“嗯?”
“啊,啊,那個,少爺,小人絕對沒有偷吃啊,只是怕少爺吃不慣這山城野味,這才冒死試嘗了一小口啊,真的只有一小口啊!”
謝老三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主子訓話,剛要抬頭,就聽見小侯爺說:“謝三,你說,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還有來世嗎?”
“這......小人只是區區奴僕,少爺是公侯之子,少爺說有,那就有,少爺說沒有,那有也沒有。”
“起來吧”。
謝老三聞言便起身,這小少爺雖然脾氣古怪了些,性子卻是極溫和的,與人說話也從不端架子,就是說話太少了些,而且說的話十句有八句是自己聽不懂的。不過謝老三可不會去想那八句聽不懂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於他一個這輩子打算報小侯爺大腿到死的人來說,少爺說對就是對,不對也對,少爺說不對就是不對,對也不對。自己只要按照少爺說的做就行了。
“謝三,你說,人,到底有沒有靈魂呢?我如果死了,會到哪裏去呢?如果不死,我又該怎麼做呢?”
謝老三聞言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少爺千萬別說那什麼不吉利的話啊,少爺是大大的貴人,可不要去想那什麼生啊死的,少爺是侯爺之子,將來註定是要做大官,干大事的人,怎麼會死呢?”
像這類話題,一般都是屬於比較禁忌的,家僕下人根本不能參與,謝老三做了三十年謝家僕人,一些雷區還是知道要躲開的。
“哼哼,什麼註定?是誰來註定?來註定我嗎?”謝神策語氣明顯陰沉下來,旁邊的謝老三被着陡然轉變的氣勢驚的渾身一寒,腦門不禁留下了冷汗。“謝神策,謝神策,好名字啊,謝老三,你說得對,我要不做點什麼,還真對不起這上天註定!”
第二天,王家派來接應的侍衛到了泗州,傍晚抵達滁州城。
在進入王家大門的時候,謝神策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露着兩條白藕一樣的小胳膊,蹲在大門台階上,雙手撐着下巴,巴巴的望着天空。等聽到馬車聲后猛然回頭,臉上露出笑容,兩個小酒窩,笑成彎月的大眼睛,張開雙手向這邊跑過來,嘴裏喊着:“娘親,娘親”。
“神策,這就是你表妹了,你叫她花花,她可是盼了我們好久呢。”謝神策看着小姑娘撲進姑姑謝韞的懷中,那歡快的笑聲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這倒不是說小謝哥一見鍾情,是因為這樣的純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鄰居家的那個小妹妹。
“你好,我叫謝神策。”
“你好,我叫王解花。”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介紹自己之前要加一個“你好”,但小姑娘還是很有禮貌的回應了。
之後,自然是沒有握手的。
小姑娘上了馬車坐在母親懷裏,咬着手指,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謝神策,盯的謝神策渾身不自在。小姑娘看謝神策一直不說話,突然把手伸進束腰裏,拿出一個小紙包,層層剝開后遞給謝神策,“你是餓了嗎?給。”謝神策一看,兩塊芝麻糖,不禁又是一愣。
見謝神策一時沒有反應,小姑娘以為是自己的東西別人不喜歡,生平很少遭到拒絕的她頓時眼淚就在大眼睛裏打轉了。謝韞一看,忙勸道:“花花,不是小哥哥不喜歡你的糖、不理你,而是小哥哥趕路辛苦沒有胃口,你留着自己吃,啊?”
謝神策這才緩過神,連忙說“不,不,我剛好餓了,這糖聞着都甜。”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王家的小月亮,這麼萌噠噠的小姑娘給你糖你還不快拿着,這種有人主動送糖的好事宅男什麼的二十年才遇一次啊,而且小姑娘飆淚什麼的,也是對宅男的必殺技啊。
說話間伸手接過了小姑娘手中的芝麻糖,裝作歡快的一口咬了下去。哪知道這一下牙小謝哥就後悔了,這哪裏是糖啊,根本就是糖啊!這甜的簡直從舌尖一直膩到胃,而且還十分有嚼勁,極其黏牙,可憐小謝哥剛長出的糯米小牙就像要全部粘掉了一樣,看着手中還有足足三大口的分量,這一刻小謝哥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融化在濃濃的香甜里”。
雖然這一刻無比的詛咒自己手賤,但小謝哥仍然擠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送給小蘿莉,表示自己很喜歡。小蘿莉見他笑了彷彿比他更開心,在母親的懷裏不停地扭動,哈哈大笑。看着小蘿莉花花的笑臉,小謝哥也露出了極為少見的真心的笑容,一來他確實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親情和善意,二來,那啥,每個宅男心中不都有一個蘿莉養成的終極夢想么?這小蘿莉貌似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小媳婦兒呢。
夜晚,小謝哥被小蘿莉告知老尚書要見他,隨小蘿莉花花與幾名家僕前往老尚書所在的淮園。這一路上可算是開了眼界,不說移步換景這種最起碼得蘇州園林式設計,單就其中一個噴泉就讓小謝哥覺得十分神奇,這是什麼年代?古代啊!在沒有抽水機噴水機的古代,一個噴射高度幾乎兩丈的噴泉是個什麼概念?就比方說是給你一輛車,不藉助儀器電腦讓你搭出個擎天柱出來,那可是24k純人工啊!難度可想而知。這個工程造價可不是一般的昂貴,單是那個黃色噴泉龍頭,就造價不菲,等等,黃色?該不會黃金打造吧?土豪啊!還有那雕像,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師之手,在燈籠和水光的映照下宛若真人。還有那雕樑畫棟,假山怪石,奇花異草,連腳下鋪路的鵝卵石都是從深山老潭之中檢出的大小相似的寒石,透過棉鞋底都能感到絲絲清涼,還能起到按摩的作用,十分舒適。小謝哥暗中估算了一下,單是這條不長的小路上鋪的石頭,就需要上百兩銀子,可算是高的出奇了。為什麼這麼說?從一路上的經歷看,這時候一兩銀子大約等同於人民幣一千塊左右,一百兩銀子,那就是上十萬!普通自耕農農戶一年花銷撐死了十兩銀子!那還是中上水平的家庭才有的高標準。再環顧一下四周,更是感到身處白銀黃金堆起來的銀窩窩裏,入眼都是白花花亮晶晶的小錢錢。
其實着實不能怪小謝哥**絲,雖然上一世蘇州幾大園林也去過好多次,故宮也是好好的游過兩次,更不要說什麼古城、古村鎮了,但跟眼前一次,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裡子面子都被甩開了好幾條大街,就像駐馬店與荷里活啊。
謝家與王家同是大晉第一等巨閥,但謝家更多的是體現在政治上。鐘鳴鼎食之家的那個小階層里也是有層次之分的。謝家雖豪門,但更注重的則是文化政治底蘊,比如自己平時與哥哥謝神威學習的書房中,就掛有一副先帝親筆“大晉國士”,這個便不是金錢能買到的了,更多的是一種政治力量的體現。而謝家根基在晉都,忌諱太多,住宅建設是不可能有多麼豪奢的,而且謝家人也並不注重金錢上體現地位,更多的是在不經意中展示家族底蘊。
當然,謝家也就是財力上與王家有所不如,論起綜合實力來,倒是有所超出的。這一點從姑姑謝韞嫁到王家五六年,姑父王鼎卻不納一妾不收一婢就可見一斑。當然據所聽所聞和事實而論,謝韞王鼎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恩愛夫妻,不僅民間,在權貴之間也是一時美談。
古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尤其是高門大族,男人沒有幾個美貌侍妾簡直就同“x無能”掛鈎了,像小謝哥大伯,謝大爺,就是標準的種馬。一夫一妻在當時人看來,就是氣管炎的代名詞,是極為丟臉的。要說王鼎尊重夫人疼愛夫人的情意在其中肯定是有的,但要說一點沒有怕夫人受委屈向家長告狀的意思那是誰也不信的,畢竟這麼多年王鼎私下裏應酬往來收的美貌女人不在少數,敢領回家的確是一個沒有。
對於這一點,小謝哥還是很佩服自己這個姑姑的。畢竟能把少年時就極有風流之名本身又瀟洒倜儻的王大都督收拾的服服帖帖,無論魅力值、智力值和武力值,在女人當中都是出類拔萃的了。同時小謝哥也邪惡的對自己的姑父,名義上未來的老丈人抱有深刻的同情,畢竟一個全國首屈一指的高富帥一棵樹上吊了六年而且還將無限期的吊下去,確實是人生一大悲劇。在晚宴上姑父危襟正坐面對大群美婢目不斜視的坐態可是看在眼裏的,以至於王鼎和小謝哥目光偶有交接也是感到一陣鬱悶,這孩子看我的眼光怎麼這麼奇怪?可憐的王大都督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第二次見面,自己就被這個侄子、名義上未來的女婿歸為氣管炎這類弱勢群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