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後來
沈世林開完會議出來后,緊接着便大量的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越是這樣忙碌。他就可以忘掉很多。
他忙碌掉一天後,便回到家中,嘉嘉在房間內發齣劇烈的哭聲,這段時間他日夜啼哭着要媽媽,沈世林對於他的態度也非常冷淡,他怕看到他,他同樣也會崩潰,所以他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內,誰都不見,誰都不理,就連嘉嘉也是。
保姆只能抱着嘉嘉在房間內急得團團轉,哄不住嘉嘉。他父親也將自己鎖在裏面對於他的哭泣吵鬧無動於衷,保姆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等嘉嘉自己哭累了睡覺,她才鬆了一口氣,等她收拾好嘉嘉,便準備好晚餐入卧室,沈世林坐在床邊,手中拿着酒杯繼續喝着,他身邊好多散落在各處的空酒瓶,酒精係數都非常大,這段時間他好像夜夜都是如此。
保姆將晚餐放在一旁,收拾着地下的酒瓶,擔憂說:“先生。您每天晚上喝這麼多酒,對身體有害處,您少喝一點。”
可沈世林根本不理她。仍舊自顧自喝,他想讓自己徹底醉倒,然後便沉睡過去,這樣他就可以繼續延續這個夢,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讓自己沉睡昏迷是如此讓人嚮往的一件事情。
保姆也不好干涉太多,只能將房間內打掃一圈,便從卧室內離開,第二天早上她再次進來后,便看到沈世林靠在床邊,臉低垂着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雙目緊閉,誰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還是睡着的。
僕人動作非常輕,將手上的早餐端給他后,便從房間內退了出去,而在公司內等着沈世林來處理工作的秦川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還是沒有等到沈世林,他打了幾個私人電話給他,那端都是顯示無人接聽。
他感覺到不對勁,只能推掉沈世林和別人約好的飯局,趕到他的住所,可到達后,看到的,便是他坐在床邊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助理不敢打攪,走出來問家裏唯一的保姆說:“你怎麼辦事的?說了讓你多盯着沈總讓他別喝這麼多酒,你知道今天的飯局多重要嗎?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去應酬?”
保姆滿是為難說:“秦助理,這也不能怪我啊,您也知道先生是怎樣的人,我哪裏敢說太多,他的事情我們根本不敢多插手啊。”
秦川自然也清楚保姆的難處,他也不好說什麼,他不知道這樣的狀況還要持續多久,自從紀精微死了這麼久,他就夜夜如此,以前為了工作還只是晚上喝着,可現在卻演變成白天了。
秦川覺得情況越來越惡劣了,可沈世林的事情就像僕人所說那樣,他們誰都不好插手管理。
一直到達晚上,沈世林的酒醒后,何智明打電話約沈世林吃晚飯,他清醒后,表情和情緒都挺正常,發現自己喝了一天的酒,確實有點噁心,也不想一個人坐在這冰冷的房間內,面對飯菜味同嚼蠟,他便同意了何智明的邀約。
從卧室淋浴完出來后,便正好看見保姆抱着嘉嘉站在他門口,他很平靜問了一句:“怎麼了。”
保姆剛想說什麼,嘉嘉朝沈世林伸手,他哭得雙頰通紅,開口說:“爸爸,抱抱。”狀團坑技。
沈世林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便從房間內離開,他看到嘉嘉那張臉,腦海內浮現的確實另一張臉,他覺得他像是要瘋了,看到他他會崩潰,那種崩潰帶着絕望的感受,讓他越發清晰的明白,她已經離開她三個月了。
三個月,她過得好嗎?
沈世林到達約好的飯局上后,何智明坐在那裏等他,服務員將椅子拉開后,他坐下,何智明為他倒了一杯茶,看到沈世林並沒有助理說的那麼不堪,精神依舊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在他印象中,沈世林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人,他從來不相信他會有落魄與崩潰的模樣。
他有點懷疑他助理今天打電話,和他描述沈世林最近荒唐生活的話的真假。
他打量沈世林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為他倒了一杯茶,沈世林接過後,何智明並沒有開門見山,兩人往常一樣談着生意,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聊到後面,何智明說:“世林,今天我你助理給我電話了。”
他將手中的筷子放於筷托,看向何智明。
何智明沉默了一段時間,他想好措辭說:“對於那件事情,我也感到很難過,畢竟我和精微也合作過一段時間,她在我眼裏一直很能幹,是一位好女人,至今連我都無法接受她的死訊,可世林,你我都是男人,我也同樣明白你失去她的痛苦,可你也要明白,你不可能永遠靠着回憶她過日子,你不能因為她而把自己給毀了,你明白嗎?”
沈世林聽了,沉默着,他說:“我明白。”
何智明說:“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因為你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死亡,就放棄自己的生活,放棄沈氏,畢竟你身上的責任還是很重大。”
沈世林並不說話,何智明以為他會明白,便沒再開口多說什麼,兩人繼續先聊着,聊到別的時,沈世林忽然問何智明:“你和精微合作過這麼久,可以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何智明聽了一頓,他看到沈世林臉上一臉平靜,並沒有多餘表情,可不知道為什麼,何智明卻覺得那樣的表情讓人悲傷,他好像真的一直在靠着回憶活着。
何智明沒有拒絕,笑着說:“好啊,可多了,有一次我們慶功宴,我還有向恆精微三人坐在包廂內划拳,你不知道,她划拳可真厲害,我和向恆喝到要趴了,她還十杯酒都沒超過,那時候我才發現她不僅談生意厲害,竟然連划拳都不賴,可唯一的缺點是,她喝不了酒,喝一點酒,出去了,如果沒人帶她回來,她肯定得迷路肯定得丟,你說她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怎麼連酒都不會喝?應酬不是她們秘書必備的技能嗎?”
沈世林很認真聽着,許久,他語氣柔和開口說:“以前我不知道,可我一直都清楚她不能喝酒,她在我身邊時,我一般應酬從不讓她靠近酒桌,只是讓她在外面等着。”他語氣停頓下來后,又說:“不過,後來她離開我后,好像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