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願郎君千歲
我坐在那裏問:“聽說,後天你和顧瑩燈結婚紀念日還有她生日,打算辦一場大的嗎?”
沈世林似乎不是怎麼想回答,他簡短說:“最主要還是當天的新聞發佈會。”
我說:“哦。”
他說:“怎麼?”
我說:“沒什麼。我就隨便問問。”
之後嘉嘉玩累后,他抱着嘉嘉入了房間,我們兩人一起將客廳內的東西收拾好后,便各自洗澡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他去公司上班,我為特地為嘉嘉穿了一件新衣服,他抱着我唱着世上只有媽媽好,我望着他的臉,他還在唱着。
唱完后,他發覺到我的不對勁,用手擦拭着我臉上的眼淚。說:“媽媽,不哭,媽媽,你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告訴嘉嘉。”
我望着他立馬抹掉臉上的眼淚,捧着他小臉蛋問:“嘉嘉,媽媽今天帶你去遊樂場玩好嗎?”
嘉嘉聽到這句話,立馬高興的點點頭,他在床上蹦躂了兩下說:“嘉嘉好喜歡去遊樂場。”
我看着他開心的小臉蛋好一會兒,我說:“今天要吃什麼,要買什麼。和媽媽說,媽媽都會幫嘉嘉買。”
嘉嘉歡呼到停不下來,我為他穿好衣服后。我帶着嘉嘉去遊樂場玩,母女兩在遊樂場玩着,嘉嘉今天非常高興,一路上都是歡呼的。我們一直玩到遊樂場快要關門,我們坐在遊樂場的門口等着沈世林下班的車來接我們,嘉嘉在我懷中已經累的睡了過去,我望着他無憂無慮的臉。抹掉臉上的眼淚,碰了碰他的臉,我輕輕喚了一句:“嘉嘉。”
他睡著了,沒有理我,我再次拍了拍他臉,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向我,我感覺眼睛內的眼淚像是奪眶而出一般,我說:“嘉嘉,你告訴媽媽,還想要什麼願望,媽媽都幫你實現。”
嘉嘉半睜着眼睛,嘟囔着說:“我希望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
他說完那句話,便再次眯了眯眼睛要睡過去,我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全部低落在嘉嘉臉上,我慌張的一點一點幫他擦乾淨,嘉嘉再睡過去時,嘟囔了一句:“媽媽,別哭。”
我說:“好,我不哭。”
我將嘉嘉緊緊抱在懷中,我臉埋在他小小的懷中,我壓抑着哭聲說:“嘉嘉,媽媽對不起你,嘉嘉,你別怪媽媽。”
我說完這句話,便捂着唇坐在那完全不受控制的哭了出來,一直哭道自己都忍不下去,我稍微放出點聲音哭了出來,一直流完自己的眼淚,穩定好自己的情緒,我才用外套包裹着已經熟睡的嘉嘉。
便望着遊樂場來來往往的人看了好久,每個人臉上都是幸福過後的疲憊,回家的步履輕鬆不已。
沒過多久,我面車停了一輛車,下來的人是沈世林,他走到我面前看向我懷中的嘉嘉問:“等了很久嗎?”
我搖搖頭說:“沒多久。”
沈世林從我懷中接過嘉嘉,他一隻手將嘉嘉抱在懷中,一隻手將我攬在懷中,看到我紅腫的雙眼,微微皺眉問:“哭了?”
我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悶着聲音說:“風吹的。”
他撫摸了一下我腦袋說:“到時候讓家庭醫生來檢查一下。”
我說:“好。”
第二天早上,他和顧瑩燈的結婚紀念日,他一早就起來了,要趕回沈家大宅那邊去舉行,他起來時,我也起來了,他隨手從衣架上拿起一件西裝,我躺在床上說:“今天好像不能這樣隨便吧?”
他側臉看向我,笑着說:“怎麼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應付一下無所謂。”
我從被窩內溜了出來,說:“不行,這樣的日子衣服肯定要慎重。”
我自顧自來到柜子前,將抽屜拉開,從裏面挑選了一條我新給他買的領帶,我站在他面前,踮起腳尖為他繫上,他低眸認真看向仔細打着領帶的我,我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系好后,覺得挺滿意,便對他笑了笑說:“我手藝似乎不差。”
我為他整了整領子后,轉身便想走,在我轉身那一刻,沈世林將我一拉,我人便已經坐在他腿上,他手攬住我腰,臉擱置在後背頸脖處,他埋在我髮絲內,深吸一口氣,他說:“等我回來。”
我說:“好,我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你回來。”
他說:“好。”
他鬆開我后,我們兩人吃完早餐,他從門口離開,我望着他聲音從門口消失的越來越遠,自己也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嘉嘉,保姆正好來上班。
我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和保姆交代了一些嘉嘉的喜好和他身體狀況,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那保姆期初很認真聽着,聽到最後面,她有些不懂的問:“夫人,近期您又不會出去,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笑着說:“你記住就好了,反正也沒有壞處。”
那保姆愣愣的點了點頭,我交代完后,便從家裏離開,在外面攔了一輛車,我一直到達沈氏大宅門口,那裏果然張燈結綵的模樣,門外停了很多輛車,圍牆裏面時不時傳來大提琴聲音。
我到達門口時,因為要有請柬才能夠進去,我對僕人說:“我是您夫人的嬸嬸,我叫紀精微。”
其中一位工作人員似乎認識我,將我放了進去,我徑直進去后,上了沈家大宅的二樓,找了一間彩光很好能夠看清全局的房間窗戶前看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正好看見沈世林挽着穿着華美的長裙的顧瑩燈在場地上談笑風生着,我提起裙擺坐在窗戶上,望着樓下笑着好一會兒,忽然有人從樓下朝着我這方指指點點,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而站在那端正在招呼着客人的沈世林似乎也發現了異樣,順着僕人的視線看向我這方,他看到坐在窗戶上的我時,忽然臉色鐵青,鬆開顧瑩燈后快速朝着我這邊走來。夾央台划。
我對他燦爛笑着,下面一輪越來越大了,沈世林來到我下面,我悠閑的慌着雙腿,看着自己的裙擺在窗口順着風搖擺出最美的弧度,我笑得非常開心。
站在樓下的沈世林臉色蒼白,聲音內帶着難得顫音,柔聲說:“精微,你下來。”
我繼續微笑看向他,沈世林繼續說:“精微,你先下來,上面危險,我們下來說話好嗎?”
我回身從桌上拿了一杯酒,我坐在窗口看向他,將手上那杯酒往空中一灑,液體在空中幻化成水滴,迅速沒入地下的淺草中,我笑着:“第一杯,我敬郎君千歲。”
第二杯時,我朝樓下的他舉杯說:“第二杯,願郎君身常健。”
到第三杯時,我身體不穩的搖晃着,我對着他醉醺醺笑着說:“第三杯,願郎君子孫滿堂,琴瑟和鳴。”
我微微一抬臉,將手上的酒喝盡,便將手中的空酒杯往地下一扔,樓下傳來一聲劇烈的破碎聲,有人小小的驚呼了一聲。
我坐那兒看了他好一會兒,身體往前一傾,盡量以腦袋着地的方式墜落,我看到沈世林一向冷靜無波的臉上第一次擁有真正意義上的恐慌,他快速朝我窗口跑了過來,瞪大眼睛伸出手就要來接住我不斷往下飛的身體。
在風聲中我聽到沈世林聲音大幅度顫抖,在一片嘈雜聲中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見。
我望着蔚藍的天空上,不知何時腦海內出現很久以前的畫面,我坐在車上,初相識的沈世林他問我多少歲了。
我說,我二十六了。
算算,到今天,原來我已經三十了,我們認識了四年。
四年,滄海桑田,白駒過隙,所有一切天翻地覆。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和我說,精微,以後嫁人要嫁給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別像你媽媽一般,嫁給了我這樣的窩囊廢。
可是爸爸,我愛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是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