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你我之約不可忘(1)
——夜色從來都是依舊。只是那些隱沒在黑暗之中的憂傷,灼痛了默然不語的眼眸。
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廳走了進去,在靠窗口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有穿着紫色/制/服的侍者過來點東西,塵塵點了一杯熱拿鐵,沈雲逸點了一杯藍山,一盤水果。
明熙塵的身體靠在椅背上的絲質靠墊上,芊芊玉手托着半邊香腮,頭微側貼在玻璃窗上,眸子凝視着遠處。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個城市都繁弦急管,燈/紅/酒/綠。
咖啡的熱氣包裹着,整個身體都是暖暖的,塵塵喜歡這種溫暖,在這盛夏吹着冷氣享受溫暖。
沈雲逸看着眼前的明熙塵,沒有了那晚的性/感/妖/嬈,肌/如/白/玉,不施粉黛,目光清澈似溪水,臉隨意且慵懶地靠在玻璃窗上,眼神時而在他臉上逗留一會兒。這樣的姿態,就好像她無數次這樣面對過他,沒有扭捏,沒有不妥,那麼的自然,自然到,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很久。
“你會彈琴嗎?”明熙塵忽然問,思想跳躍得很遠。
“不會。”沈雲逸淡漠地回答,好像不會的理所當然,“飛學彈琴,我學畫畫。”
“聽飛說過,你在北京美院,畫畫挺好的,你的手很好看。”她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沈雲逸被她的話弄得一愣,隨即淡然道:“美院畢業后我去了意大利,你見到我的那晚,剛剛回來,幾個好友聚聚,他們都說鳳舞九天是西子市最有名的俱樂部,要玩就該去那,冥冥中自有定數吧,讓我在那兒遇到了你。”
“你怎麼沒去佛學院啊?”她的話雷的沈雲逸外焦里嫩,他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喜歡畫畫。”
“噢,其實我可喜歡佛學呢,冰城竟然沒有寺院,你知道索菲亞教堂嗎?”她忽然坐正身體,目光灼灼地看向沈雲逸。
沈雲逸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后扶了扶額,“聽說過,有什麼關係嗎?”他快要崩潰了,這人還能聊天嗎?
“當然有啦,如果那教堂是少林寺或是尼姑庵,我可能早就五行之外了。”說著還眨了眨眼睛,那模樣還真是俏皮。
沈雲逸不淡定了,目光上下左右地來回掃視明熙塵,皮膚白皙,眼神清澈,唇色紅艷,這些都說明此人身體健康,最起碼外表看不出有病來,可說出來的話怎麼就讓人琢磨不透呢,太奇怪了,難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西子寺院可多了,你準備在哪清修?”
“等鳳舞九天國際化吧,前路荊棘,還需努力。”說著,她又側過身,把臉靠在玻璃窗上,肩膀輕輕地抖動着。
“你——耍我!”沈雲逸看着明熙塵抖動的雙肩,忍着憋笑的小臉,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豬說,你沒它笨呢……”她笑得花枝亂顫,不顧形象。
沈雲逸向前欠了欠身,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微弱的聲響。他似笑非笑地說:“我可不喜歡被人調侃。”
她笑得更歡了:“可是我覺得調侃你很有趣啊,你說你怎麼能笨得如此……”話還沒說完,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沈雲逸的臉幾乎快貼到她的臉上。他沉重且悶熱的呼吸有力地落在明熙塵臉上,一股又一股。
“你……”
吻。
毫無預兆的吻。
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沈雲逸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張地想要把頭撤回,卻萬萬想不到明熙塵主動打開了防備,他一時沒了陣腳,下意識更強烈地吻了下去。
明熙塵的咖啡杯不知被誰碰倒了,在一片寂靜中忽地一聲,把兩人都拉回現實,身體迅速彈開。彼此轉頭一邊,默不作聲。
像是一時難以置信所發生的事情,明熙塵緩緩低着頭,聲音也輕的異常溫柔:“你……你剛剛吻了我?”
“是的。你還回應了我。”沈雲逸也冷靜下來,轉頭正視她,微微扯動嘴角,畫出一個鬼/魅/的弧。
明熙塵不作聲,靜靜地沉默。
沈雲逸看到她的眼睛在朦朧的燈光下漾着水般的無奈,表情卻依然咬得平靜如初,只有臉色略微蒼白了些,又或者並沒有。只是沈雲逸的錯覺。
他剛要開口,她卻先一步說話了:“我剛才又錯以為你是他。”
沈雲逸怔了一下,眼裏的靜澈明鏡的湖水霎時像淋了雨,晃動不停,洶湧而悲傷。
氣氛變得沉悶,為了打破這尷尬,她先開口道:“一回生二回熟,咱們也該自我介紹一下吧?”
沈雲逸不語,貌似還在想着她先前的話。
“我叫明——熙——塵。”塵塵身子前傾,聲音帶着惡作劇的調皮。
“沈雲逸。”他聲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明熙塵也不計較,她知道他的名字,雲飛和她講過他有一位雙胞胎的哥哥,比他早出生15分鐘,搶了他做哥哥的位置。
“為了彌補我對你幼小心靈的打擊,姐姐把電話碼號給你。”明熙塵伸出手,示意他把電話給她。
沈雲逸的眸子恢復了清澈,把手機遞給了她。
她接過手機,在按鍵上輸入自己的號碼,撥了出去。
Oncetherewasagivingtree
Wholovedalittleboy
Andeverydaytheboywouldcometoplay
Swingingfromherbranches
Sleepinginhershades
Laughingallthesummerhoursaway
Andsotheyloved,andohthetreewashappy
Oh!thetreewasgl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