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二叔的謀算
我知道這個時候做什麼解釋毫無意義,於是直接帶他們去了小旅館,小旅館的門鎖換了很多次,最後一次我離開的時候真好重新換了鎖。但是,進入廳內我就發現一件事,我發現這個屋子有人進來過,雖然地面上落了一層灰,但是並不厚重,看起來也就一兩個月而已,
如果是真的這裏有半年以上沒人住的話,以南方潮濕的氣候,加上這裏是底層一樓,就算是冬天,也應該已經長出霉苔了。
我讓林一和誅邪在廳里等着。他們也沒反對什麼。
接着,我試了試房間裏的電路,又上樓看了看,電路居然都是好的,像是有人檢修過。
門沒有壞,那來的人只可能是從窗子上進來的了。
我檢查了每一處的窗子,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一樓,當初最開始,給Z做手術的那個房間,一直是二叔佈置的。那個地方我從來就沒有仔細調查過,一開始是根本看不懂那裏頭的符咒,後來是根本沒機會去調查。
我返回一樓,林一和誅邪依然站在門口,他們看我的眼神比較警覺,但我沒在意那麼多。直接進了那個房間。
房間裏當初的那些血漬、符咒什麼的,現在都洗乾淨了,但是,靈目的指引下,我找到了房間裏靈氣有所不同的地方。
進門正前方的窗戶並沒有鎖,但是窗戶卻是緊閉着的。
無疑,這個地方是用了咒符。
我走上去,稍作試探,就發現,這個地方的咒符,應該就是錮術無疑。
教我錮術的人是洛乾坤。這種錮術和洛乾坤所教的又何其相似?
洛乾坤在死之前幾乎沒有離開過我們左右,他也沒必要返回這個地方來。
那麼,在一兩個月前返回這裏的人,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二叔。
二叔回來過。而且二叔老早就把這裏的窗戶設計成了沒有鎖頭,但卻有咒符封印的窗戶,必然是早就想到了要利用這個地方返回來。
二叔到底想到了什麼?
我正站在窗戶前發獃。
這個時候,我身後卻傳來了誅邪的聲音:“這就是劉宏交代的那個房間了吧?”
我愣了一下,轉過臉去,盯着誅邪,說道:“你在說些什麼?”
“劉宏對我說過,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他以前小旅館中的某個陰氣滿溢的房間,那個房間曾經還用來做過蝕骨之術的手術室。這個房間陰氣充沛,而且鬱結不發,難以被擾亂,也難以被吸引,如果這還不是劉宏所說的那個房間,我是想不出第二個地方了……”
我咬了咬牙,心裏不由得一驚,要知道,二叔不在這裏的時候,這個房間曾經被入侵過無數次了,我還記得,有那麼一次,爬行的無臉怨屍,就是從這個房間的窗戶上進來的,後來秦天展一把火把那東西給燒了。如果這裏真的這麼安全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二叔重新回來佈置過。我不由得問道:“那些話,是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在九宮嶺大戰之前嗎?”
“沒錯。”誅邪說道。
我二話沒說,轉身沖了出去,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六盞燈籠,似乎從來沒有熄滅過。
而且,當我踏進地下室的一刻,我的左手開始躁動起來,我感覺邪神的力量,開始變得混亂不堪,他似乎是害怕了,又像是有什麼別的情緒--焦慮、彷徨、憤怒……種種情緒交織,我能夠感覺得到。我不由得問道:“怎麼?你邪神也有害怕的時候么?”
“混蛋!”我體內的邪神居然失去了以往的那種鎮定自若,直接罵出了粗話,“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否則,我會選擇和你這身體同歸於盡。”
“算了吧。”我笑着說道,“你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這一步,你不會捨得就這麼徹底完蛋吧?我可不怕死,而你比我更怕死,難道不是么?”
對方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誅邪和林一也跟了進來。
“原來劉宏都已經想好了么?”誅邪忽然說道,“這一切,全都在劉宏的計算之中……即便是去世了,也依然滴水不漏。”
“你跟我想的一樣么?”我轉臉看着誅邪,定了定神,又問道,“你對我發動攻擊,和我決裂,也是我二叔劉宏交代的,是么?”狀向廣號。
“你二叔劉宏只是交代我說,一旦你被邪神左右心智,哪怕是只有一點點,我就必須出手,可以不殺你,但必須把你控制起來。若是你從我們眼皮子地下逃過去,那我們就直接帶人去九宮嶺尋找,在龍血樹附近尋找,蹲守。無論發現有誰出現,都出手誅殺。而你一旦出現,則包圍擒拿……”
“二叔,把我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我不由得說道。
“劉宏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才。如果不是十幾年前的那件事,他應該是唯一一個能夠有機會振興儺教的人,可惜……”誅邪微微低頭。
“十幾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咬牙說道。
“這也是我們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誅邪卻說道。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只知道,你二叔的引導是成功的,這個地方,是最好解決你體內邪神七魄的地方。”
“這裏?”我看着那六盞燈籠,不由得說道,“二叔起初把儺教的三個凶具交給我,說讓我放在這地下室里,地下室里的六盞燈籠都不可以熄滅,任何一盞燈籠一旦熄滅,都會遭致滅頂之災。這六盞燈籠,到底是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就是儺教煉化凶具的方法之一,六盞燈籠所用的油,是凝鍊多年的屍油,可謂人的精華所在,也是至陰的東西。六盞燈籠的光,其中帶着的陰氣和瘴氣,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不過,這六盞燈籠放在這你二叔設計過的地下室里,卻正好與九宮嶺的地脈之泉交匯,清正之氣自下而上充盈,剛好與六盞燈籠的陰氣達到絕對的平衡。你不信的話,可以試着掘地三尺,看着下頭是不是有地下水流過。”
誅邪說道。
我問道:“九宮嶺的龍脈不是已經被破了么?這個地脈之泉還會游泳么?”
“九宮嶺的龍脈根本不可能被完全破壞。如果九宮嶺的龍脈被徹底破壞的話,龍血樹所形成的天然屏障也就會消失。當初九宮嶺一戰,儺教邪脈只是暫時截斷了龍脈而已,陰氣陣和大鼎被破壞之後,龍脈的力量就如同河水一般,決堤而下,反而更加充盈。”誅邪說道,“你二叔早已經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想,從他建這座房子開始,就大概已經在考慮有那麼一天要和上古邪神杠上了……”
我忽然想起,那個時候,秦天展把我帶到九宮嶺的高處俯瞰整個小鎮的時候,就曾經對我讚歎過一句:“你二叔真會選地方……”
我咬了咬牙,說道:“那現在呢?我們就地解決了這混蛋?”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我的左手裏頭,那股能量又是一陣悸動。
誅邪說道:“第一次六盞燈籠沒能防住三凶具裏頭邪靈的悸動,這一次,也並不是萬無一失。雖然這裏是煉化七魄最好的地方,不過我們還缺少必要的條件。”
“必要的條件……”我喃喃說道,“殺生棺……”
“沒錯,殺生棺,還在儺教邪脈手裏。”誅邪說道。
“不過那個人,應該很快就回來吧?”我咬牙說道,“既然二叔能想到這裏,我想,那個同樣步步為營的儺教邪脈現任大掌教,早晚也會想到這裏……”
我話音還在,頭頂,就傳來一聲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