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葯,十萬塊,你值嗎?
“蘇葯!”容嘉氣呼呼的將一張繳費單子摔在她身上,“你丫的,哪來這麼多錢?是不是又去給我賣血了?”
一年前,當添添病危住院時,她沒有錢,口袋空空,就只能跑到血戰去賣血,一袋袋的獻血,就為了那點賣血的補償,差點沒暈死在馬路上,容嘉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是怎麼把她從另一家醫院接回來的。
蘇葯看着繳費單的五個零,笑的無比凄涼,“嘉嘉,賣血要是能賺這麼多錢,我寧願天天賣血。”
容嘉的臉一沉,“什麼?你不會真的下海了吧?”
收起悲傷,她沒資格悲傷,滿不在乎的說,“去你的!這是秦衍那傢伙賞的!你說的沒錯,孩子也是他的,憑什麼我一個人扛?”
容嘉卻知道,這些錢對蘇葯意味着什麼,她握住蘇葯的手,“葯葯,你又何苦讓自己這麼苦?”
“我苦什麼?只要能看到添添笑,我一點都不苦!只是凱利斯我是再也干不下去了,秦衍那廝貌似常去那裏。”
蘇葯發愁的托起腮幫子,想起秦衍那副霸道的模樣,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就不能不做了?這十萬塊也能撐很久呢!”容嘉始終不贊成她出沒夜總會那種地方,即便只是推銷啤酒,也總是會被色狼吃豆腐。
“不做能做什麼呢?只有這個來錢快,白天還能守着添添。”蘇葯卻深不以為然,她又豈會不知容嘉的好意,只是容嘉年底就要結婚了,自己不能再拖累她了。
“不是還有我了嗎?我這份收入也不錯,你丫的還跟我客氣嗎?”容嘉摟着她的肩膀,笑罵道。
“你想的美,我才不會跟你客氣呢,只是我得給添添移植骨髓時多存點錢,那個手術費至少要二三十萬,添添做完手術也還要補養,這些都是錢,你那點工資還是存好結婚吧!我賣賣啤酒有什麼累的?”
蘇葯故作輕鬆的聳聳肩,“瞧我,光顧和你閑扯,向酒行老闆申請調職才是正經。”連忙給老闆打了電話,提了申請,還好酒行老闆比較仗義,立馬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蘇葯被調到了九重天大酒店,這裏是五星級酒店,金碧輝煌的設計確實比凱利斯不知高大上多少倍。
只是萬沒想到,才上班沒兩天,就在這裏遇上了費峻瑋。
那一天,她換了衣服正準備上工,才一走進酒吧大廳,就一頭撞上一個男人,她連忙道歉,一抬頭,那人正閃着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說,“蘇小妹!你還記不記得我嗎?”
蘇葯不禁扶額,世界怎麼會這麼小?她調來九重天,費峻瑋也來這裏喝酒!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
她不禁乾笑外加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寒暄:“呵呵,對啊!費先生,還真是——好——巧!”
“你怎麼跑來這賣啤酒了?我說最近在凱利斯都見不到你了呢?哈哈,還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在這遇上你!”費峻瑋自說自話,說得口沫橫飛。
蘇葯一驚,“費先生是為了找我才來九重天喝酒的?”他當然不是,但美女當前,他又怎麼說得出口,自己只是來這邊視察工作的。
費峻瑋尷尬的笑了笑,“呃……就算是吧!不過……我也順便辦點自己的事。”
只見身旁有人恭敬的頜首,“費總,你要看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徐經理在會議室等您。”
徐經理?那不是九重天夜總會的執行經理嗎?蘇葯詫異的看着費峻瑋,只聽費峻瑋回過頭來,對她笑得開懷,“蘇小妹,給我準備一打啤酒,一會兒我開完會就來。”
費峻瑋才離開,她就拉住剛才的職員問,“請問費先生是九重天什麼人?”
“費總是歐蒙的企劃總監,而九重天就是歐蒙集團旗下的五星酒店啊!”
蘇葯不禁愕然,還真是天要亡她,為了躲避秦衍,她申請調來九重天,可偏巧就撞到槍口上,只希望歐蒙產業眾多,秦衍不要親自來這裏視察才好。
蘇葯寧靜的好日子果然沒過幾天,就再次遇上了秦衍,遠遠的,秦衍就像冰雕,坐在沙發里一動不動,周身都散發著懾人的寒氣,讓所有想靠近他的女人都退避三舍。
蘇葯的太陽穴當下就跳痛起來,暗罵費峻瑋那傢伙實在是大嘴巴,下次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廝,可眼下還是要打足十二分精神去對付秦衍。
她挺直腰板,無視秦衍的存在,心說,死就死吧。
“帥哥,一個人坐着啊?能不能請我喝杯馬蒂尼?”一個妖冶的女人如鰻蛇般,不怕死的纏了上來。
秦衍白天聽費峻瑋無意間提起,“老秦,還記得上次賣啤酒的那個漂亮妹子嗎?後來突然就消失了,害我相思了很久,前兩天突然在九重天碰上,原來她是換了夜總會!”
一團火就突突的竄到胸口上,十萬塊也不能滿足她的胃口嗎?秦衍目不轉睛的盯着還在忙碌的蘇葯,完全把身旁的女人當做空氣,他也不明白,自己聽了費峻瑋的話,為什麼會如此在意。
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甩過他的女人,她要不要臉到底和你還有什麼關係?他不斷告誡自己,可還是有種想當面質問她的衝動,難道她非要把自己殘存的那點記憶都毀掉才甘心?
“帥哥……”女人再次纏住他的胳膊,秦衍轉過頭,望向那女人猩紅的唇,勾起冰冷的唇角,眼中滿是鄙夷,“想喝酒?馬蒂尼就沒有,不過倒是可以請你喝瓶喜力。”
女人立刻笑顏如花,眼前的冰山美男居然對她有了反應,喜出望外的喊道,“喜力也不錯,小妹,十五桌要兩瓶喜力!”
蘇葯回過頭,果然是秦衍那桌要酒,她咬了咬櫻唇,還是拿了兩瓶啤酒走過去,“兩瓶喜力,請慢用。”
“等等”秦衍一聲喝住蘇葯,狹長的眼尾微微揚起,目光盯着她,話卻是對身旁的女人說的,“既然是喝酒,不如來個刺激的,我出錢,看你和這位送酒小妹誰喝得多,喝一瓶一百塊,怎麼樣?”
秦衍掏出一疊百元鈔票摔在桌子上,周圍的人也不覺圍了過來,他明知道她酒精過敏,卻偏偏要用錢砸她,蘇葯默然失笑,看樣子,今晚他是想玩死她才甘心。
那女人當然叫好,一百塊一瓶啤酒,她怎麼也能喝上十來瓶,一仰脖就將一瓶喜力幹掉。
蘇葯看着啤酒瓶子發獃,心底卻在盤算,她到底喝到多少時,過敏才會爆發。
秦衍慵懶的坐在沙發里,冷漠的注視着她的臉,蘇葯有酒精過敏症,別說是一瓶啤酒,就是一滴酒也能要了她的小命,可她偏偏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四周傳來嘖嘖叫好的聲音,秦衍只覺怒火攻心,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瓶,就摜到地上,頓時酒花和玻璃渣四濺,嚇得那還在灌酒的女人目瞪口呆。
“你幹什麼?你不是讓我喝酒嗎?”蘇葯氣憤的又拿起一瓶啤酒,剛到嘴邊,就又被秦衍摔到地上,場面非常尷尬。
秦衍氣得咬牙切齒,漆黑若夜的深眸氤氳着怒火,“蘇葯,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為了錢你他媽的連小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蘇葯的唇角溢出一抹苦笑,“秦先生,你都說了,我們這種女人只要給錢就能上,今天你不過是要我喝個酒,只要你再出十萬塊,讓我上床我都……”
“啪!”的一聲脆響,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口中滲進淡淡的腥甜,秦衍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她一巴掌。
秦衍看着她緩緩站直身體,心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蘇葯,還真是不肯放過他。
他失望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劃出冰冷的弧度,“蘇葯,十萬塊,你值嗎?”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
她扭頭就衝進洗手間,跪在馬桶前,嗷嗷的狂嘔不止,秦衍說的沒錯,就剛剛那幾口啤酒,足以要了她的命。
酒精如同千萬隻嗜血的毒蟲,鑽進她的血管,滾燙的皮膚開始泛起紅斑,“蘇葯姐,你怎麼了?”一同賣酒的小妹來上廁所,見到跪在地上的她,一把將她扶在懷裏,才發現她的臉已經腫成了大包。
“小菊,幫我弄一瓶米醋來。”她含糊的吐出幾個字,心跳卻不斷加速,小菊火速跑到后廚房,抄起醋瓶子就往回跑,“蘇葯姐,給你,快喝!”
她咕咚咕咚幾大口就灌下了半瓶子,然後又是一陣酸惡涌了上來,就這麼翻翻複復了幾次,胃裏的酒精終於被她折騰出來,狂跳的心也漸漸平緩。
“謝謝你,小菊……”她有氣無力的攥着醋瓶子,身上早已酸臭不已,“蘇葯姐,你可嚇死我了,既然知道自己酒精過敏,又為什麼要喝酒啊?你和剛才那個帥哥是不是認識啊?他好像還沒走,剛剛我去拿醋時,他就坐在剛才的沙發上,一副生人勿擾的表情,很恐怖!”
心頭一酸,眼淚竟決了堤似的狂流不止,蘇葯抹了抹眼底,“小菊,我沒事,不用擔心,你幫我和經理請假,我先走了。”
小菊點點頭,望着她的背影,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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