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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與道德在身體裏展開激烈大戰。葉瑩抱着女兒,呆望着已經是其他新聞的電視畫面,不知不覺淚濕了眼眶。
總會過去的!這樣想念他的日子,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淡,然後成為過去。她只是哥哥一個人的妻子,她要對得起他!葉瑩抹掉臉上的淚水,看着懷中已經含着奶頭吃睡着的女兒。是啊,有這個有着他的骨血的女兒在她身邊已經該滿足了。這是他們的結晶,儘管是在被他欺騙時孕育出來的,但是,她也,很愛很愛。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睡醒的葉瑩睜開眼睛就看到巫言坐在床邊正在凝視她。
昨晚因為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米司良的關係,葉瑩失眠了半夜才堪堪睡着,這就賴了床。
“哥哥。”她微微蹙眉,揉揉眼睛,撒嬌的語氣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巫言眼中的溫柔濃情,簡直能將她溺斃。
“睡醒了寶貝?”巫言彎起嘴角,俯下身來吻了吻她微微嘟起的紅唇,“睡得好么?”
“嗯。”她點點頭。
“那起床吃飯,好不好?”
“好。”
“來,老公先伺候你去洗臉刷牙,然後嘗嘗老公親手給你做的早餐。”
“都該叫午餐了。”葉瑩靠在他的懷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睡過頭了。”
巫言抱起她,邊向洗手間走去邊說:“這有什麼?我的小祖宗就有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的權利。”
葉瑩坐在餐桌旁,吃着巫言親手熬出來的鮮玉米米粥,對家裏的安靜感到奇怪,“亦堯和如意呢?”
“出去玩了。”巫言說,“今天天氣好,亦堯帶着她出去晒晒太陽。”
葉瑩羞愧地低頭吃粥,“如意跟着我的時間都不如和亦堯在一起的時間多。”
巫言笑了笑,柔情萬分地注視着葉瑩,“咱們啊,都比不上兒子能幹。”
吃完早飯,巫言又讓葉瑩換了身衣服,說出去走走。
葉瑩對今天巫言的反常感到奇怪,但是也沒說什麼,聽他的,換了一條藍底碎花的連衣裙,跟着他出了門。
“去哪裏呀,哥哥?”葉瑩坐在車上繫着安全帶問道。
巫言笑了一下,將車倒出家門,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反正他總是喜歡給她特別驚喜的,這次大概也是呢,葉瑩想着,“好吧。”語調愉快的上揚着,坐正了身子,目視前方寬闊的馬路,“出發吧,哥哥!”
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呀?”
葉瑩愕然不解地將視線從前方轉過來,直視巫言,“帶我來這裏見他,是什麼意思?”
此時他們是在北城一處偏僻的高架橋上,在他們的車停下的不遠處,與他們相對的,也停着一輛車。車子旁邊,站着一個身穿筆挺黑色西服,臉上帶着墨鏡的高大偉岸,氣度不凡的男子。
葉瑩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是誰。她沒想到巫言讓她打扮的美美的,是要給她這個“驚喜”。
巫言微微垂着頭,手握着方向盤,面對葉瑩的質問,似乎有些慚愧。很久都沒有出聲。
為了什麼?我最心愛的女人,為了滿足你的願望啊!滿足你想要見米司良的願望,滿足你對他的日思夜念。
如今,他在外人看來絕對是頂天立地的真男人。大氣,威嚴,說一不二。卻唯獨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是個沒原則,沒脾氣,沒底線的窩囊小男人!
“瑩兒……”巫言沉默良久后,終於抬起頭來,眸光深沉溫柔地對上葉瑩燃燒着怒火的視線,“去吧!去他身邊,你很想念他的,不是嗎?我……我不介意跟他共同擁有你……”
“你渾蛋!”葉瑩打斷他的話,眼神兇狠地盯着他,渾身因為氣憤而顫抖起來,放在座椅旁的手,揪住了身上裙子的裙擺,絞緊,指骨都泛了白,“你把我當什麼了!你不介意跟另外一個男人共同擁有我,我還介意我一個女人有兩個男人呢!那我成什麼了?成什麼了你說!巫言,沒你這樣主動領綠帽子戴的男人!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
巫言依然目光柔和地看着葉瑩,語速緩緩地,沉聲說:“瑩兒,只要能讓滿足你的願望,我什麼樣都無所謂。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既然你的心現在沒辦法只裝着我一個人,那我就接受跟他一起擁有你的這個現實。……別擔心我會痛苦難受,我就是已經想開了,所以今天才會這麼做的。去他身邊吧!好么?”
葉瑩搖頭,臉上淚水橫流不止,聲音中帶着本能的撒嬌耍賴的嬌軟意味,“我不,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妻子。不管是不是出於我的本意,我都已經做過那麼多愧對你的事情,我怎麼還能再讓你受委屈?我只要你一個陪在我身邊,哥哥,其他人我不要!我是你一個人的,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只願意待在你身邊……”
巫言心疼地探過身來,伸出手撫上葉瑩的臉,溫柔而緩慢地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被米司良虜走,清洗記憶,跟他做了五年的夫妻,不是你的本意,但是,現在你在知道了一切后,卻放不下他,重新愛上他了,這是你的本意,瑩兒。”巫言柔情地微笑,“既然這樣,我為什麼不成全你對他的放不下呢?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嗎?只要你心裏有我,你在誰身邊,你都是屬於我的。告訴我瑩兒,你以後會忘記我么?”
葉瑩搖頭,迷濛淚眼依賴信任地望着巫言,“不會!我怎麼會忘記哥哥?”伸出手臂擁抱住眼前的男人,“哥哥,我不要你這麼委屈,我現在是心裏還想着米司良,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歲月會讓我忘記他的。我只想跟你一個人做夫妻,我不要這樣。”
“但他是如意的爸爸。“巫言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腦勺,“你怎麼可能忘得了他?瑩兒,我再說一次,不要顧慮我,就只跟着你的心走,好么?不要讓自己難過。”
“哥哥,你幹嘛對我這麼好!”葉瑩聽完他的話,摟緊他,嗚咽出聲。這個男人總是能夠看穿她的一切。她其實不是個好女人,她其實自私自利,貪得無厭,她放不下這個,又忘不了那個。道德約束的繩索,讓她不敢想兩個男人同時屬於她這種事的發生。
巫言下了車,來到她的車門旁,拉開車門牽着眼睛已經哭紅了的葉瑩下車。向米司良走過去。
葉瑩的身體,被愧疚,羞恥,感動,激動種種情緒輪番轟炸着,如果不是巫言牽着她,她現在只怕已經落荒而逃了。
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親手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另一個男人面前;從沒有想過,要和另一個男人一起擁有一個女人。
器宇軒昂的巫言,步步莊重地帶着葉瑩,走到了米司良面前,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十幾年前那個雖然成熟但是還有少年青澀臉龐的男孩,而是一個和他一樣經歷過人世滄桑,世間險惡的男人,“誰讓我們愛上同一個女人?要不然,我一點兒也不想看到你,米司良。”
“彼此彼此,巫言。”米司良並沒有看他分分秒秒都在思念的那個小女人,現在,不能在巫言面前輸了陣仗,讓他心愛的女人的心更靠近巫言多一分才是正事。
巫言輕輕一笑,鬆開葉瑩的手,推着她的腰,讓她向前走,靠近米司良,眼睛卻着對面的男人,“好好照顧她。”
葉瑩扭頭看巫言,她終究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兒,她心疼他為她做出的犧牲,她不想再面對這詭異的場面,“哥哥……”
米司良卻一下拉過了她,將她拉進懷中,阻止她回頭,雙手摟住她的背,像一張網,將她整個緊緊地包裹住了,她感覺到到他的胸腔在震動,“我會的。”
巫言的腳步聲混合著米司良的心跳聲,在她的腦海中震蕩着,迴響着,直到腳步聲越來越遠,困住她的男人的心跳聲呼吸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完全掩蓋了巫言離去的聲音。
“瑩兒,我好想好想你……”他滾燙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想的我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無比複雜的心情,無處發泄的情緒,讓葉瑩在他的這句話出口后,張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嘴裏再次嗚咽出聲。
離她而去的男人,她為他心疼難受,現在抱着她的男人,又是她思念的。她就是這麼沒本事,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米司良被她咬住了肉,疼的吸冷氣,心卻柔軟的不像話,揉着她的頭髮,在她耳邊笑,“我的王后,我知道你也是想我的。”
被他說破的心思,葉瑩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也不想閑着了,揮起來,一下一下,用力捶打起他的後背,嘴裏的嗚咽變成了獸類打架時發出的嘶叫。
米司良享受着她的暴力。她越暴力,證明他在她心裏的地位越重要。
既然現在,他們三個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面。她變成了女王,他和巫言是她的後宮家眷,那爭寵奪愛自然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