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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退而求其次，他不要她全心愛上他，他只要她能夠在心裏分出十分之一，哦不，百分之一的位置給他，他就滿足了。他就可以別無他求地看着她和巫言幸福生活，再也不打擾。

葉瑩直直盯住他的眼睛，彷彿是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他問這個問題有什麼目的。

米司良不自然地笑了，聲音中充滿愧意和小心，“我知道，我對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應該沒這個資格再問你這個問題。但是……，我們畢竟在一起七年了，就算每天陪着你的是一個玩偶，是一隻小動物，這麼久的時間，你總會對它產生感情的，是不是？我就想，你能不能把我當做那樣的身份，把我放進你心裏的某個角落裏去？”

葉瑩怔住。她沒想到現在的米司良還會在她面前展露出卑微的一面。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只能高傲行走，睥睨天下，怎麼能再為了她而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卑微？

“你……有沒有？瑩兒？”米司良眼含期待地看着葉瑩，心跳隨着她的沉默越來越緊張不安。她的心裏對他只有恨了嗎？

“司良。”葉瑩輕輕地說，“我是巫言的妻子，所以，對不起，我的心裏只能有他一個人。”

米司良愣了愣，哀傷地笑起來，“好吧。巫言說他永遠比我更愛你多點。他可以隨着你的高興，選擇用什麼方式愛你。我怎麼能比他差？既然現在，是我愛你，而你不愛我，愛他。那麼，我就離開吧。……我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允許我常來看看她。畢竟，我是她的爸爸啊。”

平靜的悲傷遠比哭天搶地更有威力。葉瑩看着米司良再次將女兒抱起來，眼神柔寵，萬分疼愛地親了又親的模樣，心被什麼東西揪扯着一陣陣疼痛起來。疼出了她的眼淚。她立即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別哭，瑩兒。剛生完孩子，哭對身體不好。”米司良將寶寶放回她身邊，給葉瑩擦淚，到底這個女人是比女兒更重要的人，“我其實很滿足了，就算你不能陪伴我一生，但是，我對你的愛延續下去了---女兒代替我在你身邊愛你，我知足了。我該走了，瑩兒。如果以後巫言對你不好，我會把你接回霧隱島的，霧隱國王后的位子永遠是你的。”

……

又一個春天到來。寶寶已經滿一歲了。作為和她的媽媽一樣備受兩個男人寵愛的小千金。哦不，她是備受三個男人寵愛的小千金，自然風光無限，福氣盈天。

這一年，米司良沒有再來過，只是給女兒的東西源源不斷地送來。都是世間罕有，極其珍貴的東西。

這一年，唐越和喬辛辛結了婚，並且也在積極創造下一代的努力中，幸福美滿。

對於米司良和唐家的仇恨，唐越在喬辛辛的影響下，最終選擇了原諒放棄。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樁仇恨，原本就是唐家先虧欠了米家。

這一年，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葉瑩向巫言提出了離婚。

“為什麼？”這是巫言在聽到她這句話時，第一時間就問出的。他知道，這一年多，他的寶貝祖宗，過得並不開心。他也知道原因，但是。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戳破。

“哥哥……”靜謐無聲午夜時刻，坐在陽台藤椅上的葉瑩未語淚先流，柔弱的聲音在安靜閃耀的星光中輕輕蕩漾開來，“我對不起你……”

巫言看着她抱着雙膝縮在椅子裏，肩膀隨着她的低聲抽泣輕輕顫動，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疼不已，更無法自控的感到憤怒。

很多個夜晚她都是這樣，在他睡著了以後，她會起床，來到陽台上，看着滿天繁星發獃，流淚。自從發現了她會這樣，他便也再也沒睡過踏實覺。

看來她是知道他每晚都陪着她發獃的。今天她終於做出了決定，不再煎熬折磨彼此了么？

但是，他怎麼會放開她呢？

“我不會同意跟你離婚的，瑩兒。”

巫言從陽台門口，走到了葉瑩面前，蹲下身，藉著午夜璀璨的星光望着她的臉，這張迷惑了他的臉，讓他再也看不見其他女人的臉！真是可憐又可恨！

“無論什麼理由，無論你怎麼對不起我，我都不會同意跟你離婚！”他握緊她身體兩側椅子的扶手，竭力壓抑着心裏的火氣。

葉瑩悲切滿目地看着巫言不容置疑的堅定神情，搖頭，“哥哥，我配不上你，我不是個好女人，我……”

看看多會氣人！她不好，那不就證明他眼光有問題？“你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是要我來評價的！”他決然打斷她的話。

“我不好！我一點兒也不好！”與其說葉瑩這是在憤怒，倒不如說是在撒一個生氣的嬌，“我跟你睡在一起，心裏還想着另一個男人。哥哥你是傻子嗎？還要把我留在身邊！我背叛你了呀！”

“我就是傻！從遇到你那天就再也沒聰明過！就算你心裏想着米司良，背叛了我，我也認了！我絕對不會放開你！”巫言低低地咆哮着，更用力抓緊椅子扶手，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要掐住她的脖子。

對！這個女人就是上天派來整治他的！就算她把他傷害到體無完膚，他也無法容忍自己傷害了她分毫！

葉瑩見巫言態度堅決，更加痛不欲生，抱緊了自己失聲痛哭起來。為巫言的痴心寬容。她瞧不起自己，鄙夷自己。為什麼既愛眼前這個男人，又無法忘記那一個。

她以為心裏對米司良搶掠，欺騙，殺害巫言的恨足夠抹殺那些她記憶缺失時和他在一起甜蜜幸福的時光。卻原來也是自欺欺人。

她一次次否認自己對他再次動了情，卻更加想念。

這是多麼無恥下賤的行徑啊？她在另一個男人懷中安享疼愛，專寵的時候，還貪戀着另一個的懷抱有多溫暖。

正是對這樣的自己的無法原諒，讓她想要離開，她不想讓這樣的自己玷污了巫言給她的純凈無瑕的愛。

除了離開他，她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別哭，瑩兒。別哭。”她的哭聲讓巫言心疼至極，起身把她抱進懷裏，抱回他們的卧室。

把淚水連連的女人放在床上，疼愛地親吻她的臉，她的眼，“別哭，寶貝，我不介意你心裏有米司良，我不介意。我只求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知道么？”

“我這樣會傷害你，哥哥……”她無奈地哭訴。

“不會，瑩兒，不會傷害我。你還愛我就好……”巫言捧住她的臉，笑起來，“傻瓜，你明明還愛我，瑩兒。除非是你一點兒也不愛我了，我就放你走，其他的，我不允許！”

千般疼惜，萬般柔情，“我的小傻瓜啊！告訴我，你還愛我，米司良只是佔據了你一半的心，那一半還是我的。告訴我，小祖宗。”

他吻幹了她臉上的淚，更加炙熱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告訴我，你其實根本離不開我，你愛我。”

“瑩兒，你看，我們是多麼完美的一對。我們的身體是為彼此而生的。”他將她抱起來……

等那極致的快感過去，他們依舊親密的坐在床上，緊緊地抱在一起。

“寶貝。你答應了我，不再離開的，說話要算數。”巫言還未完全平息的喘息噴洒在她的耳邊。

葉瑩抱緊他的脖子，再次開始低聲哭泣。

“我不管，寶貝祖宗。你也說了愛我，愛我就要跟我在一起。”巫言強忍了一晚上的憤怒轉化為委屈與痛苦，“我不能沒有你啊，小祖宗！”

葉瑩感覺到有灼熱的液體打在了她的肩頭，滑向後背，心裏一驚，想要看清楚那是不是她所想的他的淚水，巫言卻緊緊抱住她，不鬆手。

越來越多的帶着他的體溫的淚水在她肩頭滑落。讓她心痛難當。葉瑩啊葉瑩，你就是個禍害！

“哥哥，別哭呀。”她心疼地撫摸他的頭髮，“別哭，我不離開你還不行嗎？我不走，我跟你在一起。”

“再也不提離婚的事情。”巫言放開了她，近近地與她面對面。淚流滿面的臉，看起來相當狼狽，沒有一點沉穩威風大男人的模樣了。

“不提了。”葉瑩看着他淚跡斑斑的臉，破涕為笑，伸手為他擦淚。

巫言聽到她的保證，安了心，急切地再次吻上她。

晨曦的微光，已經穿透過薄紗的窗帘。

巫言輕輕拿開葉瑩搭在他胸口的手，然後下床，走進浴室。

一晚上的時間，終於搞定了要跟他鬧離婚的小女人。比跟別人談十樁生意都累。但是卻愉悅非常。

既然命中注定他逃不開這個女人，既然他心甘情願為她所喜所歡買單，那還有什麼問題？

或許在別人眼中，他這樣叫窩囊，沒出息，但是，他甘之如飴。就算要和另一個男人分享她，他也甘之如飴。

洗漱完之後，巫言整理着襯衫走下樓就看到早餐的餐桌旁，亦堯已經帶着妹妹正襟危坐等候他了。

“爸爸早。”亦堯看到他過來，禮貌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