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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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米司良來到她的面前,緩緩蹲下,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我聽說這兩天,你就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出門?”

葉瑩難過地搖頭,視線中男人的臉儘管模糊的,但是那滿面的疼惜之情,她卻看的清清楚楚。

“我的病什麼時候會好?”她哽咽了許久,終於出聲。

“我的瑩兒寶貝,好好的,沒有病。”米司良起身將她擁入懷中,撫摸着她的長發,“不許瞎說,啊?”

“我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就是病。”葉瑩從他懷中掙出腦袋,仰起臉,眼淚婆娑,楚楚可憐,“我想知道我的過去。不能只從別人嘴裏說,這樣,我沒辦法判斷誰說的對,誰說的錯。”

“瑩兒,你信不信我?”米司良捧住她的臉,柔聲問,“我告訴你的,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你信不信我?”

葉瑩沉默了幾秒鐘,她在這裏,只有這個男人可以依靠,她怎麼能不信他?“我信。可是……”

“那就沒有可是。”米司良溫柔地笑着雙手大拇指輕輕的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瑩兒,既然你信我,那別人告訴你什麼,你就不要信。”

他俯身,親吻她的額頭,良久良久,“瑩兒,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愛你。”

一句我愛你,抵得過千言萬語,擊得碎那懷疑的冰山。葉瑩潰敗地伸出雙手環住米司良的脖子,從椅子上起身,吻住他,撒嬌嗚咽,“司良,你會對我和寶寶一直好的,是不是?”

“當然是。你和寶寶是我最在乎的人啊。”米司良舒氣又舒心地接受着她難得的主動,將這個吻加深。

奴隸營建在海邊。三米高的灰色圍牆,和一扇堅固的鐵門,將這裏和霧隱島的普通居民隔離開來。

密密麻麻的一排排類似監獄的設計的平房中的一間房內,唐越躺在黑暗中,還沒有睡着。

長長的通鋪上,一共躺了二十個人,在他旁邊的一個人正發出如雷鼾聲。空氣中是沖鼻的汗味兒,臭腳味,以及其他體味混合的難聞味道。

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臟污的環境。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哐當一聲響。原本沉睡的人們便都被驚醒。一個個條件反射般的從床上跳下來,井然有序地整齊站好。

按照身高,唐越排在最後面。他表情木然地站在離門最遠的地方。

“1132室全部,向左轉!齊步走!”

大半夜突然叫他們出去。沒有人敢發出疑問。

唐越隨着隊伍向外走。室外清新而待着些許涼意的空氣撲入鼻腔。他看到另一間房中的人也和他們一樣正在向外走。而詭異的是,在這兩列人的旁邊,是一列正端着機槍,身穿軍裝,監視着他們軍人。

唐越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相信其他人也感覺到了。安靜的奴隸營,只有他們這兩間房中的奴隸被叫醒。等待他們的,能有什麼好事呢?

不是有更繁重的勞役需要他們,就是要送他們上黃泉路!

葉瑩找過他這件事立即被從記憶中翻出。結合當下,他一下就明白了。

米司良這是要滅口啊?夠狠毒!

唐越表情複雜地看着這些已經被奴役的麻木的人們,如果需要滅口,滅他一個人就行了,用得着這麼多人為他陪葬?

一個領頭的軍人慢慢找走到他面前,若有似無地打量了他幾眼,然後對着那對士兵說:“這些人,帶往海邊。”

“你。”他指向唐越,“跟我走。”

唐越一驚,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只有要被處決的奴隸才會被帶往海邊。

就這樣被分開。唐越站在原地,目送着和他相處了兩年的這些人,想着一會兒他們的結局。他忍不住咬緊了牙,說:“米司良有什麼就衝著我一個人來好了。他們是無辜的,何必這麼滅絕人性!趕盡殺絕!”

站在他旁邊的那個人,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笑起來,“喲,還知道是你給他們惹上的麻煩啊?”

“要殺就殺,老子怕死不成!”知道自己今天死路一條,他現在沒必要再忍了。

“你當然會死。”那人悠閑地拔出腰間的手槍,“沒想到你還挺有擔當。”

“告訴米司良,小心喪盡天良的事情做多了,遭報應!”

“那就輪不到你操心了。走吧。”

頭頂上是一輪皎潔的明月。唐越邊向山腳下走去,邊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親人,他的媽媽,爸爸、妹妹……

特別是唐琪琪,他想起來就恨不得把米司良碎屍萬段。他那在蜜罐里長大的妹妹,現在變成什麼樣了。二十歲而已,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而且那個孩子,還是一個啞巴弱智男人的。想起這個他就一陣難過。

“能不能讓我去看看我妹妹?”他終於放下骨氣,向身後的人請求道。

“別妄想了,快走!”身後的人冷聲拒絕。

他只得握緊了拳頭,忍着心裏翻湧上來的酸楚苦澀,繼續向前走。走向死亡。

抗爭是無用的,他太清楚了。說不定還會連累了爸爸媽媽和妹妹。這樣的例子在他之前有太多太多。

從上島后的一千多人,變成現在只餘六七百。有多少人死在抗爭里?這就是個密不透風的牢籠!除非有人救援,否則,誰都沒有辦法逃出去!

寂靜的天地間,只有他和身後兩個押解他的士兵的腳步聲。

突然,一串槍響從遠處清晰傳來,他忍不住腳步一滯,轉回了身,望着海邊的方向,恨、怒、愧,連番在他眼中閃現。如果他不理會葉瑩,這些人就不會死!這都是他的錯,他愧疚難當!

“快走吧,一會兒跟他們見了面,你再去跟他們懺悔吧,要不是你惹着聖主夫人,他們也不會死。”

唐越憤恨地看了那個說著風涼話的男人一會兒,才帶着凜然無畏的氣勢,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他終於來到了山腳下。看到一個黑色的背影佇立在夜色中。

“報告喬小姐,人已帶到!”押解他的人向黑影行了個禮,說道。

唐越眼神一凜,喬辛辛?!呵!她終於要為自己報仇了么?

“辛苦了。”喬辛辛回身,清冷回復,“你們可以回去了。”

“是!”兩個人齊聲答道,然後轉身離去。

直到那兩個人走的很遠了。唐越才聽到喬辛辛說:“跟我來!”

在他們這段沉默的時間裏,唐越一直看着在月光中的她,這個女人,停留在他心裏最久,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消失,看來真是孽緣。

“喬辛辛,要殺要刮,你給個痛快!”他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喬辛辛停下腳步,回身,“想要痛快就跟我來。”

唐越沒想到他跟着她會走一夜。他們進了山。喬辛辛帶着他在月色的照耀下,七轉八拐的山裏行走了一夜之後,在天光微亮時,消失了。

是的。在他實在沒有力氣,趕不上她的腳步,癱坐在一塊濕涼的石頭上喘氣的時候,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在前面不見了蹤影。

他望着前方被籠罩在一片霧氣中的茂密森林,用乾渴嘶啞的嗓音喊道:“喬辛辛!”

他的聲音除了驚飛一群小鳥,沒有人回答他。他感到奇怪,咬着牙爬起來,繼續向喬辛辛消失的地方挪動腳步。

“喬辛辛!”他撥開茂密的樹枝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他不免心裏生出一絲恐懼。難道喬辛辛就是要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

不管是什麼,現在這裏確實只有他一個人了。他相信,喬辛辛一定對這裏非常熟悉,要不然怎麼會大晚上都能走的那麼步伐矯健,帶他進入這裏來。

現在,她不見了,他只能自己向前走走看,如果運氣好,他說不定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他埋頭盲目地撥拉着樹枝向前走。樹枝青草上的露水打濕了他的單薄破舊的衣衫。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冷,又冷又餓。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於穿過了茂密的樹林,一道燦爛的陽光直射他的雙眼。溫暖霎時降臨。他不適應地抬起胳膊擋了一下眼睛。

過了一會兒才放下胳膊,放眼望去才發現他現在是在一個幽靜的美麗的山谷中。他所站的這個地方類似山谷入口。

他的左手邊有一條從深山流出的溪流。水流緩慢,清澈見底。

右手邊有一個天然行成的山洞。洞口四周被藤蔓野花環繞。

他休息了片刻便向那個山洞走去。

來到洞口,他又試探地喊了一聲“喬辛辛?”洞中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小心翼翼地開始向里走。

進入山洞,看到裏面的東西,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山洞靠近洞壁的地方有一塊天然的巨石,上面鋪着床褥,放着被子和枕頭,就像一張床。而現在,那張“床”上,沒有鋪被褥的地方,放着一些食物。

有烤雞,香腸,還有幾個饅頭,和幾瓶啤酒。

唐越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向那堆吃的走過去。他都想不起來烤雞是什麼味道了。

就算這些吃的裏面放了毒,他也做個飽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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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攻妻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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