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恢復
洛忘憂完全恢復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多情宮的大弟子已經收到了紙糖的書信.他們夫婦正在回來的途中.也提到了朝中的一些事宜.
總之一切的不快都是過眼雲煙了.洛忘憂留下一封信便告辭.踏上了自在山莊的路.
不用多久.齊賢跟沈出雲的武功也該練成.只是現在已經用不到他們了.看他們到時候要何去何從.
不知原本是要回落花灣.安尋還在老夫人手上.洛忘憂恢復后改變了主意.反正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顧慮的.打算先回山莊安頓好一切再去一趟落花灣.憑她如今的功力.要強行帶走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更何況也不見得會有多困難.那個老太婆身體再硬朗也是個將死之人.莫念跟宋卿最多是個中立.實在算得上好辦.
畢竟是自己母親的家鄉.洛忘憂決定先派人送一封信過去.先禮後兵.到時候也不至於太損毒王莫念的臉面.
此次回來.差不問不知大張旗鼓的請工人修葺莊園.似乎是要昭告全天下.洛忘憂回來了.
再過兩天就是他們兩個出關的日子.不聞準備了好酒好菜迎接他們.
最後關頭相當重要.所以他們乾脆直接閉關修鍊起來.如此便能心無旁騖.
自小時候便被洛忘憂撿到的不語四年前就已經壽終正寢.出雲專門給它立了一個墳頭.洛忘憂溜達到後山一眼望見.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閃回.說起來.這還是她身邊第一個壽終正寢的.儘管它只是獸類.
沈出雲知道一切后相當不滿.因為她前不久還在計劃出關之後要干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雖然那件事還沒有想好.
哪裏一出來的結果竟是連本來該乾的事情也用不着她了.一時間覺得這一切都白忙活了.
齊賢看起來壯實了些.眉眼似乎長得開闊了點.乍一看還有那麼點齊聖的影子.其實他們兄弟原來長得並不像.
聽着出雲的抱怨.齊賢含笑給她夾了一些菜到碗裏“你的志向不是武林高手嗎.這怎麼叫白忙活呢.”
出雲吃得毫無形象.沒時間跟他爭辯.
這兩人原本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主.山莊沒人的這幾年過得實在有些慘.桌上這幾樣小菜硬是被他們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氣勢.就差將盤子弄得呼哧作響了.
出雲用手抹掉嘴上的油抬起臉問洛忘憂：“對了.莊主.我哥他取了紀恩當老婆.”
洛忘憂點頭.她又嘟囔：“不曉得她是看上我哥哪一點.……”
齊賢也吃好.不聞叫人進來收拾掉這風捲殘雲的餐桌.
“呵.她很久以前就看上萬辭了……”洛忘憂想了想.饒有興趣的說到.
出雲狐疑.齊賢也參與進來.猶豫的看了她一眼：“你哥是當朝丞相.又是狀元出身.這有什麼看不上的.……”
“哼.酸秀才一個.算不得真男人.”沈出雲一臉鄙夷的如斯評價自己的表哥.一如既往的看不上他.
齊賢立刻挺身說道：“我現在也是武林高手.真男人一個.”臉上一片紅光.自豪無比.
不過這一點硬氣下一刻就被沈出雲無情澆熄.她站起來淡淡瞥他一眼：“你是高手么.輸了我多少次.”
齊賢立刻蔫下來.不發一言.
洛忘憂倒是來了意思.她給齊賢練的是莫須派武功.正常情況下該是要比出雲多情宮的高出一些.
他們為什麼練成這麼一個結果的原因.除了出雲資質實在好之外.恐怕是齊賢有意而為之.
“出雲.你天資過人.他那一個庸才哪是你對手.”洛忘憂故意試探.拿話抬舉道.
聽到洛忘憂的親口肯定.一向傲氣的出雲有些受寵若驚.反而拘謹起來.
倒是齊賢毫不猶豫的讚歎：“出雲你真是難得的奇才.我怎麼都趕不上你.”
出雲昂起頭得意.笑得無比燦爛.
洛忘憂悄悄桌子.收起笑意道：“該說正事了.你們休息幾日都哪來哪去吧.”
“齊賢.齊聖十年前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跟那個九王爺蕭時勾結過.”
齊賢聽到這裏臉色一變.
洛忘憂連忙道：“你聽我說完.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總的來說我也並沒有用上他送來的那些人.我告訴你的原因就是覺得當時憑蕭時的身份其實並不好威脅到齊家.那件事肯定有蹊蹺.”
齊賢放鬆下來.點頭道“大哥是肯定不會背叛莊主你的.我一定要回去查個一清二楚.”
洛忘憂也點頭.“你現在的武功不錯.齊家有你再不會有人能輕易威脅到你們了.”
這兩人剛走沒幾天.山下就浩浩蕩蕩的來了三五十個工匠.全都是行業內的名家.受皇帝蕭墨之託.特來修善自在山莊.
其中還有一個人帶來了皇帝的口信.大意是要洛忘憂等着他.實在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九王爺蕭時因為謀反之罪徹底成了孤家寡人.蕭墨沒有要他的命.但他明目張胆的行為已是讓其桃李滿天下的弟子們寒心.到頭來只有當年被他趕走的萬辭來探視.
“先生.我一開始就勸過您.還有江風臨他也是明白人.我就不懂你們到底為什麼還是會走到這一步.”萬辭帶着當年蕭時最愛的小酒.親自為這良師滿上.雲淡風輕的說著苦口婆心.
蕭時認罪認得十分乾脆.要是他仍舊仗着自己先前的名聲來說事的話還不會這麼快的解決一切.
他靠在牆上.享受般的喝着萬辭給他倒的酒.燭火之下愈發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萬辭看着只是痛惜.這般人物.卻是認定了一條並不適合自己的道路.
“你當然不懂.”蕭時眼裏還閃着精光.“我很久以前就想做這件事.總不能的死的那天再來後悔吧.”他的眼裏有藐視一切的傲氣.看透世事的坦然.
但是想着造反這怎麼都不能這麼說吧.萬辭這樣想.但看着年事已高的先生還是沒有多言.只說：“那先生您現在怎麼辦.”
“反正現在生死也不由我想.該咋辦咋辦唄.你啊.真是死腦筋.”說著居然還挖苦起他來.
蕭墨那小子送來的孩子是頂頂的聰明.一眼就能看出來.跟他半年前撿到的神童江風臨有得一拼.
真的是死腦筋.明明都能倒背如流的詩詞他偏要跟着那些小孩一樣抄寫.想多教點東西給他也不行.蕭時當時暗示過他不用和那些人一樣.結果這個死小孩理直氣壯的說：“先生應該一直同仁.他們已經很背得很辛苦.又要抄寫.而我們……”
當時沒讓他說完話.蕭時直接猛敲了他的頭.什麼話都沒有留下的走了.
這已經不是死腦筋的事情了.后來蕭時想.好好一個伶俐孩子.可不能由着他自己荒廢下去.每個人都有適合他自己的學習方法.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比如說萬辭跟江風臨.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死記硬背.
所謂教書.講究一個因材施用.這也是為什麼蕭時的每一個弟子都獲益良多.哪怕是比較愚鈍的孩子.最後都能找到自己的優勢.從而熠熠生輝.
后來到了懂得大是大非的年紀.蕭時直接邀請他留在自己身邊.
蕭時私下其實一點都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他的每一個學生幾乎都知道他想反的心思.但都出乎自己意料的選擇忽視這件事.
可以說在當時萬辭的眼裏.這天下除了父母之外.排在自己心中最重要位置的人就是蕭墨跟先生蕭時.並且蕭墨是毫無疑問的第一位.
留在蕭時身邊幹什麼.很明顯.策劃謀反咯.在這裏的幾年.已經不知道他派人刺殺過還是太子的蕭墨多少次.
不過從來都是實力懸殊.你殺的人厲害.我擋的人比你厲害數倍.
面對自己無比敬重的先生.年輕氣盛的萬辭糾正蕭時道：“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思.皇上知道.太子也知道.但他們都不動你.就是看您是個好先生.”
當時的蕭時頭一次被人拒絕.其他人他是沒有看上過.難得看上一個居然還破天荒的受了說教.他並不擅長隱藏情緒.臉色難免不好看.
萬辭不知好歹的繼續：“先生.您是沒見過太子.他將來一定是個好皇帝.”當時的皇帝身體一直不好.命不久矣.所有人心知肚明.
蕭時的想法與自己賢王的名聲好不相符.他這一個人盡皆知有反心的人還能落個賢王名號也多虧了他一個個爭氣的弟子們.
他才不管太子將來會不會是個好皇帝.他只管自己想當皇帝.
面對這麼一個死腦筋的人.他直接將他掃地出門.當時還想過萬辭算是個人才.若將來與自己為敵便是個棘手的人物.但蕭時偏偏又狠不下心來.
這一點也註定了他不能當皇帝.
最後趕走萬辭的時候只對他說了一句話.“先生我是抬舉你.有本事在科舉之時跟風臨一決高下.”
死腦筋心氣挺高.這一句話足夠他坐立難安.並且將來也不打算交江風臨去赴那個約.就讓他今後的日子都為之所困吧.
蕭時看自己的學生一看一個準.他確定萬辭會為此事深受打擊.一輩子都難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