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為 了你好
夏向魁因為在夏紅芒那裏聽了真相,知道夏怡雪對自己撒了謊,心頭不悅。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年紀又小,再加上這孩子剛剛沒了娘,怎麼想都覺得讓人心疼,所以,也就沒有同夏怡雪計較,反而派管家送來了不少東西,哄夏怡雪開心。
夏怡雪沒聽說父親懲罰夏紅芒的事,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看到這些禮物的時候,那點不快很快便散了去。打夏紅芒一頓又如何?倒不如換點金銀財寶來得實在些。
入了夜,便摒退了下人,一個人坐在床上把玩着那些小物件兒。
她的睡床本就放在窗邊,這會兒聽到窗外有異響,便下意識的去推窗子。
外頭黑乎乎的,什麼也沒有,她不屑的哼了一聲,把頭又縮了回來,掩上窗戶,繼續把玩那些東西。
屋裏的燈突然滅了。
整個屋子立刻限入一片黑暗之中,什麼也瞧不見了。
夏怡雪少了一條腿,行走不便,心有戚戚,立刻大叫:“青梅。紫竹。快出來點燈!”
她一連叫了好幾遍,都沒有聽見青梅和紫竹的聲音,門外靜的詭異,她甚至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臉上被什麼冰冷的東西摸了一下,張開眼睛再去看的時候,一條白色身影閃過,快得肉眼幾乎跟不上。
夏怡雪不由得緊張起來,摸了摸臉上那冰冷的鐘觸感,指尖觸到一陣粘膩,放到鼻尖上聞一聞,一股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嗆得她好一陣子咳嗽。
“啊…”
“是誰?”
“你是誰?”
“我夏怡雪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話音落下,先前那條白影在她眼前又一次出現。只不過這一次她清晰的瞧見了那張臉。那是一張青灰色的臉,眼睛很大,很黑,仔細一看,根本不是黑,而是根本沒有眼睛,眼眶那裏是空的,眼瞼下掛着兩行血淚,陰森可怖的讓人想要吐出來。
曾經,就在去年夏霜白痴傻的時候,有一個叫香蕊的丫環,因為替夏霜白說話而多看了她一眼,她便令人挖了香蕊的眼睛。可憐那香蕊,活生生被人挖去了眼睛,慘叫聲連連,不出一天的時間,竟是活活疼死了。
“香蕊,你別來找我,不是我害你的,你去找夏霜白,如果不是她沒能力保護你,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急切的揮着手,捂着眼睛在床上爬來爬去,恐懼在她心頭揮之不去,像是從心底深處爬出來的小蟲子,一點點吞噬着她的勇氣,因為腿上的傷還是新傷,這麼動來動去,很快血便滲透出來,濡濕了床上的錦被,她摸在手裏,又是一聲尖叫。
那白色的無眼女子依舊在屋中來回飄蕩,不時扯一扯她的頭髮,再去碰一碰她腿上的傷口,這樣一來,夏怡雪更加害怕。
只一個勁的往窗戶邊縮過去。
“你不要過來!”
“是我對不起你,明天我就找人給你做法事,讓你早登極樂…”
“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一定好好給你辦好後事…”
她說的這些話通通沒用,那白衣女鬼依舊騷擾她,這會兒已然不再是揪頭髮踢傷口了,而是直接往她心口上抓。
那女鬼用凄厲嗚咽的聲音叫她的名字,“夏怡雪,我要挖出你的心來看一看,它到底是什麼顏色…”
夏怡雪好話歹話說盡,這女鬼就是不肯放過她,無奈之下只得從窗戶子裏往外爬,準備去叫丫環來幫忙,哪知道身體剛一鑽出窗戶,整個人便被推了下去。
二樓原是沒有多高的,即便掉下去也摔不死人,可問題就出現在夏怡雪掉下去的那一刻是頭朝地的,腦袋摔在下面的石頭上,鮮血四溢腦漿四濺,當場斃命。
屋中的女鬼看着這一幕,臉上露出笑容,用大紅的血字寫在白色的帳子之上:還我命來!
當女鬼揭去頭上的頭髮和那身白色衣裳,沈青的面容便出現在視野里,看一眼掉下樓的夏怡雪,將時才那些行頭收好,翻身躍到樹上,連連幾個飛縱,即刻離開了夏府,爾後將那些行頭和一塊石頭包在包袱里,沉入湖中。
寧靜的夜色中,湖面上盪開一圈一圈的波紋,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整個湖恢復平靜,慕容衡的臉出現在沈青跟前。
“做的很好!”
“記得,永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包括霜白!”
“是!”沈青應着,跟在他身後,主僕二人往皇宮方向而去。
夜又重新納入了平靜里。
此時的夏府卻是一團混亂,夏怡雪墜樓身亡,夏向魁心疼無比,卻又找不出一星半點他殺的痕迹,整個現場一看就是厲鬼作祟,嚇得夏向魁急忙令人毀了現場,再不敢提厲鬼索命之事,匆匆將夏怡雪安葬了。
夏沫原是打算報復夏怡雪的,這下倒好,還沒等她出手,這夏怡雪就死了,看來,老天也不喜歡這號人物,早早的收了她!
有道是作惡多端之人必不會有好報,這樣倒也了了她的一樁心愿。
不過,聽府中丫環們以訛傳訛說夏怡雪是厲鬼索命而死的時候,她便起了懷疑。
哪裏有鬼?
分明是有人裝鬼!
不過,不管是誰裝鬼,弄死了夏怡雪終究是件好事,她連手都沒有臟,倒也算是美事一樁了。
至於裝鬼之人,夏沫猜,應該是夏紅芒,古人信鬼,唯獨現代人知道沒有鬼,能用如此周密的心思殺死夏怡雪的,恐怕也只有夏紅芒了。
不過,這個時候她是不會去揭穿夏紅芒的,一來,是因為沒有證據,二來,那夏怡雪本就該死,她沒必要幫着一個該死之人!再者,少了夏怡雪這個禍害,她和夏紅芒這一戰無人搗亂,倒是安靜多了。
花魁大賽如火如荼的舉行着,四位皇子和皇上又重新齊聚一堂,連皇後娘娘也來了,坐在台下觀賞着佳麗們的表演,夏紅芒也報名了,想以此重新搏個好名次,再把身價抬高一些,嫁與慕容琰。
偏生的,夏沫猜透了她的心思,跟着也來了賽場。
夏沫沒有報名參賽,她是以觀眾的身份站在看台上的,準備好好給夏紅芒搗搗亂。
第一輪比的是琴棋書畫,夏沫深知像夏紅芒這樣的現代知識女性必然不會寫毛筆字,更不見得會談什麼琴,作畫也不擅長,唯獨吟詩,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可不是白學的,想來她應該能在書上有所建樹。團長名血。
比賽開始,果然不出夏沫所料,琴棋畫夏紅芒非但毫不出彩,甚至連一般的水平都達不到,行審官不得不搖頭嘆息。
“接下來,第四關,比的是書,看誰讀的書多,可是讀書多也不見得就強,還要能說出個道道來,說的好的,皇上那邊自然有賞。”
行審官的話音落下,便點了某家的女兒上台,那女兒生得小小巧巧,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倒也有幾分容貌,只可惜這聲音小的跟蒼蠅嗡嗡似的,台下的人聽不見她說什麼,便開始起轟,“下去!下去!”
那丫頭年紀小,沒見過這種陣仗,捂着臉跑下台去了。
再上來的女兒家比先前的那個強一些,不過她說的全是一些大家不感興趣的話題,因此就成了她在台上說,大家在台下說的場面。
夏沫的心思不在那姑娘身上,也不在比賽身上,從一開始她就打定了主意設計夏紅芒,所以,她的視線一直停在夏紅芒身上。
人山人海,夏沫被擠得東倒西歪,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夏紅芒才不會輕易認出她來!
今兒的夏沫一身男妝打扮,又在臉上塗了一層深色的粉,和夏霜白的樣子相差甚遠,就連海棠和杜鵑都險些認不出她來,更莫說是離得很遠的夏紅芒了。
夏沫又往賽台底下近了一些,只等着夏紅芒上台,可人數眾多,夏紅芒排的有些靠後,所以她便往後台去了。
後台人更多,夏沫只好找個人少的地方獃著,在上台的必經之路上等着。
哪裏知道,沒瞧見夏紅芒,竟是瞧見了皇后和慕容瑄。
雖然換了裝束,可夏沫仍舊怕被慕容瑄瞧出來,立刻假裝是後台幫忙的,拿起一塊屏風擋住了自己的身形。
“母后,您叫兒臣來這裏做什麼?”慕容瑄說話的口氣有很多不耐煩,看樣子,似乎是被皇后逼着過來的。
皇后倒也不生氣,語氣仍舊是平平淡淡的,“叫你來做什麼?”
“瑄兒,你不會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吧?”
“母後為了你的前程籌劃了這麼多,到如今你竟然回這麼一句,你是不想要你的前程了?還是準備也不要母后了?”
皇后一端出長輩的架子來,慕容瑄便有些怕了,輕嘆一聲,怯生生的望一眼母親,“母后,瑄兒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這裏是花魁大賽的比賽場地,耳目眾多,倘若被父皇知道我們來後台,只怕又要降罪於您了…”
“唉…”皇后輕嘆一聲,“難得你還有這份心,還惦記着你母后,就算母后被你父皇責罰,本宮也認了!”
“母后…”慕容瑄深情的叫了一聲,皇后卻伸手掩住了他的唇。
“瑄兒,什麼都不要說,母后這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