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該不會是
夏沫自小是在福利院長大的,福利院裏都是一些沒有雙親或者是被遺棄的孩子,所以一見到這麼小的孩子。夏沫便不由自主的升出一股子同情心來。
想當年,她也是在八歲的時候被送入福利院,孤苦無依,連一頓飽飯都吃不起,當時初進福利院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個年紀比她大一些的男孩子欺負她,是老院長把她帶回了家,她才感受到了生活的溫暖。
這會兒瞧着小順這麼可憐,無端的就聯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不知怎地,這一顆心就撲在了小順身上,總想着要去把孩子救回來。
“小順還那麼小。怎麼能讓他這樣被綁着?這樣下去,孩子會沒命的!”
“不行,我要去見大夫人,我要把小順帶走!”
慕容衡也不知道她怎麼變得這般衝動,但他知道,他的白白有一顆善良的心,見不得這麼小的孩子吃苦受累,所以,他能理解她現在的心境。
“白白,你先別著急,不要激動,聽我說,好嗎?”
伸開臂膀,把霜白攬進懷裏。輕撫着她的背。唇靠着她的耳畔,“白白,你想救小順,我支持你,也一定會幫你。”
“可是,你這樣沒頭緒的亂闖一通,不僅救不了小順,說不定還會連你自己也搭進去。”
夏沫搖頭,“不,我不會硬闖的,我就說把小順帶走,讓他做苦力…”
慕容衡卻是笑了,籠了籠她散落下來的碎發,“傻白白。你覺得…大夫人有那麼好騙嗎?”
“你想救小順。我可以幫你,但是現在不行。”
“為什麼不行?小順還是個孩子,他那麼可憐,我看不下去!”童年的陰影在夏沫的記憶里揮之不去,越想越覺得小順可憐,天底下沒媽的孩子一家親,很自然而然的就把小順放在了心上,對他起了好感,想要保護他。
慕容衡不知道霜白為什麼對這麼小的孩子格外關愛,不過他並不氣惱,白白是除了父皇以外,在這個世界上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但凡霜白想做的事,他都會盡量滿足她。
“白白,你安靜下來聽我說,想要救小順不是不沒有辦法,但是不能這樣硬拼,如果大夫人真的動了殺心,看梅媽不認罪轉為對小順下手,豈不是弄巧成拙?”
夏沫聽了以後,漸漸冷靜下來,和慕容衡又重新商議救小順的事,當下便定下來,入夜以後讓沈青只身前去,放倒看着小順的那些人,然後再把小順帶到慕容衡在京郊的一處莊院裏養着。
這樣,大夫人只知道小順失蹤,卻不知道小順去了哪裏,更加不知道是誰帶走了小順,必然不會再對小順下手,只會暗中查找小順的下落。
按着慕容衡說的,入了夜,沈青帶着迷香進去,把看着小順的人迷暈了,接着連夜把小順送到了慕容衡京郊的莊院裏,夏沫和洛伏苓早就在那裏等着了。
小順昏迷不醒,洛伏苓急忙施救,眾人熬了整整一夜,硬是把小順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三更時分,阿英擔心小順的身子吃不消,趁着大夫人熟睡之際,拿了些吃的喝的來給小順,到了近前不瞧見一個看守小順的人,只覺得奇怪,當下便大大方方的往綁小順的柱子走過來,近前一看,才知道小順不見了。
看守小順的那些夏府下人倒在旁邊,睡得像死豬一般,搖都搖不醒。
阿英又摸了摸另外一個人,也是同樣的情況,看着架勢,小順像是被人劫走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劫走了小順,但是,只要這孩子不在大夫人手裏就沒事,當下,匆匆逃離現場。
梅媽吃了有毒的飯菜,第二天,獄卒發現了她的屍體,便叫夏府的人來認領屍體,來認領屍體的人正是夏家的三小姐――夏霜白。
眾人只覺得詫異,按理說,夏家的當家人是大夫人,這事兒怎麼也輪不到一個庶出的三小姐來出頭啊?
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夏霜白大搖大擺的帶着十幾個人站在了梅媽的屍體跟前。
大夫人這會兒正在府中責問看守小順的下人,幾個大漢竟然看不住一個八歲的孩子,實在是太讓她生氣了。
“你們這幫沒用的東西,養你們何用?一個個的都給我下去領罰!”
小順不見了,拿捏梅媽的利刃沒有了,她除了着急還能怎樣?
只有派出人手去找,一旦找到小順,不管死活都要帶回來。
這個小畜生,竟然敢偷跑,跟他那個娘一樣的賤,又下作又下賤,一個個的都不讓她省心,大女兒夏怡露又在鬧騰,閣樓現在沒有人敢上去,她和白荷兩個人整日撕打,打得人都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剛罵完了看守小順的奴才,又要處理大女兒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事,一樁接着一樁,樁樁件件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放出去的高利貸還沒有收回來,又賠了那夏霜白兩千兩,如今她已然周轉不急,唯有借高利貸緩過這一陣子,誰知道,才三天,借的五千兩銀子就變成了五千三百兩,光是這利滾利,她就吃不消啊。
聽了丫環們的彙報,壓着一肚子的火往閣樓去了,不管怎麼樣,夏怡雪才丑再沒用,始終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總是要去看一看的。
現如今的夏怡露,通身散發著惡臭味道,臉上的瘡已然盡數長滿,手背上胳膊上都是,連衣裳蓋着的下面也都是,有時候,瘡因為她的動作而破裂,流出來沾在衣裳上,再好的衣裳也成了廢物,現如今大夫人給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犯不着再給一個沒用的人最好的用度,再說了,她現在這手頭上緊的厲害,一分多餘的散碎銀子都拿不出來,又哪裏有精力再去管一個沒用的女兒?
大夫人到的時候,下人們早就散乾淨了,因為閣樓被封了起來,大夫人只能站門外朝着裏頭喊,“怡露,你怎樣?”
“怡露…”
大夫人喊了半天,也無人理會她,一着急,不得不往門前又站了站,用力拍門,“怡露,你到底怎樣了?你到是說句話啊,別嚇娘…”
話音未落,便從門縫裏伸出來一隻長滿惡瘡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
“娘,我好寂寞,你進來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要過這樣的生活,你把我放出去,別關着我,好不好?”
“我想見二殿下,二殿下他好不好?”
大夫人被那隻滿是惡瘡的手嚇得直打哆嗦,兩旁的丫環見狀,急忙上前救主,掰開夏怡露的手,終於把大夫人拖了回來。
“唉…”大夫人出了一身的冷汗,見自己終於被救下來,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接着去看自己的手腕,一旦被夏怡露接觸過皮膚,便會生出來和夏怡露身上一樣的東西,女兒已然這樣了,她可不能讓自己再這樣。
仔細拿着帕子狠狠搓了幾下被夏怡露抓過的地方,皮膚都戳紅了好大一塊,眼瞧着沒長出東西來,心才稍微往肚子裏放了放。
大夫人虛驚一場,夏怡雪卻是鬧得不可開交,額頭上的血跡已然乾涸,貼在頭皮上好大一片暗紅色的塊裝物,好不嚇人,她從門縫裏把手伸出來,又往大夫人的方向抓,“娘,你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好不好?”
“阿瑄他還在等着我回去呢,他和孩子都在等着我呢…”
“孩子?什麼孩子?”大夫人眼下正在找小順,一聽夏怡露提到孩子,立刻下意識的認為是小順,臉上立刻揚起笑意,站在離夏怡露不近不遠的地方朝着她笑,“怡露啊,你說的孩子是誰啊?”
“是不是叫小順?”
“小順?”夏怡露轉過臉來看向大夫人,“這個名字好,我和阿瑄的孩子就叫小順!”說著,又往自己的懷裏看過去,“小順,你喜歡這個名字嗎?”團農有巴。
她一邊說著,一邊緊了緊懷裏的衣裳,臉上溢出慈愛的母性笑容,“小順,爹很快就回來了,他去上朝了,等群臣都退朝了,他就會回來陪我們母子了…”
上朝?
退朝?
大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夏怡露明明沒有抱着孩子,她抱着的不過是一件破布衣裳,可是她卻像是捧着什麼寶貝一般,緊緊抓着那件衣裳不撒手,梯子極其溫柔,甚至還把臉貼到了破衣裳上,溫柔的拍着。
這動作分明是女人哄孩子的動作!
孩子?!
她什麼時候來的孩子?
大夫人已然想到了什麼,可是她不敢正視這個事實,便試探性的叫夏怡露:“怡露,你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夏怡露被她問得有些懵,把懷裏的破衣裳往身上攏了攏,“什麼時候有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想不出來,用力拍了拍腦袋,還是想不出來,就去看懷中的“孩子”,“小順,你是什麼時候有的啊?”
“咦,你怎麼不說話?”
“小順,你說話呀?”
她盯着那件破衣裳,用力的搖晃着,“臭小順,你再不說話,娘就不要你了,把你扔掉了!”
“你快說,說出來你就是娘的好孩子!”
說著,又去緊緊的抱那破衣裳。
“夫人,大小姐她…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