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天的選擇
在萬眾矚目下，一行人穿過人群，出現在了廣場中間的高台上。
為首的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女的穿着一件紫裙，身姿婀娜，高貴冷艷，氣場十足，可惜她面覆輕紗，遮住了容顏，令人無法一窺真容。
男的白衣勝雪，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嘴角習慣性的噙着一絲傲然的笑意，頗有大家子弟風範。
這二人正是楚家大小姐楚淺雪和楚家大長老的嫡孫楚玉軒少爺，他們二人也是楚家年輕一代公認的領軍人物。
“淺雪，選拔花奴這種小事，交給下人去辦就好，何必每次都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楚玉軒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深情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這般表情神態足以令任何懷春女子臉紅心動。
“花奴選拔是小妹立下的規矩，小妹自然應該親自來主持，倒是打擾了玉軒大哥休息，讓我過意不去。”
楚淺雪聲音娓娓動聽，恍若枝頭鸝鳴，令人聞之心怡。
只是，她的語氣清冷客氣，隱隱帶着幾分疏離之感。
其實這花奴選拔本來就不關楚玉軒啥事，是他自己非要死乞白賴的來觀禮。楚淺雪雖然心中不喜，但也不好輕易得罪他，也就讓他跟來了。
“哈哈！淺雪你太客氣了，反正為兄也閑來無事，等選拔結束后，我們一起去食味齋吃些早點如何？聽說食味齋剛聘了一位京城來的大廚，我們去嘗嘗他的手藝。”楚玉軒笑着道。
“玉軒大哥，待會兒小妹還要親自培訓花奴，就不陪你去了，改日吧。”楚淺雪平淡的拒絕道。
“呃——”楚玉軒臉色一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楚淺雪卻不再理會他，轉而對身後一名侍女吩咐道：“花語，開始吧！”
“是，小姐。”侍女花語走上前台，開始了選拔。
選拔花奴的流程很簡單，所有的家奴都上前抽一支簽子，每支簽子上都標着一個數字，然後由大小姐楚淺雪抽取十支副簽，抽中的就是花奴。
若是有人自願當花奴，就可以頂掉一個名額，可惜這樣的人還沒出現過。
秦天、楚玉柱和石峰也夾雜在人群中，一一上前領取簽子。
石峰此時已經緩過勁兒來，他看着不遠處的秦天，氣得咬牙切齒，彷彿一頭擇人而食的餓狼，只可惜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只得暫且忍氣吞聲。
“秦天！等選拔結束后，老子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石峰低聲威脅道。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秦天不屑一笑。
“混蛋！你跟我等着！”石峰氣得眼睛冒火。
兩千多人井然有序，不一會兒便領完了簽子，一個個面色凝重，都在悄悄的求神拜佛，祈禱着別讓大小姐抽中。
大小姐楚淺雪從一堆副簽中，隨意的抽取了十支，不一會兒的功夫十個數字便出來了，下面的家奴有人歡喜有人愁。
被選中的無不痛苦哀嚎，嚇得臉色發白，沒被選中的都歡呼慶幸不已。
秦天的簽子是一百零三號，沒有被選中，不過他臉上並無太多的欣喜，依舊平淡如水，而且貌似在沉吟着什麼。
這時，他突然聽到身旁響起一聲十分激動的痛嚎：
“秦天！我完蛋了！這下死定了……”
楚玉柱捏着一支簽子，欲哭無淚，一張大黑臉扭曲的不成樣子。
秦天神色一動，剛想要說點什麼，卻忽然聽到身後又響起一個悲憤的聲音：
“馬勒戈壁！老子咋這麼倒霉！不行！我石峰前途遠大，絕不能去當花奴！”
秦天轉臉看去，不禁心頭大樂，原來石峰也被選中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不過，石峰顯然心有不甘，他眼中邪光一閃，狠狠的掃視着周圍，明顯想要找個替死鬼。
秦天是不用指望了，他很快瞄上了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大吼道：“你！給老子過來！我們換一下籤子！不然我殺你全家！”
“不換不換！我孑然一身，還想多活幾年呢！”那中年漢子連連擺手，趕緊躲進了人群深處。
石峰臉色一陣難看，突然，他又鎖定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走上前去陰森森的威脅道：“你！我們換一下籤子！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先奸后殺！”
“啊！不要——”
小丫鬟驚得花容失色，想要逃跑卻被石峰攔住，硬生生的奪過了簽子，周圍眾人見此，都敢怒不敢言。
“哈哈哈哈！我石峰註定了要成為大人物，豈能毫無價值的死去？”
石峰狂然一笑，狠狠的瞪了秦天一眼，道：“秦天，老子在外面等你，今天一定好好的炮製你！哈哈哈哈——”
秦天不由的心中暗怒，這個石峰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不過，這會兒他無心理會石峰，因為楚玉柱也被選中了。
但當他轉回身來，卻見楚玉柱已經走上了高台，失魂落魄的站在了花語近前。
稍一沉吟，他也抬步向著高台走去。
高台上。
楚淺雪掃了一眼面前的十名新花奴，不禁蛾眉微蹙，只見這十人都是一副畏畏縮縮、膽戰心驚的樣子，彷彿即將走上刑場的死囚一般，令她很不滿意。
其實花奴這個職業並非傳說中的那般危險，那些死去的花奴大都是因為貪婪或粗心大意所致，只要能按照她制定的標準去培植毒草、飼養毒蟲，死亡率絕對不會超過兩成。
但眼前這些傢伙還沒上崗就這般模樣，又怎能照料好那些珍貴的毒草、毒蟲？
突然，楚淺雪美目一動，看向了一個黑臉少年：“咦！楚玉柱？你怎麼也在？”
“淺雪——大小姐，我從一年前就是家奴了。唉！”楚玉柱一臉苦澀的嘆了口氣，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一年之前，他還是楚家三長老的孫子，甚至有資格追求楚淺雪，但如今，兩人的身份已經是判若雲泥。
“咦！這不是玉柱少爺嗎？嘖嘖，一年不見，玉柱少年風采——大減吶！”
一個譏嘲的聲音傳來，卻是楚玉軒走了過來。
楚玉柱心中大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最終還是無奈的垂下了腦袋。
一年前他與楚玉軒身份相當，兩人互為競爭對手，都對楚淺雪情有獨鍾。可此時在楚玉軒面前，他卻連還嘴的資格都沒有。
“楚玉柱，你若不願當花奴，我不會逼你！”楚淺雪淡淡的道。
楚玉柱面色一喜，剛想開口，卻聽楚玉軒義正言辭的道：
“淺雪，這樣不合規矩吧？家族刑法堂早已言明，楚玉柱一家三代被貶為奴籍，不得再享有任何特權，淺雪你若對他網開一面，只怕刑法堂那邊不好交代吧？而且，這對於其他家奴也不公平啊！”
“你——”楚玉柱不由的氣結。
楚淺雪蛾眉微蹙，妙目中閃過一絲冷意，其實她與楚玉柱並無深交，只是看在以往的份上不想太過逼迫，但楚玉軒竟然抬出刑法堂來壓自己，這不免令她有些不快。
“大小姐！我願意代替楚玉柱，入選花奴！”
正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傳來。
“嗯？”
眾人微微一愣，齊齊抬眼望去，只見一名身形挺拔、氣度不凡的少年走上了高台，徑直來到了眾人近前。
“秦天！你——”楚玉柱大為驚訝，來人竟然是秦天。
楚玉軒卻是臉色一沉，冷喝道：“大膽！你是何人？未經召見，竟敢私自上台——”
“我叫秦天！”
秦天淡淡的瞥了楚玉軒一眼，不卑不亢的道，“大小姐早就立下規矩，家奴在自願的情況下，可以代替他人入選花奴！”
“你！”
楚玉軒劍眉一皺，眼中殺機一閃即逝，他從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家奴竟然也敢頂撞自己，簡直該死！
“沒錯！玉軒大哥，這規矩的確是我定下的！”
楚淺雪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顯然對於秦天的出現很是滿意，“秦天，你還是三年來第一個自願成為花奴的人，本小姐一定會重重賞你！”
“謝大小姐。”秦天拱手謝過。
楚玉柱狠狠一咬牙，對秦天高聲道：“秦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楚玉柱這輩子能有你這個兄弟也不算白活一遭！不過，我楚玉柱也不是賣友求生之徒，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他雖然不想當花奴，但也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好兄弟替自己去送死。
“柱子，我並非全是為了你。”
秦天微微一笑，目光直視着楚玉柱，決然道，“我秦天絕不甘心當一輩子家奴，當花奴擺脫奴籍是我唯一的出路，即便沒有你，我也一樣會自願加入花奴。”
“秦天，你今天沒吃錯藥吧？這不像你啊？”楚玉柱傻愣愣的道。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楚玉軒冷哼一聲。
楚淺雪卻是妙目一亮，不由的多看了秦天幾眼，眼中的欣賞之色毫不掩飾。
她漸漸發現，這個家奴十分的與眾不同，不但氣度卓然，重情重義，而且志向遠大，不卑不亢，即便穿着一身平凡布衣，也彷彿黑夜中的明珠般光澤奪目，令人無法忽視。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楚玉柱你退下吧，由秦天代你加入花奴，你們十人都跟我來！”楚淺雪一錘定音。
“且慢！”
“你還有事？”楚淺雪詫異的看向秦天。
“大小姐，我要舉報一個人！”
秦天指着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義正言辭的高聲道，“大小姐，她也是代替別人入選花奴的，但她與我不同，她是被人強迫的，還請大小姐為她主持公道！”
“哦？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楚淺雪眼神一冷，對那小丫鬟道，“你告訴我，秦天的話是不是真的？又是誰逼你上來的？”
小丫鬟柔弱的身軀微微一顫，一臉的驚恐表情，吞吞吐吐的道：“大小姐，是——是石峰逼我上來的，他搶走了我的簽子——”
楚淺雪妙目中閃過一絲怒氣，嬌喝道：“來人，把石峰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