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4 重回桐城
了了整頓飯都處於興奮狀態,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和爸爸一起過的生日。
三個人一起圍在桌前吃飯,最簡單的家常菜,喬安明都覺得特別好吃。
吃完飯喬安明抱着了了吹蠟燭,切蛋糕,杜箬在一旁拍照。
這是屬於他們三人的快樂和幸福,平靜安寧。
了了等不及了,嚷着要吃蛋糕。
喬安明主動提出由他來分,切成小塊一份份裝在盤子裏。
了了吃得滿嘴都是奶油,咯咯笑着。
“你慢點吃,沒人搶啊。”杜箬無奈地一直在旁邊替他擦嘴,可小傢伙頑皮得很,一塊吃完不夠,伸手又去夠喬安明手裏的,結果不小心半盒蛋糕全部翻在身上,衣服和褲子上弄得到處都是。
“不行,老喬,我先帶了了去洗個澡,洗完澡讓他早點睡覺,他都瘋了一天了,明天還要早起出門呢。”
喬安明點頭:“好……”
逼小傢伙洗澡,逼小傢伙睡覺,大戰一百回合,一小時之後杜箬終於勝利。
“睡著了?”喬安明坐在餐廳的燈光下問。
杜箬輕噓一口氣:“是,總算睡著了,這幾天都玩瘋了…”
“那你趕緊過來吃蛋糕吧,你剛才光顧着弄孩子都沒怎麼吃東西。”喬安明招手讓杜箬過去,杜箬這才發現桌上的碗筷都已經收拾走了,只剩嬌艷的玫瑰和一碟蛋糕。
杜箬坐過去,剛想舉起勺子吃蛋糕,喬安明卻抬手:“等一下!”
“什麼?”
“我去開瓶紅酒。”
“開紅酒做什麼?”
“喝點吧,慶祝了了三周歲生日。”他說著就轉身往酒櫃走,很快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過來,倒滿,一杯遞給杜箬,一杯留給自己。
“好了,吃蛋糕吧。”他抬眼,目光中全是溫柔的笑意。
杜箬覺得這個組合好怪異啊,蛋糕陪紅酒?
“怎麼了?奇奇怪怪的。”她嘴裏嘀咕着,舉起勺子在蛋糕的奶油上挖了一下。
“叮-”銀匙觸碰到硬物的聲音。
杜箬心一跳:“什麼東西?”
又往下挖深了一點,奶油里有閃爍的東西露出來。
“喬安明…”杜箬突然不敢往下挖了,抬頭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喬安明很閑淡的雙手支下巴,依舊笑着,不說話。
杜箬有些猜到什麼,但不敢確定,以至於握銀匙的手開始抖,輕輕撥了一下,整個東西全部露了出來,一下子滾到了玻璃枱面上。
“叮-”的一聲,清脆悅耳。
真的是一枚戒指。
喬安明撿起來,抽了紙巾把戒指上面的奶油擦乾淨,遞給對面的杜箬:“戴一下,試試尺寸和款式。”
她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不接戒指,只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想笑,但眼淚先掉了出來。
“好老套的梗…”嗚咽的聲音從她捂住嘴的指縫裏流出來。
喬安明笑着,走過去將她捂住嘴巴的手掌握在手中。
“別為難我了,雖然這個手段濫了一點,但是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了…”
他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將那枚鑽戒戴到杜箬的無名指上,端詳一番:“不錯,尺寸剛剛好!”
“什麼啊…”杜箬將手抽回來,哭聲還沒消,卻笑着打趣他:“誰讓你幫我戴的?你這算什麼啊,求婚嗎?我也沒答應啊!”
“你還有其他拒絕的餘地嗎?”喬安明傾身過去,扶住杜箬的肩膀,居高臨下一般:“了了是我兒子,你也是我的,我們之間不過就缺一個儀式,我知道你心裏有顧慮,但真的不需要怕什麼,有我在,你還怕什麼呢?”
世俗偏見,他們之間的感情足夠可以跨越。
杜箬搖頭,又點頭:“我不怕,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哪兒快?我都嫌自己太慢了,當初你跟莫佑庭去登記,那才叫快!”他說得一本正經。
杜箬捶他的肩膀:“小器!”
“是,我一直耿耿於懷!”他陰着臉捏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攬便把杜箬攬到了自己肩膀上,聲音一下子變得酥軟起來:“這一天已經遲了三年,本來三年前就應該送你這枚戒指,可惜白白浪費了三年…不過現在為時不晚…”
是啊,只要有愛,無論何時都不算晚。
喬安明那晚破例喝了許多酒,杜箬更甚,兩人交杯換盞,干光了兩瓶。
暈暈乎乎地要跳舞。
沒有音樂啊,最後喬安明想起來:“我記得幾年前我們第一次在這裏跳舞,你買過一張碟,我去找找…”
二泉映月,凄楚的旋律,陪着杜箬醉醺醺的蹩腳舞步。
從餐廳到客廳,喬安明扶着她的腰,一路跳過去。
“杜箬…”
“嗯…?”
“婚禮定在明年春天,好不好?”
“好…”
“年前把了了的戶口轉到崇州來,還有學校,好不好?”
“好…”
“你下周就回宜縣辭職,然後把東西搬來崇州,好不好?”
“好…”
她喝得醉呼呼的,他說什麼,她都說“好”。
喬安明非常滿意,埋頭尋她的唇,溫柔吻,廝磨,直到杜箬低吟出聲他才罷休。
“頭髮不準再剪了,留起來…明年婚禮的時候就該長長了…”
他喜歡她長發的觸感,柔順絲滑,每次纏綿的時候會像絲綢一樣鋪在枕頭上,繞在他指尖,黑絲玉膚,星眸微啟…
每當這時候,他就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逃不過這女人的掌心。
愛成癮,再難戒。
第二天三人扎紮實實地睡了一個懶覺,然後起床去附近的粥店喝粥。
隨後的活動全由杜箬安排。
三人漫步目的地在街上閑狂。
“你這三年有沒有來過桐城?”喬安明問。
“沒有,沒再回來過,跟這邊的朋友都斷了聯繫。”
當年她走得匆忙,幾乎是狼狽逃去了宜縣,更何況桐城有她太多的回憶,好的,壞的,她都不想記起。
“那你回來過嗎?”杜箬問喬安明。
喬安明點頭:“當然,勝安有基地和分公司在這邊,我平均一兩個月都會來一次。”他苦笑一下,“知道我每次來桐城住哪裏嗎?”
“哪兒?”
“郊外的那套別墅,我來桐城出差都住那,因為我總以為有天你會回去…”
杜箬心一疼,但臉上裝得很平靜:“難怪呢,難怪別墅里那麼整潔乾淨,而且草坪修剪得那麼好。”
“嗯,定期會有人過去打掃…”
杜箬笑了笑,主動握住他的手:“不說這些了,對了,桐城這邊我以前的同事都還在嗎?”
“差不多都在吧,老徐還在基地,還是管行政那一塊,市裡那邊,夏建國前年走了,但顧姿姿還在,升了區域經理…”
“顧吱吱升職了?”杜箬眉頭一皺,“不過她確實業務能力挺強,敢闖敢拼。”
“嗯,所以她業績不錯,不過我怎麼記得你以前是同洲業務第一的醫藥代表啊?”喬安明笑着調侃。
杜箬唾了他一眼:“是啊,以前我才是第一呢,若不是遇到你,說不定現在做區域經理的是我!”
“怨我嗎?那改日我跟江磊打電話,讓你回勝安!”
“不回去了,我現在回去算什麼。”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多狼狽啊。
喬安明隱隱一笑:“回去當老闆娘啊!”
杜箬噗嗤笑出聲來:“老喬,多年不見,幽默感暴增啊。”
“哈哈哈…謝謝誇獎!”他死皮賴臉的受了。
杜箬推他一把:“還真當真了呢,對了,梅姐呢?梅姐這幾年還在勝安嗎?”
“應該還在吧,我上半年回桐城公司還見過她,不過好像不在銷售部了。”
“調去哪裏了?”
“去行政那邊做後勤了吧,好像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哦…”杜箬想了想,“後勤也不錯,至少安逸沒有壓力,她以前做業務的時候銷售總是墊底,每天都緊張兮兮地以為公司會炒掉她,特別是勝安剛收購同洲的時候,她更是擔心,就怕你來個大洗牌,讓她捲鋪蓋回家。”
杜箬輕噓一口氣,那些逝去的時光啊,杜箬回想起來,彷彿還在眼前。
下午吃過午飯便要回崇州了。
本來應該在桐城多呆幾日,但喬安明已經太多天沒回公司。
回去前,應杜箬的要求,喬安明開着車子在桐城市區繞一圈再上高速。
了了已經在杜箬懷裏睡著了,她抱着小傢伙看窗外的景色,突然覺得有莫名的感動。
三年了,她還是回來了,當初離開的時候一身傷痕和狼狽,如今回來,是否可以陽光遍地?
不過三年未見,桐城的街道似乎還是老樣子,除了兩旁的樹蔭變得更茂密。
楚香閣門面重新裝潢過,店面擴張了兩倍。
車子經過蓬萊公館的時候,喬安明突然開口:“知道蓬萊公館的老闆是誰嗎?是莫世昌,蓬萊公館是莫家的產業!”
“不可能!”杜箬太過吃驚,“莫佑庭從未跟我提過。”
“我也是去年剛知道的,去年和客戶在蓬萊公館吃飯,閑聊之時有人提到。”
杜箬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她以前生病,莫佑庭會半夜帶了蓬萊公館的湯去醫院看她。
“在想莫佑庭了?”喬安明握着方向盤突然問。
杜箬趕緊否認:“沒有!”心裏卻在腹誹,這什麼人什麼眼睛啊,敏感成這樣。
在市區繞了一圈,時間尚早。
喬安明突然提出來:“再去一個地方吧。”
“哪兒啊?”
“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