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生平第一咒
法力?我什麼時候懂法力了?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我這輩子都跟它沾不上邊。
不過,能在臨死前,見到符咒師大人,死在他懷裏,我忍不住眉開眼笑,叫道:“大……人!”
“嗯,我一直在你身邊。只是我沒有教你怎麼能看見我。”
有一股熱量,源源地從符咒師大人身上傳過來,使得我的感覺有了些好轉,我想,我這是迴光返照了吧?
一直在我身邊?那我拼了一死,想要把阿嬌救回瓦當鎮,也被符咒師看見了?他會不會怪我不顧他的感受,又不愛惜自己了?他同樣是要跟我相守一生一世的人。我說道:“大人,不要……怪我。”有些事,必須去做,我控制不了自己。
符咒師並沒有表示什麼,而是附在我耳邊,極輕聲地說了一句話。我愕然:那是哪國語言?我怎麼完全沒聽懂?聽上去有些象是中文,沒有英文那麼多捲舌音。說那是中文,卻在平仄之間轉換得十分生硬,聽上去就覺得絆舌拗口之至,要把這樣一句話字正腔圓地說出來,難度很大。
不過符咒師說起來,倒是極其順暢流利。難道這是他們符咒師家族的語言?
符咒師的那句話,說得並不是快,字數也不多,音節不長。我不由得跟着那音節,一字一音地重複,在心中暗暗默誦數遍,想:這是什麼意思啊?
“站住!”金弈星叱喝道:“符咒師大人,你可以走。他,必須留下!”
符咒師大人身上,不斷地傳過來一股暖流,漸漸消融掉我身體裏的僵硬感與麻木感。在這股暖流的浸潤下,我覺得十分舒服。當時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是覺得暖暖的,令我很舒服。後來才知道,那便是符咒師大人辛苦修練出來的法力,他象不要錢一樣,象多得要不完一樣,不住地傳遞給我,幫助我抗拒貪狼星的不斷吞噬。
我頭腦里漸漸回復了一些意識,展眼一看,原來,我還在廣場上。
“錚”地幾響,金弈星的幾個手下,紛紛拔出兵刃,把我和符咒師大人圍在中間。
金弈星優雅地一揮,他的那些手下立即就撤了兵刃,但還是虎視眈眈地盯着符咒師。金弈星說道:“是時候了,大家各就各位,準備動手吧。”
“公子,傅夫人怎麼辦?”其中一個扶着阿嬌的人問金弈星。
“傅夫人?她早就不是傅夫人了,是沈姑娘!”金弈星笑了笑,有一些嘲諷之意:“放地上,辦你的正事要緊!”
看着自己的手下有條不紊地向著各個方向離開,金弈星向符咒師大人走近幾步:“我知道符咒師大人不怕我。不過我是凡俗中人,你要按我們凡俗中人的規矩來辦。”帝辰·斬已經被他召喚了出來,微笑着說道:“只要大人能用武功勝過我手中刀,就可帶傅昭強離開。”
廢話!符咒師大人練的是法術,不是武術,連我都打不過,符咒師大人怎麼能勝得過金弈星手中的帝辰·斬?
感覺到體能慢慢回復,我輕聲說道:“放我下來。”然後我才發現,我這麼個三大五粗,腰圓臂闊的漢子,被符咒師大人這麼一個相對瘦弱的人以類似“公主抱”的姿式橫抱在懷裏!這場景,真是太驚悚了!
符咒師大人在我耳邊淡淡地,輕輕地說道:“別管其他的事,你就好生想我告訴你的話。”
他告訴我的話?什麼話?就是那句我聽不懂的話?我完全納悶了。不過我還是在心裏飛快是默念了幾遍,念完,還是沒有參詳出其中的深意。
到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一遍又一遍在心底默念。
當我搜腸刮肚思考那句話的意思時,符咒師大人冷冷地傲然說道:“我的武功自是比不上金堂主,不過我要帶他走,只怕沒有人能攔得住!”
符咒師大人身形剛一晃動,紫光一閃,金弈星的帝辰·斬已然砍到我面門!他不敢輕易傷害符咒師,這一刀便攻向虛弱中的我。金弈星未必是想要我的命,但絕對是攻敵必救的狠招。
我還沒有完全恢復意識,腦袋還不大靈光,紫光臨身,我隨意地抬手去擋。因為貪狼星正在吞噬龍牙刀,因此龍牙刀收不進我身體裏去,我一直便握着,這一下,以一把已經失去了靈氣,只有三分之二刀身的殘刀抵擋帝辰·斬,只是下意識地一擋。心頭兀自念叨着那句話,兀自在想: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然後,我便看見帝辰·辰刀身上那炫目的如秋水一般瀲灧的盈盈紫色光華,忽然止不住地黯淡了下去!就象一湖盈盈秋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抽幹了一樣,最後,轉變得跟我的龍牙殘刀一樣,刀身是毫無光芒的灰黑色!不過,我除了略微有些驚異外,完全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錚”地一聲,在我的驚異中,殘刀與帝辰·斬又一次正面交擊!
糟了,以龍牙殘刀正面抗擊帝辰·斬如此猛烈的一砍,只怕我身上又要增添一道很深很長的傷口。然而,預料中的傷痕,並沒有在我身上出現!倒是金弈星身形暴退,然後我便看見他深藍色的褲筒上,浸潤出血漬,直接把一片深藍色布料渲染成黑色!
龍牙刀殘刀與帝辰·斬交擊,龍牙刀殘刀無損,倒把帝辰·斬擊傷了?
金弈星擋在符咒師身前,裂開嘴,陰惻惻地笑着問:“大人,你把符咒術教給傅昭強了?”
“沒有。”我哪懂什麼符咒術?隨着我身體裏力道一點點回復,我在符咒師懷裏再也呆不住了:我這樣的人,怎麼能讓別人公然公主抱?那也太羞人了!用力一掙,符咒師便抗不過我力大,只得把我放了下來。但還是伸手扶住我,生怕我站不住一頭栽倒。那股暖流,繼續從他手上,傳遞到我身上。
“滾開!”金弈星失了一貫的風度:“憑你那把破刀,沒有施展法術,怎麼可能擊傷我的帝辰·斬?”
確實,憑我這把殘刀,怎麼可能擊傷帝辰·斬,而我自己還無損?可我真的不懂什麼符咒術啊。
“貪狼星?我的貪狼星呢?你把它怎麼了?我怎麼召不回來?”金弈星忽然有些氣急敗壞衝上來拉住我手上的刀查看:貪狼星圓滾滾的小身子似乎比吞噬龍牙刀前大了一圈,它依然與龍牙刀熔合在一起,它身上的色澤,依然比龍牙刀炫目。只是,似乎它已經停止了吞噬!
我說我身體怎麼漸漸在回復。可是,也有些不對,我被吞噬的精血,並沒有因為停止吞噬而迴流給我,以我身體機能的回復速度,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金弈星揪住貪狼星圓圓的身體,想把它從龍牙殘刀上扯下來,哪知,貪狼星宛如生鑄在龍牙刀上一般,金弈星用盡全力也紋絲不動。
貪狼星可以天生地成的充滿靈性的護身符,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
“怎麼回事?”金弈星盯着符咒師冷冷地問,顯然他覺得是符咒師從中搗鬼。
符咒師大人完全不搭理金弈星的質問,只是向我說道:“那一句,是封印咒。”指了指龍牙殘刀上已經停止吞噬的貪狼星說道:“你已經成功把它封印住了。接下來要找個地方反噬它,把它煉化了。你用全身三成以上的精血餵養過它,只有你的反噬才可以獲得雙修的效果。”贊道:“阿強,你挺有天分的。”看了看金弈星,又說道:“你也把他那把紫色的刀封印住了,那刀又不能反噬,已經廢了。”怪不得,我的龍牙殘刀能擊傷帝辰·斬而自己無損,殘刀雖然殘,好歹還有一些攻擊力,被封印后的帝辰·斬,全無攻擊。
一席話,說得我跟金弈星同時黑了臉!
“我沒說過我要學你那些東西!”我是具有科學世界觀的人,我可不想跟符咒師同流合污,去搞那套裝神弄鬼的把戲,那完全是屬於唯心主義的東西,是偽科學。我如果一頭陷下去,必定會顛覆我的世界觀。
符咒師大人輕輕攬着我肩頭,和顏道:“你跟着我,不會一點點,必難自保。……如果你不想學,就算了。”我的身體早已經恢復了知覺,但是,符咒師大人攬着我肩頭的手掌上,仍是源源傳來一般暖流,我忽然有些情動,垂下頭,沒有再吭聲。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路不是我選的,可是如今我除了跟符咒師大人在一起之外,我已無路可走。在符咒師大人的符咒世界裏,我若完全不會一丁點符咒術,只怕也很難在那個世界生存下去。
金弈星冷冷說道:“傅昭強是你媳婦,他是你們符咒師家的人,敢動用法術傷我?你便不怕受到皇家的天條罰處?”
皇家對符咒師家族的制約,第一條便是絕對禁止向凡俗中人動用法術,否則殺無赦!
一直,符咒師們都非常遵守這一天條。據說,膽敢違背這一天條的,沒有人能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