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沒考上？

褚涼盯着鏡子裏的臉，把洗臉池裝滿水，整個腦袋都沉了下去，咕嚕咕嚕的水泡和慢慢缺氧帶來的窒息感讓他逐漸冷靜下來，嘩啦一聲從水裏抬起頭，對着鏡子在臉上拍了拍，控制，控制，不能過火，不能過火，楚凡和他好不容易才緩和的關係不能就這麼被破壞了。

“練龜息大法呢。”楚凡倚在衛生間門框上，頭髮有些亂，估計剛從沙發起來，正抱着胳膊看着他。褚涼覺得他現在就跟做賊似的，低頭捧起水對着臉一陣拍“沒，太熱了。”楚凡愣了愣轉身走開了。

褚涼盯着門框發獃，楚凡...是發現了吧。

姥姥和老媽去散步，老爺和老爸則是在樓下小區下棋，屋子裏就他和楚凡，褚涼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楚凡，之前一家子都在還沒有這樣的感覺，他現在時時刻刻都得注意他對楚凡的言行舉止，就怕一不小心越雷池了，要忽略一起生活了十年並且愛了這麼多年的楚凡對他來說很困難。

褚涼把情緒冷靜下來走到客廳的時候楚凡正眼睛直直的盯着電視，電視裏是號稱永遠沒有大結局的新聞聯播，他知道楚凡在發獃，不然嘟嘟就在他腳邊怎麼會沒有發覺。

“哥...”褚涼順着沙發坐下來，沒敢靠近，嘟嘟看到他喵了一聲，後腿一蹬穩穩的落在他腿上，盤成一團圓圓的糰子就開始睡。

“啊...貓糧...”楚凡一個激靈，一直僵着不動的腦袋猛的朝下一點，褚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是他和嘟嘟的縮寫嗎？楚凡看着褚涼手裏的貓，又看了看褚涼，他本來是想說的‘有貓，粗糧抱走。’誰知道腦子短路了，忍不住笑起來。

楚凡這一笑，褚涼緊繃的神經才總算鬆懈下來，他就害怕楚凡一語不發的該幹嘛幹嘛，光看着他都覺得難受。

“來，帶你看一東西。”楚凡準備伸手拉他，半途又縮回來，褚涼拿不准他是怕貓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把嘟嘟放沙發上跟着出去。

老爸的雜物間，這裏平常他幾乎不來，裏面都是老爸不知道哪淘來的‘寶貝’，一堆叫不上名兒的鐵疙瘩，路邊畸形怪狀的石頭，各種各樣的東西堆裏面，老媽隔兩個月才回來打掃一次，因此裏面還是有了不少灰塵。

褚涼跟在楚凡後邊，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後背，楚凡只穿了一條褲子，上面什麼都沒穿，就i這麼光着膀子在他面前來回晃，褚涼的頭有些暈，順着背部的線條，到褲腰，再到楚凡緊繃的屁股。褚涼泄氣的踢了一腳旁邊的鐵疙瘩，褚涼你他媽就是一變態。

“哎呦，祖宗你這幹嘛呢？”楚凡正前邊準備彎腰把紙箱拿起來，被褚涼這一腳帶起的哐當響嚇得一抖。

“沒。”褚涼翁聲回答，楚凡嘖了一聲繼續低頭翻紙箱，一會從裏面拿出一個包裝袋丟給他“看看喜歡不。”褚涼低頭打開袋子，是一套跆拳道護具，這牌子的護具他和季景去看過，挺貴，褚涼拿着手裏的護具激動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不喜歡啊？”楚凡看着他“不喜歡也得留着了，過了退換貨的時間了。”說完朝客廳走。

“喜歡...”褚涼跟着走出去，看了一眼手裏的護具又看了眼楚凡的後背“哥，你什麼時候買的？”

“你生日的時候，本來準備你生日給你，誰知道....”給你一鬧沒給成，最後的話楚凡沒說出來。即便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還是沒辦法忘記褚涼當時絕望的眼神，這其中有沒有參雜其他的原因他自己也無從得知。

“哥...”謝謝兩個字沒說出來，他不想說，他總覺得這個謝謝會拉開他和楚凡的距離。這是楚凡第一次這麼正式的送他禮物，原來他生日楚凡也會送，比如學校外邊的零食攤上買零食裏面配送的小玩具小人偶，楚凡畫的畫，還有楚凡自製的各種小道具。

楚凡高三下學期全部精力都在學習上面了，沒時間參加比賽，買護具的錢估計的上回比賽的獎金，褚涼這個暑假有個比賽，教練已經給他報名了。

“別感動得小眼淚滿天飛啊，我拿你沒轍。”楚凡說完笑着在褚涼腰上捏了一把，捏完才發現沒痒痒肉。

褚涼被他這一手捏得心神蕩漾，結果盪到半空中就被摔下來了，因為楚凡說暑假要去打工，勤工儉學，連地方都已經選好了，網吧網管。這對楚凡來說不錯，但是對褚涼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好不容易熬到暑假以為兩人能多待一會了，結果楚凡要去打工，楚凡剛過了十八歲生日，是成年人，他還差兩年，楚凡還特意說了人不招童工。

老媽對楚凡說要勤工儉學自然沒意見，要求是每天回家就成，楚凡選的地點離家不算遠，網吧里是三班倒，晚上不通宵的時候就能回。平均三天就有一天是不能回家的。

褚涼想到網吧里烏煙瘴氣的環境心裏就憋屈，尤其是和楚凡一起勤工儉學的還是楚凡班上一女生的時候他就更不爽了。

‘吱’的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褚涼覺得小腿一酸，整個人不穩嘭的摔在地上，褚涼躺在地上看到老李黑着一張臉走過了，一邊走一邊罵“說了多少次了啊，認真認真，都給我想什麼去了，趕緊起來。”老李是跆拳道教練，一米九幾的大高個東北漢子嗓門還特大，生氣的時候吼一嗓子能把人吼短暫性失聰。

老李罵完這邊躺着的褚涼，扭頭對着和另一個又是一頓訓“還有你也是，愣什麼愣，進攻的同時注意防守不知道啊，對方是走神，如果不走神躺地上的就是你。看什麼看，你們也一樣，兔崽子的些，趕緊給我繼續。”在旁邊的同學紛紛表示壓力很大，莫名其妙就連成一串被罵了。

褚涼揉了揉膝蓋，剛才摔的那一下估計淤青了，這麼站着腿有些軟，比賽在六月底七月初，分為初賽複賽決賽，進入決賽的人才有資格參加全國大賽。

這幾天成績差不多該出了，楚凡雖然沒說，但是他能感受到楚凡其實挺緊張，也跟着緊張起來，盯着日曆上的日期一天都能看上個三四回，老媽說別還沒上大學兩兒子就瘋了。

今年夏天依舊是熱得跟油鍋似的，褚涼換了衣服手機就響了，看了看上邊還有未接電話，楚凡給他打電話。

“哥...”

“粗糧，我沒考上。”楚凡的聲音聽起來情緒很低落，褚涼手猛的一抖，電話差點從手裏甩出來，掛了電話就往家裏趕，楚凡沒考上，他知道楚凡為了L大付出了多少努力，這會結果竟然是沒考上，褚涼沒等公交一路跑着回家，心裏鞭子抽似的疼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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