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婚約
三日後,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南越帝王的龍榻上,腦海里碎碎念念想起是尉止君救了她,心下頓感厭惡,起身想走,哪知手腕上半點力氣都沒有,連動都動不了。
這才看清自己的傷勢,原來黒龍窟里的那把鎖鏈並不是吹噓,這手腕幾乎脫臼了。
“姑娘,您傷得挺重的,還是不要動的為好…”
內室外頭突然走進來一名婢女,這婢女看着很是眼熟,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了,但那雙眼睛折射出來的光芒讓她有片刻沉靜,竟然會依言躺好。
“姑娘,前些日子,南越下雪了,北煞國國主還進獻了不少花的品種給我朝,聖上說這些品種在南越根本就養不活,這北煞國肯定是故意欷歔我朝,可惜莫蘇將軍不在了,不然定摘了北煞國主的腦袋…”婢女像是有意說給她聽似的,竟然繞到了她父親的身上。
“……”
她沒有回答婢女的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雖然莫蘇將軍不是她親生父親,但好歹也是這具身體的生父,她該是有感情的。
那年,她來到了這裏,語慈才十一歲,如今已經十八了,她足足待在這裏已經七年了,七年看似很短暫,卻是很漫長,這七年來發生的事情讓她難以忘記。
語慈從小就與南越朝的帝王尉止君有着婚約,只待滿十三就該出嫁,可是她不願意服從,她畢竟是趙靜,不是語慈,怎能輕易代嫁?
所以尉止君給了她一個機會,那便是從軍。她也毫不猶豫的選擇穿上軍裝割去青絲,站在教場上與戰士們一起挨過寒冷的冬季。
南越朝只有冬天,年年都是大雪連天,要不就只有天晴,雪卻不曾散去。不像北煞常年如春,花開一季,卻不敗。這也就是兩國一直鬥爭的原因,因為他們沒有正常的四季,所以都想霸佔對方的國土。
她熬到了十五歲,父親領命去邊境巡視並駐紮兩年,她也吵着要去,父親無奈之下,只好攜她一起趕去南越邊境,哪知這一去讓她遇見了藍染。
那日,他身着白色盔甲騎在戰馬上,眼睛裏威懾出幽藍色的光,乾淨的臉龐透露出些許剛毅,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迷人的氣質,給人一種威嚴卻不失儒雅的感覺。只有這麼一眼而已,她的心就像被什麼挖去一般撕心裂肺的痛了起來,那種痛除了似曾相識之外,還夾雜着像是遇見了前世的戀人一般,儘管自己不相信今生前世,可是誰又知道現在的她是在還前世的債還是陰錯陽差來到了這裏?
藍染是西廈都的將領,他擒住了她,卻因無故知曉她是女兒身才沒忍心傷害她,還把她給放了。藍染一向不喜南越女子從軍,認為行軍打仗是男人們該做的事情,不應該讓女子去衝鋒陷陣,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總是散發出儒雅氣質,這讓她覺得很親切。
和藍染相識以後,他們相知並誓言相許。此事卻被父親知曉,他嚴禁他們再次來往,不止因她是南越未來的皇后,更是莫家之女不能嫁入異國。她卻任性的違抗父親的軍令,義無反顧的跟着藍染去了西廈,原意只是想去看看異國風貌,卻因此害莫家一家遭受牽連。
就在她逗留西廈之際,遠在南越城的母親和幾位夫人攜帶子女領着聖旨匆匆趕來了邊境,聖旨上指定要莫家即刻動身去攻打北煞,不待她返回南越,邊境再次烽煙四起,待她匆匆趕去北煞時,早已硝煙滅跡。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南越帝王想除去莫家下的圈子,所以她恨他,恨他莫名其妙害死了她的父親,滅了她的家族,那種恨,已經滲入骨髓,她發誓,只要她活着,她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殺了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