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雪夜趕路
“那冰晶籃該如何取得?”穆初槿問道。
“傳聞冰晶籃是慕容老將軍的傳家之寶,終年被放在地下冰窖中,由士兵看守保護。如果你真的想要救他,我覺得你該去問問黎國的皇后,我想她比誰都清楚。況且,黎國的皇上皇后伉儷情深,眾人有目共睹,我想黎國皇後會樂意之極。”
看到穆初槿眼裏一閃而過的憂傷,夏玲瓏有些幸災樂禍。
第二日,穆初槿忽然收到了慕容月兒的來信,這信件是一個月前寫的,由於古人交通不發達,自慕容月兒寫信再交到她的手上,已有月余。信中慕容月兒說她不日便會到達琉國,目的是去琉國北面的大祁山摘取冰蓮花替風容雪解毒,當然,摘花所用的冰晶籃慕容月兒也帶來了,這封信只是邀請函,特意邀請穆初槿和她同行前往大祁山為風容雪摘那救命的寶貝。因着只是份邀請函,去不去還是穆初槿拿主意。可是,穆初槿知道慕容月兒肯定會料到她一定會去,風容雪因為她才變成這樣,她又怎麼可能活的心安理得,而又理所當然呢?
這是什麼邀請函?分明是一份通知書。
穆初槿哀嘆了聲,提筆給慕容月兒寫了封回信,約好在大祁山腳下的驛站相見,用火漆好便差人送了去,望着窗外皚皚白雪,穆初槿悵然道:“明日就去大祁山,風容雪,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寅時時分,天色黑暗,清輝的月色白霜般落在地上,昨日下的雪已經積攢了厚厚一層,和着月光,周圍的景物也變得清晰起來。
只見,夜色中一人快馬加鞭往城外趕去,架馬的呼喝聲在寂靜的夜裏甚是清晰。那人披了件雪白狐裘,帶了一頂黑色毛皮帽,身量苗條,正是要趕往大祁山的穆初槿。
由於大祁山在琉國的北邊,離琉國較近,只需四個時辰的路程,大約在黎明時分她就可以趕到山腳和慕容月兒匯合,穆初槿細細盤算了番,才打算在此時出發。
呼呼的風聲在耳畔肆意,刮在臉上猶如刀子般,手上戴了毛皮手套還算保暖。穆初槿用力抽了下馬兒,駕着馬往前面趕去。她必須趕在天亮前出城,其實琉國京都是有規定的,夜晚不準出城,但她有琉國太子的令牌在手,所以無論何時她都可以自由出入。
穆初槿向守門的士兵亮了令牌,便順利出了琉國京都。從官道去大祁山得需要一天,要是操小道近路就可以只需四個時辰,所以穆初槿便走了小路。小路較之官道要偏僻一些,道路窄小不說,周圍雜草叢生,人煙荒蕪。
嘩啦啦——
夜風吹過,吹得滿地的荒草東倒西歪,再加上從樹上掉下的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塊,整個夜裏是十分寒冷而蕭條的。穆初槿催促着馬兒,飛速往目的地趕去,形如蒼鷹。
就在這時,樹林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絲薄弱的燈光,像是燭火,在寒冷的雪夜裏,多了幾分暖意。穆初槿放緩了騎馬的速度,在燈光旁有一團模糊的白影,等走近了些,穆初槿才看清原來是秦佑情。
看到他,穆初槿還是有些吃驚的。“秦佑情?你呆在這裏幹什麼?”
“來送你。”來人緩緩的答,聲音溫暖而又溫柔。
只見,他穿了件白色的棉袍,外披了見黑色絨毛大氅,他並沒有戴帽子,只是在脖子上圍了一團毛茸茸的類似圍巾的東西。藉著月色,穆初槿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臉色蒼白,看來,上次慕容月兒也並未騙她。
秦佑情往手心裏哈了口氣,搓了搓手,把手掌預熱了番,才上前一步,來到馬前,握住了抓着馬韁的那雙小手,“上次你來找我,我不知道,後來才聽玲瓏告訴我,不知現在我來送行是不是晚了?”
“不晚。”他來送她,她已經很感激了。
“路上多加小心,一定要小心慕容月兒,雖說這次前去只是摘花,但是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萬事還是小心為重!”
“嗯,知道了。”穆初槿點點頭,忽然想起來柳成風一直是她最好的哥哥,小時候照顧她,保護她,現如今,也是如此。想到這,她笑了笑:“風哥哥,你一定要照顧好玲瓏郡主,我可盼望着她給你生個胖小子呢!”
“你這丫頭……”秦佑情笑了笑,眼裏滿是寵溺。
“那我走了,風哥哥,你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說著,穆初槿回頭朝秦佑情嘻嘻一笑,暗地裏把手從那大手中抽了出來,就催了馬兒趕快離去。
“還是個小丫頭啊……槿丫頭,我希望你幸福……和那個人一起……”秦佑情盯着自己纖白的手掌,苦澀一笑,忽然,胸口一悶,忍不住咳嗽起來,過了一會子才平復了呼吸,隨後轉身上了馬車。
大祁山客棧。
慕容月兒下了馬車,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到客棧借宿休息,打算明日和穆初槿一起上山取花。草草吃了飯食,穿着尋常婦人服飾的慕容月兒朝身後的人吩咐道:“李刺隨我到房間裏來。”“是,夫人。”被喚作李刺穿着僕人衣裳的小太監垂首跟在後面,隨着慕容月兒進了房,關上了門。
“冰晶籃可放好了?”慕容月兒進屋脫了狐裘,矮身坐在了貴妃椅上,屋內很暖和,在來前就命人打理好了,屋內暖爐充足,點着沉水香,空氣清新淡雅。
“冰晶籃被奴才放在了木箱裏,箱子的夾層里放着冰塊,每隔一個時辰換一次。”
“你一定要放好,千萬不可大意,要是冰晶籃出了什麼意外,本宮拿你是問!”慕容月兒喝了口暖茶,愜意的眯了眯眼。
“是,奴才知道。”小太監恭敬的點點頭,黑色的眼珠子偷偷瞄了眼躺在貴妃椅上的人,張了張嘴,好似要說什麼話但又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怎麼?有話要說?”慕容月兒挑挑眉。
“嗯……奴才想為皇後娘娘分憂。”小太監說著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