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妖族的戰鬥
市區酒吧，一名喝醉了正在打瞌睡的女人被驚醒，罵罵咧咧的翻出手機。
“找死啊！不知道本小姐睡覺時最討厭被人打擾么？”
步行街上，一名男子正摟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打情罵俏，表情陡然一愣。
“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老子要去開房的時候打開！”
“中央街某旅館吧枱前，一名女孩正悠然的玩着網游，接起手機后眉頭忽的皺起。
“小景軒，幫我看着前台，我要出去一趟！”
“啊？這麼晚了要去哪！”
走廊里，一名年約十歲的小正太探出腦袋問道，可惜女孩早已奔出了旅館。
“白白姐姐真是的，又丟下我一個了！”
不情不願的趴在吧枱前，小正太氣鼓鼓道。
郊外，一棟廢棄建築的頂層，我趴在欄杆上百無聊賴。
“小傢伙，如果你的嗅覺準確，那麼這次真是多虧你了。”陳頌霖微微嘆息道，同時又滿臉好奇的望着我道：“你在看什麼？”
“唔，那邊有家人在放武媚娘傳奇，電視正好對着窗口。”我指着遠處道，陳頌霖無語，他連那棟樓都看不太清，更別說什麼武媚娘傳奇了。
“奇怪，如果單論視覺的話，應該屬於鷹隼類，可猛禽的嗅覺都很渣，聽覺最敏銳的則是飛蛾和蝙蝠，但它們又幾乎沒有視覺，而嗅覺最強的生物則是……”
“狗！這小傢伙百分之百是狗妖變得！”何青葆插嘴道，這貨正在糾結自己為何看不到武媚娘傳奇，他是范爺的忠實粉絲。
“死滾！”我一個白眼就瞪了過去：“你才是狗，豺狗，你家祖宗八代都是豺狗，你還有臉膈應老子！”
何青葆氣的吐血，卻又無法反駁，因為他祖宗八代的基因特長還真都是豺，雖然他近代的祖宗八代加起來，估計也只有他這麼一個妖魄的覺醒者。
哎，真是給祖宗八代丟臉……
拍了拍我的肩膀，陳頌霖笑道：“小傢伙你先別急，等妖魄力再增長一些，或許就能分辨出基因特長是什麼了。”
“我不急啊，但你們能不能別總叫我小傢伙，你們才大我幾歲？”
“哈！我都四十六了，做你老爸都夠，陳頌霖都五十一了，你說大你幾歲？”
“……！”我目瞪口呆，何青葆看起來頂多二十四五，陳頌霖也不過三十，難道又是因為妖魄覺醒的緣故？
“妖魄力一旦覺醒，我們的外貌就很難再發生大的變化了，六十歲以前都能維持住青春，之後才會慢慢衰老，而且壽命也比正常人多出二三十年。”
這麼牛掰？我歪着頭想了想，突然驚呼道：“那白白多大年紀了？”
“她呀，同樣是個小傢伙，二十二還是二十三來着？”
幸好，我狂擦冷汗，如果白白也和這倆老妖怪一樣大，那我就太悲催了，二十三倒是正好，所謂女大三抱金磚嘛，而且她外表看起來頂多十七八。
做誘餌是很枯燥的，所以陳頌霖和何青葆就又教了我一些妖魄知識，包括一些趣聞。
妖魄種類不僅分為戰鬥型和特殊型，還有一種很稀有但各方面都很擅長的全能型，就是既有異能又擅長戰鬥的那種，陳頌霖說，如果我的感官能力再增強下去，很可能會發展成全能型，不明覺厲！
同時，還有一些基因特長既不強大，又沒啥特殊異能的傢伙，何青葆稱其為倒霉悲催型。
“哈，我認識個傢伙的基因特長是樹懶，那白痴只會賣萌。”何青葆大笑道。
此外，基因特長也未必非要從力量或能力去分辨，有些人的長相就顯示出了基因特長，比如有些傢伙長了張馬臉，又比如我小時候有個同學長得巨像老鼠，我們常嘲笑他上輩子是只耗子，當然，就算長得像，不覺醒妖魄還是沒用。
“其實按正常來說，李佟你的妖魄並不會覺醒，但白白那次幫你治療時，刺激到了你體內的基因吧，妖魄力的刺激可以十倍百倍的提高覺醒幾率，所以你的覺醒可以說完全是因為白白。”何青葆又道。
我有些激動，這就是猿糞吶，卻又發現何青葆的表情有些鬱悶，忙問為什麼。
何青葆嘆道：“其實用妖魄力去刺激覺醒，這種事是違反規定的，畢竟管理局對妖族的數量有嚴格限定，全世界也只有四位數罷了，所以白白這麼做……”
“為什麼要限定？”
“多了會引起社會混亂，你自己試想下，這世上有幾百萬個萬峻的話！”
“呃，那白白這麼做會有什麼懲罰么？”我忙又追問道。
“處罰是一定會有的，但讓陳頌霖幫着說說情吧，畢竟白白是為了救人，何況我們這邊的限定名額還沒滿。”何青葆扭頭道，陳頌霖默默點頭。
原來還這麼麻煩？鬱悶，我剛還想藉著猿糞和白白拉進關係，卻沒想到她會因此被處罰，只希望別太重，只希望我能幫她分擔一些，只希望……她為啥還沒來？
白白還沒來，萬峻卻到了，雖然這已在計劃之內，但當那氣勢從樓下浮現時，我們還是大吃了一驚。
“這傢伙的傷勢恢復了！”何青葆驚訝道。
是的！雖然我不知道萬峻之前傷的有多重，但此刻，他已經比白天遇到時強太多倍了，甚至比我第一次遇到時更強！
當那陰惻惻的笑聲浮現，我忙低頭望去，只驚得目瞪口呆，那樓下的黑暗中，一個身影正飛速朝樓頂攀登，順着牆壁攀登，這貨的基因特長難道是猴子么？
陳頌霖的反應極快，抬腳就踹碎了樓頂欄杆，碎石嘩啦啦的朝樓下砸去，可惜那笑聲只是頓了頓，就換了個方向繼續飛速攀登。
“小傢伙，待在我後面！”何青葆一把將我朝後拽去，但同時……
“小心身後！”我發出了驚呼，嗅覺和聽覺的雙重感應下，我猛地扭頭。
背後，一個黑影已悄然無息的靠近過來，直撲陳頌霖，幾乎是同一時間，萬峻已躍上樓頂，擋在了何青葆面前。
“擦，果然不止萬峻一個啊，陳頌霖你那邊能快點搞定么？單對單我可不是這傢伙的對手。”何青葆擦了擦冷汗道：“李佟你小心點，自己照顧自己！”
我當然會照顧自己，從萬峻剛剛出現，我就連滾帶爬的朝牆角撲去，連武媚娘傳奇都不敢看了，再次遇見，萬峻給我的壓迫力何止大了一倍！
這就是傷勢復原后的他么？這就是巔峰狀態下的他么？那妖魄的壓力竟讓我皮膚髮麻，不，這一刻的他其實依舊不算巔峰，只是龍涎香恢復后的結果。
至於萬峻真正的巔峰，應該是我這種剛剛覺醒的傢伙，根本無法理解的。
一旁，陳頌霖聽到了何青葆的詢問，卻沒有回答，因為一把匕首已刺向他面門，更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名黑衣人，帶着詭異的骷髏面罩。
“雖然早料到是你們了，但我依舊不敢相信，堂堂萬峻居然會加入妖族聯盟！”
“哈！加不加入的不勞你費心，但無論怎樣，總比你們這些人類走狗要好！”
“走狗？真可笑，是你們拋棄了人類身份，自以為覺醒后就能凌駕於他人之上了！”
對話，是和戰鬥同時開啟的，僅一眼，我就相信何青葆對於妖魄強大的所有描述了，因為那場中，我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身影！
我的遠視很強，穿透視力更強，但動態視力的話，沒有戰鬥經驗的我卻等於零。
眼前，那兩個黑影彷彿黏合在了一處，我拚命揉着眼睛，卻依舊無法分辨誰是誰，這就是妖族的戰鬥？我不自覺的想到了某些玄幻動漫或科幻電影。
之前，我還曾詫異他們為何不用槍，因為陳頌霖說過，妖族管理局和國際刑警組織是有些類似的，只是性質和管理的內容不同，奇怪，有哪個國際刑警是不用槍的？
但看到他們出手，我才真正明白，他們根本不需要用槍吧？那速度之快……子彈能追上么？我分辨不出，早已眼花繚亂。
更有那力量之強！我耳畔只聽到砰砰砰的聲音不斷，樓頂地面上，時不時就會出現一處崩壞，一處裂紋，那是拳頭落下造成的？還是雙腳在猛踏地面？
轟的一聲，兩個身影陡然分開，那地面正噼噼啪啪的龜裂着，碎石屑四處飛射。
我直看的口乾舌燥，這種戰鬥我在今天之前根本不敢想，如今卻身臨其境，同時，我終於知道地面為何龜裂了。
那黑衣人的雙足正不斷的踢踏地面，就像在跳舞，每一次踏下都會發出砰的一聲，地面凹陷下去，或是浮現裂紋，那裂紋之深……和我之前用拳頭轟凹牆壁根本沒法比。
每一次踏下，那黑衣人的身影都會微微抖動，彷彿在進行某種極短距離的跳躍，又或者說……短距離的瞬移！
那違和的畫面感簡直讓我頭暈目眩，連陳頌霖都瞪大了眼睛。
難道他敵不過對方？不會吧，何青葆明明說過，他可是國內排名前幾的妖族強者！
“哈，中國境內的八強之一，號稱速度最快的豹子陳頌霖，也不過如此！”
隨着一聲冷笑，那踢踏陡然加速，瞬移幅度越來越大，我已閉上眼睛不敢看了，只感覺面前有無數個身影正在晃動。
但也就在那一刻，陳頌霖突然低下頭，微微弓起了身形，那就像一隻面對獵物，蓄勢待發的……獵豹！
“所謂的八強稱號，其實我並不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但有一項能力是我最大的驕傲，還請你不要隨意侮辱！”
“那就是……速度！”
話音剛落，陳頌霖已嗖得一聲消失不見，他竟然直接消失了？
那一刻不僅是我，就連那黑衣人都呆愣當場。
而下一刻出現在場中的，已是一場狂風暴雨，鮮血組成的暴雨！
獵豹，陸地上最快的生物，最高時速可達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
在猛獸之中，獵豹並不算強大，捕食也並非依靠獠牙和利爪，它們的牙齒很短，利爪也不算鋒利，但只有一項特長，是所有陸地生物都比不上的。
它們的腿極其修長，脊椎骨異常柔軟，很容易彎曲，整個身體就像一根巨大的彈簧。
陳頌霖的基因特長就是獵豹，所以他剛剛消失，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就浮現出了一道裂痕，嗤嗤的冒着鮮血，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剛想扭頭，肩膀上再次浮現出一道裂痕！
太快了，那速度感簡直讓人迷醉，連每次攻擊后的轉向都異常迅捷，因為獵豹本就是急轉彎最快的猛獸之一。
攻擊一道接着一道，讓人目不暇接，那黑衣人的身周不斷浮現裂痕，剎那間就有十道，二十道，那鮮血竟形成了雨，甚至是霧！
那一刻，黑衣人總算知道之前萬峻的身上，為何會有那麼多恐怖傷痕了！
其實黑衣人的速度也很快，他的基因特長應該也屬於某種擅長奔跑的生物，從他那不斷踢踏地面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但他所謂的快，和豹子陳頌霖相比就……
黑衣人根本躲不開那些攻擊，甚至反應不過來，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雙手抱頭瘋狂嘶吼，似乎想要對抗那狂風暴雨般的壓迫力，又或是宣洩心中的憤怒和不甘。
“哎，老大還說讓我們別急着出手，還說要單挑陳頌霖，真可悲。”
“我早說過老大不是那豹子的對手，嘖嘖，丟臉丟大了吧。”
“都特么少廢話，趕緊過去把那倆傢伙解決掉！組織可不是讓我們來玩的。”
遠處，另一棟樓的頂端，三名男子正冷冷注視着這邊，三個人全都帶着骷髏面罩。
我早已看到了他們，本能就想示警，卻又突然放棄了，因為不需要，因為他們的身後，同樣出現了幾個身影。
我並不知道何青葆之前叫來的援軍是強是弱，但看他之前無比自信的模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葆哥叫我們趕來，就是對付這幾個傢伙？看起來也不怎麼強。”一個略顯不耐的聲音道，三名面罩男齊齊扭頭，又齊齊愣住。
那是個刺蝟頭，頭髮還染得五顏六色，我也有些發愣，因為這傢伙的聲音好熟悉，似乎是那晚的……
“少廢話，趕緊搞定，本小姐的瞌睡還沒醒呢！”又一個身影踏上樓頂，那是個正在打哈欠的女人，滿臉煩躁。
緊接着，一個我期盼已久的身影就出現了，那一刻我激動的險些想大吼，那圓圓的小臉，那粉嘟嘟的唇瓣，甚至我還記得那甜甜的味道。
“我就不參戰了，只負責幫你們治療，雖然憑他們的水準，應該傷不到你倆吧？”女孩笑盈盈道：“速戰速決，葆哥那邊還等着我們幫忙呢，畢竟他的對手可是萬峻！”
話音剛落，她身側的一男一女就動了。
一道閃電陡然從那刺蝟頭手中發出，不，那不是閃電，只是他伸出的手臂快如閃電，更彷彿帶出了一絲刺耳的嘶嘶聲。
一隻小爪子朝前方揮去，速度不算快，力量似乎也不強，但當那爪子落下……
砰的一聲響，我呆住了，雖然有幾百米遠，但我依舊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面牆壁突然爆開了，不對，那不是爆，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詭異景象！
見過木匠的刨花屑么？應該就是那樣，那牆面竟被一爪子撓得碎成了刨花屑狀！我愕然盯着那打哈欠的女人，她真心很像一隻貓，無論模樣還是神態，亦或是那一爪！
今天，是我第一次見識到妖族的戰鬥，獃獃的半晌都沒回過神，這場面實在太震撼了，讓我連面前的萬峻都忘了。
而萬峻則對場中一切變故都毫不在意，似乎眼中只有我！
雖然我始終無法理解他非殺我不可的原因，雖然我們之間還隔着個何青葆，但那一刻的何青葆，卻正在狂擦冷汗。
“你們這些傢伙都快點啊！這瘋子的傷勢已經恢復，我恐怕連一分鐘都撐不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