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只要不是情敵什麼都好說

“你是張浩心的妻子.”喬子璟問.依然控制着菊兒.

“哼.我哪有資格做他的妻子.”菊兒憤憤地說.眼神里卻是無盡的傷心：“我是個唱曲的.三年前.我遇到他.我們相愛了.他要娶我.可是他家裏的人不同意.我們爭取了很久.也只為我爭取到一個小妾的名分.不過我已經很知足了.張家沒有一個人看得起我.這些我都能忍.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麼都能忍受.可是自從見到你.我發現我受不了了.我簡直要瘋了.我和你.只能活一個.”小菊痛苦地說.“可是.就在剛才.我發現我錯了.你跟別的男人在房裏廝混.你根本不愛他.你不愛他.他卻看上你了.把我放一邊.你說我是不是太不值了.”

原來菊兒一直以為庄夢蝶是張浩心新收進房的女人.

“你誤會了.”庄夢蝶說：“我不是……”

“是的.你誤會了.”喬子璟連忙把庄夢蝶的話搶過來：“夢蝶根本不愛張浩心.我們才是相愛的一對.張浩心仗勢欺人.硬把人搶過來.我冒死闖入張家.就是為了把她帶走.既然你容不下她.就算你殺了她.張浩心也不會放過你.不如你成全我們.放我們走.然後把所有事情都推給我.以後你和張浩心之間不會有第三個人.如何.”

菊兒像是看到了希望.她半信半疑地問庄夢蝶：“你真的想走.”

“是的.”庄夢蝶點點頭.

喬子璟見菊兒有心.於是把刀子從她手裏搶過來.把人放開.

“可是.就算我希望你們走.我也無能為力.院子外面和大門外面都是守衛.你們是走不了的.”菊兒說.

“院門口這兩個好說.關鍵是大門口那些守衛.不過只要你願意幫我們.也不是不可能.”

當晚.啞女睡着后.庄夢蝶按照喬子璟的吩咐.給她吃了點安眠藥水.然後喬子璟翻牆出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張家除了一部分清潔的下人.都還沒起床.喬子璟來到別院.輕易把兩個守了一夜昏昏欲睡的守衛打暈了.把人抬到院內.

庄夢蝶換上啞女的衣服.頭髮也紮成啞女的樣子.喬子璟在前面開路.她在後面跟着.兩人按照菊兒昨晚指示的路線走.菊兒指的路線是張家最冷清的地方.碰到人的幾率很小.

遇到有人.喬子璟就給後面的庄夢蝶一個手勢.她就躲起來.等人走了.喬子璟繼續帶着他走.中途.喬子璟被一個小孩子糾纏住要吃餅.差點走不開.情急之下.喬子璟只好騙小孩子說跟他玩捉迷藏.等他躲起來.喬子璟趕緊抽身走開.

幸好走到大門口.守衛還沒有換班.喬子璟早就觀察到.守衛是在早上六點換班.他們守了一夜早就疲憊不堪.換班前的時候正是最佳時機.

菊兒早就帶着一條小狗在假山後面等着了.喬子璟和庄夢蝶在假山後等了好一會.終於他們要換班了.

喬子璟給小狗餵了一點東西.小狗走了幾步.突然發起癲狂症來.像只瘋狗一樣跑到外面去了.守衛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菊兒連忙追過去.一邊追一邊大叫：“快抓住它.咬到人就糟糕了.”

守衛們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不該抓.

菊兒又說：“還站着幹什麼呀.瘋狗咬人會死人的.抓住重重有賞.”

其中一個開始去追狗.其他人也跟着去追.

喬子璟拉着庄夢蝶.趕緊趁機跑出去.兩個人朝着遠離張家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庄夢蝶跑不動了才停下來.

庄夢蝶太高興了.一邊喘着氣.一邊說：“我們終於……逃出來了.太好了…….沒想到……這麼容易.”

喬子璟只管看着她.等她緩過氣來了.才說道：“只怕沒這麼容易.整個瑜州城都在張家的掌控下.只要咱們還沒出城.就不算真的逃出張家.”

庄夢蝶張大嘴巴.神情立刻黯淡下來.

“走吧.咱們出城去.幸運的話.能夠矇混過去.現在要保佑張家的人還沒有發現咱們逃出來了.”喬子璟拉着庄夢蝶繼續走.

到了城關.喬子璟遠遠地看了一下.對庄夢蝶說：“不用出城了.”

“為什麼.”庄夢蝶問.

“他們已經知道我們逃出來了.你看守城的人明顯比我進城的時候多了許多.他們假裝懶懶散散.其實就是想麻痹我們.讓我們以為可以混過去.等我們走進.他們立刻就把我們抓起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庄夢蝶擔心地問.

“我們要在城裏躲起來.最遲在明天.我的手下就會來找我.他們都是高手.到時候有他們掩護我們出城就好辦多了.我出去以後.張浩心手裏沒有了籌碼.我跟他談判才有底氣.然後再把我手下的人救出去.現在要做的.就是給我們兩個化裝.我們這樣走在街上.很容易被發現的.”

時值冬日.大清早街上冷冷清清的.兩個人在小巷子裏好不容易看到一戶人家起來了.連忙問他們買了一些老人穿的舊衣服.兩人都換上了舊衣服.喬子璟從背袋裏拿出剪刀.剪了庄夢蝶的一些頭髮.用膠水沾上.給自己做了個鬍子.庄夢蝶也扎了一個小老太婆的頭髮.喬子璟給她臉上抹了一些火灰.頭髮上也撒了些灰.讓她顯得老氣些.

“你怎麼連這個都想到了.”庄夢蝶問.

“逃跑的一項基本技能就是喬裝.你多學着點.”喬子璟這個時候不忘給庄夢蝶上課.

隨後他又給了庄夢蝶一把槍讓她戴在自己身上.以備危險的時候用.

喬子璟剛才給庄夢蝶化老太婆妝的時候見她臉色蒼白.精神不佳.天又冷.她不停地發抖.知道她急需要補充營養.不然會影響到她傷口復原.於是顧不得危險了.帶着她來到一家好一點的餐廳.

店小二見到他們.熱情打招呼：“大叔.大媽.您二位請上座.”喬子璟很得意.店小二的反應說明他的化妝術很成功.庄夢蝶也覺得很好玩.

喬子璟撿了樓上靠窗的位子坐下.這樣方便觀察下面的一舉一動.然後要了一些熱粥.還有豬蹄湯、乳鴿等.

他給庄夢蝶夾了一塊大大的豬蹄.“你要多吃這個.這樣傷口才會好的快.不然留下了疤.就沒人要了.”

庄夢蝶也給喬子璟夾了一塊大大的豬蹄：“你自己也帶着傷.再不好.就娶不到媳婦了.”

“那正好.我就賴上你.”喬子璟說.

庄夢蝶沒想到中了他的計.於是只好喝粥掩飾尷尬.沒想到粥太燙.一口吞下去.害得她只管伸直脖子等熱粥下去.喬子璟一邊幸災樂禍.一邊給她倒了一碗溫水.

兩人剛吃了一點.喬子璟就看到樓下有官兵路過.往街頭去了.帶頭的是張浩心.不好.張浩心回來了.他一定是要親自搜查他們.如果是別人.或許可以矇混過關.可是張浩心認識他們.萬萬不能冒險.喬子璟連忙拉起庄夢蝶.匆匆結了帳.走了.臨走不忘把豬蹄和鴿子肉用布袋裝起來帶走.

喬子璟拉着庄夢蝶快速地走着.庄夢蝶越走越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回張家的路嗎.

“咱們怎麼越走越回去了呀.”庄夢蝶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喬子璟說：“張浩心現在搜查的重點.一定是各大城門以及客棧、百姓家裏.他們一定以為我們找個地方藏起來了.咱們就去他的家附近看看.

走着走着.喬子璟看見張家府外排着很長的一條隊伍.喬子璟逮住一個人問道：“你們排隊是幹什麼.”

那人說：“怎麼你不知道啊.現在是冬天.瑜州城今年收成不好.乞討的人比往年多了許多.每逢初一十五.張大帥家裏都會施粥.我們都在排隊領粥呢.”

“哦.這樣啊.”喬子璟恍然大悟：“我們老兩口外地來的.盤纏都用完了.我們也能領粥嗎.”

“當然可以.站我後面吧.”那人熱情地說.

喬子璟拉着庄夢蝶一起排隊.庄夢蝶使眼色搖頭.她覺得這樣太冒險了.喬子璟示意她不要怕.就這樣了.

他們在隊伍中.看到行色匆匆的張家軍.顯然張浩心在全力調配他們搜人.他們都沒有想過要搜查領粥的隊伍.因為他們絕不會想到喬子璟和庄夢蝶會回到張家.

兩人領到了粥.就和許多難民擠在一起吃粥.兩個人緊緊圍在一起.喬子璟偷偷把豬蹄和鴿子肉放到庄夢蝶的粥碗裏.

庄夢蝶看到平時錦衣玉食的喬子璟為了自己能吃到幾塊肉如此偷偷摸摸.感動之餘.又覺得很好笑.

“你也吃吧.你傷得比我還重.又動過手術.”庄夢蝶說.

庄夢蝶看了看周圍.所有人都狼吞虎咽地喝着粥.彷彿那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庄夢蝶為自己搶了他們一碗粥感到深深的罪惡.這些人讓她想起在落河城看到的那些花天酒地.揮金如土的貴族富人.她突然又想起桃花會要建立一個“有衣同穿.有飯同食.有田同耕”的世界.如果這個理想能實現.那應該是極好的.這一刻.她突然理解她父親了.也許父親就是在做一件他認為值得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