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賣棺材
一晚都是一個夢,和一個男人在床上的那點事。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男人想瘋了。
醒來時,依舊如原來,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廂房內,床上還是我買的那乳白色的床單被套,可昨晚,夢裏出現的又是紅色。
難道我做夢總穿越嗎?不應該呀,看來我真需要男人臨幸一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做夢累着了自己,總感覺渾身無力,周身酸疼。
掀開被子,準備起來籌謀賣棺材和工作的事情時,既然發現乳白色床單上有殷紅殷紅的血。
奇怪的是,殷紅的血呈現的是心型。
啊,我驚訝,難道昨晚真的不是做夢,我真的和男人那個了?哎呀,我的初夜呀,就這樣被一個混蛋糟蹋了呀。
這下可怎麼好呀,被人睡了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裏是城鎮邊的鄉鎮,按理說是不應該有好色大膽妄為之人偷偷做這般事情的。
我感覺到羞愧和噁心,被莫名其妙的男人玷污了。哎,人笨真沒有辦法。
怪就怪那男人太狠毒,不知道使了什麼妖法,讓我沒有反抗的能力。
不過天網灰灰,總有一天逮着這男人,我一定碎屍萬段。
哎喲喂,事情已經發生了,想有毛用呀,還是想想怎麼賣掉堂屋的棺材吧,這才是救命的大事呀。
想想也真是苦逼呀,我堂堂中文系畢業的高才生,既然淪落到要買祖宗棺材的份呀。
這老屋裏面,算下來可都是寶貝喲,什麼板凳桌子等,可都是上百年歷史的,且做工精細,雕刻別緻。如若我以後考上了公務員,在城裏找了個男人嫁了,這些老古董對我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趁早救急,也不算愧對祖先呀。
祖宗莫怪罪呀,誰叫我三歲喪母,18歲失去父親呢?這些年上大學的錢是我三番五次求繼母那個老東西才熬到畢業。本來我父親死了,有一筆錢的,可繼母非說沒有。
這個老女人,中年守寡,活該。我跪在老屋堂屋外的壩壩里暗自罵道。
向祖宗懺悔半天後,我便坐上了車去城裏。
我們村距離城裏走路不過半小時,我想去老街的茶館裏轉轉,問問那些老倌要不要棺材。
這些年都要求火化,這棺材在城裏確實沒有多大用處,不過有一些老古董的人,不願意火化,願意土葬的。
這些人一般會偷偷在農村買塊地,買好棺材,然後人死了,偷偷運回農村安葬。
我不相信我運氣那麼差,一定會找到買棺材的人。
這些年在省城裏,天天在學校讀書外,沒有經歷過什麼。連愛情都和我擦肩而過。
在學校時,打了N份臨時工,可都沒有干滿月的,最後老闆還怕惹事,發足我一月的工資叫我走人。
我難道真的如村裡人說的很晦氣嗎?幹什麼都幹不成。
有一次我偷偷問了一家飯店老闆,我說,我沒有干錯什麼事情,工資要的比別人低很多,為什麼趕我走?
老闆看了我半天,很抱歉的樣子。說:“你身上陰氣太重了,我怕我們這破店鎮壓不住呀。”
什麼?陰氣太重。我的媽呀,這可是城裏呀,難道還信這個?
陰氣重?我看是我運氣差罷了。如今也回到出生地,不再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我走到茶樓錢,許多老倌都在抽煙喝酒打牌。我慢慢湊上搭訕。弱弱的說:“伯伯,你需要棺材不?”
所有人都死死瞪着我,一同怒吼:“滾。”
一個字“滾”,就把我嚇得屁滾尿流了。你說,人家好端端的,我一個姑娘家,問人家要不要棺材,明擺着是咒人早死嘛。想想好笑又滑稽。
我在另外一個街角拐彎處的壽衣店遇到了一個老頭。他正專心地裁剪衣料。看見我時,他手裏拿着一塊黑布,朝我嘿嘿而笑。
他眼睛黝黑,臉色蒼白如紙,身體瘦弱顫抖。這裏地處河邊,陰風慘慘,凄厲無比呀,我真佩服這老頭的生存能力。
我走進店道明來意,老頭說願意和我看看。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呀,總算為躺在堂屋N年的棺材找到了新的主人了。
老人騎着三輪車帶着我去看棺材,並說棺材是準備買來自己用的。且他的老家也是我們村,所以以後死了也要落葉歸根。
我們村裡很小的,一吼,全村的人都能聽見,我從小到大,怎麼沒有見過這個老頭呢?
據說,我沒有出生前發生了一次洪水,外遷的人很多,說不定他就是那時牽走的呢?
來到老屋前。我微笑着說:“伯伯,就是這裏了。”
“這裏?你確定是這裏么?”老頭很不相信的樣子,臉色一下刷白,看來他知道這裏了。
“是呀,這裏是我的家呀,是我們家祖輩輩傳下來的家業喲。”我很驕傲拍着胸脯的說到。洋洋自得中,我覺得我為有這樣的祖先而感到驕傲。
“這裏呀,有東西,你說的我也不敢要,你還是找別人吧,我勸你還是不要住了,很危險的。”老頭轉身騎而走,留下我在門前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