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年人的驚訝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照射到林靖宇的臉上,感受到光線的刺眼,林靖宇清醒過來。
“爺爺,該起床了。”
林靖宇咕噥一句,下意識朝大樹下面看去,視線內兩麻袋熏臘肉完好無損,林靖宇放下心。
雖然已經許久沒進食,肚子卻沒有什麼飢餓感,按照常理來說,他幾天不吃飯也不成問題,林靖宇從旁邊取過包袱,綁到肩上,隨即一個翻身直接往下爬,動作嫻熟宛若猿猴,不一會兒便下到樹根的位置,幾個跨步來到熏臘肉的旁邊,將其取下。
林靖宇有一種感覺,接下來的路程他只需要走大半天,也就是到了下午應該可以走出這一片片山林,至於會去到什麼地方,他不清楚,總之不會還在這一片片山林中。
挑起擔子,三百斤的重量還算中規中矩,林靖宇走得挺輕鬆,沒有太多的顧慮。
幾個小時過去,太陽隨之升到頭頂正上方的位置,林靖宇知道已經是中午時分,猶豫着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但很快感覺到身體並沒有什麼累,所以乾脆就不休息,繼續往前走,希望快點走出去。
“爺爺,這個路還真長。”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林靖宇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一句,但是他知道爺爺根本聽不見,現在的他已經距離爺爺很遠,具體有多遠,說不清楚。
又過了一個小時,林靖宇有些口渴,抬頭朝前望去,視線之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
是一條路么?
距離比較遠,在林靖宇的看來,灰白的顏色,彎彎曲曲的形狀,應該是一條馬路,很是細長,以前爺爺跟他說過,馬路的形狀就是這個模樣,但真正的馬路林靖宇卻沒有看到過。
所以現在看到這個,林靖宇臉上神色明顯一喜,已經看到馬路,終於要走出去了嗎?
是的,終於走到盡頭了!
幾乎在一瞬間,林靖宇渾身充滿了力氣,腳下的步子在不經意間變得飛快,大大小小的坎坷已經被他忽視,如履平地一般沒有障礙,方向直指那條馬路。
隨着距離的拉近,林靖宇甚至已經看得到馬路上有車子在跑動,是的,以前爺爺跟他說過車子這種交通工具,人坐在上面就不用自己走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二十分鐘后,滿臉興奮的林靖宇終於來到馬路邊,看着一輛輛的汽車在上面疾馳,心情有些小小的激動,看着眼前那些大大小小的車子,形形*,林靖宇心裏面做着抉擇。
沿着馬路繼續往前走嗎?
林靖宇心裏問着自己,但他不知道馬路具體有多長,更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達賣熏臘肉的地方,或許是因為覺得累贅,現在他很想把熏臘肉賣出去。
罷了,找一輛汽車,讓它帶着走。
林靖宇作出決定,將肩上的擔子放在路邊的草地,開始張望起來,他想着尋找一輛可以乘坐的汽車,當然了,必須要找到一輛足夠大的車子才行,畢竟兩麻袋的熏臘肉可不是小東西。
然而找一輛車也需要勇氣,特別林靖宇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這是第一次見到汽車,現在卻要將車子找來為自己載東西,挺難為情的一件事。
內心經過掙扎,林靖宇咬咬牙,他明白一個道理:想坐車,卻又不想攔車,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好,可以借你的車坐一下嗎?”
林靖宇靠在路邊站定,嘴裏小聲地喊着話,同時對着一輛迎面疾馳而來的汽車招了招手,希望開車的司機能看見,然後停下車。
呼……
汽車帶着一陣轟鳴,從林靖宇的眼前呼嘯而過,速度絲毫沒有降下來,仿若沒有看到林靖宇的招手,更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陣風更是吹在了林靖宇的臉上。
“難道是沒有看到我招手么?”
林靖宇自言自語,很快,他在心裏找到了問題的答案,可以肯定,開車司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招手,因為現在他站得太靠路邊。
於是往外跨出兩步,讓自己站出一點,感覺目標已經很明顯,開車的司機應該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林靖宇繼續觀察着路上的情況,尋找着下一個目標。
有了!
視線內很快又出現一輛合適的汽車,有着露天的車廂,正好可以在兩麻袋熏臘肉,林靖宇連忙對着那輛汽車揮動手臂,且此刻不是揮動一隻手臂,而是兩隻手臂同時揮舞,他要確保司機注意到自己。
近了近了,汽車越來越近,甚至於林靖宇能夠感覺到,車子的速度在降低,這是明顯不過的事情,開車的司機注意到了自己的招手,林靖宇心裏不由變得欣喜。
然而很快,林靖宇臉色變得陰沉。
駛過來的汽車,從裏面探出一個男人的頭,樣子有些醜陋,留着一個板寸的髮型,板寸男人把頭探出來后,卻是朝着林靖宇的位置吐了一口唾沫,嘴裏惡狠狠道:“死叫花子,沒事幹在馬路上招什麼手,找死啊?”
衝著林靖宇留下一句狠話,男人將頭收回車內,一踩油門,車子發出轟鳴,一溜煙加速從林靖宇的身邊開過,一陣強風被帶起吹過來,將林靖宇的衣服颳得亂舞,亂糟糟的頭髮在風中變得更亂。
那一句話,林靖宇毫不懷疑是對自己說的,其中最難聽的字眼,莫過於‘死叫花子’幾個字,一股怒火自心中騰起,拳頭在一瞬間握緊,林靖宇不知道那個司機為什麼要罵人吐口水,為什麼要顯露出一副醜惡的嘴臉,他想追上前去抓住那個司機理論一番,如果奮力奔跑,他自信可以追上那輛車。
等等。
忍一時風平浪靜!
林靖宇的腦中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使得他的意識立馬變得清醒,那是以前爺爺對他說過的話,回想起這句話,內心的衝動立馬平息不少,緊握的拳頭微微放鬆開來。
至於那個司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反應,林靖宇似乎已經找到答案,或許在馬路上不應該隨意地攔車,這裏不是大山,規則可能不一樣,出到外面就應該遵循外面的生活習慣,一旦違反了他們的習慣,他們會變得憤怒,倒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想通了這個,林靖宇回到了原位,緊緊靠着路沿,盡量不去影響別人開車,暫時間他也不打算繼續朝馬路上經過的車輛招手,但是很快他意識到,如果他這樣做,根本不會有車子停下來,那麼他只能一直呆在這裏。
迎面駛來一輛農用小汽車,林靖宇對其瞥了一眼,他不在意,但是他知道這輛車是合適裝在東西的,同樣有一個露天車廂,兩麻袋的熏臘肉裝上去正合適,然而他不打算攔車,心裏在糾結。
也因為不想去攔這輛車,林靖宇乾脆偏過臉,把目光移到別處,看到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從眼前駛過,他心裏不太好,為什麼想找一輛車來帶自己走就這麼困難?
錢?
對了,難道是因為錢?
林靖宇腦中靈光一閃,好似找到了答案,買東西需要錢,那坐車需不需要錢?
答案很快在林靖宇腦中浮現,坐車當然需要錢!
可是,林靖宇犯起了愁,因為他身上根本沒有錢這種東西,甚至於至今為止,他還沒有真正見過錢這種神奇的物品,這可怎麼辦?
嘎吱……
一陣輕響傳進了林靖宇的耳朵。
林靖宇臉上一愣,目光移向馬路邊,只見一輛小汽車停了下來,正是剛才看到的那輛,但林靖宇不知道他為什麼停下。
然而不管怎樣,林靖宇還是希望有奇迹發生。
在林靖宇的目光注視下,停下來的小汽車內,開車司機的從車窗探出頭來。
“小兄弟,你這是去哪兒?”司機朝着林靖宇的位置喊道。
林靖宇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發現除了他自己,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看來這個司機是在對自己說話。
再看眼前的司機,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樣貌端正,林靖宇是這樣認為的。
“你……是在問我?”林靖宇不確定問道。
中年人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呵呵,當然是在問你,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
看到林靖宇的穿着打扮,有一種從某個地方逃難出來的感覺,可現在這個年代,逃難的還真不多見,外國倒不好說,國內定然少見。
經過中年人的話,林靖宇確定下來,隨後聲音變小開來,弱弱道:“我,我想坐車……”
“坐車?你想去哪裏,看看我可不可以幫到你?”中年人問道。
我想去哪裏?
這的確是個問題,林靖宇突然這樣問自己,因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我想去一個可以賣東西的地方,對,賣東西,你……可以帶我去嗎?”
說話間,林靖宇目光瞥了瞥旁邊的兩個麻袋。
中年人一愣,可以賣東西的地方?這個話聽起來真彆扭。
再從這個年輕人的穿着打扮上看,中年人就覺得更加奇怪,因為現在的他全身髒兮兮,邋裏邋遢好似很多天沒有洗澡,像是從大山裡跑出來的野人,難道說他以前沒有出來過?剛才以為他是逃難的,現在猜測他是山裡出來的。
從林靖宇的話語中,中年人也確定林靖宇是一個正常的人。
“小兄弟,你想找一個可以賣東西的地方,那你準備賣什麼東西?”中年人問道。
“這個。”
林靖宇指了指身旁的兩個*袋,“我想賣掉這兩袋東西。”
此時,中年人的注意力被那兩個麻袋吸引過去,只不過他心裏感到奇怪,因為那兩個麻袋的造型有些奇特,在現實生活中似乎很少見到過,材質做工之類的與市場上見到的麻袋截然不同,不過現在中年人關心的是裏面裝了什麼。
“我可不可以問一下,這兩個袋子裏面裝的是什麼?”中年人忍不住問道,這兩個麻袋說實話真不是一般的大,如果用來裝大米的話,每個袋子起碼可以裝個三四百斤!
“熏臘肉。”
林靖宇直接說出三個字,他沒有隱瞞的意思。
中年人心裏微驚,熏臘肉是什麼東西他自然知道,但他驚訝的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熏臘肉,每個麻袋裝得滿滿當當,少說也得有一百五六斤!
“那小兄弟,我可以看看你的熏臘肉嗎?”中年人徵求道。
林靖宇略微遲疑,中年人的要求雖說不是什麼高難度的要求,但林靖宇還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目的,所以猶豫着要不要給他看。
“呵呵,放心吧小兄弟,我只是想看一看袋子裏面裝的是不是真的熏臘肉,如果是,我會把你帶到可以賣東西的地方,讓你賣掉你的熏臘肉。”中年人解釋道。
林靖宇點點頭,“好的,我現在幫你打開袋子。”
隨後,中年人跟在林靖宇的身後,靠近那兩個麻袋,隨即一股奇特的香氣充斥到他的鼻孔,果然是熏臘肉的味道,而且比市場上的熏臘肉的味道好太多了!
這下中年人已經相信了七八分,兩麻袋熏臘肉,怎麼也得三百多斤!
不對呀,三百多斤的重量,這個瘦削的小兄弟是怎麼帶到這個地方的?
眼下除了這個年輕人,周圍不再有其他人出現,十有八.九這兩麻袋熏臘肉是這個年輕人親自帶出來。
想到這裏,中年人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靖宇,心裏面猜測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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