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4章 李代桃僵

“不好，有水賊！”

看到戰船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歐陽泓心知必有人在水底鑿穿戰船。赤斐國還沒有發明水密艙技術，這條戰船底部雖然也分成了幾個艙室，但並沒有進行密封處理，不具備水密艙那種防範漏水的供能，這種戰船一旦被敵人鑿穿，就會難以修補，只能是棄船逃命了。

雖然歐陽泓和范充、原胤都是頗有勇力，但水性卻都不怎麼樣，一旦船隻沉入水底，他們就只能在水中與敵人搏殺，生還的幾率將會變得微乎其微。

片刻后，戰船已是沒入水中，歐陽泓等四人都還通點水性，連忙脫掉身上的銅甲，丟掉沉重的兵刃，每人只留一把半尺長的短刀防身，一邊戒備一邊奮力游向河岸。

無奈赤水也有近四十米寬，他們的位置距離河岸有十幾米，這段距離對他們來說就是死亡線，是很難跨越的。

“你們是駿河水軍的人？”

雖然沒有明確的標記，但每個水賊組織都有獨特的風格，歐陽泓家學淵源，很快就從敵人的着裝和武器判斷出了他們的身份。

“小子，你知道得太多了。別怪我們，我們也是拿人錢財辦事。你們都去死吧！”

被叫破身份，七名冒出水面的水賊都不由微微一滯，當頭那名水賊似乎是他們的頭目，冷哼一聲，又沒入水底不見蹤影。

“小心他們從水底偷襲！”范充水性略好，奮力斬殺了一名水賊后，連忙游過來支援歐陽泓。

歐陽泓腳底一寒，來不及搭話，忙奮力扭身避過要害，挺起短刀與襲擊他的水賊頭領展開搏殺。

雙方白刃相見。拚死襲殺，片刻后，河面上已是被鮮血染得片片嫣紅。有水賊的血，更多的卻是歐陽泓等四人及十名從浦沅港帶來的護衛的血。

雖然歐陽泓、范充、原胤三人身手不凡。但到了水裏，卻是施展不開。

幸好，這群水賊雖然水戰了得，但只有七人，他們這邊除了歐陽泓等四人，還有十名從浦沅港帶來的水兵。

雙方搏殺了近一個小時，歐陽泓已是重傷垂危，范充和原胤更是不知去向。而那十名水兵。也已經死得只剩下二人。

幸好，歐陽明這是偽裝了歐陽泓的身份，那十名浦沅港帶來的水兵水性還算不錯，一直奮力保護他，再加上歐陽明還通點水性，雖然受傷頗重，但卻並不致命。

七名水賊此時也是死去五人，那名水賊首領也負傷不輕。

正在這時，從范山城趕去初鹿港與歐陽泓匯合的范剛在迅速乘船趕到初鹿港后，擔心少主有失。竟是朝下游這邊接應來了。

看到一條赤銅戰船遠遠開來，那名水賊首領略微猶豫了一下，招呼一聲。便於他僅剩的一名同夥潛入水底，瞬間失去了蹤影。

片刻后，范剛的戰船終於開了過來，這時，歐陽明和倖存的二名浦沅港水兵，架着奄奄一息的歐陽泓總算游到了岸邊。

范剛將戰船靠岸后，連忙拱手對歐陽明假扮的歐陽泓道：“少主，末將接應來遲，導致少主負傷。請少主責罰。”

歐陽明看了一眼歐陽泓的情況，發現他估計沒治了。他這時還沒想那麼多。便指着歐陽泓對范剛道：“你趕緊救治一下他吧！”

范剛一愣，不過也沒有多問。立即就將倖存的四人帶上戰船。並讓隨船的一名軍醫為他們處理傷口。

經過處理和包紮，歐陽明與那兩名浦沅港水兵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歐陽泓可就慘了，他被水賊一刀刺中了心口，雖然刺入不算太深，但也已經傷了要害。再加上失血太多，他已經難以開口說話了。

戰船抵達初鹿港后，歐陽明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既然真正的歐陽泓已經快要死了，那自己是不是可以……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就再也難以遏制。

一路上，歐陽明因為假扮歐陽泓的需要，了解到了歐陽泓的許多情況。

雖然歐陽泓是赤斐國的少主，但與父親歐陽虎的關係卻並不融洽。

而且，歐陽泓的母親早已亡故，他與繼母朱葉卻似乎有種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

此外，歐陽泓還有一位表妹，和一位未婚妻，都住在躑躅城歐陽泓與表妹裴芸的關係比較親密，但卻與未婚妻林芳不大對勁。

也就是說，除了繼母朱葉和表妹裴芸，其他人實際上與歐陽泓的關係並不算密切，這就為歐陽明一直冒充他提供了可能。

在初鹿港駐留了一天後，歐陽泓終於不治而亡。因為歐陽明已經打算冒充他，便下令將他火化。因為歐陽泓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他剛剛招募的見習侍從，火化他並沒有什麼不妥。

將歐陽泓的遺物全部接收后，歐陽明又下令加派人手去下游打撈死者的屍體。

三天後，范充和原胤的屍體終於找到。

這二人雖然只是歐陽泓的侍從，但都是赤斐國豪族的兒子，地位顯赫，對他們的屍體卻是不能隨意處置。

范充與范剛是親族，他的屍體很快就由范剛帶回家族去了。

主語原胤的屍體，則要隨船運回躑躅，再通知他的家族領取。

安排妥當后，不覺又過了二日。

歐陽明已經做好了各種細節方面的準備，打算起航回躑躅城了。

為了稱呼的方便，今後就叫他歐陽泓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與他關係最好的表妹裴芸，在得知他負傷的消息后，竟是帶着他的未婚妻林芳，在五百水師的護衛下來到了初鹿港。

雖然裴芸在歐陽加並沒有多少地位，但林芳的父親是赤斐國大族林家的家主林促，作為林促之女，她在躑躅城乃至整個赤斐國都有不小的影響力。

這時，歐陽泓的傷勢已經基本好轉，除了臉上還留有一道疤痕，基本上看不出什麼負傷的痕迹了。在裴芸和林芳率軍來迎后，他也只好讓范剛回去，帶着兩名倖存下來的浦沅港水兵充作護衛登上了林芳的戰船。

從初鹿港到躑躅城有五千公里的航程，以林芳戰船每小時二十公里的航速，就算日夜兼程，十天左右。

坐在戰船的一間精緻的艙室內，歐陽泓一邊接受着裴芸的精心呵護，一邊心念電轉。

林芳雖然是他的未婚妻，但以前彼此交際卻很少，應該不那麼容易露陷。

裴芸和以前那個歐陽泓太熟，是他冒充少主的最大障礙。

想到這一點，歐陽泓內心不由露出一絲殺機。不過，他的身手並不好，想悄無聲息殺掉裴芸有不小的難度。而且裴芸畢竟是他這個身份的表妹，如果突然死亡，難免不引起他人的懷疑。

但如果不殺掉她，時間一長，露陷又在所難免。

雖然歐陽泓才十六歲，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不冒充少主，他現在別說是成為武士，就連活命都難。

真正的歐陽泓已經死去，他很難說清楚自己冒充他的事情。一旦露陷，即便僥倖逃脫，赤斐歐陽家一定會對他展開瘋狂的追殺。如果老實接受他們的處置，以這個時代地方軍閥的殘酷，恐怕也不可能留下自己的活口。

因為，他在假冒少主時，已經知道了太多赤斐國的秘密。如果歐陽泓沒死，一切好說。現在歐陽泓死了，知道了那麼多事情，對他來說就是一件要命的事了。

左思右想，歐陽泓也沒有想到太好的辦法。

夜晚，在裴芸回去自己的艙室睡覺后，歐陽泓躺在床上，響起裴芸那嬌俏的身影，內心不由一熱。這個丫頭這幾天來對他噓寒問暖，讓他感受到未曾有過的溫馨。此刻沒有她在身邊，歐陽泓竟是有些想她。

“要是讓她變成我的女人，那麼，她即便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或是我露出了什麼馬腳，想必她也不會去揭發我，甚至很有可能想方設法為我掩飾遮瞞。

想到這種可能，歐陽泓內心不由變得更加熱切。

他躺在床上轉輾反側，再也難以入睡，不由怕了起來，悄然來到裴芸的艙室門前，輕敲艙門，低聲道：“芸兒，是我，開門。”

“表哥，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裴芸也許是想到了什麼，竟是怎麼也不肯給歐陽泓開門。

歐陽泓無奈，只得離去。

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小丫頭，也是這麼難搞定。

不過，歐陽泓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等到次日凌晨，天剛蒙蒙亮，他又去敲裴芸的艙門。

這次，裴芸給他開門了。

不過，歐陽泓剛進艙室，裴芸便給他澆冷水：“表哥，你已經有了林芳姐姐，就算你想要我，也得先等二年。等你們有了孩子，才能再將我收房。不然不合規矩，外人會說你閑話的。你是一國少主，凡事都要注意影響。”

歐陽泓知道她說得很對，但問題是自己根本就是個冒牌貨。為了生存，為了活命，他必須儘快搞定裴芸。要不然的話，等裴芸察覺他是假冒的，就是他的死期了。

裴芸對歐陽泓的感情可想而知，如果她得知自己冒充了她的心上人，很可能誤以為是自己害死了歐陽泓然後李代桃僵。到了那個時候，裴芸對自己可就不是現在這樣你膿我膿，而是會露出她的冰冷和仇恨，將自己除之而後快。

想清楚這一點后，歐陽泓不由分說地將裴芸抱起扔到床上，然後猛然壓了上去。(未完待續)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