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提親(下)
秋風肆虐,蒼茫天空,雲龍風虎,風雲際會。
京華酒店雖然坐落於市區,然而在這頂樓的天台上,風勢依然凌冽,吹打着人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天台上站立的兩人相向而視,一個目光陰沉,一個游移不定,但他們的身形在這凜凜的風中傲然不動,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周圍的高樓大廈彷彿一下子消餌於無形,還有浩渺無極的蒼穹。
一個身穿將軍服,肩頭將星閃耀,熠熠生輝,威風凜凜;另一個劍眉如鬢,目如朗星,領帶飛舞,衣袂飄飄,身形傲立,不動如山。
其實此時雲動腹中在打鼓,暗自在嘀咕:大隊長這個陣勢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像是來找自己算賬的,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呢!質問自己也沒有必要弄得像攻防對壘吧!還到這樣的地方,這是不打算讓其他任何人聽到的架勢。
就在頭皮越來越麻的檔口,曲江峰終於開口了。
“我昨天中午接到小妹姥爺的電話,他告訴我,我曾經最得意的屬下,梟龍有史以來,最具作戰力的特戰尖兵,威震天下的鷹眼,準備向我唯一的女兒求婚了,我聽完之後,自然是心花怒放,小妹喜歡你,從來不加掩飾,整個梟龍戰隊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並且都認為你們是天生一對,我也這麼認為,我這個寶貝女兒只有你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可當她姥爺說你居然還愛着其他女人的時候,我憤怒了,經過梟龍血與火錘鍊出來的兵王,居然是一個朝三暮四的偽君子,口蜜腹劍的白眼狼,小子,別看你牛,今天我要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我們曲家和秦家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說完,曲江峰伸手解開將軍服上風紀扣,脫下軍帽,非常鄭重地將衣服與帽子整理好,放到一旁,又重新站到雲動的對面,雙拳一握,自手關節開始,噼啪一陣爆響,威勢驚人。
雲動剛開始還有些不以為意,以為大隊長說著玩呢,當曲江峰將將軍服脫下來的時候,雲動倒吸一口冷氣,知道大隊長不是開玩笑的,這是要動真格的,因為大隊長平時對自己的那身制服看得格外的重,他曾經說過,穿上這身制服,什麼都必須按照規定條例執行,因為它賦予了自己最光榮的責任和義務。此時他這般做派,那是真的準備與自己動手的陣勢。
這可怎麼辦!雲動的額角登時見了汗,且不說他是自己尊崇備至的大隊長,又是在役的華夏解放軍少將,但從曲小妹這方面而言,那可是自己未來的岳丈,傷了他,小妹那裏如何交待。
“大隊長,你這....”雲動已經手足無措,狼狽不堪。
“呵呵...小子,咱倆多久沒過過招了,自從那次在基地訓練場,老子試你小子的身手,被你小子絆了一跤,咱們已經有好幾年沒交過手了吧,今天,這裏,沒有大隊長,只有兩個男人,我要為你欺騙小妹,負心薄倖、人面獸心的行為付出代價。”
話一出口,曲江峰腳下晃動,身似流星,急如閃電,猶如猛虎下山,缽盂般大的拳頭當胸一拳,大開大合,拳頭隱隱帶着風雷之聲,逆風而行,威不可擋,這一拳真要打實了,可將人的胸骨擊成粉碎,可當場吐血而亡。
雲動見大隊長不容分說的動了手,一下慌了神,借他個膽子,也不敢真的和曲江峰動手,倒不是怕打不過,而是怕自己傷了他,如果但說格鬥散打,雲動那是生在武術之鄉,又經高人從小授藝,在加上身經百戰,業技與經驗都達到爐火純青的高度,在代表着華夏最高實力的部隊梟龍乃至世界特種兵里來說,他已經罕逢對手了。
他趕緊身體一歪,頭一偏,閃過了這毫無有頭的拳頭。腳步後撤,這時,曲江峰的手中變化,他橫臂為擺,將氣力置於手臂之上,只聽到“嗚”的一聲,雲動趕緊縮頸藏頭,手臂堪堪從他的頭頂掃過。
曲江峰變化之快,猶如電光火石,手臂掃空,雙臂合攏,雙掌一扣,合在一處,轟然砸下,雲動忙側身,身子扭轉,像一條泥鰍一樣,從曲江峰的右側鑽了出來,身形站直,並後撤兩步,讓了開去....
曲江峰的功夫屬於剛猛一路,他現在施展的是心意六合拳,意與氣和,拳與行和,施展開來,風雷隱隱,金鼓聲鳴,雲動實不敢迎其鋒芒,再加上又不敢真的和他相搏,恐誤傷了他,只得一推再退。
曲江峰根本沒有罷手的意思,猱身跟上,窮追不捨,而雲動沒有還手之意,只得施展騰挪躲閃的功夫,一路退讓,心想:只有把你的體力消耗光了,才會罷手,聽我說話。
他打定主意后,就不做他想,專心致志地盯着曲江峰的拳風,身子左右晃動,藉助着樓頂的一些戶外設施,躲開曲江峰的追擊。
他也確實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出,看來是秦耀武昨天知道自己今天會過來說提親的事,就通知了曲江峰,畢竟曲江峰才是小妹的父親,他身為小妹的姥爺,但這小輩的婚姻大事,他雖然也能做主,但主要還是要看女兒女婿的態度,而曲江峰聽到秦耀武將雲動這段時間的經歷和現在的狀況一說,曲江峰頓時就不樂意了,自己的女兒憑什麼嫁給這樣一個花心男人,並且身邊還不止一個女人,簡直荒唐之極,也讓他氣憤不已,這才連夜趕到滬海,找雲動興師問罪,要給他一個沉重的教訓,並且要他明確自己的態度,否則別想他答應這門婚事。
雲動一味地躲閃,又不招架,也不還擊,顯得狼狽不堪,但是他始終有個信念,就是寧願自己憋屈着,不能傷到自己的大隊長,讓他解氣了,自己再做解釋。
可就在這時,曲江峰的身法越來越快,拳風越來越急,角度越來越刁鑽,將雲動一步一步向大樓的右邊角逼去,他所處的地方已不足五平方米,而曲江峰左封右堵,雲動節節後退,左支右絀,漸漸被逼在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