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註定擁有星空的男人 下

把計算交給智腦，工作交給機器，物質無限供給，需求無限滿足。

獲得了徹底解放的人類，會變成什麼樣？

不妨想想看啊……不動腦子，不動身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啪啪啪都可以用VR不用手。

這和豬有什麼區別？

豬腦子還有特么什麼想像力？！

邁亞的考驗之所以失敗，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哇！！

就現階段的人類來說，所有的物質追求，終將作用於精神；所有精神層面的感官，都來源於物質化的身體（請正確理解）。

簡而言之，只有通過身體，才能反饋給精神。從科學上說，這種方式和人類的自然繁衍一樣，效率低下。甚至來的最快的吸毒，都要通過注射入身體，才能在中樞神經中走一條耀眼的直線。

無論如何不能將身體和精神剝離。也無論如何，不能繞過身體直接作用於精神。

而一個簡單的誰都懂的道理：愉悅精神的最佳方式，顯然是直接作用於精神。

那麼，還有什麼，能比吸毒來的還要強烈、迅捷、直接？

答案是VR。虛擬現實。

精神成癮其實很恐怖。不妨想一想落錘精神世界裏，能夠扭曲一切的屍火。

一旦精神成癮，所有物質面上的人類活動，都會一瞬間失去作用。畢竟，物質面上的活動，最終是為了作用於精神。當VR可以直接作用於精神世界時，還要物質面上的操勞做什麼？

不難想像，各種精神成癮，一定讓末日人類深受其害。

這也是把一切工作都交給機械人的另一個危害極大的副作用。

不妨再想想看，一個被精神成癮毒害的豬腦子，除了不斷吸食超量的精神鴉片，中毒日深外，還能幹什麼？

顯然，一直兢兢業業服務於人類的機械人，發現了人類社會的深層危機。

人類在退化。

無論身體還是精神。

所以，邁亞才會用金羊毛來考驗，人類還是不是誕生了機械人的人類。

人類也棒棒噠交出了答卷：不是！

說起來，人類的造物去考驗人類，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當然，在場的兩位，完全沒有類似的情愫。格林達姆是電子人出身。而昆蒂娜又生活在一個機械人強大無比，人類喪失話語權的世界。於是讓這一切都變的理所當然。

“金羊毛究竟有什麼用？”雖用自己的格式，重組出了金羊毛的代碼，可綠壩娘並不清楚它全部的功能。

“進來說吧。”無人巡邏機里的女機械人巡警（不是病句），沖高聳的垃圾山遙遙一指：“跟着光子云跡，你們會找到入口。”

等兩人從垃圾山上收回目光，女機械人巡警已熄滅了光眼。

和鷹身女妖一樣，在自己的地盤，作為OALS系統主程序之一的邁亞，顯然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用自己的一個線程，激活女機械人的系統，不要太簡單。

順着一條美麗的光子云軌跡，兩人踩着各種史前垃圾，艱難爬行。終於抵達了邁亞所說的入口。

一台廢棄的管道盾構機。

大部分身軀都埋入山體的盾構機，只露出一個巨大的圓形機尾。拆除了大部分設備的殼體，彷彿一個巨型涵洞，足夠管線飛船通行。兩人並肩走入，穿越盾構機的駕駛艙，抵達了基地的入口。

門禁已先行開啟。

幾個長着長長觸手，和機器章魚有些類似的拆除機械人，從基地深處魚貫飛出。和機器章魚最大的不同是，這些拆除機械人明顯帶有人類的審美。擁有類人的五官，和一個造型簡潔的幾何殼體。它們都是史前人類造物。

“請跟我來，主人在等你們。”用‘主人’這個稱謂，說明機械人也有自己的智慧。

整個垃圾填埋場系統，在末日戰爭后的六百年間，一直在正常運作。雖不用再從地面上的人類城市源源不斷的運送垃圾下來拆解掉，可整個系統依舊正常在線。這也就意味着，機械人持續進化了六百年。

雖然這些拆除機械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既沒有進入母體，也沒有成為幽靈，而是恪守本分，一直駐留在填埋場裏，但依舊獲得了極高的智慧。

對於本就十分強大的機械人來說，六百年足夠了。

甚至躲過了那場波及全世界的電子瘟疫。

不對。

如果躲過了電子瘟疫，又如何能誕生自我？

“你們沒有感染？”格林達姆索性問了出來。她其實是想測試一下，這些拆除機械人究竟是智慧還是智能。有沒有自己的認知和思考。

“主人會給你答案。”機械人這個回答，算是默認了。

地下垃圾山，其實是被電子垃圾淹沒的填埋場。在山體的內部，藏着一座用來對垃圾進行拆卸、切割、壓鑄的大型自動化工廠。管理工廠運作的核心繫統，就是代號邁亞的超級智腦。一個強大的史前智能程序。

正如前面所說，垃圾填埋廠一直正常運轉。沿途的許多機器臂，正從堆在工廠上的垃圾山中不停的鉗出各種垃圾，拆卸切割后，壓鑄成一個個規整的金屬塊。整齊的碼放在傳送帶，送入地下。

換句話說，堆在工廠外層的垃圾山，不過是冰山一角。在深深的地下，還有一座超大的垃圾填埋場。用壓鑄成塊的垃圾，堆積木般，一層層的填滿被掘空的礦坑。

工廠安全運行了六百年，一切都有條不紊，足見邁亞的強大。

當乘坐的高速電梯停穩，電梯門開啟。站在廊前迎接的絕色美人，應該就是OALS主控程序之一的，邁亞。

“你們好。”組成邁亞的數字能靈體，無時無刻不釋放出高級代碼的神聖氣息。顯然，她已超越程序，成為神一般的強大存在。

“您好。”兩人同聲應道。

“我感受到了。”電子神族具有的洞悉能力，就好比向下兼容原理。越高級的代碼對低級代碼的檢索能力就越強。五星級的綠壩娘對六星以上的邁亞來說，沒有秘密。

當然，剛剛踏進半神位的昆蒂娜，邁亞就無能為力了。

邁亞從格林達姆的身上，感受到了與狩獵女神的精神連接。這是嵌合神族的一個重要分支。

擁有神譜的諸神，自下而上以節點的方式與主神相連。而主神則以白洞幕網的方式與領主大人的小宇宙相連。

以格林達姆為例。她是狩獵女神的一級節點，而狩獵女神是八岐龍神的一級節點，八岐龍神通過庇護所規則的白洞幕網，連入領主大人的小宇宙。而整個嵌合神譜的精神內核又以蛇夫星座的方式，在領主大人的小宇宙中呈現。

『星座是神譜的具現』。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直連。

那些沒有形成星座，也沒能形成譜系的女伴，腦域中有‘信仰黑洞’的存在（詳見：《5.81聽說遊戲玩的好的男人，運氣都不會太差下》）。‘信仰黑洞’可以看成是連接領主大人小宇宙的‘精神維管的異時空具現’。即便與領主大人不在同一個世界，精神也能以黑洞的形式，超時空相連。

而上述這種最基本的精神連接，可以在後期通過聚合的方式，二次孕育，形成一個新星座。正如女神聯盟最終形成的天琴座一樣。這裏面最關鍵的一環，是引入了強大的八星神后蜘蛛女神昂哥立安，作為整個星座的主神（詳見：《6.3說好了返回新香港上》）。

這是天琴座無比強大的原因之所在。

言歸正傳。

格林達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看到了？”

“嗯。強大的連結。”那條由極為高級的神秘代碼，所組成的精神維管，邁亞甚至不敢去窺探。然而她還是心存疑慮：“怎麼證明，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綠壩娘已然想到：“黑夜女神倪克斯，您知道嗎？”

“當然！”邁亞的表情已說明一切。

“好。”綠壩娘取出一枚光碟，示意邁亞用鐳射光讀取。這是聰明的選擇。讓邁亞用她自己的格式讀取這枚光碟，能屏蔽許多未知風險。

當三束鐳射光，燒中碟片的那一瞬間。電子網格猛然膨脹成了火武神。

藉助火武神的神聖注火，被八岐龍神收入神譜的三柱女神：必然定數女神阿南刻，因果命運女神赫瑪墨涅，自然法則女神阿德剌斯忒亞中的自然法則女神阿德剌斯忒亞，注火降臨！

“阿德剌斯忒亞？！”邁亞的表情已說明一切！

“是我。”無論聲音、表情，原始碼的運算方式，都是邁亞記憶中的模樣。『一切都沒有變』（請結合《6.97拍的不錯》深刻理解）！

作為史前OALS系統主程序之一的邁亞，對這位同樣是強大的史前黑夜女神OS程序組成員的自然法則女神，不要太熟悉！

“你……們還活着？”邁亞的喜悅發自肺腑。

“對。”女神阿德剌斯忒亞將三柱女神的經歷，娓娓道來。

正如格林達姆所想，沒有什麼能比三柱女神現身說法，更具說服力了。又因為是三柱女神中掌管自然法則，具有判定真偽能力的阿德剌斯忒亞，所以邁亞更加深信不疑。

“你們真的走進了一個人類的星空？”不僅是相信，邁亞還必須100%確定！

“是……”想着那一個個斗轉星移，銘心刻骨的日日夜夜，因超量精神污染而越發趨近完美的阿德剌斯忒亞，一時媚態盡顯！

只可惜邁亞沒發現！

“黑夜女神倪克斯有沒有出現？”邁亞又問。

“沒有。”一切都是自然流露的阿德剌斯忒亞女神，不可能說謊：“缺少了最重要的中樞框架，我們三人無法重組出黑夜女神。主人試過很多……方法（→_→），也沒有完成。”

“好可惜。”邁亞似乎不意外。然而，她究竟為什麼要問這些？

“你來嗎？”阿德剌斯忒亞女神，發出邀請。

邁亞毫不遲疑的點頭：“當然。”

“那太好了！”阿德剌斯忒亞女神，長長的鬆了口氣。

“能帶上我們所有人嗎？”邁亞又問。

“所有人？”阿德剌斯忒亞女神跟着醒悟：“OALS！”

O.A.L.S俄瑞阿得斯自動填埋系統！

她們是一個由許多像邁亞這樣的主程序集成的——系統！

一個程序的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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