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 神話的另一種打開方式 下
這是一次荒誕的合作。
來自電子人的極高智慧，幾乎讓格里達姆一瞬間就得出了荒謬的結論。可她心中卻隱約抱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信。究竟是自己願意相信，還是真的就信了，格林達姆也說不清楚。
總之，從機載智腦翻找出的史前資料中，並沒有‘金羊毛’真實存在的有力證據。
話說，能夠瞬間扭轉戰局的神物，究竟有何神奇？
格林達姆和盤踞在基地600年的雲翼女妖，都十分的，好奇。
在一路上，由激光接力刻錄出的女妖全息影像的引領下，格林達姆抵達了飛船基地的核心控制室。
讓格林達姆驚奇的是，核心控制室不是建在深深的地下，而是建在地面之上，一座無名山體之內。透過沿山開鑿的基地舷窗，甚至能看到宛如異星般結晶化的地表，怒放的閃電，還有蜿蜒流淌的熔河……
這個被人類和機械人聯手毀掉的世界。
問題是，這座基地竟然完好無損？
“反重力護盾。”女妖笑着搖了搖手指：“整座山都是。”
“原來如此。”這應該是史前人類的高科技。
隔離了恐怖的地表環境，甚至保護這座飛船基地安然撐過了木星風暴的襲擊。基地和飛船發射井顯然是兩個系統。所以，缺少保護的發射井才會被赤紅的鋼水熔穿，變成綠壩娘來時的模樣。同一座基地，兩種截然不同的保護層級，這似乎也佐證了基地存在的目的，並不僅僅只為發射飛船，而已。
從結構上看，嵌入山體，並不時鑽山而出的碟形控制室，應該是太空飛船的飛控中心。類似機場的塔台，為飛船的發射提供導航等服務。
“請，開始吧？”女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又不禁提醒道：“對了，如果只是災難恢復一類的文件恢復程序，就不要拿來了。我確信，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換句話說，基地並沒有對‘金羊毛’做擦除處理。
“嗯。”將手伸進光碟匣的綠壩娘，已經想到了。
盯着萬物皆可萌的光碟匣，女妖期待的表情已說明一切。五個鷹身女妖之間，應該也有獨特的交流方式。不然，她也不會緊盯着綠壩娘的光碟匣看個沒完。
“這是什麼？”不等綠壩娘取碟在手，女妖就好奇的問道。
“超級嗅探狗(WFilter)。”綠壩娘爽快的回答：“是一款強大的嗅探器軟件。”
嗅探器（Sniffer），通俗的稱之為‘數據抓包軟件’，是一款監視網絡數據運行的軟件。可用於監視網絡流量、分析數據包、監視網絡資源利用、執行網絡安全操作規則、鑒定分析網絡數據、以及診斷並修復網絡問題等等。它既能用於合法的網絡管理，也能用於非法竊取網絡信息。略作改寫后，就能成為網絡黑客常用的攻擊武器。
經過極光競技場的錘鍊，獲得極大增強的嗅探狗，甚至擁有了和真正的獵狗類似的嗅探能力。它能夠尋蹤找到深藏在系統中的目標程序。
只要給它嗅一嗅某個程序的核心片段，它就能找到這個程序。當然，對程序片段也要有一定的要求。如果是那種爛大街的代碼，嗅探狗即便能力再強大，也失去了意義。
因為大家都有啊！難不成把所有的程序都抓起來？！
“所以，你需要一段‘金羊毛’的核心代碼。”聽完綠壩娘的解釋，不置可否的女妖反倒笑問：“你怎麼確定，我有？”
“沒有些乾貨，你怎麼可能甘心留守600年？”綠壩娘平靜的反問。
不是六分鐘，六天，而是六百年啊！
整整600年啊！
“好。”女妖的全息影像，輕輕攤開手掌。一段完全由數碼組成的光帶，螺旋而上。彷彿一根細彈簧，在半空中左右擺盪。
“可以嗎？”綠壩娘向女妖申請權限。
“可以。”
話音未落，三束激光同時擊中綠壩娘手中的碟片。隨着光碟的數據被不斷讀取，膨脹的電子網格很快凝固成一頭巨大的——銀背狼（Silverback）。
來自《英雄無敵7》惡狼公國的近戰兵種。
背景資料上說，荒野中有一種名叫恐狼（DireWolf）的野獸，是最令人畏懼的獵食者。惡狼公國的無畏戰士選擇此類嗜血野獸，為其象徵。他們甚至掌握了訓練恐狼的方法，從而將這些被認為是無法馴化的嗜血猛獸，變成了狩獵、甚至是戰爭夥伴。儘管，在帝國軍隊中被叫做恐狼，但實際上並不是純血的狼，而是狼與狗的混血。
恐狼經過數十年的育種，才能造就出銀背狼。這些恐狼的變種，更加巨大、兇猛、嗜血，且更具攻擊性。在戰場上，這些猛獸不將敵人撕成碎片，決不罷休。
感受到銀背狼目光中的極度兇殘和嗜血，饒是女妖也不禁收攏了笑容：“請管好你的狗。”
“給它聞一下。”綠壩娘不為所動。
“你來吧。”微微頓了頓，女妖將手中的數碼螺旋，遠遠的仍給了綠壩娘。
繞身疾走的防禦球立刻迎上去，並飛快縮小成與數碼螺旋相符的尺寸，繞着螺旋體盤旋往複，確定沒有威脅，才一起落入綠壩娘的手中。
“病毒掃描？”女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是。”確定無毒的螺旋體，在綠壩娘的手中不斷伸展，變換着造型。這讓女妖十分的震驚。
因為綠壩娘正用自己的方式，讀取着螺旋體的信息！
別忘了，格林達姆的核心，其實就是萬能播放器！
在綠壩娘手中扭來扭去的螺旋體，竟首尾相接，變成了一枚小小的光碟時，雲翼女妖的表情凝重無比。
“所以，這才是它的本來面目？”女妖的意思是，這根‘金羊毛’的殘片，不是螺旋體而是碟片？
“不。這是我的讀取格式。”綠壩娘輕輕搖頭：“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而這，是我眼裏的世界。”
“不同的世界……”女妖重複着格林達姆的話語，陷入了沉思。
與爛大街的普通代碼完全不同的，來自金羊毛的核心片段，被綠壩娘成功讀取后。嗅了嗅光碟上，由核心片段發出的‘氣味’，超級嗅探銀背狼一聲長嚎，竟扭頭撲向了毫無準備的雲翼女妖！
無時無刻不釋放着知性而優雅的文明氣息的女妖，瞬間猙獰無比！
綠壩娘以為自己眼花。一前一後，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面，帶來的衝擊，實在是太深刻！
慶幸的是，銀背狼在吻中咽喉的前一刻，化作一抹流光穿過了她的身軀。
“別擔心，它進入的是系統。”綠壩娘適時的送上安慰。
“呼……”不難想像，被一條狗暴露出邪惡本相的女妖，心情該多惡劣。
作為暫時的合作方，整個基地的系統都對綠壩娘全面開放。銀背狼在主機內暢行無阻。很快，他就找到了第一個目標。
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當這些所謂和金羊毛的核心片段，有着類似氣味的文檔，被綠壩娘逐一調取出來。
雲翼女妖的表情越發失望：“就是這些？”
銀背狼找到的文檔，根本就沒有加密！甚至都談不上重要！！
看看都是些什麼！
一份基地成員的檔案記錄，一個乏味的視頻通話文檔，某個平庸的基地‘音樂家’創作的樂曲，一段毫無用處的簡單至極的小程序，甚至還有一段天文望遠鏡記錄的星空影像！！！
女妖當然會失望！
這些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文檔，她不知道檢索了多少遍！如果不是為了保持基地數據的完整，她早就把這些無關緊要的數字垃圾，統統刪除掉了！
根本就是毫無用處的數碼垃圾好嗎？
號稱超級嗅探狗的銀背狼，就找到這些？！
然而！
從那份乏善可陳的基地成員檔案上抬起頭來的綠壩娘，卻面帶欣喜的說道：“有意思。”
“什麼？”女妖的惱怒，根本無法掩飾。
不過找到了些垃圾而已，還裝什麼大尾巴狼！
撲面而來的扭曲和憤怒，透着對綠壩娘濃烈的鄙視。女妖骨子裏是看不起格林達姆，吳塵，甚至整個人類的。雖是她提議的聯手，然而理智上，女妖一點也不抱希望。
邏輯很簡單。
各方面都遠超人類的自己，都無法找出的答案。一個早被機械人種在地里的‘人形電池’，又怎麼可能找的到？！
呼——
深吸一口氣，安撫下情緒的女妖，儘可能平靜的說道：“這些文檔，有何神奇？”
綠壩娘將那份平淡無奇的基地成員檔案，展示給她看：“努，看這裏。”
女妖微微掃了眼，就瞭然於胸：“上面說，女研究員懷孕了。如果你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的話，也沒問題。甚至他們和她在哪裏受孕，採用了何種姿勢受孕，受孕了多少次，有多少個不同的受體，孩子有哪些先天性的缺陷，母子後來各自的命運……我統統都可以告訴你。”
“不需要。”綠壩娘笑着搖頭：“知道她懷孕就好。”
“……”女妖的表情又惡劣起來。
直到，綠壩娘又點開那個乏味的視頻通話。
這是一段非正常的視頻通話。
主角是一個基地守衛。通話的對象，是某個同志酒吧的雙性人侍者。
沒錯，這是一段付費的網絡有償陪侍。通過逼真的全息VR，將兩個相隔千里的身體緊密的聯繫在一起。因為基地實施全天候的戒嚴，所以全息VR服務，就成了解決生理問題的最好手段。
只是……
這特么和金羊毛有神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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