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有刺的玫瑰花
就在她要坐下去的剎那,陳烽兩腿往藤椅上一擱。○
“啊呀,我的老寒腿毛病又發作了,怎麼這麼酸。”說完拚命揉着自己的腿。
夏木青差點笑出來,這才十月,雖然入秋了,但秋老虎來勢洶洶,這段時間氣溫還是挺高。老寒腿?如此美女前來搭訕,這傢伙居然趕人家走,真是不解風情啊。
美女坐不下去了,側頭轉身,一步一步走向陳烽。陳烽心頭震顫,屁股不由向後挪了挪。可眼前的美女突然一個俯身,一張賽霜欺雪的美艷面孔如泰山壓頂,自上而下幾乎貼上陳烽的臉,那粉嫩的紅唇還有三公分要碰上陳烽的嘴巴,美女姿勢曖昧,可眼神凜然。
只聽見她冷冷一聲:“上次,你跑得挺快啊。”
看着美女那張引人犯罪的臉,陳烽哭笑不得,美女這是要算賬的架勢啊,可是她跟自己有半毛錢關係嗎?
我招誰惹誰了?不過被一個美女,霸王硬上弓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滋味,不由暗自腹誹起來:姐姐,你要貼就快貼,正好感受一下七頭身黃金比例美女的身材,是否名副其實。此時陳烽的心思卻隨着他的眼神變化而變化起來,心中多少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思想,不
,可玫瑰花都是有刺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刺得遍體鱗傷。
可正當陳烽暗自腹誹的時候,美女輕笑出聲,眸光一變,水光瀲灧的在陳烽臉上溜了一遍,隨後伸出一個手指在陳烽額頭上輕輕一敲。
“看你小,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下不為例。”
這位美女光天化日下調戲良家少男就這樣結束了?陳烽頓時傻眼了,年紀小讓我?年紀小又不代表那啥的能力差,……呃,想到哪裏去了?真是個妖精,不然我這個18歲純情小男生怎麼會有這樣的yy想法。
不過今天她好像變樣了,不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馬尾辮,肩頭畫滿薔薇的棉質襯衫,牛仔褲,整個人顯得清麗朝氣。可這變臉的速度,如同六月的天氣,讓人嘆為觀止,可也給她平添了7分親切。
可是我們認識嗎?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虛幻了。
美女看着陳烽盈盈一笑,眸光離開了陳烽的臉,馬尾長發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坐到了夏木青的旁邊,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你好,白妙芯。”
“你好,夏木青。”
兩位美女輕握了一下手,互相認識了,不再理睬我了。
潛意識間,陳烽看到蔣文翰捏着號牌站在隔間外,眼神陰沉。那摸樣簡直與正房大太太來抓小三的模樣如出一轍。
陳烽不由暗忖:真他嘛的,人生何處不相逢,一旦相逢必抽風。
都是女妖精惹的禍,蔣文翰對這個女妖精情有獨鍾,他不找自己麻煩才怪。
果然,蔣文翰恢復了一貫的彬彬有禮,意味深長的說道:“陳烽,夏警官,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們,夏警官休息天還出來執行任務,真是辛苦啊。”
陳烽笑了一下,傻子都能聽出他什麼意思。他是要告訴他心目中的女神,陳烽是個嫌疑犯,警察都跟來監視了。
“職責所在。”而夏木青不冷不熱,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而白妙芯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微笑如初。可非陳烽的感覺是,這個女妖精笑得和狐狸一個德性。
蔣文翰也是人精,有些事點到了就可以了。隨後看着陳烽擱在藤椅上的雙腳,那球鞋上滿是灰,微蹙了一下眉。
“蔣老師,你坐。”我立馬放下腳,手在藤椅上胡亂掃了幾下。
眼睛卻瞄向他,一塵不染白色西褲,曾經有個顏色分析師說過,喜歡穿白色衣服的人,除了裝一下玉樹臨風,多少有點潔癖。
“先生,不好意思,請您趕快坐下,不要影響拍賣會的秩序。”一位禮儀小姐小步跑來,低聲跟蔣文翰說道。
“要不我跟你換換?”白妙芯欲站起來。一聽白妙芯要坐到這個位置,蔣文翰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這樣,6號桌空了出來,7號桌多了兩人,兩男對兩女,面對面坐着。
“五十五萬,18號桌的老先生出價五十五萬,還有誰比五十五萬高的。”這時,女拍賣師拿着小錘橫掃了一圈。
“陳助教,對這幅畫有興趣嗎?”蔣文翰忍着屁股底下如有被蟲咬的難受問陳烽。
“將相之才的李靖,知進退的虯髯客,有膽有識思想前衛開放的紅拂女,畫得都挺生動。是劉但宅一件不錯的作品。”陳烽實事求是的回道。
“也只有唐代能出這樣前衛的奇女子。”夏木青喜歡武俠,對紅拂女很敬佩也插了一句。
“六十萬。”蔣文翰瞬間高舉手中的號牌。
“六號桌男士實力非凡,一下子加了五萬,出到了六十萬。”女拍賣師熱情洋溢的聲音響起。不過怎麼6號桌的人怎麼跑到7號桌去了?奇怪。
“半年前,劉但宅一幅《蘇東坡的解鞍醉眠圖》,嘉德華拍出一百八十萬的高價。”白妙芯看着拍賣台上的畫作笑着說道,顯然對拍賣市場了如指掌。
“大家都知道劉但宅先生從事連環畫,插畫等工作,擅長人物描繪,創作多取古典題材及歷史人物,眾所周知的《紅樓夢-金陵十二釵》組畫,《石頭記》組畫都由劉但宅先生所做,這幅《風塵三俠》畫的是虯髯客、李靖、紅拂女。造型清俊,情思橫逸,秀拙相蘊,
生動雅健,風格別具,是劉但宅先生難得的一幅佳作……而且他的畫作現在水漲船高,陳助教不想收藏一幅?”蔣文翰洋洋洒洒的說了一通。
火這麼快就燒到自己身上了,一個男人沒本事,讓自己想要的女人折服,一味遷怒於別人,還是男人嗎?自己又不傻,沒必要為討好美女和手下敗將一爭長短。
再說花自己的錢最不能意氣用事,花錢要花在刀口上。
想到這些,陳烽拿起桌面上標了數字7的號牌,捏在手裏轉着圈。在蔣文翰以為陳烽要舉牌的時候,笑着說道:“我還要再看看。”
蔣文翰臉色僵硬了一下后,輕笑一聲:“陳助教,文化底蘊深厚,上次已經賜教過一次了。對這幅畫,有什麼獨到的見解,不吝賜教。”
“蔣老師知識淵博,就不要讓我丟醜了。其實這幅作品,純粹從畫技上來說,沒有可以挑剔,劉但宅國畫功底紮實,特別是人物方面,紅拂女一個女子端坐在高頭大馬上,颯爽風姿,一點都不弱與男子。”陳烽笑着說道:“是一幅佳作,我也挺喜歡的。”
最痛恨被人逼迫,轉念一想,陳烽毅然舉起號牌。
“六十五萬。”
“六十五萬,舉7號牌的先生出到六十五萬了。”女拍賣師笑容甜美,連帶嗓音也甜起來了。
“七十萬。”蔣文翰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再次舉起號牌。
拍賣會場很多都是老玩家,也知道這幅畫的潛力。紛紛參與競拍。
一時間,一道道競價的聲音此起彼伏,競價異常激烈,不一會價格提升到八十五萬。
“九十萬。”蔣文翰直接加了五萬,出到全場最高價。
蔣文翰眼帶得意,掃視了陳烽一眼。劉但宅的這幅作品能拍到這個價錢,已經很高了。因此後面一些競拍者,感覺出有人對這幅畫勢在必得,價格再加,就不合算了。很多人都偃旗息鼓下來。
“6號牌的男士,出到了九十萬了,還有誰出更高的價。”氣氛微弱,很有經驗的女拍賣師,開始煽情:“拍得此畫人,嘉德華贈送劉但宅先生的一本《卓文君和司馬相如》連環畫。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自此兩人琴瑟和鳴,描繪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陳烽差點笑出來,這家嘉德華拍賣行還真會做生意。那明明是一版再版的印刷品,當作饋贈品,實在是奸詐。不過看蔣文翰的樣子,女拍賣師那句《鳳求凰》琴瑟和鳴比畫作更加有誘惑力吧。
“九十一萬。”陳烽眼神晶亮,立馬舉牌又加了一萬。
“九十五萬。”蔣文翰眼睛冷哼了一聲,快速抬高了價格。
“九十六萬。”陳烽繼續一萬一萬的加。
女拍賣師眉開眼笑,她最喜歡看到這種情形了。
蔣文翰一見陳烽舉牌和自己競拍,愣怔了一下,在中州聽說了陳烽撿漏了一塊翡翠原石,開出玻璃種帝皇綠,賣了一大筆錢。所以這小子這麼有底氣,敢和自己叫板。不過每次一萬一萬的加,也太無恥了。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一百萬!”蔣文翰手臂高舉,大聲說道。
“一百零一萬”陳烽抓了抓頭髮,好像有點些猶豫,最後咬了咬牙,抬起號牌,還是加了一萬。
“一百一十萬。”蔣文翰嘴角微扯了閃過一抹得意的冷笑,就知道你小子支撐不了了。
在蔣文翰的意料之內,陳烽果然嘆了口氣坐了下來,似乎還有點不甘心。
“蔣老師,實在爭不過你,你贏了。”
蔣文翰見陳烽不競價了,心裏自然得意,幾輪競拍下來,這小子就抵不住了。這就是實力。一時間,他心裏那個舒坦,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
隨後,蔣文翰坐了下來,眼中的得意之色,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來。
可就在,蔣文翰得意的時候,只聽見陳烽泰然自若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太想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