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騎虎難下(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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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試試自己肚子內有多少墨水了節奏。
陳烽無奈的笑了一聲,從一開始見這個老頭,自己就警惕起來,和藹面善的老頭,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卻輕輕一推,就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自己瞭然,助教一職,可不光光跟在教授後面做打雜的事,提前根據教授的安排,提前佈置課程預備工作,全程隨學生上課,輔助課堂教授的教學,教授不在之時,還要解答一些學生的問答,或者畫上幾筆。
如果助教的藝術知識,手中畫技,甚至畫作鑒賞力都不能讓學生們信服滿意的話,得不到尊重不說,課堂上助教會很慘,被學生指示來指使去累得像一條狗一樣,何況是他這種學生助教。
陳烽掃視了一圈,見很多師生都看着自己,都等自己的點評,騎虎難下,那就說吧。
“此畫用筆遒勁有力,墨采之渾厚,在行筆謹嚴處,有縱橫奇峭之趣。和黑賓虹時代的畫風很象。不……”不過有點拘謹,沒有徹底放開。
下面一句陳烽沒說,這時畫魂點評這幅畫說的,雖然大氣磅礴,可還是沒有完全放開,那種恣意放縱心懷的意蘊沒有徹底抒發開來。
說得淺顯一點,這幅畫所缺的就是瘋老頭聞人定那點赤子之心。當然他不會傻得給美院副院長挑刺,這麼多頭銜掛在那裏,顯然這個老頭相當愛面子。
愛新覺羅博修見陳烽吐了一個不字,就沒有下文,直接追問。
“不過什麼,繼續……”
“沒有不過,只覺此畫豪氣濃烈,蒼茫朴茂,讓人觀之豪氣直抒胸臆,心胸開闊。”
愛新覺羅博修頓時開懷的呵呵一笑,隨後他對着聞人定說道:“你這個助教不老實。”
陳烽一愣,按照他對聞人定的第一印象,聞人老頭凡是涉及到書畫,一絲不苟,肅穆嚴苛。他不會踹自己吧?
“沒有,我感覺他挺老實的。”突然,聞人定一本正經的回答。
陳烽差點笑出來,聞人老頭實在太可愛了。
對於博修這樣的人,陳烽並沒有把畫魂所述的所有點評都說出來,保留了一部分。一來自己初來乍到盡量不要得罪這種笑面虎,二來,自己也不要鋒芒畢露,引人反感。
接下來,聞人定畫作,陳烽輕車熟路的重複了一遍。可那句聞人定認定有拍馬屁嫌疑的話沒有說。
當他講完,贏得師生們滿意掌聲。陳烽知道自己過關了。
“陳烽,點評得精彩之極,佩服佩服。”這時,站在一旁的蔣文翰也讚揚了陳烽一句。
“陳烽見解獨到,畫技超群,不知道在以前在哪裏學畫,師從何人?”愛新覺羅博修隨口問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是自學繪畫,平時在凈月湖畔幫人素描畫像。”隨便誰去查一下都能知道的事,陳烽沒有藏着掖着坦然而言。
愛新覺羅博修愣了一愣后,立時笑着打起了圓場。“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相信陳烽內涵畫技都是不錯的。”
“古代那些大家,很多人都賣過書畫。讓人感懷啊。”蔣文翰接了一句。
這話說的境界很高,褒貶兩說。聽上去好似在稱讚陳烽,可細細想來,古代賣畫為生的畫家,都是為生活所迫的窮酸。
“把我和古代那些畫家比我怎麼敢當!多謝兩位的誇獎和肯定,我也算美院的一份子,以後請領導老師們多多指導。”陳烽只當他們在誇獎自己,笑着給自己錦上添花,一改低調謙虛的作風。
愛新覺羅博修眯了眯眼睛,新奇的看着陳烽,默默的觀察他,越看他越是雲遮霧繞般讓人捉摸不透。這小子點評自己的畫作的時候,猶抱琵琶半遮面,不顯山不露水明顯保留了部分沒說。
就算這樣,一個賣畫為生的窮小子,怎麼會讓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青睞有加?
陳烽從博老頭的眼睛裏看到深思和考量,從蔣文翰眼中看出了暗藏的敵意,心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難道剛才自己一席點評,挑起了這位留學海龜滿腹的傲氣。還是有意圖的針對自己?
目前緣由還不明朗,只能靜觀其變再說。打定好主意,陳烽緘默不語,等着下文。
“呵呵,我來出個題目,等會你倆一起點評一幅畫,誰的點評最讓大家滿意,我做主,美院圖書館內精品館藏區,為他無條件開放一個月。”這時,愛新覺羅博修說了一個建議。
一時間,美術館內人人驚嘆,精品館藏區有一些古籍畫冊和畫技概論,這些世面上買不到的經典書籍,能進去一觀。定能增長不少見識。每個學期也只有幾個品學優良,繪畫技能佼佼者才能進入的地方,這個學期還沒人進去過。
愛新覺羅博修湊到聞人定耳邊,打着商量低聲說了幾句。
“你又沒有老年痴獃,趕快去拿。”聞人定一聽,眸光頓時散發出狂熱的色彩。立馬讓兩個老師去取畫卷。
蔣文翰溫文爾雅對四周圍觀的師生笑了笑。
“剛才陳烽的點評很精彩,估計以後的風頭直逼我了。”幽默風趣的話,引得美術館內的師生都笑出聲來。在笑聲里,蔣文翰對着諸多師生繼續說道:“等會我就和陳烽切磋一下,就在大家面前班門弄斧了。”
這是變相的要和自己打擂台啊。
“哪敢,哪敢,蔣老師你就不要說笑了。”既然被人推上了擂台,不戰已經不可能了,陳烽欣然應戰。
沒有硝煙的戰場,拉開了序幕。
過了一會,兩個老師捧着一個木盒回來,隨即把畫掛起來。
當畫卷慢慢展開,只見在磅礴大雨中山川層巒疊嶂,墨色一層比一層濃黑,在畫的右下角卻突兀的畫了一家掩映在竹林內的破酒肆,一人衣衫盡濕,歪斜騎在馬上,一手持韁,一手握壺,正在仰天暢飲。拉到最後,畫卷上面款識鈐印一一顯現出來。
雨搖山空明,人稀草亦深。凹藏沽酒店,客醉亦狂吟……等字樣,最後以青陽結尾。下面鈐印,秦青陽印,月廬居士。
周圍的師生們看到這幅畫直接傻眼了,這幅畫在美術館的日子比他年紀還長,有些歷史。聽說是舊時代一位喜愛舞文弄墨的愛國華僑,捐助了一大筆錢給殘破中州美院,幫美院修葺一新,後來還出資建造了這座展覽館,才有了中州美院現在的模樣。
可他留下這張畫后,就失蹤不見了,有的說他去了國外,有的說他死了,撲朔迷離到底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這幅畫就成了他失蹤前,最後一幅畫。
為了紀念這位為美院做過貢獻的愛國華僑,所以這幅畫每次國畫展覽都要開卷一次。但至今還無人正面品評過這幅畫。
看着這幅畫,陳烽眉頭深深皺起,心海翻騰。
“陳烽,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蔣文翰見陳烽皺眉深鎖,上前說了聲。
陳烽回過神來,笑着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蔣文翰也沒客氣,風度翩翩的走到畫作前。
“那我在兩位老師面前獻醜了。此畫筆墨攢簇,層層深厚,積墨、破墨、漬墨、鋪水,無所不用其極!卻是水墨淋漓,雲煙幻滅,雨意滂沱,任意縱橫氤氳,頗有一代大師黃賓虹的畫風。”
隨後又指着那右下角的一方酒肆人物:“但裏面又有微微的不同,那酒肆人物寥寥幾筆,有着元朝王繹“非惟貌人之形似,抑且得人之神氣”的神韻,這位作畫者多才多藝,畫技不凡,雨下狂飲美酒,這位青陽君情懷着實狂傲豪放。”
蔣文翰胸有成竹侃侃而談,猶若一位氣定神閑正在指點江山的君王。
“能看出《醉客狂飲》圖這點小意思,嗯,不錯。”愛新覺羅博修本來學的就是黃賓虹的畫技,蔣文翰若沒有對各種畫技的了解,是找不出不同的兩幅畫上不同之處的,僅僅這一點,就是過人之處,不由點了點頭。
而聞人定硬底鞋無意識的在地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沒有表態,也沒有說不好。整個人陷入到深深思考之中,說明他對蔣文翰的說法還有保留意見。
這下,美術館內掌聲雷動,一些美眉把粉嫩的小手都拍紅了。因為大家多少也這樣認為,再說又有兩位教授的贊同,更加肯定了這幅畫的意蘊就是如此。
其實幾十年來看過此畫的人,數不勝數,這副畫除了山川層層深厚,焦墨、潑墨、干皴加宿墨齊聚,氣勢磅礴,驚世駭俗之外。畫作者要表達什麼樣的意境與情感,每個人的說法都不盡相同,到現在也沒有得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結論。
“謝謝大家的認同!”蔣文翰謙遜的微微彎了彎身體,一派謙謙君子風采。
陳烽對掌聲置若罔聞,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幅畫吸引住了,眸光在畫面一點點移動過去,越看越覺得這幅畫,好像自己在哪裏見過,很熟悉,拚命的在腦海里尋找着記憶片段。
突然間,大腦中好似有萬針攢刺,疼痛難忍,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陳烽眉頭深蹙,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時,蔣文翰見陳烽額頭冒汗,淡然一笑。
“剛才大家都見識過陳助教的精彩點評,現在我們再次領略一下陳助教對藝術的高深造詣,你可不能謙虛。”說著,他帶頭鼓起掌來。
“大家鼓掌歡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