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關鍵證據
由於青雲試的最後一場,四強對戰的魁首賽開賽之前,發生了聚元丹失竊引發的意外事件。£∝執教司只好宣佈延期再考。誰知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私下裏熱衷討論何時復考的時候,靈師行會卻出乎意料之外,在事發的第二天一早宣佈:本屆青雲試就此結束。
對於那些排名沒有進前五的考生而言,這樣安排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相反,眾人都很擁護這個決定——青雲試的如期結束,意味着他們不需要因為延期而去改簽車票了。
至於其中到底有多少人在心底暗自的幸災樂禍,則是“不足為人道哉”的。
由於考生們的離開,原本還有些喧鬧的第十一層宿舍區如今也變得空蕩起來。所以當伍月他們一行十人呼呼啦啦走下電梯時,在空曠冷清的走廊里顯得有些奇怪。
洪十七打開房門卻沒有推開進去,而是回過頭來看着執教司的這群人,滿臉不爽地說:“你們不是協助查案的么?難道還要到我們房間裏協助?”
關翔倒也沒有逼迫過甚,對手下的人吩咐道:“留兩人等會兒跟着小姑娘。剩下的分成兩班,輪流在門口待命。我去辦一下手續,把對面的房間借來休息。”
他把一切都擺到明面上,伍月他們卻也沒什麼辦法。只有玲奈在進去后,“砰!”的一聲狠狠摔上門。小小的發泄了一下不滿。
“真的是煩人呀!執教司的這幫傢伙。”直到她已經坐在了沙發上,手裏捧着伍月剛泡好的紅茶,還在忍不住小聲嘟囔着。
卻聽到伍月不緊不慢地說:“我剛才忽然覺得,有他們跟着未必完全是壞事情。”
“咦?”玲奈瞪大了眼睛:“難道會有什麼好事情嗎?”
伍月卻沒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開口問道:“我聽師父說起過,器修的門派有修復法器的術法,你們知道嗎?”
洪十七點點頭道:“我們器修和妖怪作戰,憑藉的就是法器。當然時常也會有損壞。大多數器修門派都有修復類的術法,雖然原理和效果各種各樣……”
“能不能用來修復一般的物品?”伍月接着問。
“只要時間不久就沒問題!”洪十七肯定地說:“物體的性狀決定了表面天地元氣的分佈。即便一時被碎裂、折斷、變型,這種元氣的分佈狀態也不會立刻改變。而復原術就是利用術法,通過捕捉元氣原本的狀態,把物品恢復成被破壞前的樣子。”
“是嘛!”伍月眼睛一亮,沖他們招了招手:“也許我還真的有辦法了,你們過來聽我說……”
三個人腦袋湊在了一起,小聲嘀嘀咕咕了半天。
玲奈櫻唇輕開,微粉的臉頰上漸漸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不錯哦!我覺得可行啊!”
洪十七卻有些不大高興地說:“其他的都挺好,可是那個人真的可以信任嗎?我們和他又沒什麼交情。”
伍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說:“我們現在被執教司盯得這麼緊,想要不打草驚蛇,就只能選擇不相干的人。”
“而那個人,畢竟是賀真人的師弟,是天師的弟子。”
……
清早,晨光溫暖地喚醒整座城市。
伍月三人坐在凌雲餐廳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在這個位置,恰好能看見從大廳的兩個正門進出的每一個人。
“呵…啊…”玲奈伸了個可愛的懶腰。因為剛打了個哈欠,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好睏哦!”
從凌雲餐廳剛開門,伍月他們就進來坐着了——當然,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執教司的幾個人。大概是因為要熬夜給伍月三人“看門”,所以他們的精神顯然更差些。
關翔似乎被玲奈傳染了,也忍不住跟着打了個哈欠。他旁邊的一個下屬湊上來低聲問:“關師兄,他們這早飯都已經吃了一個多小時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關翔搖頭說:“咱們一直跟着,怎麼會有問題。隨他們去好了,他們不到處跑咱們也省事兒。”
這時,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伍月低下頭,輕輕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洪十七。
只見洪十七自言自語地站了起來:“怎麼坐在這兒不動也餓得這麼快。我得再去取兩個包子。”
監視他們的人這兩天早就領教了洪十七驚人的食量,倒也沒懷疑什麼。不等關翔吩咐,他旁邊的一個人就也站起身,緊緊地跟在了洪十七後邊。
卻見洪十七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優哉游哉地端着餐盤晃到了葉雲旗面前,裝作不經意的抬起頭打招呼道:“喂,你運氣不錯哦。”
葉雲旗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看他,沒有接話。
洪十七鍥而不捨地招惹他:“要不是最後一場比試被取消,你會被我揍得很慘的。”
葉雲旗這次連頭都沒抬,專心致志地往餐盤裏挑着水果。
“嘿!跟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洪十七有些惱了,上來就要去抓他的衣領。
葉雲旗迅捷地退後一步,皺了皺眉頭。移動雖快,身形卻是極穩,連餐盤裏紅彤彤的聖女果都不曾滾動半分。
眼看衝突將起,跟在後面的那名執教司職員就想上前阻止。誰知洪十七並沒有繼續挑釁,而是一臉無趣地轉過身來,嘴裏還念叨着:“真可憐,面癱之後連語言功能都喪失了。”
葉雲旗依舊沒有說話,又取了幾樣蔬果,就若無其事地找了張空桌坐下,慢條斯理地用起早餐。
等到他看見洪十七已經回到了座位上,執教司的人也沒有再注意這邊,才從沙拉中間抽出了一個小紙卷,放在手心裏展開……
雖說賀真人給的破案期限只剩一天,但不知為何伍月他們臉上卻也沒什麼焦急之色。他們吃過一頓漫長的早餐過後,又各自點了杯飲料——當然,玲奈不顧勸阻要了一杯薏絲琳,很快就把自己的小臉喝成紅撲撲的了。三人似乎已經忘了那令人頭痛的奪丹案,坐在那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關翔幾人自然更是樂得輕鬆,只是無所事事地坐在他們旁邊豎著耳朵聽着。一群人就這樣悠閑地消磨了小半天時間。直到窗外的陽光已經開始刺眼,伍月抬起頭,看到餐廳的掛鐘指針已經指向了十點。
忽然間,他臉色一變,指着掛鐘驚呼:“你們看!”
不僅是洪十七和玲奈,連執教司的人也忍不住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怎麼了伍月?那沒什麼特別的呀。”玲奈一臉不解的樣子。
“是掛鐘!我想到了。”伍月的聲音有些急促:“咱們昨天在後勤倉庫不是看到了那塊摔壞的掛鐘么。”
“是啊。”洪十七和玲奈點頭。執教司的人也都打起了精神。
“那塊掛鐘已經被摔壞,時間停在了九點四十分,所以執律司當時才會據此判斷了案發時間。”
“可是我在九點左右就已經從崔新覺手裏拿到聚元丹了。”伍月解釋說:“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現在,我想清楚原因了!”
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伍月身上,沒人注意到關翔臉上的緊張神色。
“是怎麼回事?”洪十七急不可待地問道。
伍月的十分篤定地說:“有人在表摔壞后刻意撥動了錶針!”
洪十七恍然大悟:“這樣就可以誤導大家以為案發時間是九點四十分,所以你也就沒了案發時間的不在場證明。”
伍月點點頭說:“一定是這樣。所以只要能證明那個掛鐘的時間被調過,就可以說明我是被誣陷的。”
“可是,怎麼才能證明時間被調過呢?”玲奈在一旁問道。
“這個我有辦法!”洪十七得意地拍拍胸口:“這種事情怎麼會難倒天才!”
“玄都觀的法器復原術,能把物品恢復到受損前的狀態。如果那個掛鐘是在損壞后被調的時間,那我施術后,錶針的指向也會回歸到損壞前一刻的位置。”
“太好了!咱們這就去執律司。”伍月和玲奈聞言大喜,起身就準備走。
關翔這時已面色鐵青,只見他囑咐了幾句旁邊的人,自己匆匆朝外跑去。
然而洪十七眼尖,立刻反應過來:“快!小鬍子要去報信!”
三人追出餐廳,卻被那幾個監視他們的執教司職員堵在了走廊上。
“你們想幹什麼?”伍月只好停下來,冷冷地問。
其中一個皮膚黑黑的助理執事站出來,不慌不忙地答道:“關師兄剛剛囑咐我們,各位加入內門弟子的手續還沒有辦齊全。請你們跟我去一趟執教司吧。”
洪十七捲起了袖子:“閃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名助理執事曬然一笑,從懷裏拿出一張符紙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其他幾人也都拿出了法器、符紙,或是擺好了念咒的法訣。
只聽他用嘲弄的語氣說:“真是年輕衝動啊。如果法器被收走的人換做是我,就不會傻到去威脅別的靈師。”
洪十七氣的直喘粗氣,腦子一熱就要衝上去。被伍月一把拉住了。
“你們辦手續需要多久?”伍月壓着火氣問。
“這個……”他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我們儘快吧。”
伍月的眉頭緊皺在一起,十分堅決地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拼個魚死網破!”
這幾個助理執事並沒有參與崔新覺的陰謀,只是聽命行事而已。所以倒也不願把事情鬧大。低聲商量之後,那個黑臉的助理執事開口說:“只佔用你們二十分鐘時間。這樣我也能交代得過去了。”
“好,一言為定!”伍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