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鴻臚車隊武侯逆襲

第二章 鴻臚車隊武侯逆襲

警示之鳴鏑一經升空,就已經證實了一個問題,這位小郎君絕非一般貴胄公子,敢在長安城發射鳴鏑,身份以及背後能量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夠輕易想像的了!

這也就更加確定了徐真的猜測,這伙異人,絕對是有備而來,從一開始的目標,說不得就是這位小公子!

不過他也算安心下來,因為鳴鏑一響,坊門就會提前關閉,想要出長安,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街道前方那長袍背影之上,因為他很清楚,大變活人和活人消失的戲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只有移花接木,李代桃僵這一方法才能夠做到,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黑衣武者扣下的那些長袍異人之中,必定有一個是那老者!

此時示警之聲大作,街道上頓時亂鬨哄一片,人群多有踩踏,如驚鳥回巢,紛紛往各自坊間逃走,長安府的人馬迅速出動,前往事發東市。

徐真夾在人潮之中,視線卻一直盯着那緩行的長袍人,他穿越到大唐已經三年有餘,到現在才混了個城管,說出去都嫌丟人,那位小公子身份非同一般,如果能夠將小公子救回來,那可就真的一步登天了!

那長袍人也極為懂得利用人潮的掩護,如游魚穿梭水草一般,動作不緩不急,顯然早已算計過此等情況!

眼看着長袍人就要到達外城門,徐真也是心頭急促,幾次想要加速,都被人潮給擠了回來,情急之下,他正想大聲呼喊,卻見得鴻臚寺的隊伍正護送着一支外藩使節的車隊,準備通過外城門!

長袍人不緊不慢地吊在車隊尾巴上,車廂打開,他就這麼鑽入到了最後面的馬車之中!

“真真是有備無患了!”

徐真心頭暗驚,這夥人絕對是深謀遠慮,謀划已久,否則根本無法配合得如此的天衣無縫!

鴻臚寺那幫人自然也察覺到了東市的動蕩,可有人敢在天子腳下犯事,說出去豈不給國家丟臉?說不得跟老外們解釋一番,什麼市場走火云云罷了。

徐真的呼喊淹沒於人潮的騷亂之中,此時再也顧不得這許多,推開人群,大步奔跑起來,只要到得外城門,就能夠攔下這支車隊了!

然而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危機感從心底涌了起來,徐真下意識矮身偏頭,一根短箭從他的頭皮處擦過,身後一人悶聲倒地,卻直接淹沒在混亂的人流之中,大家只顧着逃散,都覺得這人是不慎倒地,哪裏會想到有人暗算!

徐真頭皮發麻,雙目怒睜,剛剛抬起頭來,又是一枚短箭激射過來,情急之下,他拔出木刀來格擋,那木刀居然應聲而斷,可見這短箭並非袖筒發射,而是強有力的暗弩所激發!

遭遇到狙擊,徐真也不敢有半點大意,他的目光循着短箭發射源頭,很快就鎖定了坊牆邊上的榆槐林,雖然林木稀疏,但遮掩個把刺客,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幾乎瞬間鎖定了左邊那顆大槐樹,伸手入懷,卻是摸出一枚邊緣磨出鋒刃的大錢,這可是他自製的金錢鏢!

作為穿越者,徐真心知自己今生未必能夠回到現世,但他還是有意無意收集一些財物,這些大錢收藏方便,如果帶回現世,一枚開元通寶,可比一枚金幣都要值錢,慢慢的,收集大錢,也就成為了他的一種興趣。

有風從西北而來,大槐樹背後撩起幾縷微微金光,徐真覷得清楚,那並非金光,而是刺客在夕陽映照之下的金髮!手中金錢鏢猛然甩出,那刺客剛想冒頭,又連忙縮了回去,金錢鏢噗一聲沒入坊牆之中!

徐真作為曾經的切黃瓜霸主,能夠在十米開外利用撲克牌切斷黃瓜,乃是享譽國際的“黃瓜小天王”,這一手金錢鏢更是日夜操練,逼退了刺客之後,再次探手入懷,這回摸出來的卻是兩顆圓潤的鵝卵石!

刺客被那金錢鏢嚇了一跳,心有餘悸之下,被徐真接踵而來的兩枚鵝卵石亂了陣腳,從老槐樹後面竄出來,同樣不甘示弱地回射出最後一根短箭!

想要在長安城中私帶武器並不容易,這三根短箭已經是極限數目,若非緊要關頭,她也不會使用,可徐真似乎早已料到她會反擊,如獵豹一般急停躲閃,那短箭擦着他的肩頭而過,雖然刺破了皮肉,但並沒有傷及根本,反而被徐真射出一枚錢鏢,正中刺客的小腿!

“哪裏走!”

徐真心頭大喜,鴻臚寺護送的車隊已經通關,他只能退而求次,只要將這刺客拿下,那也是大功一件了!

至於小公子被綁架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外藩事務,想來是個極大的陰謀,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改變得了的了!

心意已決,徐真快步疾行,往懷裏摸出一枚錢鏢,暗扣在手中,他的金錢鏢也不多,不敢再亂用,反正刺客中了鏢,速度已經慢了下來,他要等待最佳時機才出手!

然而那女刺客顯然不甘就俘,反手一揮,再次甩出一件暗器來,徐真以為她沒有了短箭,沒想到她還有其他暗器,避無可避,當即揮動刀鞘來格擋!

那暗器卻像是軟繩一類,纏在了刀鞘之上,徐真額頭冒汗,見得刀鞘上面纏着的哪裏是什麼軟繩,分明是一條綠油油的小毒蛇!

“嘶!”

小毒蛇如綠光一般電射而來,一口咬在了徐真的手背之上,一股麻木之意如電流一般傳遞,他的手臂居然如同石化一般僵硬,此毒居然恐怖如斯!

徐真捏住小蛇,一把扯下來,一腳踩死在地,卻不敢再狂奔追擊,因為劇烈運動,只會加速毒素的運轉!

然而徐真不追了,那刺客卻又回頭了!

只聞得一陣香風撲鼻而來,徐真兩眼一黑,就再無知覺!他的最後記憶,停留在那女刺客俯身扶起他之時,沁入心脾的幽香和半片細潤朱唇!

這一覺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徐真幽幽醒來,只覺得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顆昏沉沉的脹痛腦袋,手足身軀都沒有任何的知覺!

都說西域多毒物,徐真這回算是深信不疑了。

此時他平躺於一輛馬車之中,寬大的車廂里,枯瘦老者在盤膝打坐,不正是那位懂得天竺懸浮術的老瑜伽師么!而老者身側,那位小郎君怒目嘟嘴,手腳沒有被束縛,只是察覺徐真醒來,投來了鄙夷的目光,顯然在唾棄這位長安武侯的渣五戰鬥力。

至於徐真的身側,則是那名以命相搏的女刺客,雖然罩了一件旅人披風,但仍舊掩蓋不住豐腴身材,三十年歲,面紗都取了下來,美艷妖嬈,別有一番異域風情。

唐女多注重妝容與配飾,描眉貼花黃,可惜出門需要帶冪籬(一種寬檐帽子,垂下來的罩紗能將全身罩住),而後又改為帷帽(罩紗縮短到頸部,只罩住頭部),使得徐真大呼被老謀子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忽悠了一把,說好的爆*乳宮裝呢!!!

還是眼前胡姬比較聰明,心知全身不得展覽,功夫都花在了眉眼上面,細長的黑色眼線勾勒出那綠寶石眸子的神秘誘惑之美,竟然與現世社會的煙熏妝有着七八分相近之處。

徐真心裏也疑惑,為何這女刺客不殺了自己,直接丟坊溝里,但很快他就猜到了原因,因為自己懷中那本小冊子,正被天竺老者捏在手裏!

那是他三年以來,在東西兩市見識過的所有戲法,準確來說,是徐真對這些古戲法的揭秘圖冊!

老者顯然對這份圖冊非常感興趣,見到徐真醒來,揚了揚手中的圖冊,用生硬的唐語問道:“此圖籍從何所得?”

徐真看得出來,這老者對戲法有着一股近乎痴迷的喜愛,這種氣質,他在一些國外大魔術師的身上也感受過,他想要活命,就要充分利用好這一點,所以他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說話,此乃欲擒故縱之計是也!

老者面色一沉,女刺客卻坐不住,玉掌往後腰一抹,一柄半月小刃在她手中風車般旋轉,而後印在了徐真的脖頸之上,此女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辣角色!

眼看着半月小刃已經在徐真咽喉處抹出一道血痕,老者終究是開口喝止:“凱薩,住手!”

女刺客冷哼一聲,收回了小刃,有些不滿地看了老者一眼,卻是扭過頭去,似乎還在記恨這個傷了自己小腿的徐真。

老者無奈搖了搖頭,往徐真這邊挪了挪,從懷中掏出一顆黑色藥丸子來,捏住徐真下頜,塞入了徐真口中。

一股清涼藥力劃開,徐真的手腳居然慢慢回暖,顯然是那蛇毒的解藥!

徐真活動了一下手指,果真有了知覺,又掙扎着想要起身,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老者順勢扶了一把,徐真嘴角卻掛起冷笑,修長手指往鞋底一抹,柔術施展開來,如老藤纏樹一般制住老者,食中二指從鞋底夾帶出來的鋒利刀片,已經壓在了老者的喉嚨上!

唐刀雖然聞名於世,但鐵業並不算髮達,製造不出這樣的刀片來,這枚薄如紙張的刀片,可是徐真花了大價錢,買來精鐵片料,每天精細磨礪而成的!

凱薩沒想到徐真如此狡詐,居然利用老者的同情心,頓時大怒,抓住身邊小郎君的頭髮,一把將後者拖過來,銀色小刃架在了小郎君的脖頸上!

“你敢動摩崖上師一根頭髮,我就殺了她!”凱薩惡狠狠地威脅着,徐真絲毫不懷疑她的果決,不過眼下他都自身難保,哪裏還管得了這位女扮男裝的貴胄小娘們。

“我跟她無親無故,你想殺她就乾脆一些,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男人!”徐真滿臉無賴樣地鄙夷道,氣得凱薩酥胸劇烈起伏,緊握小刃的纖纖玉手都輕輕顫抖起來。

不過有人比凱薩更加的氣憤,那就是凱薩懷中的小郎君,或者說小娘子!

“你無恥!見死不救,妄稱唐人,連男人都不算!若回來了長安,我定要教耶耶(父親)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小娘子漲紅了臉,指着徐真一通大罵,徐真冷笑一聲,撇嘴反擊道:“天真!你覺得自己還能回長安么?”

那小娘子果然被這一句話給震住,滿臉悲傷,垂首靜默,眼眶卻是濕潤了起來。

徐真也懶得理會,刀片壓住摩崖的脖頸,朝凱薩冷聲脅迫道:“放我下車。”

凱薩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奈敲了敲車廂,小娘子見得徐真要挾持摩崖遠走,猛然抬起頭來,眼中充滿了無助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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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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