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試
回到木屋，推門時不由自主的小心，讓晏無心不由笑了笑，房中已經沒有人了，而每次自己回到木屋時的那句“無心哥哥”也聽不見了。
來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硬硬的木榻之上，隨手抓來略顯單薄的布衾將身體蓋住，在絲絲涼意間，晏無心慢慢地睡了過去。
臉上還有些漆黑，便是先前煎藥是所留，但晏無心已經累得不想再花一分力將其擦去。
晏無心胸間的書籍在幽暗的房間中閃爍着光芒，微薄的靈氣向晏無心周圍聚來，最後融到其體內，而晏無心眉頭緊鎖的臉上慢慢放鬆了下來，嘴角慢慢揚起，露出一抹笑容。
想來應該是好夢吧。
這夜終究過去，天際才剛剛破曉，晏無心醒了過來，連忙起身，跑到自己妹妹的房間，推開門，屋內空無一人，晏無心走了進去，將木踏上散亂的布衾疊好，放在一旁。看着這無比熟悉的場景，晏無心突然感到陌生起來，口中呢喃道：“她已經走了啊。”
物是人非。
不用再像往常一樣出門帶早點回來，不用跑很遠了路只買兩個饅頭，不用為了保溫饅頭將自己燙傷，不用……
“多想再跑一趟啊。”晏無心心中如此想到，將床上的空碗放到一旁，隨後有覺得不妥，還是將其放到床邊。其實，碗放在哪裏都不重要，人都已經走了，而這碗可能再也用不到了。
晏無心搖了搖頭，將腦海中寂寥的情緒放在一邊，來到自己桌前，桌上還有一隻黑鼠，已經壞了，這隻壞了的黑鼠也是晏無心從林叔那裏要過來的。
靜靜站在桌前，晏無心體內魂力流轉，指尖一根藍線慢慢來到黑鼠身上，另一隻手抬起，食指指尖又是一根魂絲與黑鼠脊椎相連，魂絲慢慢劃過，黑鼠脊椎之上出現一條縫隙。
食指上的魂絲位於縫隙兩側，食指拉動，黑鼠內部結構出現在晏無心眼前，不同於之前的黑鼠，這一隻黑鼠眼中沒有絲毫光亮，中指上再次出現兩根魂絲，藍色魂絲慢慢來到黑鼠體內，透過木製齒輪，找到核心處的魂石，慢慢拉了出來，晶石中閃爍着紫色的光芒，光芒雖然比正常的紫色魂石暗淡了許多，但是此刻應該還有一半之多，看着這塊魂石，晏無心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喜悅之色。
“咦，竟然輕鬆了許多。”才過了一天，感受着自己的操作，晏無心不禁自言自語道，平時如果自己同時運用五根魂絲的話，此刻可能已經到達極限了吧，但是到目前為止晏無心卻感到輕鬆。
將魂石放到一邊，晏無心眼裏一動，無名指上藍色魂絲慢慢出現，來到黑鼠體內。此刻，晏無心便感到壓力倍增，臉上不由出現一抹汗珠，六根魂絲，兩根在黑鼠脊椎之處，而其他四根卻在黑鼠體內。
“脊椎，協調之關鍵，以輕鐵為優，寒鐵最好。”想起昨日在書上所見，晏無心知道此處自己不能動，而且別說輕鐵，就算是最便宜的鐵也不是自己能買得起的。
心意一動，魂絲慢慢向下，來到齒輪之處。
“行齒，帶動四肢而動，扣連脊椎，鉤絲於脊椎，二十七次。”
來到黑鼠尾部的齒輪之處，“尾齒，是最簡單的一個地方，這裏自己應該能成功吧？”晏無心心中如此想到。
魂絲來到此處，不過顯然黑鼠就不如捕鼠子那般複雜，鉤絲緊緊只有七次，魂絲來到此處，一股股絲線斷開，尾齒四處的線已經離開脊椎之處，四根魂絲來到尾齒之下，同時使力，齒輪離開脊椎，慢慢從黑鼠脊椎處的縫隙中出來。
做完這一切，晏無心用手接住尾齒，而黑鼠脊椎上的縫隙再次合上，看着手上的尾齒，齒輪上僅僅只有七個小洞，晏無心來到屋外，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尾齒。
一根針出現在晏無心手中，晏無心手中滑動，手中的針不斷轉動，一個與其他差不多大小的小洞出現在齒輪之上，接着，下一個……
時間便這樣飛速的流逝，一早上的時間，晏無心手中不過只弄好了三個齒輪，而且還不是關鍵部位的，腹中響起，飢餓感傳來，晏無心回過神來，看着天生太陽已經當空，不知不覺已到正午了。
“糟了，今天還有事”，看着已經當空的太陽，想起今天的事情，晏無心放下手中的活，向城中趕去。
今天街上顯得有些繁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不過晏無心走在其中，看着其身上有些髒兮兮的衣服，人們都下意識了避開了，聞了聞自己身上發出的一股淡淡的汗臭味，不禁怕了拍腦門，出聲說道：“怎麼忘了換衣服了。”
晏無心想了一番，還是沒有回去，來到一個店面後門，店鋪是售賣一些基本的傀儡獸的，而在林叔的介紹下，晏無心每周也有一天的時間來此工作，賺十幾枚銅錢。
店鋪老闆是一個老人，老人臉上皺紋很深，笑起來讓人看到的只是滿臉的皺紋，看着晏無心才來，臉上眉毛皺起，兩眼上的眉毛彷佛連在一起一般，老者聲音有些不樂地說道：“怎麼回事？太陽都要落山了才來？要不幹脆不要來了。”
看着天上正太陽正當空，晏無心有些無語地看了老者一眼，算了算時間，應該來遲了半個時辰左右，不過晏無心知道老人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否則當年也不會借給自己一百文了。晏無心來到老者身前，笑着說道：“錢老，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消消氣，可彆氣壞了身體。”
被稱為錢老的老者緊皺的眉頭散開，笑罵道：“你小子，趕緊進去，別在這耽誤時間了。”
錢老看着晏無心的眼神，老人覺得其眼中好像多了點什麼，那是晏無心眼中一直不曾有過的明朗。
來到店鋪內，晏無心便走到一個小房間內，房間陰暗，但是比自己在處好了許多，而且也沒有人能夠看得到自己，或許這便是晏秋池沒來這裏照顧過自己的原因，桌上放了許多黑鼠，正是晏無心所熟悉的傀儡獸，捕鼠獸。
不過一部分黑鼠還沒有着色，身上是白的，而且黑鼠上的毛髮還沒粘上去，黑鼠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易安在木桌旁坐了下來，身下有墊子，即便坐上幾個時辰身體都不會酸痛，晏無心暗自羨慕，隨後開始了手上的工作。
着色，粘毛，簡單而又枯燥。
不過對於晏無心來說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在嘉陵城中大部分地方都不願意招自己，能夠在此賺十幾文，節省一些的話，現在夠自己一天吃兩個饅頭了，晏無心如此想到。
目光中，桌上一隻不一樣的黑鼠出現在晏無心眼中。
黑鼠上毛髮不同於其他黑鼠，晏無心看得出來，這隻黑鼠上的毛髮是紫色的，只是由於光線的原因，看上去才成了黑色罷了。而且經過調料染色，並且浸泡除臭，黑鼠毛髮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黑鼠眼中兩道光芒閃爍，比其他黑鼠顯得更為靈動。
“一定是其他人忘在這裏的，與自己無關。”晏無心對自己如此說道，沒有理會放在一旁的黑鼠，繼續干起自己手中的活來。
上色中，晏無心不禁抬起頭來向黑鼠看了一眼，手指上不小心被染黑，晏無心回過神來，繼續認真地幹着自己手上的活。
“就看一眼，就一眼。”晏無心心中對自己如此說道，咬了咬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黑鼠拿了過來。
“真軟。”晏無心心中如此說道，黑鼠外部不像其他一般僅僅用幾層布包裹，而是填了一層棉花在其中，而且兩層布直接貼得極緊，布的材質也應該是上等布料，絲滑、柔軟，初次接觸，如同人身上的皮膚一般。
晏無心拿了過來，向懷中的黑鼠看去，黑鼠脊椎之處一條細細的縫隙出現在眼前。
封子痕。
向這些用傀儡最後都要將其黏合起來，而這個地方便被稱為封子痕。封子痕便是唯一一處能夠打開此類傀儡的地方，封子痕的看似簡單，但是其中卻極為複雜，首先要有封的作用，而且“封”極為講究，“封”分為死封和活封，而這裏便需要活封，不能封死，因為如果要修理便需要從此打開。
此刻封子痕處已經被人打開，不需要晏無心再對此費勁，“看來真是別人落在這裏的，不過我只看一眼”，晏無心心中如此想到。
體內沒恢復多少的魂力再次流轉起來，魂絲出現在晏無心指尖，黑鼠脊椎之處的縫隙慢慢被其拉開，黑鼠體內的結構出現在晏無心眼前。
“果然是輕鐵，嘖嘖，這得要多少錢啊？”晏無心看着黑鼠體內的脊椎之處，不禁感嘆到。
輕鐵，鐵的一種，顧名思義，比鐵輕，而且上好的輕鐵甚至和一張紙的重量差不多。感受着手中黑鼠的重量，晏無心知道，此塊輕鐵雖然比不上上等的輕鐵，但也差不了多少，這一塊輕鐵恐怕得要數兩黃金吧。
“再多看幾眼就放下。”晏無心對自己說道。
魂絲慢慢向下，透過堅硬而又充滿韌性的花梨木，一顆綠色魂石的光芒在其間閃爍着。
紫色魂石只需要十五文，藍色魂石則需要上白文，而青色魂石需要的便是幾兩銀子了，至於綠色魂石則相當於數兩黃金了。
晏無心更是暗自咋舌，正想放回時，黑鼠體內脊椎以下的一枚齒輪映入晏無心眼中。
“行齒，帶動四肢而動，扣連脊椎，鉤絲於脊椎，二十七次，覆於脊椎之下，其上有脊椎支撐，可抗壓，其下護核。”
晏無心不禁想到，此時晏無心數了一番，這裏的鉤絲少了一根，僅有二十四跟，而數了數旁邊幾個齒輪，齒輪上僅有二十五跟。
“二十五跟鉤絲的齒輪，其他處分力減小，此處應該增大，應該用二十九根才對。”想起昨日腦海中的信息，晏無心不禁想到。
咽了咽自己的口水，晏無心對自己說道：“不行，說好只是看看的。”
魂絲沒有散去，晏無心拿着手中的黑鼠慢慢放回原地，突然晏無心停了下來。
“我沒碰啊，我的手根本伸不進去，對吧。”晏無心自己對自己說道。
將黑鼠拿回，晏無心指掌間魂絲動了起來。
一根根線連上齒輪。
晏無心眼中光芒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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