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理由

厲擎天低着頭，沉聲道：“爺爺，我……”

“小天啊，白雪是最合適厲三少奶奶的人選，爺爺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那你呢？”厲天珏爬滿皺紋的臉，蒼白無神，厲擎天至今無法忘記，十八年前的車禍這位老人失子之後一言不發的樣子，而後的若干年裏，他將全部的愛都傾注在三個孫兒身上，如今他，老成這般！

“咳咳咳……”厲天珏狂咳不止，顫抖的手捂住嘴巴，目光落在拿開的手心時，有片刻的驚慌，然後將手揣進了褲兜里，再沒有拿出來。

厲擎天站起身，連忙輕拍他的後背：“我去拿葯！”

厲天珏指着五斗櫥的最下層，厲擎天跑過去，打開后，裏面只躺着一個小藥瓶，燈光太暗，他只看到上面的名字“替莫唑胺”，便馬上遞給爺爺。

厲天珏吃下藥后，果然舒服許多，他很疲憊。

厲擎天薄唇抿成直線：“爺爺，目前我不會考慮離婚的！”他不能刺激爺爺，至少現在不能。

這話讓厲老爺子多少有些意外，厲擎天這倔小子改變主意實在不容易：“理由？”厲天珏挑眉。

“我……這件事我想還自己清白！”厲擎天注視着爺爺蒼老的面容，艱難的想出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厲天珏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問道：“那你就捨得那個阮琪琪？”

“……”厲擎天選擇了沉默，要他離開阮琪琪，厲擎天是不舍的，五年的時間裏，守護她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如果事實如小雪說的，阮琪琪就是這樣的女人，你還會和她繼續這樣不清不楚的嗎？”老爺子追問了一句。

厲擎天若有所思，很久才冷幽幽的吐出幾個字：“……我會考慮。”

“看來這次，小雪離婚的態度很堅決，恐怕你是兩個女人都要失去了！”厲天珏提醒他時，話裏有話。

“放心吧，我絕對不離婚！”厲擎天斬釘截鐵的回答，算是給老爺子一個交代。

“不離婚就好……”

厲擎天看到爺爺嘴角突然挑起的笑意，也心安了。

半晌沉默之後，厲擎天已經在心裏做了一個權衡：“爺爺，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

厲天珏一聽這話，心想着，這孫子終於是覺悟了，心中大喜，但很快又板起臉：“咳咳！你們的破事，我懶得管，但是！”

他轉過頭，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與厲擎天面對面：“小天，你既然做出了選擇，以後不要再辜負小雪，這是爺爺對你的要求！”

厲擎天點點頭，爺孫四目相對時，他明顯感覺爺爺眼中的那抹溫柔並不完全是給自己的，每每提到小雪時，他都是那麼溫柔。

他始終讀不懂，厲天珏對雪兒的疼愛，有時會讓他覺得更多！

“爺爺，你……”話到嘴邊，厲擎天沒有再說下去，他不喜歡多管閑事：“你注意身體，我先出去了！”

“……”房間的門被輕輕的帶上，厲天珏拄着拐杖走向窗邊，窗外白雪曼舞，在漆黑的夜裏，閃着純潔的光彩，他彷彿看到了多年前在落地床前翩翩起舞的少女，曼妙的身姿，優美的舞蹈，純潔的面龐，一切一起都那麼真實，伸手去抓，徒留失望：“雪漫，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