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六十八章 如墜冰窟

鳳雀的適應能力，大大超出了殷無流的判斷，哪怕它確實有些反應不及時，可也絕對沒有達到，眼看着機會從眼前白白溜走的地步。

主要原因是鳳雀那意識出現變故太過突然，事先根本就沒有任何預兆，突然間就變得行動異常困難，甚至比起最初那意識出現狀況的時候，表現的還要更嚴重一些。

這種變化固然驚人，可同時也會讓殷無流感覺到非常矛盾，因為無法判斷鳳雀出現的變化，是否為陷阱，可能是想要試探自己，也有可能是要對付自己。

以殷無流現如今的處境，哪裏敢如此輕易的就採取行動，不管任何特殊的變化，總要經過一番觀察和思考，才能夠下定決心行動。

而另外還有次要的原因，那就是鳳雀的變化實在太快了。明明意識好像沒頭蒼蠅一般，東碰西撞的連連涉險，結果轉眼間就已經迅速的好轉。

殷無流還在觀望之中，鳳雀便已經開始調整回了正常狀態，好像之前的變化，根本就不是發生在它的身上一般。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殷無流仍舊不想放棄，最起碼他還是想要利用自己現有的條件搏上一搏。

至於殷無流的內心之中，他還是有着另外一個想法，那就是鳳雀的意識狀態，出現了一次驚人的意外變化，未必就不會出現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雖然剛剛沒有抓住機會，可是下一次有機會出現，那他就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如果能夠順利將鳳雀的意識給解決，甚至對其造成巨大的重創，整個局面都將立刻發生改變。

最好的結果，殷無流可能有機會擊殺掉鳳雀，如果是那樣的話，殷無流不敢想像自己將會獲得多麼巨大的好處。

光是一兩隻蟲子的死亡，就已經能夠給自己的修為帶來明顯的提升，那麼眼前這麼大的一隻鳳雀被殺，殷無流甚至不敢想像，自己的修為將會提升到多麼恐怖的境地。

然而他雖然想的非常好，可是鳳雀的狀態，卻是明顯越來越好，而且怎麼看都明顯沒有繼續變糟的可能。

如果只是沒有找到，對鳳雀下手的合適機會，倒也不至於對殷無流造成太過嚴重的影響。可問題就在於，殷無流剛剛錯過了最佳的出手機會，結果才過去了不久，那鳳雀便已經開始向著殷無流靠近過來了。

其實鳳雀本來就對殷無流不死心，或者說清楚殷無流的手段，已經快成了鳳雀的心裏面那個過不去的一道坎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鳳雀不得不放棄原本的全部計劃，先將自己的狀態穩定下來。雖然問題很嚴重，可是鳳雀的確不簡單，在那麼危險的狀況下，也只是用了不太長的時間，就已經解決了自身的問題。

因此當殷無流的狀況剛剛穩定下來，他便迫不及待向著殷無流靠近過去。殷無流並不清楚，正因為自己抽取出來的規則之力，更加堅定了鳳雀的想要一窺究竟的想法，而且也多一刻它都不想耽擱。

雖然又一次主動靠近，可是鳳雀也沒有表現的太過衝動，它還是比較小心的向前靠近過去。

殷無流本來就在關注着，鳳雀那意識的一舉一動，結果在發現對方向自己靠近的瞬間，它就已經坐不住了，幾乎第一時間就開始行動起來。

如果沒有任何準備，殷無流此刻就算是想要有所行動，實際上也根本做不了什麼。然而他從一開始做選擇的時候，只是分了主次而沒有分出先後，其另外一個想法，就是擔心着變故出現時，自己該如何去應對。

眼前正是變故出現的時候，而他除了在注意鳳雀意識的行為舉動，同時也留意着，規則之力從雷電中抽離出來的諸般細節。

如果之前殷無流選擇的是“有先有后”，那麼此刻的他恐怕就真的要任人魚肉了。好在兩方面同時在進行，殷無流盯着鳳雀意識的變化，也沒有放下那些規則之力的情況。

從最開始殷無流根本無法理解，雷電當中為什麼會出現規則之力，到了此時他也已經能夠慢慢的接受，而且不光接受，還在努力的去適應起來。

而這也恰恰是他能夠修行到凝念期巔峰，所具備的一個重要素質。哪怕他的身上有諸多缺點，但是卻不能否定他還是具備一些過人的素質的。

單純只擁有的不錯的天賦，可以讓武者前期修行的很快，可以為武者日後走上更高層次提供不錯的基礎，但是那卻不是決定性的因素。

每一名能夠達到並跨過凝念期門檻的強者，都具備一些普通武者沒有的決定條件。殷無流的適應和接受能力，便是他擁有的過人能力中最重要的一條。

眼前這種，直接打破他數十年來，對於雷電基本認知的情況。換做其他人定然會在雷電的不同上糾結，更有甚者還會怨天尤人，從而產生自暴自棄的念頭。

可是殷無流從吃驚到疑惑，再到去適應和尋找解決辦法，這其中的過程其實非常快。而這種接受的狀態或者說是態度，也能夠讓他更加積極的面對問題，同時動手去解決問題。

不要小看態度的變化，因為那很可能是決定命運走向的一個關鍵。

當鳳雀克服了自身的困難，意識再一次朝着雷珠這邊靠近過來時，殷無流便已經察覺到，同時也在動手作出應對了。

規則之力蘊含於雷電當中，只不過所蘊含的位置，卻並不算是固定不變，而是在雷電內部不斷移動的。

殷無流在抽取規則之力的時候，其實就是在尋找並將其給引導出來。只不過這個過程必須極為小心，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讓每時每刻，都只有一小部分的規則之力被抽取出來，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整個雷電不出問題。

聽上去似乎非常的複雜，可是對於殷無流來說，說簡單不簡單，因為其中的步驟也確實比較繁瑣。不過要說難其實也並不算太難，雖然在這之前雷電蘊含規則之力，殷無流並沒有遇到過，可是他所見過的許多雷電，就是除去規則之力外，蘊含了其他的全部能量。

所以殷無流行動時候的步驟，其實就是從雷電當中，將其他自己了解的能量暫時保留，將對於自己最特殊的唯一規則之力抽離，這便是相對來說簡單的原因。

在抽離中不光搞清楚了一定規律，同時也摸索到了一些規則之力的特點。眼看着鳳雀的意識靠近，殷無流也對雷電中規則之力的抽離，作出了新的調整。

他之前抽離規則之力，是從雷電錶面上，一定範圍之內，同時且又少量的抽離規則之力。這保證了量少且規則之力不會太過集中。

現在他在動手的時候，直接選擇了從選中的一處位置，直接動手將規則之力抽離出去，這樣一來規則之力的量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卻一下子反而變得非常集中起來。

之所以改成這樣來抽離規則之力，目的當然是為了針對鳳雀，對方的意識已經正在逼近雷珠了。

所以這樣集中的規則之力，在殷無流的刻意而為下，直接朝着鳳雀的意識沖了過去。

因為規則之力本身是無形無相，若是沒有真正接觸到，其實是很難單純憑藉觀察就發現的。

鳳雀的意識在靠近着，卻並未發現自己所要面對的問題，特別是當它靠近的時候，注意力更多都放在了那雷珠之上，所以就更加難以注意到，規則之力的變化了。

就在它猝不及防之下，那規則之力陡然間衝到了意識之上，只是一剎那之間，鳳雀的意識便開始扭曲，所感知到的一切都變得極為模糊，周圍也瞬間出現了無數的幻象。

相比起之前的變化，這一次倒是要猛烈的多，對它意識和靈魂的影響，也增加了數倍不止。

面對這樣一連串的變化，鳳雀也被搞得有些手足無措，直接表現上就是它的意識，正在胡亂移動。

本來是直直朝着雷珠過來，結果下一刻就轉到了別的方向，然後移動了一段，立刻又調整了一下方向，很快就又調整方向。

只見它連續調整了數次方向，可是每一次都不是向著雷珠靠近，那明顯是胡亂移動，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

正在操控着雷珠，抽離規則之力的殷無流，感覺自己的心中，彷彿一下子變得舒暢起來。

自從幫助鳳雀對付雷電開始，甚至從殷無流與鳳雀接觸開始，就始終被對方拿捏的死死的，不管有任何一點異動，或者是對方稍有懷疑，自己都擔心會立刻被對方直接下黑手。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殷無流開始利用規則之力，這個險些將自己搞死的特別力量，一下子扭轉了局面。

雖然看到的是鳳雀的那縷意識受到影響，實際上卻是鳳雀的靈魂也一併受到了影響。從被動拿回主動的感覺，當真是說不出來的美妙。

正在殷無流沉浸於自己那種興奮和喜悅當中時，突然間有一股精神波動傳遞而來，那是鳳雀在傳音。

“哼，花樣挺多的啊，竟然敢用這……力量，來對付我，倒是我小看了你！”

這聲音傳遞過來的剎那，殷無流感到通體一陣冰寒，整個人都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