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大結局上
夏錦華就這麼回來了,住進了那還在擴建的皇宮之中。
如今整個夏城的地位都不一樣了,已經成了這中原的第五個國度,富饒而且強大,人民安居樂業,領土包括了整個澶州、天山、旦遠草原、望龍山山區和涼州,領土之內人口數百萬,雖然在人口和土地這兩方面還是無法與其他的幾個國家相比,但是大夏國自然是有自己無法比擬的強大之處。
研究中心正式更名為‘大夏國國家研究中心’,‘大夏國帝國工業集團’正式成立,致力於生產和開發各種工業製品,輪船開始陸續地投入商用、民用,與此同時,電報開始摸索着投入民用,鐵路網也開始慢慢地輻射,鐵路已經開始往那望龍山裏面鋪設,不久的將來,涼州城和澶州將會用火車連通,以後夏錦華回寧山縣的話,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那遠在蒼洱都城閻璃知曉了司空絕坐着火車,快速地運輸大量兵力打得福元公主措手不及的事情之後,再看那往自己涼州鋪設的鐵路,嚇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若是那鐵路修成了,豈不是意味着大夏國的兵力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殺到蒼洱,也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如今,涼州城已經劃出去了,大夏國已經成立了,傲來、唐國成一體,他只有大夏國這麼一個盟友了,他若是連這麼一個盟友都失去了,以後他的壓力沒太大了。
如今,只能幹瞪眼了,他有預感,大夏國來勢洶洶,怕是自己的蒼洱遲早不保啊!
他也準備購買了一批輪船,組建了秘密研究中心,開始研究輪船火車之事。
他的輪船還沒有到手,大夏國國營火力發電廠已經開始籌備了,正請了專家給那皇宮設計電路,以後皇宮要拉電線進來。
如今,大夏國都城夏城大街上,馬車和黃包車齊飛,三輪車自行車齊頭並進,夏錦華又操心着汽車,忙着規劃交通路線,還得不斷規劃新城區,忙着拆遷造房子,人是越來越多,房子也越來越多,城也是越來越大。
大夏國成立之後,組織了第一次人口大普查,結果得知僅僅是夏城之中,便有人口五六十萬。
在這個時期,歐洲的夜晚還是一片黑暗,人口稀少、城市狹小,就連那大不列顛的首都,也只有不超過五十萬的人口,而同一時期的中原大地之上,超過百萬人口的城市便已經有兩手之多,可見中原之富庶。
在歷經了數百年前的那場戰亂之後,如今人口還沒能恢復,目前中原的百萬人口大城市,也只有幾個。
夏錦華趕緊提出了夏城的新目標——早日成為百萬人口大城!
為了早日實現這個目標,夏錦華也是操碎了心了,她如今這身子入不得研究中心了,便召集了專家到皇宮裏面來,討論汽車、討論飛機,討論電台改造、討論拖拉機,忙碌得很。
如今福元公主逃回了唐國之後,與武安撕破了麵皮,兩方正在大戰,司空絕一直在夏城不曾離去,如今夫人有孕,他不能走遠了,得天天看着。
除了周圍吵鬧了點,夏錦華沒覺得這皇宮和曾經的城主府有什麼區別,只不過他們搬了個院子,原先住的院子在進行擴建改造,得給夏錦華造個皇后寢宮。
關於那寢宮的名字,司空絕覺得該是叫‘錦華宮’,或者是‘鳳鳴宮’,總之得體現出一國之母風臨天下的霸氣來,但夏錦華一直覺得,那寢宮就叫‘大夏國帝國工業集團總裁辦公室’更靠譜……
“兒子,給媽媽打壺醬油回來!”夏錦華那圓滾滾的身子圍着圍裙,偶爾下廚,今天一下廚就發現廚房沒醬油了,遞了個醬油壺給那一雙糙漢。
糙漢兩隻不如今是太子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穿個褲衩滿地跑了,乖巧地穿了兩身金黃色的錦繡長袍,帶着金冠,上有龍蛇纏繞,十分尊貴典雅,有龍子風範。
糙漢拿着那醬油壺,抬頭看着她,眨着水靈靈的眼,道:“媽媽,爹說我現在是太子了,要操心國家大事,操心大夏國的江山社稷、未來國運,不打醬油。”
看兒子如此,夏錦華雖然深感欣慰,但還是不免得一頓撲頭蓋臉的教育:“什麼身份操心什麼身份的事兒,什麼年紀操心什麼年紀的事兒,你們還小,國家未來、江山社稷的事情,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你們現在還是小寶寶,小寶寶就要有小寶寶的樣子,別家小寶寶做什麼,你們就要做什麼,這叫做深入群眾,了解群眾,體驗生活。”
糙漢都聽懵了,呆了呆,終於是聽懂了,連忙問道:“那小寶寶該操心什麼事情呢?”
夏錦華道:“小寶寶呢,現在主要操心的事情就是,醬油怎麼打才打得好、打得快,如何識別醬油是否過期,味道是否好?識別醬油作坊是不是黑作坊,能不能在媽媽需要醬油的時候,提前把醬油打回去;順便考察一下醬油作坊的生意、醬油行業的發展,以及同來打醬油的小朋友們對打醬油這麼一件差事的看法和小朋友們的生活幸福指數,順便還能認識更多的小朋友,從中領悟人生百態、百姓生活,這就是深入群眾,體驗生活。”
糙漢終於是懂,一前一後地飛奔着出去打醬油了。
原先城主府對面的醬油作坊都被拆了,那還是夏錦華名下的鋪子,如今那裏成了皇宮的宮門了,醬油鋪子搬到了別處去了。
如今正進行着新一輪的城區規劃,規劃出專門的商業區,生活區等,醬油作坊成了醬油廠,搬得老遠。
皇宮裏面還在陸陸續續地招人,設了二十四司,掌管皇宮之中的衣食住行和柴米油鹽,那尚食局就是管理這些東西,整個皇宮的醬油都歸他們掌管,糙漢便是去了那處打醬油。
糙漢出去打醬油的時候,夏錦華命人把留聲機給搬到了廚房外頭去,最近夏城開了個錄音棚,影視學院的學生去錄了幾個唱片,夏錦華挑了幾個最喜歡的拿了回來,此時把留聲機開了,唱起了歌兒,她便心情愉快地去做飯了。
院中,四狗子一家在樹杈上蹲着,小五帶着新下的兩個崽兒來這院裏轉悠,他們的湖景別墅在原先那院子裏。
紅太狼和灰太狼又跟着糙漢去打醬油了。
夏錦華正聽留聲機聽得興起,有侍衛騎着自行車到了夏錦華的院門口,下了自行車,跪下稟報道:“秉娘娘,宮外成親王和王妃又開始叫鬧了,說是要讓娘娘把留聲機和手錶還給他們!”
一聽如此,夏錦華就怒了,道:“告訴他們,留聲機沒有,再鬧,本宮就放狼出去了!”
成嘆月那狗日的,實在是不像話,回到夏城的時候,到玉城的鐵路還沒鋪好,他不敢來鬧,可是等那鐵路一修好,他的‘狼毒花號’能跑了,他將家當全部從玉城搬到了夏城來之後,就鬧開了,要他的留聲機、要他的防水手錶、要他的家當。
他被封了個親王,每年要發工資還有封地的那種,玉城就是他的封地,好似一切都沒變,只不過他將他的家當都搬到了夏城來,讓司空絕給他批了新的地,他要準備蓋一座大宅子,把他的至尊豪華總統沐浴套間都搬進過去。
但是上次他把夏錦華給擄走之後,司空絕去他的宅子裏面搜查,尋找蛛絲馬跡,把他的屋子都搬空了,如今都還沒還回去。
侍衛騎着自行車一頓飛奔着出去,房中忽然蹦了一個肉糰子到他的自行車前面的籃子裏迎風招展着,許久不曾見的三狗子最近似乎是迷上了乘奔御風般的感覺,只要是瞧見有自行車從自己面前飛過,它總要蹦上去坐坐順風車。
如今宮中侍衛們出入都是自行車,天天在宮裏飛來飛去的,十分方便。
那侍衛騎着自行車一路飛奔出去,遇上外面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正在修建新的建築,車子顛簸了幾下,將那肉滾滾的三狗子給震飛出去了,侍衛嚇了一跳,那可是皇家御鼠,皇上皇后喜歡得不了,若是出事了,自己可就完了,但見三狗子飛撲了出去,落在了一條飛奔的哈士奇身上,又是坐着順風車飛奔着不見了。
南極帶着一個兩三歲的小屁孩,正牽着一串的雪橇狗在皇宮裏面到處亂跑,夏錦華說了,每日遛狗的任務就交給南極了,今天是星期天,南極可以放假半天,正好出來遛狗。
那小娃娃高興極了,‘嘻嘻哈哈’地笑着,正是南極自己的孩子,南極無姓氏,司空絕賜姓‘南’。
南極跑得飛快,懷中的娃娃用了一個背帶背着,正放肆笑着,瞧着那雪橇狗,大叫道:“嗲嗲,抖抖長得真大隻!”
南極高興,笑道:“你以後也能長得跟抖抖一樣大隻!”
不遠處,北極和葫蘆娃生的女兒正冷冷地看着他們,那娃長得像跟葫蘆娃很是相像,那眼神里滿是‘葫蘆娃’似的不屑,旁還有幾個娃娃,雷神家雷小草儼然其中老大,正領着一群小娃娃把薩摩耶‘小白龍’給逮住了,往它身上梳小辮子。
此時那宮門外,成嘆月正叫罵著,狼毒花如今已經是完全跟他站在了統一戰線之上,也隨同他叫罵著,“你有本事搶東西,你有本事開門啊!開門放我們進去!”
就連狼毒花的狼也要跟着嚎叫幾聲,另外還有玉城的一批高手,將那皇宮大門給堵住了,那陣仗,似乎要逼宮。
宮門口的侍衛拿他們也沒辦法,只能任他們在那裏嚎了,終於是見先前去宮中彙報的侍衛出來了,停了自行車,對成嘆月等人道:“回王爺,皇後娘娘說了,您若是再在這門口叫嚷,就讓小的放狼了。”
成嘆月臉一黑,道:“本王要見皇上!”
“皇上不在,得傍晚才回來,不如王爺您等下午再來?”
成嘆月罵罵咧咧的,還是坐了三輪車回去了,他最近可是忙碌了,得修新房子,他玉城都家都搬到了夏城來了,從今算是在夏城徹底安家了。
還得等他的成王府修好,就和狼毒花成婚。
深受夏錦華的影響,他覺得自己得有車有房才能娶媳婦兒。
如今狼毒花都完全成了他的人,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一會兒去做個足療,一會兒去泡個澡,成嘆月每個周都要去做美容,如今總算是有個伴兒了。
侍衛看着成嘆月牽着他的一雙薩摩耶和狼毒花一起坐着三輪車走了,他才鬆了一口氣,忙着回去回稟了夏錦華,正好看見那從尚食局打醬油歸來的糙漢,騎着狼跑得飛快,從那侍衛面前一掠而過,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醬油味道。
一群雪橇狗看見了那狼,‘嗷嗷嗷’追着就去了,遛狗的南極被一群狗拖着到處跑。
這個宮裏,實在是熱鬧極了。
回到夏錦華暫住的小院子,糙漢把醬油上交了,還道:“媽媽,剛才我又認識了一個打醬油的小朋友。”
夏錦華拿了醬油,便開始準備炒菜了,手邊還有個高壓鍋正在‘噗嗤’作響,她問道:“那小朋友是哪兒來的人?”
“小朋友是進宮來當太監的,媽媽的,太監是什麼?”
夏錦華嘆了口氣,道:“太監呢,是一種職業,有些小朋友吃不起飯,家裏人就送去當太監了,當了太監就能吃得起飯了,但取不了媳婦兒生不了小娃娃了。”
糙漢抬起頭,似懂非懂,兩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夏錦華。
“媽媽,為什麼他們吃不起飯呢?”
夏錦華擼起袖子,邊道:“很多原因,有些是因為打仗,有些是因為天災人禍,家沒了,小朋友就要挨餓了。”
夏小左思索了一陣,忽然點頭,道:“媽媽,孩兒以後一定要像爹爹那樣,養活很多很多的人,讓小朋友們都不挨餓。”
夏小右也道:“孩兒以後一定開很多作坊,讓他們來上班,給他們發工錢,他們有錢了,就不挨餓了。”
夏錦華笑了笑,摸摸兩個娃娃的腦袋,笑道:“乖寶寶,以後你們要勤政愛民,要一心為民,做一個合格的皇帝,為天下人民謀福祉,讓所有的小朋友都不挨餓,不用進宮來當太監,這其中的道理還很多,你們現在學了也理解不了,乖乖地做一個打醬油的小寶寶就夠了。”
糙漢笑道:“小寶寶就要有小寶寶的樣子!”
夏錦華高興,摸摸自己那圓滾滾的肚子,十分滿足,做了幾個小菜,和糙漢們一起吃了,司空絕去了城外軍機大營,怕是得晚上再回來。
她吃了飯,就坐着三輪車帶着糙漢們出門了。
夏錦華給自己定製了一個三輪車鳳攆,後頭雕龍畫鳳、綵綢寶石,華麗無比,前面卻是個三輪車,兩個大內高手蹬着人力三輪車,另外還有二三十個大內高手組成自行車隊,組成了浩浩蕩蕩的自行車隊。
史上第一個坐三輪車出出入入的皇后誕生了……
研究中心已經開始汽車的課題了,等過不了,就可以坐汽車了。
夏錦華除了自己出來,還帶了幾大車的東西,那都是從成嘆月的窩裏搜出來,還是得給他還回去了,省得那小公舉天天來鬧。
一路到了學校,如今臨近期末了,課程少了,今天又是星期天,大家沒事幹,做完功課之後,就在學校的運動場上進行各種體育活動。
最近,夏錦華又給學院設計了各種好玩的東西,籃球、羽毛球和乒乓球,無論文科武科醫科工科還是職教,所有的學生都其樂融融地在一起玩耍,十分和諧,縱然學院裏面有些是富豪之子,有些只是寒門出生,但是大家都是平等而待,少有歧視發生。
只是大家都不想和武科的人玩體育競技,因為武科等人太厲害了。
此時,大家遠遠地看見那長長的一車自行車隊就知道皇後娘娘夏錦華來了,紛紛出來圍觀。
其實夏錦華三天兩頭地來學校,學生們都習慣了。
夏錦華直接去了醫學院,讓婦產科的大夫給自己檢查檢查,她那肚子都已經六七個月了,成圓滾滾的一團。
如今這醫學院也是有了一番非同尋常的發展,各種儀器設備也更加先進了,還成立了專門的製藥廠,來製作各種現代中成藥和儀器設備等,如今,‘大夏國皇家醫院’和‘皇家中醫院’正在籌備之中,等醫學院裏面的學生們畢業了,就直接去醫院上班了。
今年不僅是增加了專門的護理專業,還加了一個心理健康課程,專門治心理疾病,老師是皇靈……
醫學院裏面,中醫和現代醫學課程都有,羲風迷上了現代醫學,已經在那醫學院之中紮根了,穿上了白大褂,有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正義感。
這一次,他終於是願意透露那孩子的性別。
夏錦華一直知道羲風的醫術特別牛叉,甚至能一脈測出男女,比現代儀器還靠譜,可是夏錦華問了好多次,羲風都不肯說,說那是天機,不能泄露。
就跟那現代一樣,很多人重男輕女,知道是女胎就打了,所以這胎兒性別一直都是忌諱。
這一次,羲風終於是肯說了,看着夏錦華那期盼的目光,道:“娘娘這一胎是個公主。”
是個女孩兒!
夏錦華喜不自勝,差點高興地原地起跳了。
女孩兒好啊,她就差個女兒了!
羲風說了是女孩兒,肯定就是女孩兒了,一確定下來,夏錦華便感覺那肚子的形狀都可愛了幾分。
見夏錦華撫摸着那肚子,和肚子裏的女孩兒,正樂不思蜀的模樣,羲風欲言又止,卻還是道:“不過——”
“不過什麼?”夏錦華看他面色有些遲疑,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羲風看看她,最終還是道:“娘娘在天山之中受了寒,這孩子可能先天不足,胎中帶了寒氣。”
夏錦華呆了呆,宛若是晴天霹靂,一時間,只是看着羲風說不出話來。
羲風忙道:“一切情況得等公主出生再說,不過就算真的是先天不足,草民也有辦法調養好,娘娘放心便是了。”
夏錦華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深呼吸了一口氣,便也放開了的,她相信這醫學院的能力,孩子總會好的!
羲風又道:“娘娘可以找冷教主問問,冷教主常年居住在天山之中,小公主因寒氣所傷,冷教主那處有更好的辦法。”
夏錦華聽之,便也記下了,她把糙漢送到了成嘆月那裏去玩耍,順便把成嘆月的東西都給還了回去,便往冷嫿那裏去了。
唐門弟子正從他們的工作室裏面回來吃飯,騎着自行車一飛而過,還與夏錦華打招呼。
如今冷嫿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天山神教多多少少還是剩了一部分人,又立了教,還是以他為教主,不過這一次是真正的教主,不過冷嫿並不曾回天山,而是在學校裏面繼續深造。
他的學籍還保留着,就當輟學一年,如今又回到了學校裏面,原先該是大四,現在降級成了大三,成了唐淌的小師弟。
他還是在原先的專業裏面學習掌法,可是這學期他傷勢不曾好,不能習武,便將那冷飲店又開了起來,現在生意十分紅火,同時,他報了第二專業——學做糕點、面點。
冷嫿是甜黨,吃什麼都得吃甜的,就連吃個飯也要放點糖才好,夏錦華在天山的那段時間裏面,其實冷嫿是十分痛苦的,因為夏錦華不吃甜,他就陪着夏錦華吃咸。
所以,夏錦華每天吃幾碗,他卻只吃幾口。
如今入了那糕點班,他天天跟着廚師們學做糕點面點,那才是他的最愛,一邊吃一邊做,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可惜,夏錦華不吃甜的。
到了糕點班的教室,其他的學生都出去玩耍了,冷嫿還在默默地和面,忙着做面點,夏錦華來了,便小坐了一會兒,問冷嫿最近的情況。
冷嫿笑了笑,道:“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日日忙着學做些糕點、面點,我趙家莊百年前就是做糕點起家了,如今我算是干起老本行了。”
看冷嫿如此,夏錦華也放心了,至少他現在已經放下了仇恨,專心地做一個普通人了。
夏錦華又給他說起了自己那腹中孩兒被寒氣所侵的事情,冷嫿聽之,面色一陣凝重,道:“若是那般,須得用天山雪蓮,輔以各種天山之上的珍貴藥材,才能將孩兒的身體調養好。”
他又道:“我知道天山之上有一顆千年的天山雪蓮,一直沒捨得采,一般人是尋不到那地方的,等我傷勢好了,我便去為你采來。”
“真的?那便多謝了!”
夏錦華高興十分,拜別了冷嫿之後,出門就遇上有人來報:“報娘娘,錢老闆到了。”
夏錦華聽之,忙道:“錢老闆如今在何處?”
“錢老闆下榻大夏國皇家大酒店。”
……
所謂的‘大夏國皇家大酒店’,是夏錦華專門為了接待一些外國使節和尊貴客人修建的一個大客棧。
她出了學院,又忙着去客棧裏面看錢詔藺。
已經是有許多年頭不曾見錢詔藺了,不過錢家的生意也同樣是遍佈了整個澶州。
到了皇家大酒店,錢詔藺已經早早地等候在了那處,一看見夏錦華,他便興奮地迎了出來,與夏錦華見禮道:“草民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夏錦華端莊大氣地道,今日的她只是一身簡單的衣裳,肚子圓滾得不像話,但舉手投足之間,少不得一番天成的貴氣和風臨天下之氣勢,畢竟是皇后了,就算是沒氣勢也得裝點氣勢出來。
此番錢詔藺是作為蒼洱國使節前來,有些必要的流程還是需要的。
今日只是一場非正式的訪問,只當是老朋友之間的敘舊,雙方都比較隨意。
錢詔藺喝了一口茶之後,放下茶杯才道:“多年不見,娘娘您是風采不減當年啊!”
這奸商說話從來都是招人喜歡的,夏錦華也心情愉悅,道:“錢老闆近來生意如何?”
錢詔藺道:“中原戰亂,這生意也難做了,不瞞娘娘說,此行前來,是奉了皇上之命令,一來是送上國書,開設大使館,二來是商量一下那火車輪船的事兒。”
“哦?”夏錦華聽此倒是詫異了。
閻璃竟然想在大夏國開設大使館?
因為縱觀中原歷史,歷來都沒有國與國之前開設大使館的例子,蒼洱、武安、傲來三國之間從來不設大使館,當然,質子之類的除外。
外國也沒有在中原的常駐使節,只是每過四年有個萬國公會,會有萬邦來朝,屆時會有臨時的使節館等,上一次的萬國公會該是輪到武安開設,結果中原大戰,萬國公會被迫取,夏錦華聞風而動,忙命人去各個出海口裏面堵截大使,給儘力地忽悠到了夏城來。
夏城是第一個允許外國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開設外國常駐使節使節館的國家,夏城的第一個使節館是威廉王子親自開設的,如今還在運行之中,還有很多使節館在陸續地建設開放之中,甚至是專門規劃處了一個地段來專門設立一個使節館街。
這蒼洱現在是第一個主動提出要開設在夏城開設使節館的中原國度。
她沒有當即答應,“這乃是國家之間的大事,本宮也是做不得主,等明日錢老闆去親自問了皇上吧。”
錢詔藺也是知曉這等大事肯定是要經過慎重考慮,又道:“那草民便不談國事,談點生意上的事情。”
見錢詔藺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與夏錦華道:“不知道那輪船,怎麼賣?”
……
與錢詔藺商談了一會兒,便已經是天黑了,夏錦華請錢詔藺吃了飯,邊吃邊談,一直談到了司空絕回城,聽聞夏錦華在這裏,忙來與夏錦華匯合了,正好加入了他們的飯局,一直吃到了半夜,談成了幾單大生意,才各自離去了。
此番錢詔藺前來,是作為外交大使,也是皇商。
閻璃雖然遠在蒼洱,可是這大夏國的一舉一動是瞞不了他的,學院裏就有騰龍寺的人,他自然是知曉了那火車輪船的事情,正好派了錢詔藺前來求購輪船,另外,商討一下技術共享的事情。
但是夏錦華還沒準備將火車和輪船的技術共享,只是答應了賣賣輪船的事情,閻璃要了五艘,錢家要了兩艘。
飯局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錢詔藺出來送他們,看見那大街之上卻是亮如白晝,見每隔幾步就吊著一盞碩大的‘夜明珠’,刺眼異常,將那大街照得異常亮堂。
他不由得驚奇了,問夏錦華道:“那是什麼寶物,竟然這般亮堂?”
夏錦華笑道:“那不是寶物,是電燈。”
錢詔藺點點頭,大開眼界了,看那電燈,不由得從心底羨慕了。
雖然他不知道電燈是個什麼東西。
入了這大夏國,有一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滿街跑着的自行車三輪車、那高高懸挂的電燈、還有那火車輪船,無不是他不曾見過的東西,就像當年進寧山縣時候一般。
這奇迹,也只有他們夫妻倆能打造出來了。
司空絕在前方騎着馬,夏錦華在後面坐着她的三輪車鳳攆,一行人默默無語,夏錦華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不曾將今日羲鳳說的話語司空絕說,怕他擔憂。
回到宮中,見宮中已經安靜下來了,處處都是一片靜謐,回了家,作為大宮女的冬奴說糙漢們下午就回來了,正在房中鬧着不肯睡覺。
司空絕牽着夏錦華的小手回了房去,關了門,皇后不是皇后,皇上不是皇上,太子也不是太子,只是一家四口,不對,五口。
糙漢下午就回來了,今日香噴噴的,一看就是洗過澡了,與夏錦華抗議道:“媽媽,今天我們把大伯父的東西還回去了,大伯父一開心,就請我們洗澡,一天洗了三四次,你瞧我,嬰兒肥都快洗沒了!”
夏錦華:“……”
如今又是盛夏時節了,澶州的夏天實在是熱得讓人想哭,不過夏錦華已經習慣了,穿了件薄紗睡着,那大肚子便更加明顯了,司空絕看見那脹鼓鼓的肚子,一臉父親特有的幸福,輕輕地附耳而去,聽着那肚子裏的動靜。
聽罷,他笑道:“小三都會踢人了!”
“去,你才小三!”夏錦華微微嗔道,摸了摸那寶寶,隔着肚皮感受着她的存在。
糙漢穿着大象褲頭,眼巴巴地看着夏錦華肚子裏的那坨肉,夏小右可憐兮兮地道:“媽媽,你馬上就要生小寶寶了,是不是以後就不愛我們了?”
夏錦華笑了笑,“胡說,你們都是媽媽的小寶寶,媽媽怎麼能不愛你們!”
又道:“以後小妹妹出來了,你們要好好地對小妹妹,不許欺負她,知不知道?來,摸摸小妹妹。”
夏錦華握着糙漢的一雙小手,往自己的肚子上輕輕地放上去,糙漢摸着那小小的生命,實在是高興得很,對司空絕道:“爹爹,我們就要有小妹妹了!”
司空絕看着自己的妻兒,笑道:“是啊,咱們一家四口,馬上就要變成一家五口了!”
如今,司空絕覺得自己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有妻有子,有家有業。
他畢生所奮鬥,便就是守護住這一份寧靜和幸福。
不管未來如何困難,他都必須走下去……
第二天,夏錦華哪兒也沒去,就在自己的屋裏獃著,沒事兒就在宮裏四處走走,遛遛狗、看看狼,守着糙漢學寫字,有空就去看看自己的新宮殿。
她臨盆的日子也不長了,婦產科醫生和產婆們都已經在宮中早早地等着了。
今日司空絕要上朝,早早地就去了,夏錦華就坐在花園裏看花,一大幫小孩子就守在她身邊,有雷神家、南極北極家的,還有秋奴家的,夏錦華原先帶來那十幾個侍衛都成家了,他們還是夏錦華的貼身侍衛,正遠遠近近地保護着夏錦華,他們的孩子們就守着夏錦華,吵着要聽故事。
夏錦華正興緻勃勃地與眾多的小屁孩們講故事。
“……忽然,白雪公主吐出了自己喉嚨裏面的毒蘋果,終於醒了過來,白馬王子將她接到了自己的城堡裏面的,從此,他們過上了幸福無比的生活。”
‘白雪公主’的故事講完了,眾孩子樂成一團,糙漢也十分高興,夏小右跳到夏錦華面前,神氣無比地道:“媽媽,我以後也要當白馬王子,娶白雪公主!”
“有出息!”夏錦華摸摸夏小右的腦袋道。
夏小左卻緊緊地靠在夏錦華身邊,高興地對夏錦華道:“媽媽,我不娶白雪公主,等我長大了,我就娶媽媽!”
夏錦華正無語,那一邊做針線活的閻芳染插嘴道:“你娘都嫁給你爹了,殿下您就算是想娶也娶不着了!”
如今閻芳染都懷第三胎了,不過那肚子沒有夏錦華的大,他們夫妻倆總是比夏錦華夫妻倆快一拍。
糙漢圍着夏錦華道:“媽媽,你嫁給我好不好?”
“嫁給我嫁給我,我也要娶媽媽!”
夏錦華無語了,道:“媽媽我已經嫁給你爹了,不能嫁給你們了!”
“那我今晚去跟爹爹說說,讓爹爹把媽媽嫁給我!”
“……”
中午,司空絕回來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讓他有些心煩意亂,特別是那一群老頑固,又開始提那選妃的事情,沒想到,還不曾進門,糙漢便將他給堵住了,小小兩隻,豪氣衝天地將攔截在那處,抬頭仰望着他,一本正經煞有其事地道:“爹爹,我和鍋鍋商量好了,我們要找你決鬥!”
“……”
“我們贏了,你就把媽媽讓給我們做媳婦兒!”
“……”
司空絕無語極了,“哪兒學來這些鬼東西?”
糙漢道:“媽媽告訴我們的,命運是用來抗爭的,幸福是自己爭取的!”
“媽媽還說,我們兄弟倆要齊心合力面對所有的困難和挑戰,團結所得力量不止一加一,我們現在要向你發起挑戰!”
“現在我們要一起爭取我們的幸福,一起爭取媽媽,你要是輸了,媽媽就是我們的!”
司空絕:“……爹沒空!”
可糙漢就算是不放他走,一左一右地抱住那大腿,司空絕路都走不動了,看見夏錦華在那院中看着他們,笑得前仰後合的。
最終,司空絕終於是認輸了,道:“好好好,爹接受你們的挑戰!不過這具體的決鬥事項,得爹爹說了算。”
糙漢終於罷手了,雙手叉腰,半點不服輸地站在司空絕面前,豪情萬丈地道:“好!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來!”
於是,他們又以撒尿定輸贏……
等吃午飯的時候,糙漢一雙一邊扒飯還一邊流眼淚,夏錦華忙勸道,“好了不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多吃點肉,早晚有一天比爹爹尿得遠了!”
她忙着往糙漢的碗裏夾菜,糙漢擦擦眼淚,大口大口地扒着飯,化悲憤為食量,又多吃了幾碗。
夏錦華見着司空絕似乎又十分不快的模樣,便問道:“絕哥,今日上朝都說了些什麼?”
司空絕答道:“錢詔藺來朝,商量了和蒼洱互建使節館的事情。”
“那為何絕哥你愁眉不展呢?”
司空絕毫不避諱,“那幫老匹夫想把女兒往宮裏送。”
夏錦華也明了,如今大夏國已成,都城已定,按照一般的步驟,該是新皇選妃的時候了,就算有了夏錦華這個正宮皇后,還是得甄選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
司空絕是肯定沒那份心思的,怕是一答應,他這大夏國新皇當晚就要被掃地出門,貽笑天下。
夏錦華也是知曉的,那文武百官早就對她的專寵十分不滿了,還上奏摺說是要司空絕選秀女,大開後宮,還說那是組訓不能改,獨寵註定滅國!
大唐朝的時候,最後一任皇帝也是專寵皇后一人,而後滅國,但那滅國的最根本原因,還是那皇帝自己昏庸,能人不用、用人不能,更是養出了三隻白眼狼,起兵造反,奪了他李家的大好天下。
昏庸倒罷了,那皇帝還窮奢極欲,肆意地魚肉百姓,這般一個昏君,招致滅國也是咎由自取,可人們記住的只是他後宮獨寵一女,那女子也自然而然地成了禍國妖姬,受萬世唾罵。
這個時代終究還是男人的時代,功勞都是男人的,罪名全都是女人,如今大夏國有這番景象,滿朝文武似乎從來不認為那是夏錦華的功勞,一直認為那是司空絕的才能。
“選!怎麼不選了!”夏錦華放了筷子,惡狠狠地道:“那群老匹夫整日嘮叨個沒完也是討厭,明日就下詔選秀女!”
司空絕一驚,道:“真的?”
為何聽見夏錦華如此說,他便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呢?
但是夏錦華敢說出那個‘選’字,就代表了她肯定是有應對的辦法了,第二天,在滿朝文武又是舊事重提,強烈要求司空絕選妃,若是再不選妃,怕是要亡國了!
當然,滿朝文武不包括那兩個親王,一個成嘆月,一個司空吟,還有些從城主府一路過來的老官員。
司空吟知道夏錦華的厲害,若是司空絕當真是選妃了,那這大夏國皇宮也休想保住了。
綠軍是夏錦華的,兵工廠是夏錦華的,大夏國國家研究中心是夏錦華的,大夏國帝國工業集團是夏錦華的,大夏國帝國皇家大學也是夏錦華的。
當然,夏錦華低調,一心支持丈夫的事業,隱藏了自己的鋒芒,那群老匹夫只是不知道罷了。
若是夏錦華髮起怒來,綠軍推着大炮、扛着火槍能分分鐘轟了這皇宮,更聽說最近在研究坦克和什麼狙擊槍,據說那是比大炮更厲害的玩意,這皇宮,根本是承受不住夏錦華的一怒,就算是推翻司空絕做女皇帝,那也只是動動指頭的事情。
成嘆月在那下面聽得昏昏欲睡,無精打采地看那滿朝文武,這拼湊出來的大臣,一部分是曾經城主府裏面的官員,一部分是新開科舉考進來的,一部分是四處去請來的德高望重的退隱賢能。
那叫嚷得最厲害得,一看就是新來的,一點都不上道,如司空吟、王彥囫等老人都是安靜如雞,心中顫抖着。
“皇上,前朝之鑒不可不借啊,自古以來,皇室血脈凋零都是滅國之預兆啊!”
“老臣懇請皇上開選秀女,充盈後宮!”
“皇上,三思啊!”
金碧輝煌的龍座之上,司空絕不厭其煩,帝王玉冠上,有玉藻十二旒,左左右右地搖晃着,他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大臣,和望天踩螞蟻打瞌睡的成嘆月等人,終於是揮揮手,道:“好好好,依各位愛卿所言,朕即日便開始廣選秀女!”
眾多大臣們感動得差點要哭了,跪地三呼:“皇上英明!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但是一眾老臣們卻目瞪口呆,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卧槽,司空絕才當了幾天的皇帝?這麼快就當膩了!
成嘆月心中一片恐慌。
完了完了,要開打了!
殿裏到處是夏錦華的探子,怕是還不等這朝退了,在那大殿外面正開着挖掘機挖着御水河且對夏錦華忠心耿耿的唐門弟子就要衝進來了。
正巧得司空絕道了一聲:“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成嘆月忙出列道:“臣有本要奏!”
“何事?”
“敢問皇上,臣的留聲機和防水手錶什麼時候還?”
“……退朝!”
不等成嘆月辯駁兩聲,司空絕已經走了,群臣三呼‘萬歲’之後,也是各回各家了。
皇上終於要選妃了!
整個大夏國都炸了,無數春閨少女立馬開始對鏡貼黃花,盼着自己能被選入宮中。
等退了朝,成嘆月飛奔出去,騎了自己的自行車就跑,怕是晚走一會兒,宮中打起來了,自己要被無辜殃及,唐門的挖掘機就在那宮門口呢!
他跑回家去,幾天不敢去上朝,但幾天過去了,也沒個什麼消息,夏錦華安靜得很,司空絕還是天天上朝,有時候還去學校和研究中心裏面看看,時而看見他打馬出城,糙漢還時常來他家裏吃飯。
問糙漢,糙漢甜甜地回答道:“媽媽在家,吃得香、睡得香,天天給妹妹做小鞋子小衣服,可高興了!”
“你爹要選妃、開後宮了,你娘不生氣?”
“不生氣,媽媽說,要給爹親自選妃,不好的不要!”
成嘆月納悶了,夏錦華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
可夏錦華還真是什麼都沒鬧,乖巧地在宮裏獃著,不哭不鬧的,成嘆月都不敢進宮去,怕是什麼時候一進宮,正巧遇上他們帝后大戰,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司空絕的選妃大業進行得如火如荼,據說還是夏錦華親自操辦,大夏國境內,各城池城主負責人挑選了轄區內品德兼優的女子,先篩選幾次,再往夏城送。
送到夏城,又要經過一番篩選,才往宮裏送。
送到宮中,便就是由夏錦華親自挑選,據說夏錦華還準備了初試、複試、終試,最終挑選出合格的女子進入皇宮之中,成為皇帝的枕邊人,再根據表現等提升妃位。
不過,現在還是全國海選的時期,要持續好幾個月的時間,等夏錦華把肚裏的孩子生出來,差不多就能親自面試把關了。
難道夏錦華真的是委曲求全了?
成嘆月不懂,可是他也不敢去上朝,天天裝病在家,督造自己的新府邸。
選妃大業依舊是在進行着,夏錦華的肚子也是一天天地大了,越發的圓滾了,走起路來也是幾多不方便,便看見她極少走動了,最多只是在宮中轉轉。
隨着臨盆的日期臨近,宮中氣氛也是十分活躍,司空絕最近看誰都笑,整日樂呵着。
冷嫿也回了天山去,他要去天山之中尋找那一株千年的天山雪蓮,而後及時趕回來,給夏錦華那初生的孩子製藥進補。
但是一去兩個月,都不曾回來,更是沒有半點音信傳來,自從有了火車之後,去天山的時間便大大地簡短了,算算時間也該是回來了,夏錦華着急,怕那冷嫿出事了。
天山雪蓮雖然緊迫,但相信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替補,可冷嫿若是出事,夏錦華定要自責一輩子。
司空絕接連派了幾批人帶着電台前去天山神教之中探聽冷嫿的消息,可傳回來的電報,卻說冷嫿獨自入了天山之後,便再也不曾出現了。
他去的是天山之中最兇險的一段路程,幾批人進山去尋找,都被暴風雪給打了回來。
此時夏錦華才知曉了那事情的嚴重性,冷嫿為了那雪蓮,竟然孤身涉險!
夏錦華在宮中着急得來迴轉悠,司空絕也是無法的,只得道:“不如我們去讓羲風卜上一卦,測測冷教主此行吉凶?”
如今夏錦華也是無法了,司空絕派出了好幾批人去也沒動靜,她在這裏干著急也是沒用。
那羲風平日算命最是在行了,說不定還真的能算出個什麼來。
當下,司空絕便陪着那即將臨盆的夏錦華往醫學院去了。
如今羲風還在醫學院裏面,一邊學習新醫學,一邊講課,當得知夏錦華的來意的時候,他便拿出了自己的龜甲,卜了一卦。
龜甲落地,紋路詭異,羲風看着那龜甲,沉吟了半晌,才道:“冷教主此行兇險無比,怕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夏錦華整個人腦子便就是一陣空白,呆了在遠處,忽然那肚子裏一抽,她整個人面色一白,身軀一顫便就是往後一倒,嚇得身後的司空絕方寸大亂。
“錦華,你怎麼了?”
夏錦華扶着那肚子,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抽痛,哆嗦道:“……要生了。”
司空絕那是又喜又疼,忙命人將夏錦華給抬着去了婦產科。
羲風也是着急了,忙收了龜甲,隨着他們去了。
這是老司空家的大事兒,驚動了司空絕的一票兄弟兒子小舅子,個個聞風而動,一會兒時間那醫學院的婦產科已經擠滿了人了。
成嘆月和狼毒花來了,司空吟也來了,糙漢兩隻來了,夏錦華的小弟夏尤隆也來了,一個個地守在那門外,焦急得走來走去,那其中最着急的當屬司空絕了。
別家婦人生產的時候,叫得定然比殺豬還慘烈幾分,可如今那產房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司空絕嚇得面色青白,似乎都要走不動道了,望着那產房,心中可真是怕到了極點,第一胎的時候他沒能在身邊,這是他第一次陪着夏錦華生孩子,就跟第一次當爹似的忐忑。
見司空絕嚇成那般模樣,糙漢一雙忙來安慰道:“爹爹不要怕,媽媽可勇敢了,上一次生小寶寶的時候,她一點都沒哭!”
“……”
上一次夏錦華生產,是成嘆月全程經歷的,他忙來勸道:“別怕,弟妹她身子比別家的好,上一次生小左小右的時候也是這般,別家嚎得像殺豬,弟妹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雖然如此說,司空絕還是擔憂着,一整天都在那產房外面不停地徘徊着,後背衣裳濕透了好幾次,雙手握着,卻還在不斷地顫抖着,一整天水米不粘牙,心隨時都是吊著的。
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這婦產科裏面的手段可是比他想像的要強大得多了,別說夏錦華如今是順產,就算是難產,也有辦法給弄出來。
夏錦華是第二胎了,比前一胎受的痛苦少得多了,第一胎的時候可是將她給疼壞了,但那時候她也只是悶哼了幾聲。
如今這一胎算是平穩的,等日落西山的時候,終於是聽見那產房裏面發出了一陣拔高的悶哼。
司空絕渾身的汗毛便就是一豎,認得那是夏錦華的聲音,她的聲音如此獨特,吐個氣兒那聲兒都和別家的不同。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司空絕忙飛奔向了那產房,被成嘆月給連忙拉住了,道:“你進去不得!”
司空絕擔憂着愛妻,心中正焦急,眼巴巴地看着那緊閉的產房,忽然,一聲響亮清脆的嬰兒啼哭傳了出來。
“哇啊——”
那一聲昭示着新生命來臨的響亮啼哭,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所有人均是往那產房門口一堵,司空絕更是激動得當場落淚,遲疑一聲:“生了?”
成嘆月正高興地往那產房裏面打望,道:“生了生了!聽這嗓門響亮得!那娃一定非同尋常!”
一會兒時間,才看見有人出來了,抱着孩子出來給司空絕,“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娘娘生了個小公主!母女平安!”
是個女娃子!
眾人興奮了,紛紛上前來看,見那襁褓之中正睡着一團粉嫩嫩的小嬰孩。
司空絕看了幾眼那女兒,喜不自勝,淚落滿面,喃喃道:“我有女兒了,我有女兒了。”
喃喃罷了,忙將那孩子給了眾人抱着,他飛奔進了房中,看孩兒她娘,見夏錦華正趟在那床上,滿臉的疲憊,已經睡著了。
他輕輕地坐在了床邊,俯身,輕輕地吻了吻那略微有些蒼白的唇,一仰頭,卻又是淚落。
他將拳頭握緊了,又放鬆,心中的激動無法言說。
他們這一家四口終於是變成五口之家了!
夏錦華在那醫院裏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了皇宮去坐月子。
夏錦華喜得愛女,心情實在是好得不得了,天天在家抱着孩子走來走去,連糙漢和糙漢他爹都忘在腦後了。
她開心,司空絕更高興,見誰都順眼了。
成嘆月趁機送了些女娃子用的肚兜小鞋子來,都被夏錦華笑納了,順便把他的留聲機、鋼琴和防水手錶什麼的都還了回去。
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天,羲風來皇宮給了那小公主把脈,小公主臉蛋還沒張開,皺皺巴巴的模樣,卻依稀能看見是個美人胚子。
他只是看了一眼那孩子,便道:“寒性很重,我馬上配藥,不過缺了那千年的天山雪蓮,也是不行的。”
夏錦華抱着好不容易盼來的女兒,那女兒一生下來精神便不怎麼好,印堂有些隱隱的發青,體溫也不太正常,這澶州的悶熱天氣之下,還得裹着厚厚的被子才行。
司空絕忙道:“百年雪蓮可行?”
羲風道:“百年功效不如千年,不過可暫時壓制一下,若是想根除寒性,必須得千年的雪蓮才可。”
夏錦華看着女兒,心中擔憂着:“不知道冷嫿現在怎麼樣了……”
羲風笑道:“放心吧娘娘,冷教主此行雖兇險無比,堪稱九死一生,可是他必將化險為夷而來。”
“而且——”
羲風又神秘地笑道:“冷教主,必與娘娘您成一家人。”
夏錦華與司空絕面面相覷,特別是司空絕心中更是‘咯噔’一聲。
冷嫿和夏錦華必成一家人?
那是個什麼意思?
難道是自己將來會出個什麼事兒,然後,夏錦華改嫁冷嫿……
得知了這麼一個消息,司空絕似乎感覺渾身冰冷,竟然愣在了原處,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天塌地陷。
再回頭,看看自己的妻兒,特別是看了看夏錦華。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夏錦華和孩子總該是需要一個人來照顧的,冷嫿或許是個不錯的人。
只是可惜,自己終究不能陪她終老了……
他輕輕地吻了吻夏錦華的唇,又親了親那小公主的臉蛋,柔聲道:“娘子你且好生休息,為夫去拿葯。”
告別了夏錦華,司空絕轉身出了那院落,眼中卻流下了淚來……
羲風一話,讓司空絕幾天都在強顏歡笑,好似覺得自己行將就木了,看看夏錦華,看看那女兒,看看糙漢,看看三狗子,又去看看成嘆月,看看司空吟,看看羲風,看看綠軍,最後看看這和夏錦華一起打拚下來的大夏國,眼中藏着濃濃的不舍。
嚇得他趕緊立了幾份遺詔……
很快,錦州傳了電報回來了,冷嫿找到了!
天山神教和大夏國的高手們趁着雪停,牽着狼在雪山之中尋了幾天的時間,才終於是將那已經被凍成了冰人的冷嫿給尋到了。
原來他為了取那一株生長在懸崖雪坡之上的千年雪蓮,摔下了懸崖,摔成了重傷,腿也斷了,落在雪地里被活活凍死,等人們扒開雪尋到冷嫿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具雪雕。
冷嫿的遺體裝在了冰棺之中被送回了夏城,夏錦華看見他的時候,只看見那冰棺之中的冷嫿栩栩如生,只是已經死去了很久了,因為天山雪寒,遺體還保持着眾人尋到他時候的模樣。
夏錦華走到了冰棺之前,看着那冷嫿,看見他保持着蜷縮的姿勢,身體彎曲着,懷中還有死死地抱着一個盒子。
那盒子已經與他的身子冰凍在了一起了,拿也拿不下來。
眾人將冰棺打開了,將冷嫿的屍體抬了出來,夏錦華還是愣愣地看着那毫無聲息的身體,似乎還無法接受冷嫿已去的事實。
屍體解凍之後,眾人終於是將那盒子拿下來了,打開之後,見那裏面是一株盛放的天山雪蓮,便就是那一株世上僅有的千年雪蓮。
冷嫿為此,送了性命……
夏錦華默不作聲,淚卻一顆一顆地落在了那天山雪蓮之上,微微抽噎着,悲痛之情,無法言說。
看着愛妻如此,司空絕也傷心,默默地抱着夏錦華,輕輕地安撫着。
羲風圍着冷嫿的屍體看着,翻來覆去地看,眼中還有質疑。
卦象明明顯示冷嫿必將有驚無險地歸來,他的卦難道也會錯?
絕對不會!
羲風看了半晌,司空絕正想派人將冷嫿給厚葬了,忽然聽那羲風大笑一聲:“哈哈,竟然是龜息大法!”
龜息大法!
聽此,夏錦華精神一震,忙擦擦淚,上前去看冷嫿,見羲風已經命龍入海的人將冷嫿給抬走了。
他們夫妻倆也是忙追着出去了。
那龜息大法的逆天之處,也是夏錦華所見過的,當初羲風便就是用了龜息之法逃過了一劫。
那龜息大法據說是傲來國的的皇室秘法,如今傲來國還在福元公主的手中,冷嫿很可能從福元公主的手中得到了那龜息大法的秘籍……
羲風出手,冷嫿自然是救得回來,半個月之後,冷嫿蘇醒,正看見夏錦華正抱着一個奶娃坐在床邊,眼圈紅紅地看着他。
冷嫿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這夢卻是這麼溫暖,他不由得虛弱地笑了笑。
自己怎麼可能活得下去,那時候他雖然是拿到了千年的雪蓮,可是卻也失足摔下了山崖。
那地方,千百年來無人居住,他在雪山之中受傷不得行走,凶多吉少,就算自己最終是使用了龜息大法,可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被人及時地救回來。
耳邊忽然傳來了暢快如同銀鈴般的笑聲,驚得冷嫿睜開了眼,感知到了一個溫暖無比的小小身子正趴在自己胸前,一張小臉正對着他,四目相對剎那,冷嫿看見了一雙清澈見底的眸,竟然楞在了那處,不知所措。
以為這是夢,可那小人正歡樂地笑着,那笑聲,彷彿又是耳邊,不似夢中。
夏錦華高興地喚道:“冷嫿,你終於醒了!”
冷嫿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做夢,自己正在醫學院的病床之上,忙動了動身子,發現身子酸軟得沒有半點力氣,夏錦華忙將冷嫿胸前的小公主給抱了起來,喚人進來照料冷嫿。
冷嫿稀里糊塗地被診治了一番,他才醒來,意識有些混沌,好似還沒有搞清楚如今的狀況。
等第二天,他的意識才徹底地恢復了,一直想着昨天見到的那張稚嫩的小臉兒和夏錦華。
身邊有天山神教的弟子守護着,此時他才知曉了夏錦華已經生下了一個女兒的事情,不由得笑了笑,又想起那張可愛稚嫩的小臉蛋來。
“冰冰鍋鍋!”
門外,一雙糙漢飛奔着進來了,衝到了病床前,爭先看着冷嫿,“我們來看你了!”
冷嫿還來不及高興,門外傳來了夏錦華的聲音,喚道:“冷嫿!”
夏錦華進來,手中抱了個娃娃,她身後跟着司空絕,帶了各種水果和補品。
冷嫿忙掙紮起身,準備見禮,司空絕放了東西,忙上前來,制止道:“免禮。”
冷嫿又坐回了床上,夏錦華興緻勃勃地在那床邊坐下了,懷中的小娃娃正睜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冷嫿。
“冷嫿,多謝你了,若不是你,小女還不知道會如何?”司空絕感激無比地道。
司空絕此時再看冷嫿,心中五味陳雜,想着羲風的話,今後若真的是有那一天,夏錦華和孩兒們還要靠了冷嫿照顧,他對冷嫿的語氣也不由得放鬆了一些。
冷嫿忙道:“不必言謝,我既然答應了便一定得做到!”
那天山雪蓮入葯之後,羲風親自製葯,做成了葯汁,塗在胸口上,每日給小公主餵奶的時候,就順便給她吃藥了。
小公主已經吃了半個多月的葯了,身子越發的好了,額頭之上的青黑之氣也去了大半,等那葯吃完了,身體之中的寒氣便差不多就去了。
“冷嫿,快來看看我的小公主!”夏錦華將孩子送到冷嫿身邊去,那孩子正看着冷嫿,眼神清澈如同那山間小鹿,沒有參雜半點雜質,美得令人心碎。
夏錦華奶水足,她卯着勁兒吃了一個多月的奶了,身子正慢慢張開,出落得越發的水靈了。
冷嫿看着那稚嫩的小臉,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入手柔嫩不已,他輕輕地將那小手握在了手中,那小手軟軟嫩嫩的,像是柔滑的美玉。
小公主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有些冰冷的一個手指,一點溫暖直達冷嫿心底。
“她叫什麼名字?”冷嫿問道。
夏錦華看看司空絕,見司空絕點了點頭,她便笑道:“我和絕哥商量了,這孩子命是你救的,這名字,就該是你來取了。”
冷嫿也並未推辭,他實在是喜歡這孩子,見那一邊坐着的水靈靈的一雙糙漢,他也知道夏錦華給孩子取名的習慣,道:“這孩子膚白如雪,便叫她‘夏雪’吧,司空夏雪。”
“好好好,就叫司空夏雪!”夏錦華還不曾說話,司空絕就先說話了。
夏錦華也覺得那名字好,輕輕地用手指點點夏小雪的小臉,道:“乖寶寶,你以後就叫夏雪了,還不快謝謝冷嫿哥哥給你取的名字。”
夏小雪‘哈哈’地笑了幾聲,在那襁褓裏面動來動去,冷嫿抱着她樂得很,夏錦華也笑着,抱着糙漢去逗冷嫿懷中夏小雪。
司空絕站在一邊,卻尋不到話來說,看着他們幾人,似乎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就是個多餘的。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站在那醫學院中庭的百年老樹之下,抬頭看着茂密的樹林,有些無法呼吸的意思,他心中的悲愴無處訴說。
眼中是那青蔥,可他腦海之中,卻忽然浮現出了多年之前,初見夏錦華的情形。
他記得自己在叢林之中逃跑,身邊之人一個個地去了,最終,連南極和北極都雙雙離去,他逃無可逃、退無可退,以為自己真的是要死在那山林之中了。
恐慌、不甘、不願……
混沌之中,是一雙溫軟的唇放在自己的唇上,往自己的口中度氣,他才得以清醒過來。
他費勁力氣,微微睜開眼,正看見一張被曬得黑溜溜的鄉下丫頭臉,穿着破舊不合身的衣裳,梳着小辮子,但是一雙眼卻異常乾淨,正跪在他身邊,緊張地看着他,手中拿着橘子,使勁地捏出了汁水往他那乾涸的嘴巴里滴去。
又想起了那一陣子,自己異常消沉,他拼搏這麼多年打下的江山一朝被人篡奪,他什麼都沒有了,且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他再無東山再起之日,覺得活在世上再也無用了,只想獨自一人去了,在這無名的村子之中,以一個無名之人的身份靜靜地死去,總比被人抓住,割了首級,或者是凌遲處死尊嚴喪盡的好。
也是夏錦華,叉腰怒目站在他面前,罵道:“這小畜生都知道問我要幾個紅薯吃,它也知道要活命,你連畜生都不如?”
他的心也因此被震動。
縱然什麼都沒了,他還有一條命在,三狗子都知道要活命,他連三狗子都不如嗎?
又想起了村中成婚前一夜,他隔着窗戶和當時的柳三升說話,說那婚事,說那山中的收成,說那天上的明月……
又想起京城舞會之上,那一身洋裝的她,膚白如雪、如夢似幻,美得驚心動魄,是那般的高雅、迷人,精巧的一張面具之下,是一張絕美無雙的臉蛋,她抬眼看着他,帶着情、帶着愛,帶着繾綣入骨的戀。
他無法想像,若是自己真的去了,留她孤兒寡母,該如何過!
他現在只想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了,讓他們母子幾人下半輩子無憂無慮。
也希望冷嫿能陪着她走過那沒有他司空絕的日子……
不知不覺,兩行淚已經隨着眼角順流而下,落了肩膀上的三狗子一身的濕漉漉,它連忙拍拍司空絕的下巴,可司空絕正獨自心痛,實在是沒時間去理會它。
一直到夏錦華的喚聲由遠及近:“絕哥!絕哥!”
“爹爹,我們要回家了!”
司空絕這才慌忙擦擦淚,回頭便已經看見夏錦華推着糙漢用過的嬰兒車,裏面裝着他們的小公主,糙漢一雙正歡樂地朝他招手,他心中總算是有了一點微微的溫暖,忙追了上去,接手了夏錦華的嬰兒車,將小公主給抱在懷中,愛戀地用自己的臉蹭蹭小公主的小臉蛋。
“呵呵呵呵——”
小公主又笑了,小巴掌拍着他的大臉。
司空絕抱着小公主,夏錦華一左一右地牽着兩隻糙漢,還是嚴格按照夏小左在左,夏小右在右的順序來。
一家五口靜靜地走着,夏錦華似乎是有事要說,幾次想說出來,都在最後一刻咽了下去,司空絕也正是有心事,完全都沒注意到。
最終,夏錦華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道:“絕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商量。”
正神遊天外的司空絕回魂了,立馬問道:“娘子有什麼事情就說吧,為夫一定答應。”
夏錦華咬咬下唇,看看他懷中的小公主,道:“冷嫿他現在無心娶妻,而且我和雪兒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他對我、對雪兒都是恩重如山,所以……我想把雪兒許給他做妻!”
這件事情夏錦華想了許久了,方才看見冷嫿與那小公主如此投緣,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司空絕腳步一頓,詫異地看着她,不由得拔高了幾個語調:“什麼?”
夏錦華就知道司空絕是不會輕易答應的,她壯着膽子道:“我找羲風問過了,羲風說冷嫿跟我遲早是一家,因為他要給我做女婿!所以這事兒,就算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這一次,司空絕一聲驚呼突破天際。
“什麼!?”
夏錦華嚇得身子一顫,道:“不過你放心,這事兒也沒準,等雪兒長大了,冷嫿若真的是不曾娶妻,他們又情投意合的話——”
司空絕的重點自然是不在那處,幾乎是鐵青着臉,磨牙一字一句道:“你說羲風的意思是,冷嫿要給我做女婿!”
而不是冷嫿娶夏錦華……
但是那後面一句自己腦補出來的他沒敢說出口。
“是啊,我問過好幾次了,羲風說他的卦象沒錯,冷嫿和雪兒的八字十分合拍,冷嫿命中注定要做你半個兒子。”
她還拍拍司空絕的肩膀,安慰道:“女兒長大了遲早要嫁人的,現在就做好心理準備不是挺好,放寬心,接受現實吧!”
“呵呵——”
司空絕乾笑兩聲,半竊喜半憂傷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等一回到家,看着夏錦華帶着孩子入了房,他立馬飛奔進了自己的御書房裏面,挖出了藏在書桌磚頭底下一個盒子,裏面是幾份遺詔——他知曉了那個消息之後,時常一個人大半夜的躲到這御書房裏面,點個破油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着,悄悄地寫遺詔。
如今可好,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腦補的,他立馬將那罪惡的遺詔給一把火燒了,心情又是非同一般的美麗,感覺世界一下又充滿了愛與希望,哼着小曲兒,健步如飛眉飛色舞地走了。
冷嫿覺得司空絕最近有點怪,前一天來的時候還對自己噓寒問暖,親切得很,結果第二天一來,就冷着一張臉,上下橫豎地看着他,跟老丈人看女婿似的挑剔,而且還充滿了敵意,看得冷嫿莫名其妙,心中發毛。
夏錦華還是時常帶着小公主來看冷嫿。
等冷嫿出院的時候,又已經開學了,他還是去上課,學掌法,學做糕點。
忙碌學業的時候,他不忘發展自己的事業,天山神教的冷飲店又開了,夏錦華最近沒事幹,天天帶着孩子在學校裏面溜達,那小公主老遠看見冷嫿的小鋪子,就高興得‘依依喔喔’地叫。
冷嫿也是喜歡那小公主,每次聽見小公主的聲音,必定是要出來親自迎接。
在夏錦華的幫助之下,冷嫿的冷飲事業又做了起來,並且還開始重操舊業,做一些糕點生意,生意是越做越大,眨眼時間已經在城中開了幾個鋪子了,那冷飲還是如同曾經那般的受歡迎。
冷嫿也算是東山再起,重頭來過,事業有成了。
但司空絕每次見他都是橫眉豎眼,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沒惹他,那挖牆腳的事情更是提都沒提。
就算是唐門那廝,整日都想着挖他牆腳,也不見司空絕拿那般兇狠的眼神去剜他。
天氣逐漸地涼快了,選妃的事情也正式開始了,來自於澶州、涼州等地的佳麗們匯聚在夏城,住進了驛館之中。
在驛館之中,又進行了一番挑選淘汰之後,最終決出一百個佳麗進了皇宮,參加最後的殿試。
那殿試是皇後娘娘夏錦華親自主持的,若是過了皇後娘娘的的挑選,那就能真正地進入皇宮之中了,再不濟也能做個宮女,將來逐步提升,遲早能睡到龍床上去。
一百佳麗入宮來,帶着一陣香風,吹遍了整個皇宮,步過那才修好的御水河,河水倒映着倩影重重,更有銀鈴笑聲陣陣,入了那才修好的儲秀宮之中,等待候選。
佳麗們一入宮,宮中的氣氛都感覺不一樣了,眾多的宮女太監們行動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宮中那位真正的主子生氣,遷怒於他們。
成嘆月更是連着幾日不敢來上朝,怕什麼時候自己就遇上了。
相反,夏錦華似乎十分歡迎那一批入宮的佳麗,還親自吩咐了人去小心地照料她們。
皇後娘娘夏錦華規定了,入宮之前要經過幾次檢查和考核,全部合格才能通過,入宮為妃。
考核首日,百位秀女出現在了文華殿之中,站了一排又一排。
此時夏錦華還不曾來,殿中佳麗們正三三兩兩的聊天。
能出現在此的佳麗都是經過了層層挑選的,身材容貌、氣度舉止都是百里挑一,雖然這選妃是要各城池甄選容貌才德出眾之女,沒有要求身世背景等,但貧家就算是有美貌的女子,終究是比不上大家閨秀,能來這裏的,大多數都是富家之女,有些是商女,有些是士族之女。
商女不屑士族之女,士族之女看不起商女,兩撥人互不來往。
此時幾個女子正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着,其中一美貌女子道:“皇上獨寵皇後娘娘多年了,為何現在忽然選妃呢?”
另一人道:“皇後娘娘已經生了二胎了,如今年長色衰,獨寵多年也該是到頭了。”
“是啊,眼下正是眾位姐妹的大好時機。”
眾多女子皆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們可早就盼着能進後宮為妃了。
夏錦華獨寵多年,如今生了二胎,都已經是二十五六的年齡了,這個年齡在這個時代里,早已經算是老媽子了,也該是到了失寵的時候了,所以皇上才會在此時開始選妃。
眾女野心勃勃,一心等着入宮為妃,等入了宮,憑自己的手段,加上那年輕的容顏和姣好的身段,足以將那年長色衰的夏錦華給擠下去。
或許那鳳印易主也只是時間問題。
一聲尖利的公鴨嗓打斷了眾人的低聲談話:“皇後娘娘駕到!”
眾女子連忙噤聲,躬身靜候夏錦華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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