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下午17:20時B市公安局。

“與沈冰兒一樣,這名死者也是被人抽幹了血液。”黃小飛無奈地說。

“那死者的身份呢?”周策問。

“死者是B市二中高二17班失蹤學生水蓮的母親。”黃小飛說。

周策沉吟片刻,說道:“二中的17班究竟是怎麼了?先是水蓮失蹤,然後是黃泉的父親離奇死亡,再是張天放的失蹤,最後是水蓮的母親的死亡——這個班是不是犯了煞神了?”

“或許你說是對的。”黃小飛說,“不過我可以確定,這件事的幕後至少有兩個煞神——一個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另一個是那個戴面具的傢伙——他們為什麼偏偏對這個班如此感興趣呢?”

“難道是仇殺?”周策隨即搖了搖頭,“也不對啊——沈冰兒一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她招誰惹誰了?”

暮色降臨,整個城市再度變得虛幻與不真實,於是黃小飛思緒也變得恍惚起來,這一個星期以來,他沒有睡過幾次安穩覺,他覺得整個如同山間的煙雲,只要風乍起,便待將他吹散。

這個星期以來,他與楚天遙通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楚天遙拜託他尋找一個人,而第二次楚天遙說他已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這兩次談話雖然漫不經心,但黃小飛心底里的那個令他痛徹心扉的記憶還是被無聲無息地勾了起來。

那是在五年以前……

突然,一隻手攜着冷風從黃小飛的背後伸了過來,黃小飛一驚,險些從地板上跳了起來。

“天哪!peoplpeopliepeople!Understand?”黃小飛不滿地說。

黃小飛上面所說的是句典型的chinglish,即中中式英語,全句可能這樣解釋:“人下(嚇)人能下(嚇)死人。”這與peoplepeoplesea(人山人海)的道理是一樣的。

“誰嚇你了,是你自己走神了好不好!”周策表現出十分無辜的樣子,“難不成你也出現了幻覺?”

“幻覺?”黃小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喃喃地說:“為什麼張援朝心裏想着自己自殺的女兒就如願看到了他的女兒呢?”

“難道是催眠?”周策突然來了興緻,他覺得自己的推斷合情合理。

“這怎麼可能?”黃小飛顯然對他的論斷不屑一顧。

“這年頭連手機短訊都能催眠。”周策依然顯得很堅決,他這句話是以蔡駿的一部著名懸疑小說為依據的。

“那隻不過是小說,雖然小說是源於生活的,可它畢竟是高於生活的。”黃小飛說。

“那隻剩下一種解釋了。”周策無意再和他辯論下去了。

“喂,幹嘛一想不通就拿幽靈來敷衍了事了?”

“因為幽靈無所不能啊!要不然你來解釋!”

“我想,那一定是一種特殊的藥物!這種藥物可能促使人產生幻覺,不過,目前,關鍵還不在這裏,我想我們有必要從受害者那裏了解一些情況——我的意思是,要更深層次地去對他們進行調查。”黃泉不時用手指敲打辦公桌上的玻璃,這敲打的聲音使他自己都感到心煩意亂,他接著說道:“依照受害的時間順序,我們還是先從17班的水蓮查起。”

“我覺得我們對她的了解已經夠多的了。”於是,周生開始滔滔不絕地說,“水蓮,17歲1990年5月12日生於B市,她的父親水連天是本市一家國企的銷售員,由於最近暴發了金融危機,他不得不被迫下崗,她的母親溫婷婷是本市第三中學的都師,父親中然下崗,但是水蓮的家庭依舊和睦,在學校,水蓮樂觀豁達,開朗大方,樂於助人,也並沒有與任何人發生過不愉快,她的父母在崗位上老實本份,也沒有得罪過誰……

“好了,好了。”黃小飛見周策這話說起來真的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勢,於是立刻打斷了他,“我想我們必須和水蓮的父親水連天好好地談一談。”

“不是早就和他談過了嗎?”周策說。

“溫婷婷死了,案情也變得複雜了,所以,這次談話是十分必要的。”

說話的同時,黃小飛已經撥通了水蓮父親的手機號碼。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喂?”

黃小飛始終相信,死亡可以消解世上的一切美麗,來到水蓮的家后,黃小飛覺得這句話被再次印證了。

這個家打扮得很時尚,頗有些小資情調。這個家的男主人也長得十分英俊,渾身透着儒之氣,可現在這個家卻顯得死氣沉沉,英俊的男主人也是滿臉的憔悴——女兒的失蹤妻子的慘死,使水連天變得就像墳墓里的活死人。

屋子的客廳已設為靈堂,這對比極為強烈的黑色與白色使黃小飛和財策一時有些不適應,尤其是相框裏溫婷婷的遺像,使他們覺得房子裏似乎還存在着每四個人。

“水先生,很抱歉在這時候打擾您。”黃小飛看到水連天的臉色有些難看,心中也不禁生出院歉疚與同情之感。

水連天嘆了口氣,將兩位警官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請坐吧。”水連天給他們搬來了兩把椅子,又給他們倒了兩杯熱騰騰的茶水,隨後,自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與黃、周二人相對,黃周二人背後是一扇半開的窗戶,冷風透風透過風隙灌了進來,吹在二人的背上。

此時的氣氛有些尷尬,屋子裏靜得也如同墳墓似得。

正當黃小飛琢磨着自己的開場白的時候,房間裏的燈這無徵兆地熄滅了,三個人立刻被無盡的黑暗吞入了腹中。

停電對於任何家庭來說都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可問題是,這次停電事故發生在了一間靈堂里,這使黃小飛和周生都不禁有些脊背發涼,三個人的神經瞬間綳得緊緊的,心臟彷彿已然跳到了他們嗓子眼兒。

“怎麼了!怎麼了!”周生第一個按捺不住了,他想站起身來,但他此刻的身子竟然不聽使喚了。

“也許是……保險絲被燒壞了,我……”水連天本來想說:“我先去檢察一下,”可這“我”字剛說出口,後面的話便如同卡在槍膛里的子彈,如何也發不出來了。緊接着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遭叫,水連天整個人便如同被瞬間抽走了骨頭似的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黃小飛感到背後突然襲來一陣陰冷的風,如同地獄裏受弄的惡鬼的痛苦的呼吸,微弱的天光將一條長長的影子蒙朦朧朧地投射到雪白的牆上,彷彿架子上的燒鴨一般一盪一盪的。

轉身需要很大的勇氣!

黃小飛和周策透過窗子,看到了一具乾癟的屍體,那雙融會貫通魚般圓睜地眼睛裏依然凝固着她臨死時怨毒的目光——這具屍體是從樓上的窗子裏吊下來的,繩子就拴在上一層的鋁合金窗框上。

“屍體剛剛被放下來,兇手一定還沒來得及逃走!”關鍵時刻黃小飛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鎮定與理智——在他看來,手一定就在上面——很少有人會像《名偵察柯楠》裏那樣利用巧妙的機關報給人製造假相,因為如那樣的話,還不如捅那個人一刀來得乾脆。

這一片住宅里的每一層之間都有16級台階,比其他樓的台階要長一倍,黃小飛憎恨爬樓梯,尤其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耽擱一分種都會給手留下逃跑的機會。

黃小飛和周策來到了第七階台階,他們已經以看到那扇緊閉的門了,從此刻起,他們的眼睛便片刻不離地盯在了這扇門上——這裏是手唯一的逃生之路,因為這裏已是這棟樓的6層,兇手要是敢從窗子裏跳下去,那他(她)一準會變成相片。

兩個人勢如瘋,片刻間便來到了門前,他們沒有片刻猶豫,而是立刻施展已熟練掌握的撞門的技術。

“轟隆!”

震天的轟鳴傳遍了整棟建築。

黑暗如同一張巨口,再次將兩人吞沒,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很濃的異香。

“什麼!”周策踏入這間屋子沒幾步,便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恍然了,“這……這是……”一句話還沒說完,他便覺得整個世界已然顛倒了過來!

“小周!”黃小飛心中暗暗責堅自己太過莽撞了,可與此時,他看到了她!

紅色的衣服,如黑瀑般的長發。

她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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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血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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