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傷垂死
“琴瑟?!”無淵追查賬簿回到別院,看到躺在地上的琴瑟,臉色倏地煞白。
琴瑟靠在無淵的臂彎里,囁嚅着:“沈寒出事了。”
安然郡的血雨腥風這才開始,日光不再傾城,慕容夜手中的莫鸞劍在看到琴瑟受傷、沈寒被綁后蠢蠢欲動。
“無淵,去查沈寒被何人綁去了。”
不到半日,富可敵國、地產無數的無淵便已經完成了任務。
“是銀玥之軍。”無淵連連搖頭,懊惱着自己的疏忽。
慕容夜在聽到這四個字后心頭一緊便沖了出去。他很清楚銀玥之軍的可怕,雖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了,可裏面個個是高手,最可怕的是那些人全是只認主人的死士,沈寒落到他們手裏,怕是凶多吉少,來不及多想,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沈寒。
“夜,等等我。”無淵知道的比慕容夜更多。
當年破月之軍拿下帝都的時候,曾試過消滅銀玥之軍這個禍患,可是卻鎩羽而歸,一支比攻下天下更威猛的軍隊,普天之下誰能小覷。
“你醒了?”慕容柳月在殿上正襟危坐,那是——龍椅。
沈寒從未見過這般宮殿,處處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幾乎不亞於金鑾殿,在看向龍椅上坐着的雍容華貴的女人的時候,沈寒躺在地上的身子緩緩的向後退,那女人敢坐着龍椅?!
“你在害怕?呵......”慕容柳月冷笑地嘲諷道,修長手指輕輕的摩擦着扶手,丹鳳眼裏變幻莫測,然後驀地一冷,厲聲說道,“你傷我煙兒時為何不知害怕!?”
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並不能沈寒放下心來,看向那頭將要怒吼的母獅,沈寒的心懸到了嗓子眼,不要,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寬敞華麗的大殿此刻只有幾盞長明燈,愈發映得那藐視帝王的女人可怕陰森。慕容柳月拿起手中的寶劍,向沈寒款款走來,蓮步雖緩,眸中殺意卻一步一步加深。
不躲,現在死,躲了,現在可能不死,沈寒在劍刺向她時,一個翻身躲開了,可沈寒沒想到的事是——慕容柳月會武功,而且不弱。
沒撐到三招,沈寒左臂已經被劃破,看着發狂嗜血的女人,她早已頭皮發麻,在劍掃向她頭顱之時,沈寒俯身抱住了慕容柳月的腰,趁她不備,翻身將她摔倒了地上。
“雷虎、孤劍。”慕容柳月惱怒的叫來幫手。
片刻,沈寒便被兩個身體強壯的男人抓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慕容柳月的劍在她的胸膛暈開一片絕美的血蓮花。
“啊。”沈寒忍不住痛呼。
這一聲刺激了本就精神有些詭異的女人。
“你知道痛嗎?哈哈,叫啊。”
果然母女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沈寒雖是痛到快要窒息,可腦袋也在風馳電掣般旋轉,找着求生之路,這女人的恨顯然不止是因為她傷了沈煙兒,那上次的暗殺呢?還有沈修說的處理呢?橫豎難逃一死,那就博一回。
“你不怕沈修知道你此番對我嗎?”沈寒咬緊牙關吼道。
“沈修。”慕容柳月呢喃,一抹擔憂隨即消失,換上更為狠絕的笑,“如果不是你和你娘,沈修絕不會棄我如敝履,我早就受夠了,與其怕他休了我,倒不如在這之前殺了你。”
娘?她還有一個娘?沈寒快速想着應對之策。
“我娘她不愛我爹。”沈寒脫口而出,在看到慕容柳月一絲欣喜時,她更放心的說起謊來,“我爹愛的是你。”
“我?愛我?他如果愛我,那為何還要帶你回來?自從你出現后,我便日日心如刀絞,你的存在已經讓我不可再忍,今日我定要讓你百倍償還我受的苦。”說罷。慕容柳月一劍揮起,落入了沈寒的右臂。
“啊。”沈寒覺得自己的胳膊就要被砍斷了,痛苦在面龐上蔓延,難道就這樣活活被砍死?
還不待沈寒有任何借口,慕容柳月毫不猶豫地再次襲來,這次是腹部,看着兩寸劍尖沒入自己的身體,沈寒來不及出聲便已暈了過去。
“這樣就不行了嗎?呵......”棄了手中之劍,慕容柳月示意雷虎和孤劍將沈寒綁在柱子上。
沈寒是被痛醒的,張眼便看到慕容柳月將干鹽巴狠狠揉進她的傷口裏,乾裂蒼白的嘴唇已被咬的破爛不堪,呼聲賭在了嗓子眼,好痛!
這並不是結束,慕容柳月拿起十字弓弩,站在離沈寒約一米的距離,瞄準沈寒一個部位便是一擊,小小的弩箭扎進了沈寒凝如脂的皮膚里,渲染出一朵朵紅霞。
漸漸地,沈寒痛的失去了意識,彷彿被人揉碎的娃娃一般藉著繩子的力量依附在柱子上。
不想就這樣死去,起碼不要就這樣痛苦的死去。
“待你回來,我便娶你為妻,此生,你不離,我不棄。”
“璟。”沈寒唇瓣輕顫,腦海里溫雅如玉的男子在笑。
慕容柳月丹鳳眼一睜,深深的殺意在眼底聚集。
“竟然還想着慕容璟?”
“公主,天絕樓的人闖了進來。”
“天絕樓?不是讓你們別傷了那位弦音少主嗎?”慕容柳月責怪道,與此同時也警惕起來,對於天絕樓這朝廷與江湖中沒有誰是陌生的。
“我們沒如何下手,看樣子是衝著這丫頭來的。”雷虎狡辯着,那道疤痕看起來似乎更陰暗了,“傾焰少主慕容夜和玄扇少主無淵帶了一百多人,可是我們的兄弟已經快抵不住了。”
“啪”的一聲,一個銀玥之軍的銀色戰衣男子飛了進來,撞破了門,死在了大殿之中。
“公主,快走。”雷虎慌張的護着慕容柳月轉身向密道逃去。
可慕容柳月不甘心,見不到沈寒死去,她怎能甘心,可倘若多待一會,她的命恐怕不保,天絕樓絕對不是好惹的,罷了,她的命更重要。
無淵的摺扇已經變成火紅,原本平和親近的他在看到那抹血色身影時變得暴怒,每一招出去,必有殘肢斷顱落地。而慕容夜的眸子已經宛如烈火燃燒,莫鸞一刻不停的封住敵人的咽喉,整座大殿,橫肉飛濺、血流成河。
慕容夜看着被綁在柱子上的沈寒,她的白色裙衫呢?半日前還是一個好好的人,現在竟除了蒼白的臉,剩下全是血紅,傷口白鹽還在、身上弩箭未拔,一時之間,慕容夜竟不知如何去碰她。
沈寒半睜着眼睛,在看到慕容夜在她眼前時,勾起嘴角一抹笑,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沈寒,你醒醒。”慕容夜的聲音顫抖着,連拿着莫鸞的手也顫抖起來。
無淵揮扇,麻繩崩裂,慕容夜慌忙抱住沈寒。
“別愣,回去再說。”無淵眉頭緊皺,冷靜說道。
慕容夜立刻恢復理智,抱起沈寒,向外飛去,用上了畢生內功,十里之路竟讓他一刻鐘便到達。
“這是?”琴瑟在看到慕容夜抱了個血人回來時,雙眼立刻噙滿的淚水,不可置信的搖着頭。
直到無淵帶着大夫來到時,琴瑟依舊泣不成聲,她從未見過傷的如此之重的人,而現在竟是跟她談天說地的玲瓏女子傷成這副模樣,縱她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天絕樓弦音少主,此刻也顧不得身份只能不停哭泣流淚。
“到底是誰能如此狠心?這女子傷的實在太重,請恕老夫無能為力。”老大夫頻頻搖頭。
“倘若她死,你也要陪葬。”慕容夜更加冷了幾分。
“大夫,你盡量治。”無淵盡量放輕了聲音,他的着急絲毫不亞於別人,這可是自家王爺的准王妃!如今成了這般模樣,自己的罪責難逃。
大夫看了看昏迷的女子,擦乾手心滲出的汗液,“還是先將弩箭拔了,我需要幫手,誰來?”
“我。”
“我。”
琴瑟與慕容夜同時出聲,“無淵帶琴瑟出去。”慕容夜的命令不容質疑。
無淵摟緊顫抖的琴瑟,而慕容夜盡量保持着淡定,固定着沈寒的頭與雙手。
“嗚。”沒拔出一支,沈寒眉頭便會皺緊一分,悶哼不斷。
一共七支弩,慕容夜記住了!
“琴瑟,別哭了,沈寒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無淵哄着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兒,擰起的眉頭仍不鬆懈。
“琴瑟,幫忙上藥。”屋裏慕容夜些許顫抖的聲音傳來。
“拿出你的冷靜來去救她。”無淵鼓勵着,叮嚀着。
琴瑟咬緊下唇為沈寒擦洗傷口,換上衣服,不停的告誡自己“要冷靜”。一次擦洗,臉盆中的水便會紅上幾分,全身擦完,水已不知換了幾盆。
沈寒的臉色白的無一絲血色,輕飄飄的好像要離開這人世,慕容夜守在床邊一刻也不懈怠,眼眸中的冰冷已經融去,平淡中帶着着急。
兩天後,無淵帶着消息來到了四王府,雖是簡化了一些沈寒重傷的事,可慕容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