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陰差陽錯
月光如水,如溫柔的女子般,溫暖着他。看了看手中斷折的血霽,當下苦笑。想來,這柄劍自踏入無極宗之時便一直陪伴着他。心裏不免
有點滴失落。他沒有朋友,長久以來,劍便是唯一的朋友了。以劍為友,卻也是寂寞的。“夜色已深,雪姑娘為何不歇着?”突然的一句
話,讓雪登時嚇了一跳,道:“睡不着,便起來走走。公子因何知道是我?”賽羅心下失笑,“若是我那小師妹,又怎會如此沉得住
氣?”雪笑了,她在黑暗中如美麗而盛開的百合,優雅地走了過來。與他坐在一起。他望了她一眼。很快的移開了目光,這些日子以來。
一直陪伴着自己。對眼前這女子,竟是有了一分好感。他想問她凌雲窟內為何去而復返。卻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有一事與公子
相商,不知——”“但說無妨。”雪頓了頓道:“我正巧對鑄劍之術略知一二,若是公子信得過我。不知可否將血霽暫借,我可能有辦法
為公子打造一柄與血霽不分伯仲的神兵利器。公子意下如何?”雪話音未落,賽羅已將血霽交予她。道:“有何不可!”雪怔住了。眼前
的男子竟不問緣由,為何卻對他毫無戒心。如此信任。道:“公子難道不怕我將血霽據為己有?”忽的,他朗聲大笑。道:“一柄斷劍,
要之何用?”
溫柔的月光下,微風襲來。似有涼意。她竟不知不覺離他近了些。他身子一緊,卻也沒有說話。任由她貼着自己的身子。微微轉頭,
雪已有些許倦意。詢問般的眼神望向他。他猶豫一瞬,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下一秒。她倚在他肩頭,沉沉睡去......嘴角有淡淡的笑容,
表情安詳。雲遮住了月光。黑暗籠罩了一切,斷折的血霽此時仍被她握在手中,隱隱泛光......如此溫柔,似在對着他倆,暈開笑顏。
他不會輕易對女子動情,正是因為他知道,作為劍客。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他曾經一直都深信不疑。然而此時卻......罷了罷了。
就這樣吧。多年之後,你回首往事,是否會憶起這溫馨、美麗的一晚?還有那一襲白衣勝雪?
“師兄!”婉兒一聲嬌喝。讓倆人立時驚醒。“小師妹,你幾時起來的?”婉兒不懷好意的看了師兄一眼:“我早就起來了,見你倆
情意綿綿的,就沒有打擾。”說罷,自是忍不住輕笑出聲。賽羅被這小師妹這麼一說,登時無可奈何,只得轉過頭去。默不作聲。“雪姐
姐呢?怎麼不見她?”“她去身後的林子裏摘些野果給我們充饑。現下差不多該回來了。”果不其然。卻見雪抱着一大堆野果笑吟吟朝二
人走來。“哇,這麼多,只怕是可以吃個好幾天。”婉兒一邊說一邊抓了一個果子塞在嘴裏。“好甜啊!”竟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賽羅
卻不見動作,卻是伸出手去,輕柔的拭去了雪額上的絲絲汗水。雪面色一陣潮紅,卻沒有拒絕。蹲下身。拿了倆個果子,丟了一個給雪。
道:“這麼嬌艷欲滴的果子,不嘗嘗豈不可惜?”說罷,將果子塞進嘴裏。
三人回到天水鎮,卻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似在興高采烈的議論着什麼。細細聽去,卻是這鎮子頗有權勢的陸家莊莊主女兒已到了出閣
的年齡,於是設下擂台,並立下規矩。只要有人能打敗這陸家小姐,便能做乘龍快婿。“師兄,雪姐姐,不如我們也去瞧一瞧吧。反正現
下無事。”賽羅自是拗不過小師妹,也只好答應了,原本他對這什麼比武招親,甚是沒興趣。無奈,小師妹自小喜歡熱鬧,也不好逆着她
。“雪姑娘,你意下如何?”雪自小在魔界長大。比武招親卻是第一回聽說,便也想去瞧瞧。道:“想來去瞧上一眼開開眼界也是好
的。”“既然如此,走吧。”三人便朝那陸家莊走去。師兄,你快看,好精彩啊!”婉兒在一旁興高采烈看得津津有味,不想賽羅只是瞥了一眼,便沒有再看。“公子好像不太感興趣?卻是
為何?”雪不解,便問。“那女子一看便知功夫不俗,這些人又豈會是她的對手。”卻見那陸家小姐一襲藍衣,容顏清秀,似出水芙蓉。
手握一柄赤褐色利劍,站在擂台之上,寒意迫人。哪知賽羅話音未落,台下已然橫七豎八躺了一堆人。**聲不絕於耳,其情其狀。煞是
可笑。只見那女子向這裏望了一眼,滿是不屑,似是嘲諷般移開了視線。“師兄,這些人卻也當真沒用,竟打不過一女子。”賽羅笑了笑
,卻也沒再說什麼。婉兒眼珠一轉道:“師兄,要不你上去試試如何?”不想婉兒話音未落,賽羅、雪倆人竟是不約而同、異口同聲脫口
而出道:“不要。”婉兒先是一怔。隨即便知曉了其中緣由,竟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姐姐,不要什麼?我只不過是開玩笑罷了,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莫不是你喜歡上我這師兄了?擔心他被別人搶了去?”雪臉色紅一
陣白一陣有心反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真箇是嬌羞無限。“你!”那藍衣女子一指賽羅,道:“上來!”賽羅見被指名道姓。也不好推辭
。只得硬着頭皮走了上去。台下頓時一片肅靜。婉兒大聲道:“師兄,給她點厲害瞧瞧!”雪卻是不聲不響的低下頭去。愁上眉梢。不忍
再看,卻又按奈不住。婉兒一看便知雪此時此刻再憂慮什麼,笑道:“姐姐大可不必擔心,我這個師兄我自是最為了解,只要他不願做的
事便沒人能強迫與他,即便是我那老頑固師傅也是拿他束手無策。”雪這才勉強有了笑容。“我們還是看師兄怎麼打敗那人吧!”
“嗯!”卻見那藍衣女子也不說話。挺劍便刺,赤褐色劍氣直逼賽羅眉心而來——“叮!”一聲脆響。藍衣女子心下一驚,卻是賽羅僅用
倆根手指,竟是不閃不避便將他的劍接住!道:“陸姑娘,此劍戾氣過重傷人傷己,望你放棄為好。”指尖凝勁——只聽得一聲爆響,竟
是硬生生將夾在指中的劍折了!“好啊,師兄!”“你是何人,竟敢毀我仙劍!”藍衣女子登時慍怒,喝問道。“我以說過,不想重複。
”說罷便逕自下了擂台。“站住!”一旁老者一聲斷喝,氣勢如虹。賽羅一怔。看此人相貌,想必多半便是這女子的父親了。“這位公子
既然贏了小女,依照規矩。小女自當要與公子成親。”台下雪一聞言,幾乎暈厥。賽羅淡淡道:“抱歉,我已有意中人,恕難從命!”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竟敢戲弄老夫!”說罷便一掌迎風打來——“轟!”掌力所及之處,屋瓦皆碎!咔一聲。擂台已然裂了!
倆人連連後退,不過立時便站穩腳跟,“大悲掌!”賽羅暗暗吃驚。大悲掌乃少林72絕技之一,且從不外傳此人莫非是少林俗家弟子?
於是便道,“前輩好掌法,不知前輩是從何處學得這少林大悲掌的?”卻見那老者竟也是暗暗吃驚,僅僅只是一掌,便已然被這少年瞧了
出來,必定大有來頭。於是笑道:“可否請公子移步庄內一敘?”見他態度誠懇,便也答應了。一行三人被老者恭恭敬敬請進陸家莊內。
藍衣女子一路上一直緊盯着賽羅,想來還在為仙劍被毀一事憤憤不平。只是礙於自己修為與這男子相差甚遠。於是便忍了下來。“師
兄,那位藍衣姐姐一直盯着你看。”婉兒耳語道。回頭望去,四目相接——卻見那女子嘴角抽動了下,似想說點什麼。眼神閃過一絲異樣
,卻終是移開了目光。“公子,那時我還以為他真的想殺了你。”雪柔聲道,眼眸中充滿了擔憂。“放心,我沒事。”“可是......”忽
的,他握住了她的手,緊了緊。她笑了。雪明白了,原來他口中的意中人,便是自己。陸家大擺宴席款待三人,席間卻是有一人始終一言不發。便是那陸家小姐了。想來她一直認為自己的武藝已到了鮮有敵手的地步,卻不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在擂台之上竟敗的如此之快,還被眼前這白衣藍衫看似文質彬彬實則深藏不露的俊朗男子毀了仙劍。贏了比武,
卻又說自己心有所屬,不願與自己成親;眼下又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眼前與那白衣女子舉止甚是親昵。任誰都明白了,眼前這男子所說的意
中人多半便是她了。當下早已怒不可遏,卻又礙於禮數,不便發作。只得一忍再忍,心下卻是氣憤不已。卻也有一絲仰慕。
“不知少俠是出身何門何派。竟有如此見識?”路莊主一拱手,問道。“空見山無極宗。”賽羅淡淡開口道。氣定神閑。那陸莊主眉
頭微皺,臉色沉了下去。隱隱有不悅之色,但隨即正色道:“原來如此!當真是老夫眼拙了。”一旁的婉兒鄙夷的瞧了那陸莊主一眼,
輕聲道:“偽君子!”回過頭接觸到師兄的目光,當下便不再做聲了。“來人,帶三位貴客去客房歇息。”賽羅也不推脫,一行三人跟着
陸家下人便向客房走去。
“賽羅,我看那陸家人必不肯善罷甘休,你......”雪緩緩道出了心中隱憂。自是知道他武藝高強,若是想離開陸家莊自然並非難事
,怕只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明白。不必為我擔心。今晚,我們暫且歇息一晚,明日就去向陸莊主請辭。”“嗯。”雪淡笑,現下也
沒再細想。“公子,這便是你的房間了。二位姑娘的房間與公子毗鄰。可還滿意?”卻見這是個四方形院落。東南西北四面環水,環境也
還算清幽。對賽羅來說,當真是再好不過了。當下便道:“多謝。”那人微微欠身還禮,便走了開去。“師兄!”一轉身,竟是小師妹站
在院落前空地,朝自己笑着。便走上前去。道:“何事?”“什麼嘛,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么?”賽羅無奈只得尷尬笑了笑。“還是說,
師兄你此刻想見的不是我?”賽羅心頭一跳。正色道:“小丫頭,你懂什麼!”不想婉兒竟是學起了雪的口氣,一本正經道:“賽羅,我
看那陸家人必不肯善罷甘休,你......賽羅~~雪姐姐可真是對師兄你好關心那!”說罷卻是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賽羅登時大窘。一轉身
,便欲回屋。“別動怒嘛,我說著玩的。”婉兒疾步追上去賠禮到。賽羅輕哼一聲,便沒再言語。“逗你的了,那,雪姐姐讓我來請你一
起去她房中嘗嘗她親手做的點心。話我帶到了,去不去也隨你。”賽羅一聽,忙說:“走吧!”卻是走得比婉兒都快......婉兒心下不覺
發笑,這師兄,一提到雪姐姐便......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雪姐姐,我們進來了。”當下便推門走了進去,卻見桌上早已擺滿了各種眼花繚亂、小巧精緻,一看便令人垂涎欲滴的小點心。雪朝
二人笑了笑,道:“婉兒、賽羅,坐吧,今天特地做了一些粗製糕點,便向請你們嘗嘗,也算是對二位一點小小心意,還望莫要嫌棄。”
說罷,視線望向賽羅。慢慢的暈開笑顏。賽羅頓時明白了,原來這點心,是專為他做的。心裏不由自主一陣暖意。婉兒自是也瞧了出來,
卻是有意不說破。“姐姐你手真巧。”說罷已伸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裏。一口下去,竟是堪比山珍海味了。賽羅自是也伸手拿了一塊。放進
嘴裏,卻是讚不絕口。雪笑了,道:“公子若是喜歡,不妨多吃點。”“喜歡,怎會不喜歡!”邊說卻是又拿了一塊。吃得津津有味。婉
兒卻是小聲嘀咕道:“不會謝謝人家嗎,只知道吃!”瞥了賽羅一眼。一聲輕哼。“公子,慢點,當心噎着。”雪話音未落卻聽得婉兒嗔
道:“噎死才好!”一句話卻是讓雪輕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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