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

默陽臨走時，墨嬈快步走至他身旁，壓低聲音道：“師傅若是不忙，嬈兒有一些話想單獨和您說。”

雖然聲音不大，然後在安靜的房中，芷晴仍是聽得清楚。她也不介意，微笑道：“師傅不用管我，嬈師姊既說有事，想必也是什麼大事，師傅隨她去罷。”

“好罷。”默陽頜首，向墨嬈說，“到陽然居說。”

言畢，二人便消失了蹤影，獨留芷晴一人在空蕩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隻影孤獨。

陽然居。

任憑默陽如何說，墨嬈始終不肯起身。她跪在發涼的地上，垂着首，一字一字說：“懇求師傅應允，讓婼師姊重回您身邊輔佐。”

“墨婼么？”默陽臉上並不見惱怒，“嬈兒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莫不是她找到你，與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師傅誤會了，並非如此，只因嬈兒恢復了記憶，思來想去，總覺得到底是自己對不起婼師姊罷了。”她聲音更是低婉，彷彿是自家姐姐為妹妹求事那般，“其實與師姊相比，我實在不夠好。許多事也不夠熟練，非但未幫到師傅，反而讓師傅為我操勞，着實是嬈兒該死。加之嬈兒體弱多病，指不定哪一日又病發，師傅怎能留一個藥罐子在身旁？說來都讓人家覺得笑話。”她把頭低得更低，下頜幾乎快貼着胸膛，“難道在師傅心裏，果真覺得嬈兒做得比婼師姊做得更好么？”

默陽輕輕一笑，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為師從不覺得你做的比墨婼好，只是你的性子好，這一點，便勝過墨婼千萬分。至於其它，為師以為，好好兒培養一番，你會是個很好的助手。”

“培養？只可惜，以嬈兒的身子，實在是辜負師傅培養。”她搖搖頭，輕聲說，“這些日子以來，師傅願意這樣照顧嬈兒，嬈兒真的感到很幸福。可是幸福歸嬈兒，嬈兒更喜歡從前那種平淡的生活。我真的不喜看到其它師弟師妹對我恭恭敬敬，我明知他們一個個都是口是心非，阿諛奉承，卻還要笑臉相迎。這樣的日子，嬈兒真心不喜歡。其實在嬈兒心裏，真心覺得婼師姊已做好的頂好。至少，在嬈兒搶了她位置的時候，她沒有殺了嬈兒。若換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師傅以為，嬈兒此時此刻還會站在您面前么？”她屈一屈膝，再次懇求，“所以，還望師傅往後莫要對嬈兒好，放了婼師姊罷。”

“你可知，我不待你好，你的下場，極有可能是受人嘲諷。”默陽眼中閃過一份不忍，“與她相比，我更不希望你如此，因為你是個極好性的孩子。”

墨嬈含笑，聲音輕飄，“可師傅忘記了，嬈兒從前那幾百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嬈兒還會在乎旁人的冷眼？”她微微偏頭，臉上泛起淡淡的潮紅，“更何況，嬈兒有墨熙師妹，她很好。嬈兒相信，無論嬈兒今後是怎樣境地，她都不會拋棄了嬈兒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