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她是我的人了
那晚御品的人很多,曾奕歡沒有選擇包廂,而是坐在外面的大堂。
隔着一張桌子,曾奕歡看到幾個男人正一邊喝酒一邊聊天。那幾個男人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長得非常魁梧,即便穿着便裝,也能看出那幾個一定是練過的。
沒錯的,那幾個男人都是某軍區的少校,其中一個穿着一件藍襯衣的。叫喬建邦。
曾奕歡本來還跟李斯承很解氣地聊着白天的離婚官司,現在看到喬建邦,她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彷彿有什麼觸動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
不一會兒,喬建邦也看到曾奕歡了,他當時愣了愣,但是當他看到曾奕歡旁邊的李斯承時,他不由地把目光停留在李斯承身上了。
李斯承抬頭,便看到曾奕歡看着鄰桌的男人,而鄰桌的男人在看他,三人的目光正好凝成一個三角型。
他略為思考了一下,似乎領悟到了什麼,乾脆低下頭吃飯,難得今晚曾奕歡沒讓他回家做飯,還請他來吃這麼好吃的,他怎麼能跟美食過不去呢。
曾奕歡也是看了喬建邦沒多久。便把目光移開了,自顧地吃菜,但顯然心情已經回不到剛來的時候了。
李斯承夾起桌上一塊釀蓮藕放到曾奕歡碗裏:“奕歡。中醫的書上有記載,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專心專註,不能有太多心思雜念,這樣才能有助於腸道消化!”
以前曾奕歡聽到李斯承這樣的話,肯定覺得很煩,但李斯承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無疑是幫她轉移注意力了,她對李斯承嫵媚一笑,接着夾起蓮藕片吃了一口:“謝謝,真的很好吃呢。”
曾奕歡也夾起一塊豬蹄放到李斯承碗裏:“你也多吃點,最近又是打雜,又是做家務的。辛苦你了,多吃了。對了,你今天早上做的廣東腸粉很好吃,是怎麼做的?”叉匠叉技。
她故意加大了音量。
“噢,那腸粉其實不難做,先是和點麵粉,放點肉沫和雞蛋。再放到蒸盤裏蒸熟,拿出來切成一條條,就是一盤美味的腸粉了。”
“那你明天給我做什麼好吃的呀?”曾奕歡故作嬌柔地問。
“你想吃什麼呢?”李斯承居然也是一派溫暖陽光的樣子。
“我想吃皮蛋瘦肉粥,以前我媽經常給我做這個吃的,美味又營養。”
李斯承點點頭:“好啊,那明天就吃這個,我晚上回去先把粥熬好,明天早上放肉沫和皮蛋進去就可以了,這樣熬出來的粥濃稠嫩滑,也是很美味的。”
“……”
他們倆開口閉口都是早餐早餐的,那邊的喬建邦終於坐不住了,他不由地跟同桌的人說了聲抱歉,接着朝曾奕歡走過去。
“歡歡,今天很巧在這裏遇到你,對了,我能在這裏坐下嗎?順便你把你朋友介紹我認識認識,”喬建邦說。
曾奕歡緊緊地握着手裏的筷子,此時的她的內心情緒就像波濤一樣洶湧,但她不停地強迫自己一定要鎮定。
她沒想到他會來。
當年他要娶范曉希的時候,他便說了,“歡歡,不然我們這輩子再也不見面了吧,彼此斷得一乾二淨了好。”
儘管她去他家樓下守了他無數次,儘管,他有可能發現了她,可他從來都是當不知道,任由她在這一段感情里墮落。
可現在,憑什麼在飯店裏突然遇見,他就違背了當初的永不再見?
見曾奕歡依然無動於衷,喬建邦於是把目光轉向李斯承:“您好,我是歡歡的朋友,我叫喬建邦,我可以坐下來嗎?”
喬建邦的聲音非常宏亮,中氣十足,讓李斯承不由地想到上戰場打仗的將軍,像他這樣的嗓子,如果做了什麼壞事的人聽到,肯定會嚇得心虛。
李斯承當然不用心虛,他又沒有幹什麼壞事,於是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不卑不亢地說:“可以的,坐下來說話吧。”
“謝謝,”喬建邦坐下來,又問李斯承:“對了,你怎麼稱呼?”
“哦,我叫李斯承,李是李世民的李,斯是逝者如斯夫的斯,承,是承讓的承,”李斯承解釋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喬建邦聽進去了沒有,因為喬建邦皺了皺眉。通常這樣的大老爺們都反感文縐縐的書生吧。
“那……你是歡歡的男朋友嗎?”喬建邦直接問了。
李斯承正要解釋,沒想到曾奕歡卻在這時開口了:“是,他是我男朋友!”
李斯承怔了怔,但他觀察了這麼久,知道曾奕歡和喬建邦兩人之間的感情絕非一般,加上現在曾奕歡說自己是她男朋友,那顯然曾奕歡想利用他來當幌子氣喬建邦了。
李斯承心想,現在曾奕歡不但是他的房東,還是他的老闆,所以他當然不能揭穿曾奕歡,何況曾奕歡雖然表面上一直像男人一樣,但她到底是個女孩子,當面揭穿一個女孩子總歸是不好的形為。
再想起那天曾奕歡說她曾經也被人拋棄過,後來自強不息才成了現在的樣子,當時他不太相信,但現在他信了,可能這個喬建邦就是那個負心漢了。
李斯承便也點點頭,“奕歡現在是我的人了。”
曾奕歡突然打了個哆嗦。
李斯承夾起曾奕歡給他夾的菜吃了,還特暖心地說:“奕歡,這裏的豬肘子真好吃,要不然明天我們再來這裏好不好?”
曾奕歡心想,原來這個李斯承不但會佔人便宜,還想趁火打劫再吃一次飯。她咬着牙說:“天天來這裏吃會很膩吧?我倒是懷念你在家裏給我做的蛋炒飯呢,明天晚上你再炒個蛋炒飯給我吃好嗎?”
“這……也行。”
一邊的喬建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不由地問:“你倆住一塊兒了?”
曾奕歡說:“有兩三個月吧,一直住一塊兒了。”
李斯承點頭表示承認。
喬建邦臉上有些不對,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對了奕歡,車牌尾號為3689的紅色別克車是不是你的?”
曾奕歡頓了頓:“是我的啊,怎麼了?”
“就在上一個月前,那輛車還停在我家門口。”
曾奕歡深吸一口氣:“沒錯的,當時我確實想去找你來着,但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去找你嗎?因為當時我想去通知你一聲,我和夫子快要結婚了,想問你方不方便過來喝個喜酒什麼的,但是後來我又想,算了,沒必要通知一些無關的閑雜人員,免得擾了我的心情。”
喬建邦聽到“閑雜人等”四個字,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那你們後來怎麼不結婚了?”
“我們去了一趟美國渡蜜月啊,你要是不信,可以動用你的關係去查一查航班信息,我跟夫子一起去的美國度蜜月。”
喬建邦又看了一眼李斯承,李斯承對他笑笑,然後解釋道:“奕歡說得沒錯,我們在美國住了總統套房,那段時間我們玩得很開心。”
趁喬建邦被氣到的時候,曾奕歡放下筷子:“夫子,你吃飽了沒有?要是吃飽了我們就走吧。”
她也不管李斯承是不是真的吃飽了,拿起包就走。
李斯承最後看了一眼滿席的菜,略帶惋惜的神情。
雖然他只是惋惜美食,但喬建幫可沒這麼想,他看着李斯承的眼神,覺得李斯承彷彿在同情自己,可憐自己,喬建邦不由地感到憤怒。
……
曾奕歡回到家,甩了高跟鞋,把手裏的包一扔,跑回房間便關起門來。
李斯承跟在後面,顯然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哭泣聲,那哭聲越來越大,他好幾次想要敲門進去,用他知心大哥哥的身份安慰安慰一下曾奕歡,可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如果真的想哭,那就好好哭一次吧。
李斯承默默地去廚房泡了一桶方便麵。
……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曾奕歡才從她房間裏出來,看到李斯承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走過去拿起遙控,不由分說地把電視機關了,“夫子,我跟你聊聊天,我關了電視機你不會生氣吧?”
“……”剛才看得好好的NBA,火箭隊還有最後一個球就要贏了,這關鍵時刻……
但李斯承也沒有生氣:“不會,你的心事很重要。”
曾奕歡想醞釀一下情緒再說,可醞釀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覺得自己說不出來,畢竟從小就習慣把心事隱藏在心底里,以前顧小米在這裏住的時候,兩人處得這麼好,她也沒有把這些心事跟顧小米說過。
“要不你下樓買一箱啤酒上來,我們一邊聊一邊喝吧。”
李斯承便又默默地下樓去買了一箱啤酒上來。
兩人一瓶接一瓶地喝着,一箱啤酒都快要喝完了,曾奕歡隱隱有了些醉意,當時血氣不停往上涌,她覺得是時候可以說了:“是這……這樣的……”
怎麼回事,舌頭怎麼開始打結了?
這個故事那麼長,如果她一直這樣說完,那李斯承會不會當她說笑壞啊,靠,真是掃興。
她把手中的啤酒往茶几上一放:“算了,我……我不說了,你說!”
“我?我說什麼?”李斯承也喝了不少酒,但他卻是一點醉意也沒有。
“說……你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賴在我這裏。”
“我不回家是因為……”李斯承想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