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誰太軟弱
背上弓箭,我開始急速的在西區的區民樓頂飛奔。
區民樓太大,延綿不絕,我咬了咬牙,再用上5點念力,腳底加速。
如同火紅的鳳凰,我馳騁在樓頂,所過之處,如同撒下火焰。
飛奔了不知道大概多久,只感覺晦暗的天空就在頭頂,彷彿時刻都會壓下來一樣。
慢慢感覺到還有另外一股風在靠近,果不其然,一側頭,就看見輕鬆自如的追上我的腳步的聶尊。
跑的這樣快,他還能自如的掛着那抹讓人厭惡的懶散笑容。
我瞥了他一眼。
“喂,黎慎,你跑這麼快,要害死我?你明知道咱倆不能分開超過五百米,你這是要帶我私奔嗎?”聶尊那如同他的笑容一樣令人討厭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漾開。
“我要去找尤姬,她現在是不是在西區的學校樓?”我冷冷的問。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就沒見過你這麼正經過。怎麼,以後不打算天天躺在你那破床上度日如年了?”聶尊的聲音就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輕鬆。
然後他又邊跑着,邊自如的伸手捋了捋額前的劉海,聲音懶散淡然:“追你好久了,跑慢點。”
我最討厭他這一點,就像個沒有人性的惡魔,永遠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煩心一樣。
我惡狠狠的側頭瞪着他。
“別瞪了,你快掉下去了。”聶尊突然停下了腳步。
而我還在狂奔,聽到他的話,我趕緊把頭轉回前方,因為今天太憤怒,跑的太快速,只十多個小時,就已經到了區民樓盡頭,而前面的學校樓比區民樓少十個樓層。
於是乎,堂堂西區區主,因為沒剎住車,哀嚎着掉了下去。
我就像個沒打開的降落傘包,從三十層樓的區民樓樓頂與二十層的學校樓之間的那個縫隙,垂直的落了下來。
三十層的高度降落也夠我落一會,我一邊落一邊心想,這下完了,雖然是死不了,但是摔個支離破碎的疼痛感我可是記憶猶新。
雖然在這裏幾乎已經習慣了忍受生前不能忍受的疼痛,因為怎麼都死不掉,但是上次從三十層摔下去的時候,整個人被摔的肢體散架的疼痛感,彷彿還在心裏,那次光原地癒合都癒合了十多分鐘。
哈利路亞,我就一個要求,今天摔的時候別把我的那對巨、乳摔分家就好。(路人甲飄過:你那小饅頭也叫巨、乳?)
風在我耳邊獵獵作響。
突然感覺腳踝一緊,我整個人被一道大力拽住,於是,我就這麼飄在了空中。
飄在....空中........
我cao!
我不禁倒立着向上看:“聶尊你tm都會飛了?”
聶尊拽着我在空中停頓片刻,然後緩緩降落。如此驚險的過程,他那懶散的神情卻一如既往沒有絲毫改變。
“可知道我這招在空中停頓要花我30點兒念力?”他把我往地上一甩,淡淡的說。
30點念力也值啊....畢竟雖然我們能跳的很高,但是像這種能在空中停頓片刻的,人類是做不到的能力,光有念力不行,是靠非常辛苦的訓練出來的。
雖是這麼說,但我也知道,如果一招會在一瞬間消耗30點念力,那麼很多人是不會使用的。因為雖然在落地的瞬間,念力會恢復,但是,除了正常人類的行動範圍以外的一切活動,哪怕只是跳的稍微比正常人高了一點點,都是要支配念力的。
而每次支配念力,會消耗掉1點的念力,說白了是消耗掉一絲體力。
而這1點念力,在一天之內不會恢復,只有第二天才會恢復。
所以,我們每天可以操控念力的次數是有限的,而生活之中需要念力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一次使用30點念力的時候,那一瞬間體內念力過低,是很容易被偷襲的。
雖然知道以上這些,但是我絲毫不感激他,因為如果他早點叫住我,我也不會掉下來。
我看他分明就是來顯擺新大招的。
切,有什麼了不起。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卻沒在看我,而是看着學校樓的方向。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尤姬正朝我們走來。
大白天的看着她那一頭綠油油的頭髮,還真是心塞。
“什麼風能這麼早就把你吹來學校樓,還以那麼驚艷的方式掉下來?你剛才掉下來的時候從那叉開的裙擺,都能看見你內褲。”
尤姬嘲笑的看着我。
我甩甩手:“你拉倒吧,你用了多少念力在視力上,你能看見那麼速度掉下來的我的內褲?”
尤姬甩動她的蛇尾,一隻手掩嘴一笑:“說啊,到底什麼風讓你肯離開你的床了?”
想起來自己是來辦正事的,我的目光一緊:“拉蕾爾死了。慘死。”
尤姬的笑容僵在嘴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什麼??”
我凝重的點點頭,示意聶尊遞給她。
聶尊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把剛剛拍下來的那個房間的畫面遞給尤姬看。
尤姬看了一眼手機,眉頭就皺了起來:“這種死法不是殘忍的問題,是很奇怪,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孩子?拉蕾爾剛來禁裂區,應該沒有豎敵,難道,是衝著你來的?”
她疑惑的看向我。
我剛要張口說話,突然一道黑影在我的餘光之中墜落。
嘭!一聲巨響,離我大概五十米的左前方,學校樓正門口的方向,掉下了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
很快我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因為那個畫面很熟悉。
一個東西從二十層樓頂墜落,落地瞬間,一聲巨響,四周崩起血花。
那是一個人。
我沒有絲毫猶豫,嗖的一聲竄了過去。
在我眼前的,是一個頭被摔歪了的人。
身體下面一大灘血跡。
二十層,中間沒有阻礙的落下,有個全屍已經不錯了。
這個人我有印象,是學校樓的一個數學老師,據說生前就熱愛數學,來到這裏后也一直鑽研數學。
為什麼他會這樣突然的摔下來?
見大概幾秒鐘過去,他也沒有開始癒合的徵兆,我開始蹲下來翻動他的身體。
還好他是維持常人的模樣,很快我就在他的胸口找到了一個燈泡圖案的裂紋,不出所料,裂紋上面插着一把裂鑰。
我皺着眉,隨着這死法也並不舒適,但這樣的情況還算普遍,不能認定就一定和上午的詭異事件有什麼聯繫。
不過很快,我就推翻了我的想法。
因為當我隨手將這個男人的身體翻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令我差點兒吐出來的景象。
男人的背上,儘管鮮血混合,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全是一團團蠕動的,像蟲子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白乎乎的,比蠶蛹體型大一些,通體是白色,呈橢圓型。這是我從沒有見過的物種,而此刻正在撕咬他的後背,每次蠕動帶動的牙齒,我似乎都能看見,牙齒是好像是黑色的。
而他的後背,已經幾乎都被咬穿了,似乎已經被暴食很久,因為細看,這個人的身體都失去了一層的厚度。儘管此刻他已經死了,但後背也還是不時的傳來沙沙作響的撕咬聲音。。
“這是什麼?!”尤姬都忍不住尖叫了出來。
因為在禁裂區,除了人類,和人類用念力幻化出來的形態以外,是不存在別的生物的。不存在動物、昆蟲、植物這類的東西。
更何況,這是我在現實世界都不曾見過的,似乎是一種蠱蟲的東西。可是,就算是蠱蟲,怎麼會在禁裂區出現?禁裂區雖然一切詭異,但是除了我們意識體的存在,並不存在其餘任何想像出來的東西。
“想必生前是被蠱蟲折磨殆盡,痛苦難耐,說不定還是他自己受不了痛苦而懇求殺他的人用裂鑰能給他個痛快。”聶尊冷靜的分析。
這肯定是謀殺,不過會是誰?
像是想到了什麼,我起身打算飛奔。
聶尊一把拉住我:“你如果是要找兇手是屍體,就在樓頂。我剛才看了看,樓頂有一抹血光,估計在樓頂把他推下后就開始爆裂了。
因為每個人的裂鑰只有對應的那個人能使用,別人拿到也如同廢鐵,所以殺人只能用自己的裂鑰。因此,這個人死去的同時,必定有另一個人會爆裂。
雖然聶尊總是懶懶散散,但他說的話我毫不懷疑,所以沒有去樓頂查看的必要了,因為那個兇手此刻也頂多就是遍地血渣,連一點形態都分不出來。
我的心抽痛起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西區一天發生兩起慘案?而且讓我絲毫沒有頭緒。
“這種古怪的東西會出現在這,必定和絞s有關。”尤姬突然說道。
沒錯,只有那個詭異的女人的手下,有可能有這種詭異的東西。東區是邪惡無邊暴力橫行的地方,在那裏什麼可能性都有。
三個區都有各自的區界線,區界線就在雜貨樓的右側,每個區的分佈都是區民樓旁邊是學校樓,學校樓旁邊是雜貨樓。
區界線的作用的隔離,但是區界線白天無效,也就是說,白天的三十個小時,是可以各個區域自由出入的,而夜間,區域之間卻不能夠通行。
但是雖然白天放行,可各個區的人幾乎從不與外區走動,因為生活方式不同,自然也沒有來往。而且,隨便到另外一個區域鬧事,金髮對於這樣行徑的處罰,向來是令人想到就不寒而慄。
金髮是很少露面的,北區也一直很安靜,沒有特別的事,我從不出入北區。每次他召喚我,我才會去。
其實不主動找金髮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只有我們三個區長和他指定的人可以召喚到他,而召喚他的方式,比他懲罰人的方式還要令人髮指。
但是此時此刻,這樣詭異的事件發生,我還是不得不使用這讓我想死的召喚方式召喚金髮。
於是我翻了個驚天白眼,氣運丹田,仰天怒吼:“最帥氣最無敵最萌最有能力最偉大的主導者,我是您的粉絲,快見我一面吧!!!!!!”
沒錯,這就是他給我們的,唯一能聯繫到他的方式的口號。
以前尤姬滿臉黑線的召喚他,都是我在一旁樂不可支,這回輪到她笑的前仰後合了。
在我無盡的白眼之中,金髮男的臉映在我頭頂的天空。
他以任何形態出現我都不會介意,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我剛要張口,卻發現他碧水一樣的眸子不如以往那樣輕鬆溫柔。
我的話噎在了我的喉嚨。
見我沒有說話,他有些慍怒的看着我:“黎慎,你是要問我你們區的事么?”
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但是感覺到一向對我戲謔溫柔的他,今天卻帶着少見的怒意,所以我只敢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種事不要來找我,我讓你當西區區主是幹什麼的?這半年來你干過什麼有助於西區安定的事?”
“可東區....”我剛要反駁,他卻用更帶怒意的眼光讓我把下半句話也吞回了肚子裏。
“我跟你說過吧,這裏有這裏的規則,三個區的生活方式一直如此,如果東區和你西區一樣,東區就不存在了。這裏不比你以前呆的地方,有時間質疑東區的生存方式,不如管好你的西區。”
我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我為什麼要治理西區?我只想找到神裂者離開這裏。”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倒是找啊,你明知道你的神裂者不在你們西區,為什麼不見你去別的區走動過尋找過一次?還是你害怕?”
“真是看錯你了,軟弱!”
他憤怒的甩下最後一句話,然後他的臉就消失在了我的上空。
我咬住嘴唇,沉默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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