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 差點送命
“慘了,慘了!現在大家一定認為我是偷窺狂!我的一世英名,現在徹底被你毀了!”江心朵欲哭無淚。
“你本來就沒有什麼英名!不僅是偷窺狂,還是跟蹤狂!”任司宸步入男廁,驀地轉身幽冷地睨了她一眼,“不準跟過來!”
“你邀請我去,我也不會去!”
接下來,任司宸去圖書館,江心朵就跟到圖書館。他去食堂,她就跟去食堂。除了宿舍,現在其他地方都被她攻佔了。
任司宸知道她周二和周四上午沒有課,會直接在男生宿舍門口圍堵他,所以他會給她多帶一份早餐。
他一走出宿舍大門,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感覺有一絲詫異。左右張望一番,在來往不絕的人群中沒有看到她。
難道他記錯日子了嗎?
任司宸立即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刻盤上標記着今天的確是周二,她為什麼沒有出現?以前可是風雨無阻,難道她生病了?還是說,她放棄了?
任司宸心底莫名地升騰起一絲失落,他寧願是第一種可能性,也不希望是第二種。
他赫然發現,自己居然習慣她的胡攪蠻纏,喜歡她咋咋呼呼地在他的耳邊說不停,現在突然安靜下來了,他有點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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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了,江心朵沒有來找他,難道真的放棄他了?為何如此突然,連一句道別都不說。
任司宸按耐不住了,跟楚承勛來了一個巧遇。
楚承勛背着結他,騎着自行車,飛馳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突然,迎來疾馳過來一輛單車,楚承勛往右移了一下,結果那個人還是不偏不倚地朝着他,撞了上去。
“砰”一聲,楚承勛失去重心倒地。
“你會不會騎自行車?我已經讓到最邊上了……”他扶起自行車,拍拍身上的塵土,抬頭一看,居然是任司宸,他興奮不已,“你……居然是你……”
“對不起,你沒有受傷吧?”
“當然沒有!”
任司宸漸漸將話題引入正題,“你騎這麼快,是去話劇社綵排嗎?”
“當然不是,人都沒有招到,怎麼綵排?”楚承勛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難道你們社長就放任不管了嗎?”
“學姐最近比較忙,沒辦法!”
“她有什麼好忙的!”
“打工啊!因為話劇社她已經耽誤了好多天,所以現在要補上!”
任司宸微微一怔,“她需要打工?”
“學姐是孤兒,她不打工哪來的生活費和學費?”所以楚承勛更加佩服江心朵的自立自強了,“為了說服你,白天跟着你上課,所以晚上不得不加班到很晚,你如果答應她,她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任司宸沉眸斂緊,眸子泛着幽光,嘀咕道:“怪不得上課睡覺了。”
“你說什麼?”
任司宸搖搖頭,“沒什麼?她在哪裏打工?”
“就在學校對面的快餐店!”楚承勛這句話一說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你問我這麼多,是不是關心學姐?”
“你想多了!我知道她在哪裏打工,那以後就可以離她打工的地方遠一點!”
“放心好了,以後學姐沒有時間纏着你了!”楚承勛檢查了一下自行車,沒有損壞,立即坐了上去,雙腳一蹬,騎着走了。
任司宸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沒有任何的遲疑,立即調轉方向,朝着校門口的方向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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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一推,撞擊着上面的鈴鐺,當初清脆悅耳的聲音。
“歡迎光臨!”清越的聲音宛若環佩,以前一直在任司宸耳邊盤旋的時候,他覺得非常厭煩。可是三天沒有聽見了,卻是如此懷念。
江心朵穿着制服,戴着鴨舌帽,站在收營台前。頭髮紮成馬尾,乾淨利落,又充滿了活力的朝氣,臉上揚起清淺的笑容,比陽光還有燦爛。
她一看到走進來的任司宸,立即露出驚愕的表情,“怎麼會是你?”
“店開在這裏,難道我不能進來嗎?”
“當然不是!”
江心朵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現在十點,吃早餐有點晚了,吃午飯是不是早了點?”
“我吃早午飯難道不行嗎?”
“可以!當然可以!那你需要點什麼?”
任司宸沒有細看餐單,隨手點了幾樣,“就這些!”
“好!請稍等片刻!”
因為現在還早,其他員工還沒有來,所以江心朵走進後面的廚房,迅速地炸薯條,做漢堡,做披薩。
任司宸佇立在原地,透過玻璃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他又多認識了她的一面。
“啊!”江心朵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她吃痛地收回自己的手。
筷子上有水滴,濺落到了熱油之中,立即飛濺起來,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滾燙的油暈紅了她的手,一個水泡泛着晶瑩的光澤。
任司宸聽到她的叫聲,下意識地衝進了廚房,抓起她的手,“你沒有燙痛吧?”立即打開水龍頭,將她的手放到水下沖洗。
冰冷的水確實可以緩解江心朵手背上的灼燒痛意。
江心朵怔怔然看着他,喃喃地說道,“你是不允許進廚房的?”
“這裏又沒有人!”
江心朵抽回自己的手,“我沒事,你不要急,再等一會兒,你的香辣雞腿就炸好了。”
“我不需要了,這些就夠了!”任司宸拿起已經做到的漢堡和披薩走了出去。
任司宸看着眼前的快餐,眉頭漸漸皺擰起來,他最討厭吃這個,當初,在學校為了趕報道,一連一周泡圖書館,天天啃這個,現在一聞到這個味道,他的胃裏就開始隱隱泛起一種噁心的感覺。
“你怎麼不吃,難道擔心我的手藝太差嗎?”江心朵看他坐着一動不動,忍不住問道。
任司宸隨手抓起一塊披薩,咬了一口,“味道真不咋地!”
“你是不是成心來找茬的?”
“我騙你的,味道還行!”任司宸故意逗她,“這是什麼披薩?”
“你自己點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任司宸不像剛剛一樣囫圇吐棗,細細地品嘗了一下,表情立即冷肅起來,“這……這裏面有海鮮?”
“夏威夷海鮮披薩,怎麼可能沒有海鮮?”
任司宸全身一僵,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啪”地一聲,手中的披薩掉落在地。
“你怎麼了?”
“我……我突然有急事……”說著,他立即起身,可是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掌,扼住了他的脖頸,壓抑着他的呼吸。任司宸的呼吸越來越短促,腳步虛浮無力,像喝醉了酒一般,走得東倒西歪。突然一個趔趄,絆倒了一張椅子,跌倒在地。
“你怎麼了?”江心朵看到他不對勁,立即跑了過去,一翻開他,發現皮膚上沁出一粒粒紅色的印子。
“我……我對海鮮過敏……”任司宸聲如蚊蚋,微弱無力。
“明知道對海鮮過敏,你還點!是不是不要命了!”江心朵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狂亂不已,“我該怎麼辦?對!打電話……”她立即掏出電話,撥打一個120。
任司宸身上的紅印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深,似乎血液沁出,浮現在皮膚表層。他看上去非常難受,大口急速喘氣,胸口劇烈起伏。
江心朵立即搜索過敏急救方法,“過敏反應嚴重者,可能會出現麻疹,咽喉內部腫脹,嚴重的有可能呼吸困難甚至休克。”江心朵看到他的癥狀都符合了,嚇了一大跳,“你有沒有帶抗過敏葯?”
任司宸微微地搖了搖頭,他的呼吸越來越薄弱。
“救護車怎麼還沒有來?”
江心朵探了探他的鼻息,如此微弱,咬了咬唇,豁出去了。將他放平,微微抬起他的下巴,掰開他的嘴巴,深吸一口氣,捏住他的鼻子,對着他的嘴巴吹氣。
如此重複了幾遍,然後按下他的胸部。
就在她如此賣力地做人工呼吸的時候,救護車來了,立即將他抬上擔架。
“他是海鮮過敏……”江心朵將他的情況告訴醫生,便於及時救治,因為店裏沒有其他人,所以江心朵就沒有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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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心朵去醫院探望任司宸。
當天送進來的時候,因為找准了病因,輸入抗過敏葯,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了,因為醫生要鞏固一下他的病情,所以才讓他多住幾天醫院。
“叩叩!”江心朵敲了敲門。
“進來吧!”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了出來,看來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
江心朵推門而入,將一束花遞到他的面前,“希望你能早日康復!”
任司宸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她手中的花,“塑料花,你是不是太有誠意了?”
“我怕你對花粉也過敏嘛!”所以她就在話劇社的道具箱裏,找到了一束塑料花。
“這是什麼花?真難看!”
“這是星辰花,又叫勿忘我,哪裏難看了?你不喜歡就算了,我帶回去!”
“算了,放下吧!”
江心朵直接插在了他的杯子裏,“你看,既不用澆水,也不會凋謝,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