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抽了吧?
再後來他被送往布倫谷,而她隨同姐姐與四皇子遊走大好河山。
如此便是三年,他眉頭輕輕一挑,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見她一面。
面若白玉的陳幼圓隨意把玩着腰間的青龍玉佩,想了想,又打了個淺顯易懂的比方,“就好比哪日本世子心情好,將你的賣身契還給你,可是轉眼你不小心弄丟了,後來又發現被玉瓷公主撿到了?”
“那豈不是更加悲喜交加?”兜兜轉轉還是逃不出承佑王府?不過他,不曾想過離開王府。
世子果真是言辭強悍,福順深深折服。
一時無話。
二人繼續默默觀察着首席的四國王公使臣。
為首的北燕顏臻帝正值中年,一雙眼光射寒星,一對劍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與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
“我說阿宋,你今兒個怎麼總是朝着宏嗣殿那兒瞧,莫不是眼抽了吧?”
宏嗣殿正是盛帝的寢宮,亦是今朝帝后的婚殿。
顏臻帝口中的阿宋正是北燕赫赫有名的戰神——殷靖王顏宋是也。
三年前,倘若顏宋懂得惜福,便不會有如今的新后二嫁。
臉色青黑的顏宋何等人也,豈容他人爭着口舌之快,即便是自己的兄長?只見他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嫡親兄長,半晌才道,“你之前賭我不敢來,如今你輸了,我要輔相新得的那塊連城璧。”
顏臻帝原本百無聊賴地瞧着案上白瓷杯里飄着幾星茶末,悠悠地端起,捻着茶蓋滑了滑,聞言后臉色頗為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同輔相有過節,能不能換別的?”
有膽打賭就不怕輸不起,顏宋果斷拒絕,“不能。”
眼一抽的顏臻帝決定暫時忽略他,就着茶沿輕輕抿一口據說是精挑細選的雨後龍井茶,動作優雅,行雲流水,原本還想着:誰還能說燕人魯莽粗魯,他覺得自己給燕人長臉了。
暖而淡的茶水入喉,讚不絕口,白瓷清滑,細膩溫潤,唇齒留香,好茶!
顏臻帝輕飄飄同一旁的南盛新晉國子監的博士司馬瑾閑話,“盛帝總算如願以償,抱得佳人歸,不過聽聞盛帝膝下早有一女?”
每個朝代總會出那麼一兩個曠世奇才。
譬如南盛的國子監博士司馬瑾,年紀輕輕,未及弱冠,便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且相貌不凡。
司馬瑾其實不喜這些個吵鬧的宴席,不過新帝得顧全大局四處張羅,他臨時受命只得作陪。
顏臻帝此話明裡是誇讚帝后,可是大國之間總不免想方設法尋對方的短處之人,即便是政治手腕強悍冷硬的顏臻帝。
盛帝在坊間的威望頗高,一在於他早年獨闖江湖獨創江湖第一樓路微樓,武功高強,二就在於他的痴情了,當年帝后之戀亦是經歷過生死的,一直為民間流芳。可是正如顏臻帝提及的,他若膝下有一女那不就等於生生撕毀他痴情的謊言了么?
果然,顏臻帝話一出,周遭的四國使臣皆深意思表示難以置信。
熟知人心的司馬瑾忖度一番,不卑不亢道,“燕帝日理萬機,不曾想仍舊如此關心吾皇近況,微臣感激涕零。王上所言非虛,吾皇膝下幼女正是新后唯一的徒弟,先太子唯一之女玉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