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鬼巢
“會不會是搞錯了?”雖然有默契,我和四眼共同得出了這個結論,但到底還是不能為眼前的一切所信服。
四眼撓撓頭,“你還記得老宋說得那個傳說嗎?”
我說我當然記得。
鬼山深處。有大湖,大湖便是鬼魂聚集地。湖面澄清,哪怕有一片樹葉落在水中,也立馬有鳥會將樹葉銜走。
而且四眼也說過。雞頭正對着方向,正是這個“大湖”所在。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不過大湖變成了水缸。
水缸靠牆,我不敢輕舉妄動,上去隨意搬弄它肯定過於盲目,現在只好繞着水缸轉了四分之三圈。
這水缸通體烏黑,看材質就是普通農村的大瓷缸。上面既沒有線條,也沒有圖騰,甚至連紋路也沒有。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抓抓下巴,總覺得我的判斷,過於的牽強。
“怎麼辦?”我問道。
四眼擺擺手,讓我別說話。他豎起了耳朵,我跟着照做,可房間裏確實一點異響也沒有。
“不是讓你聽屋裏的?而是聽屋外的!”他補充道。盡上叉亡。
“屋外?”我轉了個角度,可是屋外不還是只有那“嗚呀嗚呀”的“吹管”聲嘛!
我開始還覺得奇怪。但隨即便明白了四眼的意圖。他的意思,既然“嗚呀嗚呀”聲,是在召什麼東西,那麼現在依然沒有停下來。
我不敢大意。馬上心情又緊張起來。這一緊張不好,丹田處的暖流,便絲絲竄動。而且這次來得比上次還要強烈。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憂傷。高興的是,老宋既然說它是“混元體”,自然是好東西,越來越強烈,說明它正在“壯大”。
憂傷的是,千萬別在這個緊要關頭。讓我憋尿。
我深呼一口氣,那股子暖流。滋溜一下不見了。
我一愣,稍微做出反應,就聽見屋外的“噗嗤噗嗤”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我趕忙要往門口跑,可這次“半身人”似乎走的特別的快。幾步下來已經到門口了。眼看着就要把我們堵在屋子裏。
我第一個反應便是躲起來。連忙四處觀察。就在這時,四眼已經發現了藏身之處。他一把將我拉到牆角跟。
前面說過,這屋子裏空無一物,根本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所以四眼找到的這個地方,其實不是在地上,而是屋頂。
他指了指房梁,西邊屋頂上架着兩根粗壯的橫樑,如果我們能夠爬上去,自然可以暫時一避。
腳步聲越來越近,如今由走改成單腳跳了。
我趕忙蹲下身子,讓四眼踩上我的肩膀,我一使勁,把他頂了上去。
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四眼在房樑上坐定,伸出一隻手。
門開了一半。
我連忙雙腳一跳,跳的同時,因為心跳的緊,小腹的暖氣再次竄了出來。然而這次帶來的卻不是尿意,而是貌似給了我力量,我小腿彎曲,蹦的老高,一把抓住了四眼的手臂,根本不費勁兒,就竄上了房梁。
此舉看得四眼也是一驚,他上下打量我.,“你--?”
“潛能吧?”我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噓--”我把食指豎在了嘴前。
這時候,門吱呀一聲已經打開了。
我們俯着身子看下去,才發現這個角度實在是好。正好對着那口大水缸。
而“半身人”手裏提着東西,已經走了進來。
我嚇了一跳,因為這次進來兩個“半身人”,並且它們倆之間還隔着一個我們認識的人--老宋。
我差點叫出口,趕忙去看四眼,四眼連忙做手勢讓我鎮定。我這才強忍住心中的驚詫。
老宋一看就不太對頭,他的臉色灰黑,毫無生氣,面部僵持,兩眼無神的看着前方。
“操--,中邪了!”我心裏焦急的說著。
兩個“半身人”手裏各自拿着一隻灰色的兔子。它們照樣站在屋子的中間,然後將兔子拋進了水缸。
我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接下來就發生了極其驚悚的事情。
就當在半空撲騰掙扎的兔子,一落到水面,便看見原本清澈的缸水,瞬間無聲的旋轉起來。而且迅速的變黑,將兔子牢牢的旋在中央的漩渦處。這也就是連三秒鐘的時候,緊接着,我便看見從水面之下,冒出來一個黃褐色的腦袋,腦袋呈橢圓,一邊一隻眼睛,前面是尖尖的鳥喙,鳥喙一張,便露出一口鋒利的獠牙,“咔嗤咔嗤”兩下便將兔子咬碎,吞了下去。緊接着,從那個鳥頭的鼻孔處,噴出來鮮紅的血來。血霧在水缸上方升騰四散。
整個過程快到電掣光馳,我還沒來得及消化,兩隻兔子就已經落入了那隻鳥頭的嘴裏。
傳說是真的!
就算是一片葉子,也會有鳥把它銜走。
更別說現在不是葉子,而是兩隻兔子了。
我看得詫異。那兩個“半身人”照常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而老宋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我用唇語問四眼,老宋怎麼弄成這樣了。
四眼搖搖頭,意思是說別著急。
我吃不准他到底演的是那一出,只能耐着性子等。過了一會兒,“半身人”轉身,一左一右怔怔的看着老宋。
我們就這樣僵持着,僵持着一分鐘。
“半身人”嘴裏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我也聽不懂是什麼。然而,詭譎的是,伴隨着這聲音,原本就中了邪的老宋,突然開始邁動了步子,而且一點點的朝着水缸走去。
“怎麼個意思?”我有不祥的預感。
轉瞬間,老宋已經到了水缸邊,翹起腿就要往裏爬。
我看明白了,“半身人”丟兔子,丟野雞,可是對付老宋,用的卻是“嘰里咕嚕”的咒語。
“趕緊救他!”我連忙用手勢示意四眼。
四眼擺擺手,強按住我,“別著急!”
“靠,這還不着急!”
四眼這回好像淡定的有點過頭了。
“你仔細看看!”
“啊?!”我轉過頭去,見着老宋一隻腳已經跨了進去,可就在這時,他微微側了下頭,衝著我和四眼,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一愣,緊接着明白老宋是裝的?
我不做聲,老老實實的看着他把自己的身體“搬”進了水缸。
我還是異常緊張,畢竟那隻黃鳥的大腦袋不是吃素的。
老宋“撲騰”一下,跳進了水缸,缸水“沒”過小腹,可也沒見到那隻黃鳥腦袋現身。
老宋偷偷的又和我們使了個眼色,然後整個身子下蹲,轉眼間就像變魔術一樣,消失在水缸裏面。
“人呢?”我問。
人竟然不見了。
兩個“半身人”彼此也沒有照面,看着老宋消失在水缸里,便笨拙的扭過身子,然後朝着屋外走去。
一眨眼的功夫,房間裏又安靜下來。
我們等了幾分鐘,確定“半身人”已經走遠,才從房樑上蹦了下來。
我急忙跑到水缸邊。
水缸清澈見底,哪裏還有老宋的影子!
“怎麼回事?”我問道。
四眼看看水缸,又若有所思的看看門外,隨即說道,“老宋的意思,是要咱們一塊跟着進去啊!”
“啥?進哪去?”
“當然是這裏面。”四眼的嘴巴奴了奴了水缸。
我不知道如何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因為實在是難以理解,“你什麼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判斷沒有錯,這口水缸就是通往鬼巢的入口!”
“啊?!你確定嗎?”
水缸不過一米多深,都看得見缸里,然而老宋從這裏面活生生的消失,又是事實。我們要做的,還真只有這一件事兒,就是把自己送到水缸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