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奶奶出事了

第二十章 奶奶出事了

這會兒窗子外面正貼着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盯着屋子裏面,看她紅色的衣領,我一下就想起了昨晚上撒尿時候看見的那個紅衣服女人。--

她見我看見了她,立馬做了一個招手的手勢,我看得一愣,心想她這是什麼意思?上次見了我就跑,這次卻跟我打起了招呼。

今天經歷事情太多,本來應該害怕的這會兒也已經沒了感覺。看了她兩眼就起身往窗子走了過去。

過之後她看着我低聲說:“你爺爺在家嗎?”

我說在家,然後問她:“你是誰?”

她聽說我爺爺在家,就壓低了聲音跟我說:“我叫何其翠,我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的。”

我現在不知道她是人是鬼,再說跟她又不熟,就沒立即答應,而是問:“幫什麼忙?”

“你有時間的話,還請你到山丘墳地幫我把墳墓旁挖一條引水溝把水疏導一下,我住的那裏有條地下水溝,這些年都不安生,前些天我聽見你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燒紙,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才想來求你幫幫忙的。”

果然是鬼,我聽完沒感覺半點兒意外,我這輩子估計都跟鬼怪幹上了。

我跟她不熟,不知道她真正意圖到底是不是讓我幫忙挖溝,就鼓着膽子說:“既然你想找我幫忙,昨天見了我跑什麼?”

這女的操一口流利的家鄉話說:“我看你在解手,我又不能見童子尿,所以才先走的。”

我聽了愕然,竟然是這個原因。

我心想如果真的只是讓我去挖條水溝的話,並不是什麼大事,答應她了也算是給我自己積了德,到時候多認識一些附近的鬼怪,也能像孟長青一樣,那些東西見了我也能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先生。

我正想點頭答應她,她卻呀地一聲慘叫了起來,再然後就向後倒了下去。

她倒下去后,爺爺的出現在我視線之中,他手裏正拿着一把晒乾了的艾草,見女人倒下去后又忙在她身上抽了起來。

女人慘叫聲不斷從窗子底部傳來,我忙讓爺爺住手,爺爺卻說:“她是紅猴子,你快上床上躲床上去。”

我在窗子這邊喊,爺爺根本停不下來,想了想拔腿跑了出去。

可出去后看見的卻是這女人在地上慘叫着越滾越小,最後變為了虛無。

爺爺見她消失不見了,才氣喘吁吁地忖着牆緩了起來。

我見他把那女人活活打得消散了,捂着額頭嘆了口氣,這會兒覺得他特別冷血。

他舒緩了一會兒之後讓我進去,大晚上不要出去。

我見這女人都已經散了,只能作罷,都還沒問清楚她的墳墓是哪座,心想要是有時間的話,到山丘去找找,找到了再幫她挖條水溝導一下水,希望她還能有感覺。

孟長青這會兒還沒回來,我自個兒躺會床上開着燈把今天在曉曉爸爸棺材看見的那張紙條拿出來看了好幾遍,好幾次都想去問問爺爺這是什麼,不過卻忍住了。

孟長青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回來,我倒不擔心他出事兒,只是他在外面久了,我總感覺自己要危險一些。

以前有二奶奶護着我,這段時間他護着我,現在都走了,感覺孤零零的。

奶奶昨天晚上受了刺激,今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休息,我在家裏呆得無聊就跑到村子下方轉悠去了。

到二奶奶家牛圈門口的時候,我又停下看了看這頭大黃牛。

這大黃牛見了我又猛地爬了起來,然後獃獃盯着我看了起來,眼淚汪汪的,像是苦幹了一樣,始終流不下來。

我正看的時候,一個村民走過來跟我說:“你二奶奶走了之後,這牛就很少吃了,每天只吃那麼點兒。”

我說:“不能吧,不吃東西怎麼越長越胖呢?”

村民也對這個感到很奇怪,這牛的面部雖然消瘦了不少,但是肚子卻比以前更大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覺得它長胖了。

我在這兒看了會兒這牛就離開了,之後到二奶奶門口張望了會兒,想起以前二奶奶坐在門口扎鞋墊,我跟曉曉蹲地上玩泥巴的畫面就好笑。

她氣質若仙,跟農村格格不入,無論身上被泥巴沾染成什麼樣,一眼就能看出來她不是屬於農村的。

我在這兒看的時候有村民邀請我到他家去坐坐,我拒絕了,自從我被鬼上身後我就很少到除了二奶奶家之外的地方去,到現在到別人家去總感覺怪彆扭的。

村民自然知道我為啥不願意到他們家去,也不戳破,就站在這裏跟我聊了會兒,期間說起了我和曉曉,他說我們倆青梅竹馬,以後要是走到一起了的話,他絕對不意外。

我嘿嘿一笑,男女之事,我還不懂。我知道什麼是喜歡,不知道什麼是愛。

我跟這村民聊天的時候,胡海燕從屋側快速走過來,看見我和村民在這裏聊天愣了一下,然後才笑眯眯過來打招呼。

胡海燕打完招呼后沒多說一句話就走了,我看着她背影白了她一眼,為昨天早上污衊我和孟長青生氣。

她離開后這村民跟我說:“我跟你說哦,這胡海燕生活很不檢點,她男人一出門去了她就跟張詩科攪上了,前段時間他們倆一起進城了的,我懷疑是去墮胎去了。這話我就跟你說了,你可別在外面亂說。”

我連連點頭答應,心裏卻想你都不知道跟多少人說過了,估計是村裡人他都說了個遍,沒人可說了才跟我這個小屁孩兒說。

這人八卦在我們村子是出了名的,村裡多事第一,方圓毒舌無雙,一般都沒多少人願意跟他深交,有事兒也不願意跟他說,只要他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不過之後跟他聊了一會兒,覺得他也不是村民說的那麼毒蛇,只是性子太直了而已,他問問題從不想想後果,也不想想會不會得罪人,反正想到啥說啥。

跟這種聊天挺有趣的,我跟他越聊越起勁,聊得正歡的時候,見孟長青從村子下方的泥路往上走。

我看見后,遠遠喊了聲師父,他聽下看了我一眼后又繼續走。

到了我跟前才伸手按在我頭上問:“你爺爺在家嗎?”

我說是的,他聽了眉頭皺了一下,隨後舒展開來說:“葉海,其實學習道術不一定需要性修,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讓你進行性修嗎?”

“為什麼?”我不解問道。

孟長青呼了口氣說道:“在道教中,命運之說是最高層次的東西,命由天註定,運由周遭條件決定。你的命極差,運也出奇的差,五弊三缺總會經歷些。因為如此,你遭受的疾苦以及折磨會比普通人多太多,如果心性不夠堅定,很容易就走上歪路了,另外就是,你身邊的人也可能會有這樣以及那樣的變故,讓你修習心性,是為了能讓你有足夠強大的心來承受以後將要面對的東西,如若不然到時候承受不了,不僅心智改變,你身邊的人都會跟着遭殃。”

我不明白他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但我卻從裏面聽出了濃濃的關懷,普通的師父哪裏會想到這一步?他卻已經幫我規劃好以後的路了。

他說了這話之後我嗯了一句,道:“我絕對不會走上歪路的。”

他見我這麼堅定回答,笑了笑,然後讓我回家去。

路上我我問他有沒有在李大海那裏得到什麼消息,他說:“沒得到什麼消息,我們去的時候李大海腦子壞了。”

我聽了有些吃驚,猛地想起他們離開之後爺爺在墳地做的那些事情和我手裏的這張紙條,準備告訴他,但是怕他誤會爺爺,也就閉口不談此事。

我和孟長青剛走到屋子附近板栗樹下的時候,就聽見了爺爺大聲喚我的聲音。

我應了一聲之後他讓我立馬回去。

他聲音很急,我想肯定是出事了,於是加快速度趕了回去。

才趕回家就看見爺爺滿眼猩紅站在門口,見我去了他才說:“你奶奶出事了。”

我聽完一愣,忙問出什麼事情了。

他指了指側房,我跟孟長青忙跑進去看了看,看了一眼徹底呆了。

奶奶正筆直躺在地上,她身子上方懸挂着一條繩索,奶奶脖子上有一條極為明顯的黑紫色勒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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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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