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冤家路窄
雲硯一把揪住她的領口:“你說什麼?”
柏安欣凄然的看着他,一字一頓:“我,把,她,給,殺了!”
雲硯目下寒盡。將她往地上一扔,“嘩啦”一聲拔出蘇么身上的劍,直刺她的頸項而去。那一劍刺得十分之狠,並不是要威嚇她,反而像是要實實在在的殺了她一般。
月挽心頭大憾,慌忙撲身而去,一把抓住那把劍,凄厲求道:“殿下不要!不要啊!”
雲硯幾乎是半點兒猶豫都沒有的一腳踢向了的月挽。月挽身上應腳,卻不肯罷手,直接推開了他的劍,擋在兩人之間。
“小姐肯定還活着!她肯定還活着!”她一邊護着柏安欣,一邊求道。“你快告訴殿下,你沒有對小姐下手,她還好好的!你快說啊!”
柏安欣看着她卻勾唇笑了,只說了三個字:“別傻了!”
“還有她!是她跟柏安欣一起把董思阮擄走的!”姬雲汐激動地指着月挽指控,“是她們一起乾的!”
然而,此刻的月挽根本顧不得為自己辯解什麼。只搖着柏安欣,一直求:“你快說,小姐她沒事!我求你快說啊!”
事至這般,花沫已然無法淡定,她一記飛腳便將月挽跟柏安欣兩人分了開去。她無法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董思阮的人。那個人是柏安欣,她會將之斬殺。那個人是月挽,那就不會只是單單的斬殺就夠的。
“你”她想是隨便拎起一個什麼東西一般,將月挽重重抵在一根方柱之上,恨道,“你居然背叛她!月挽,你居然敢背叛她!”
月挽後背遭受重擊,一陣嗆咳不止,咳罷眼淚只管嘩嘩的往外流。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花沫恨至極處,亦是懊惱不止:“我離開的時候,居然還她去找你!還指望你能保護她?我們那樣信任你,你居然背叛她!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說著手上又一用力便將人又重重的甩了出去。上聖腸號。
月挽似也是死了心一般,任她甩打。這回眼看着是要被砸到牆上了,柏安欣忙跑出來做了她的肉墊子。如此,這兩人大概也算得是彼此情意深重了。
似乎不忍月挽受她所累,柏安欣這個時候,終於開口為其辯解,道:“花沫,你冷靜一點兒。月挽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被我利用而已。並沒有參與其中!”
“你胡說!明明就是她把董思阮打暈的!”姬雲汐這個時候,也是又活了過來了,不要的命落井下石。
“閉嘴!姬雲汐,你可別在這個時候到處胡亂咬人!你別以為你當時在做什麼我們都不知道,若不是月挽及時打暈她才免遭你反擊一刀,現在的殺人兇手可就是你!”
姬雲汐一驚:“我沒有!”
柏安欣站起身,吐出一口血,笑着反問:“是嗎?這個你要抵賴,我也確實沒辦法。那麼,姬小姐是不是要我把你當初來找我替你做事的全過程,都交代給殿下跟姬大人聽一聽?然後,再把我們簽訂的那份協議,公諸於眾呢?”
“你!你!你血口噴人!沒有那種事情!也沒有那種東西!”
“呵”柏安欣那頭只管陰惻惻的笑,直笑的姬雲汐毛骨悚然。
“一條人命!我有份。姬小姐你也別想逃脫!”柏安欣道,“但你要是再敢無辜牽連別人,就別怪我把事情都做絕了。”
那邊話罷,她直直跪到雲硯面前道:“月挽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安欣有負殿下,但覺無愧!”
此刻的雲硯周身散發的已經不單單隻是冰寒之意,他臉上的微表情已經盡數消失,好像戴上了一副面具一般,失了全部的活性。目下除了死一般的深邃,便只剩吞噬一切的黑。他緩身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問道:“但覺無愧?我把你養在身邊十多年,你卻用現下的作為報答於我。還跟我說無愧!柏安欣,你好,你真好!”
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雲硯,縱是從頭至尾都表現的無比強悍,視死如歸的柏安欣,此刻也被他駭的驚然失色,瑟瑟顫抖了起來:“殿,殿下”
“告訴我!現在的你,做出這等叛逆之事尚言不愧,是否還想叫我謝你?說罷,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死法?太簡單的,死的太快的,你就別想了,我不會留給你!”
“……”
“啊!對了,你是勇者,想要一人做事一人當是不是?呵”雲硯突然鬼魅的笑了,繼續道,“那還真是你想多了!如果我的阿阮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今天無論是誰,只要是替你行過方便之門的,又或者只是碰到過她一個指頭的。我不管他是不是知情,被人利用與否,我都要他們給她,陪葬!”
空氣在那一瞬間,都像是凝固一般。
“……”
“把人給我原原本本、毫髮無傷的帶回來!聽懂了沒有?”他問。
柏安欣竟然下意識的點了頭。
看見她點頭,雲硯的手不自主也跟着顫了顫。
她果然還活着。
然而他沒有高興起來,神情卻愈發的凝重了起來。整頓他的身側已經刻不容緩。他很快就明白了,董思阮今日的遇險並不單單是姬雲汐跟柏安欣的策劃,就柏安欣行動的背後也不可能是個人,而可能是一個團體勢力。一個已經逐漸形成,並大有成事之意的勢力,以反對董思阮嫁他為妻為前提跟基本,以將她從自己身邊拔出為目標,一旦得逞,他們將進一步干涉他的私人領域。
這些人,他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會拿什麼嘴臉,在自己面前哭喊所謂的“大義”、“大局”。
看來他是對這些人着實太好了點,好到都叫他們忘了究竟誰才是主子這件事了。
阿阮,你再等等。我馬上就能找你回來。
然而,事情依舊發生了不可預計的變故,柏安欣在說完董思阮的去向之後,吐了一口血,就死在了月挽腳下。
急匆匆趕來的汪沛鑒定她的死亡原因是中毒。而且中毒時間已經超過一天時間,這說明什麼?她為了綁架董思阮這個計劃是提前服過毒,做了必死的打算?
雲硯簡直要氣瘋了,但是跟一個死人,他又實在無辦法計較,鞭屍也是不能解恨的吧?只得吩咐人迅疾按照柏安欣的交代尋找董思阮下落。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好像在這一天裏集中並爆發了一般。
馬車一路行駛,到有人聲的地方的時候,馬不知道怎地突然一聲嘶吼,馬車跟着一顛。董思阮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重力一撞,整個人就懸了空。接着就是疼!疼!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眼前的布突然被扯了開去,刺目光乍然射入眼帘,叫她極度不適。
她到了外面?哪裏?
“呵”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十分詭異,卻又有些耳熟的聲音,頗為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還真是你啊!”
“……”
“冤家路窄!也是老天有眼啊,我心下真是意難平之時,想尋你報個仇解個恨什麼的,沒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門兒來了。哈哈,你說有趣不有趣?”
“……”
“誒喲喲,你這是被人綁架了吧?誰啊?這麼能耐?哈哈哈,董思阮,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哈哈哈……”
她笑得過余開心,董思阮全身雖然已經疼得快要死一般,卻仍免不得要受之感染,跟着笑了。只不過,她的嘴還東西被堵着,沒辦法做出笑的動作跟聲音,只有眼中笑意輕溢。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那人突然暴怒,“你以為你落在我手裏,還能全身而退嗎?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董思阮已經沒了力氣做別的動作,只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嘴,示意她給自己的嘴解放,她好回答她的問題。
那頭明白了她的意思,隨即又是一陣沒命的笑:“哈哈哈,求我啊!我就不給你拿出去,這種滋味很不好受吧!誰要你說話?誰要聽你說話?”
神經病。
董思阮的眼裏說的都是這三個字,然後一堆嘲弄的笑意,閉眼不再理她。
眼一閉,身上跟着就被一頓拳打腳踢給招呼了。
啊!董思阮覺得自己簡直是倒霉的透透的了。那會兒還覺得自己沒死是再好不過的,現在才覺得活受罪真比死了還痛苦。
神經病突然又發病,一把將她嘴裏的東西拽了出去。疼!她感覺自己的嘴都像是被撕裂了,疼得她眼淚直冒。心裏詛咒那些所有叫她遭受這般待遇的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