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渣人爛漫
“野丫頭,你很在意向陽啊。”君冷澈率先打破了車內的僵局。
“那是當然。”童真真氣鼓鼓地回答。原本是搞亂君家人的生活,沒想到先是自己的生活被打亂了。憑白無故被人從忙碌的工作中拉了過來,受一番教訓,還摔了一跤,真是倒霉!
聽了她的回答,君冷澈猛地踩下了剎車。
“你有病啊?!”好在繫上了安全帶,不然童真真就要撞到車玻璃上了。
“向陽,已經成家了。”君冷澈側過頭,冷冷地盯住她。
神經病,秦向陽成家就成家了,他緊張什麼?剛開始,童真真沒有明白,不過,轉念一想,想通了,君冷澈不會以為自己喜歡秦向陽吧?
這輩子,童真真最恨的就是小三了。因為她的媽媽就是因為婚姻被小三介入,所以才會因為與父親離婚而得了抑鬱症,所以才會在掙扎了多年之後,最後還是以跳海結束生命的。
童真真咬牙切齒地說,“我才不會像你媽媽那樣,去破壞別人的婚姻,去做一個不要臉的小三!”
野丫頭,怎麼這麼容易就勾起自己的火呢?君冷澈聽了她的話,臉色陰沉下來。他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細巧的下巴,“你罵誰呢?”
“罵?那是陳述事實。是不是你的媽媽勾引了我的父親?!”面對黑雲密佈的冷眸,童真真毫不怯場。從小她就是這樣的個性,別人越是壓迫,她就越是鬥志昂揚。
這個丫頭,真不懂得好歹,真會火上加油,遲早會吃虧的。君冷澈看到面前像好鬥的小貓的童真真,心想。但是這樣的她,卻不知不覺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要如何對她呢?君冷澈一時迷惑了。
混蛋,又在動什麼壞腦筋了?童真真把他的沉默以為是在算計自己。當她感到下巴上的力量減輕了以後,飛快地解開安全帶,大力地推開他,打開車門,跳出車去。
離開車后,童真真撒腿就跑……
倒了幾次公交車后,童真真終於回到了公司。
她屬於工作起來就忘我的那類人。在君家的遭遇,被她拋在腦後,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新車試作中去了。
等童真真忙完后,已經十點半了,還好趕上了末班車。一個小時后,她終於可以結束忙碌的一天,倒在了床的懷抱中,會周公去。因為太累,她根本沒有時間想別的事情。
周二早上七點,童真真坐公司的班車上班。她坐在靠窗位子,頭枕在玻璃上,抓緊時間補覺。
“童真真,快看!好浪漫的廣告啊。”正睡得香的童真真,被身邊的女同事給搖醒了。
切,浪漫?那不就是騙女人的橋段?
童真真無奈地撐開酸脹的眼睛,發現車子開到了G市最繁華的商業中心了。
馬路對面的SHOPPINGMALL的十層樓高的LED顯示屏在播放着一段廣告。
用浪漫忽悠人吧?不就是賣樓廣告嗎?騙人買樓,一輩子給銀行和房地產打工。姐,寧可多睡一會。
童真真正準備閉上眼,繼續睡覺時,突然看到屏幕上閃出的一張照片。
在漫天遍野的薰衣草花海里,白裙飄躚的少女和白衣的男子並肩而立,用手臂比出一個愛心。
這分明是自己和龍天禹相戀時的舊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童真真的瞳孔緊縮,心裏的舊傷又被揭開了疤。
這時照片在粉色的愛心裏淡淡隱去,一句話如輕煙般升起—在“悅真園”守住這樣的奇迹: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兩個人,一輩子……--龍騰集團傾力巨作。
照片隱去了,但是被封存的記憶卻像錢塘江潮一樣,萬馬奔騰地席捲而來。
五年前,她救了龍天禹,並收留了他,最後兩人成為了戀人。
記得,拍照的那日,龍天禹牽着她的手,走在紫色的花海之中。陽光暖暖的,空氣中瀰漫著清甜的花香,一如她的心情。
彼時的他,眼睛還是透亮有溫度的,笑起來還是真摯的。
他說,“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奇迹。”
他說,“你帶來了這份奇迹。”
他說,“兩個人,一輩子。”
他說,“我愛你。”
可是,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語言,再甜蜜,再刻骨銘心,都會散在風中。
相比的心,最後還是相背。
記住的甜言蜜語在愛情轉身後就會變成蝕心的毒藥。
龍天禹,傷了她,竟然還敢拿這些美好的過去來戳她的心。在別人眼中她可以冒充剽悍的女漢子,唯獨騙不了他。
龍天禹,這是要做什麼?!
童真真抬起頭,彷彿在看窗外,其實她已閉了眼,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眼淚流下來。她不斷地在心裏告誡自己:值得自己傷心的人絕不會讓自己傷心的。讓爛人,隨風去吧~
摔碎的鏡子,就算拼起來,還會有縫。
悅真園?!龍天禹,你到底想幹什麼?!童真真不斷去積聚憤恨,以平撫此時被回憶撥亂和刺痛的心。
“童真真,廣告上那個女孩的背影好像你啊~”女同事開着善意的玩笑。
無論悲喜,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現在,童真真可不能被別人發現自己心情的波動。
於是,童真真扭過頭,假裝在打哈欠,讓對方不會疑惑為什麼眼睛會濕潤了。“哈哈,怎麼可能?”
添堵的事還沒有完。
到了辦公室,童真真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擺着一個碩大的花束,四朵白玫瑰掩映在深深淺淺的薰衣草之間。
四朵玫瑰?至死不渝?聯想到剛才看到的廣告,童真真的眉頭糾了起來。
一起進來的女同事,搶先一步,拿起了花束中的卡片。
卡片上寫着“Purelove”(純愛)。
“哇,好浪漫啊~是哪個愛慕者啊?”女同事驚嘆道。
純愛?在她看來那是段蠢愛,和單親媽媽相依為命的女孩跟富家少爺之間的自不量力。
童真真走上前,取回卡片,三下五除二地撕了個粉碎,然後把花束遞給了女同事,皺了皺鼻子,假裝打了幾個噴嚏,“切,什麼愛慕者,分明是要害我。我可是花粉過敏。送你吧。”
“真的?那太好了。”女同事高興地抱走了花束。
不能花一點點時間在爛人身上,童真真深呼吸幾下,努力屏蔽關於龍天禹的思緒,精神抖擻地投入到工作中。
又是直落,等到按時間表完成進度時,又到了晚上十點多。
童真真匆忙跑向公司大門,想去趕末班車。打的這種事,對她而言,是太過奢侈的事。
才走出公司的大門,童真真就聽到嘭嘭嘭的連續巨響。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