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淪陷。

227.淪陷。

“死了也是你自找的!”秦正南沒有停下來,不悅地說了一句,大步朝前走。

沈冰撇撇嘴,雖然很不服氣,但是沒有再說話。直到走出了樹林。才對秦正南說,“你先去吧,我沒事了,舌頭也不麻!我從那邊溜過去!走了,拜拜!”

待秦正南停下來轉過身的時候,沈冰已經小跑着離開了,身影在滿是綠色的叢林裏一晃,很快消失在視線里了。斤帥叼號。

秦正南皺了皺眉,觀察了一下自己左肩膀上被蛇咬的傷口,蹙了蹙眉,向房子那邊走去。

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姚准買了一條黃金蟒回來養。為了養好那條大畜生,姚准學習了不少的相關方面的知識,他多多少少也認識了很多蛇類。如果剛才那條蛇真有毒。他不至於走了這麼長時間還安然無恙。即使有毒,應該也不是致命的……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所以。沈冰應該不會有事。

何況,沈冰是什麼人?一個不到20歲就開始就女扮男裝替自己的哥哥在商場上混跡的女人,不管是能力,還是智商,都應該很高。所以,他並不擔心,她會真的明知道蛇有毒,還會去幫他吸出毒血。

只是,他雖然感激她,但是實在覺得女人如果在商場上混久了,身上那股子小強勢和霸道會讓她失了幾分可愛,讓人很難產生好感。

也或許是……他還是覺得暖暖那樣蠢萌一點,簡單一點的。需要人去保護的女人,更讓他安心吧!

秦正南剛走到客廳,看到潘語嫣似乎跟羅天佑沒談攏什麼,生氣起身要離開。

轉眸看到了兒子捂着肩膀,外套也衣冠不整的樣子,忙擔憂地快步走了過來,“正南,怎麼了?”

羅天佑看到那被血染紅了的淺色襯衣,卻直接擰了眉,“你被蛇咬了?”

“恩!應該是沒毒的蛇,可惜沒看清楚,跑了。”秦正南怕母親擔憂,說的輕描淡寫。

羅天佑吩咐旁邊的上野,“快,帶秦先生去房間。讓醫生過去。”

“是!”上野給秦正南領路。

“謝謝羅先生!”秦正南跟着上野離開之前,微微勾唇對羅天佑道謝。

“正南,媽陪你去。”潘語嫣跟了過來。秦正南也沒拒絕,點了點頭。

因為都在住宅區住,黑膚色的醫生很快拎着藥箱趕到,查看了一下秦正南的傷口情況,一直緊緊擰着的眉皺了開來,用英語說,“幸好,歐洲這邊自產的毒蛇不多,這個應該是錦蛇的牙印,無毒。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打個針抗毒血清就沒事了。”

聞言,秦正南那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凜,雙唇微微啟動了一下,卻是將想要說的話吞了下去,頓了下之後才說,“謝謝!”

這個醫生,居然無意間告訴了他這裏是歐洲。那麼,他就可以肯定了,這裏應該就是在意大利和希臘之間的海域之中的某個島嶼上吧。

因為,剛才出去的時候,雖然有很多不知名的樹木,但他看到了無花果樹。這種樹,在希臘那邊可是常見的。

這麼看來,庄立輝有可能真的在這個島上?因為,當年韓秋有可能就是從這裏逃走,在意大利附近遇到了肖建軍夫妻倆。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看着合理了,邏輯上也都對上了。

想到這裏,秦正南覺得心裏莫名地激動了一下。這種心情,比確定了咬自己的蛇不是毒蛇還要讓人高興幾分。

醫生給秦正南打了針之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囑咐他,“小夥子,雖然這島上很多蛇是無毒的。但是也有幾種蛇的毒性很大,戶外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謝謝!”秦正南穿好衣服,猶豫了一下,對醫生說,“醫生,麻煩問一下您,剛才我媽媽着急之下,用嘴為我洗了血,她沒事吧?需要不需要打針?”

“哦?”醫生詫異地挑眉看了一眼潘語嫣,卻是笑着搖了搖頭,“沒事的,不需要打針,媽媽真偉大!”

黑人醫生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給潘語嫣豎了一個大拇指,轉身告辭離開。

潘語嫣陪著兒子走了出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好奇地問,“正南,誰幫你吸血了?這裏還有你認識的人嗎?”

秦正南輕輕點頭,“恩,但是,不止一個,我們的人有好幾個。媽,還委屈您一段時間,不要把羅天佑激怒。我們只有取得他的信任,才能儘快離開這裏。”

有好幾個?

潘語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卻是生生地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只是很輕地點了點頭,“知道了,正南。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像今天這樣的事,千萬不要發生了!”

“恩,知道了,媽。接下來的日子,您盡量多陪着羅天佑,這樣,我就有時間了解這島上的情況了。”看到遠處羅天佑走了過來,秦正南對潘語嫣悄聲說。

“好!”潘語嫣安慰似地拍了拍兒子的手,讓他放心。

羅天佑詢問了一下秦正南的情況之後,就邀請潘語嫣說帶她去海灘看看海,潘語嫣下到好處地先拒絕了一下,後來又心不甘情不願地表示願意去,就跟着羅天佑走了。

秦正南讓上野給他派了一個懂英文的保鏢,也開始在附近轉了起來,邊觀景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些關於島上的情況。

羅天佑似乎早就給身邊的人交代過了,但凡問保鏢一些關於這島上的人或者平時如何出島的敏感問題,他都會說抱歉,他也不知道。秦正南瞭然地挑眉笑了笑,便也不再多問。

*

肖暖抱着孩子出現在安家的時候,安俊遠還沒回家。秦老爺子和秦雯麗兩口子看到肖暖和孩子,皆是又驚又喜。

但是老爺子下一秒就看出了問題,擰着眉問肖暖,“暖暖,你媽呢?正南呢?”

肖暖把孩子讓季妍抱着,對秦老爺子說,“爸,我媽和正南跟着羅天佑去了一個地方,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回來。”

跟羅天佑走了?

聞言,老爺子和安向濤夫妻倆都是一震,可是臉上的疑惑卻不是一個意思。

安向濤和秦雯麗根本不知道羅天佑與正南家人的糾葛,只是好奇怎麼偏偏帶走他們母子倆了。

而秦濤溪卻是直接將手裏的龍杖用力在地板上一頓,頓時氣得銀色都鬍鬚都開始顫抖,“這個羅天佑,難道還想綁架我妻子兒子不成?”

“爸,您別擔心,羅天佑不會傷害我媽和正南的,他們會很快回來。”肖暖安慰老爺子。

秦濤溪拄着龍杖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可是最終,他看了一眼季妍抱着的小向陽,閉上眼睛,沒有再開口。

說什麼呢……若不是他,寶寶不會出事,正南和語嫣也不會至今未歸……不行,他必須了解情況。

但是,卻不能向肖暖了解。

“暖暖,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你媽和正南有消息了,一定要儘快告訴我。”秦濤溪最後努力平靜下來,對肖暖說。

肖暖離開之後,老爺子給渡邊把電話撥了過去,不知情的渡邊,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掛了電話,秦濤溪獨自在書房裏呆了很久,才關燈走了出來。

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那兩三個小時裏,都做了些什麼。只是,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着窗外隱約的月亮,感嘆道,“語嫣,謝謝你這麼多年來陪着我,不管以後你如何選擇,我都會尊重你。”

*

夜,名流夜總會。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照的茶几上那一排排酒瓶閃着迷離的光。裴夢一個人握着麥克風,站在沙發上蹦蹦跳跳,扯着嗓子吼道,“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你愛的貪婪我愛的懦弱......”

自從從肖暖那過來之後,她一直在唱,一直在喝,此刻,俏臉上早已經紅霞翻飛,一雙美眸微微眯起,眼神飄忽......根本看不到屏幕上的歌詞,完全憑着感覺大吼大叫。

她就喜歡這樣,需要發泄的時候一個人來這裏,唱幾個小時,喝幾個小時,喝醉了,唱累了,回家睡一覺,所有不快樂的鬱悶的事,都會翻篇。

明天開始,就是新的一天。

一直扯到嗓子沙啞了,扯不動了,她最後衝著麥克風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姚准,你這王八蛋,老娘剛對你產生了一點好感,你就這麼給老娘當頭一棒!我們以後,誰也不要再招惹誰了!”

憤怒地吼完,扔掉了手裏的麥克風,光着腳從沙發上爬了下來,穿了好久,才把鞋穿上,拎着包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包間。

因為醉酒,視線有點迷糊,腳下有點虛浮,遠遠看見那不遠處的電梯似乎打開了門,有人走了進去,她連忙喊了一聲,“喂......等,等等我......”

進了電梯的男人,正要關電梯門,看到那邊有女士喊,俊眉輕輕一蹙,按了開門鍵,並一直按着,耐心地等着那個拎着包搖搖晃晃的女士往這邊走來。

男人大約一米八的個頭,身材挺拔,略顯消瘦,穿了一身灰色的手工西裝,眉目冷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是,他的身上,卻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天生貴族之氣。尤其是那金絲邊眼睛後面一雙微微眯着的桃花眼,似乎隱着很多神秘的故事。

裴夢定睛一看,咦,真在等她,忙撒開了丫子,小跑了過去,眼看就要到電梯門口了,突然腳下的高跟鞋一歪,整個人狼狽地向前倒去,眼看着馬上就要一個標準的“狗啃泥”。

然而,就在她的雙手條件反射地撐下去的一瞬間,突然有一雙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的雙手,讓她險些碰到地面的臉和下巴,在距離地面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驟然停住。

“小姐,你沒事吧?”一道沉穩的=的,帶着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可是對於此刻的裴夢來說,那聲音簡直是美妙得比天籟還好聽,儘管這聲音傳到她耳朵的時候,有點縹緲,遙遠得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樣。

可是下一秒,膝蓋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突然“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嗚嗚嗚,疼死了......”

眼鏡男蹲下身下,用力將裴夢拉了起來,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女人滿身酒氣,渾身因為醉酒軟綿綿的,他擰着眉扶了好久,才將她拉進電梯,推到了電梯壁上,鬆開了手,“這麼大的人了,摔一跤還哭?”

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方手帕,遞了過去,卻沒有說話。

裴夢的頭暈乎乎的,膝蓋被摔得破了皮,火辣辣地疼。要說她的哭是因為摔疼了,還不如說是因為終於將心裏的那股子氣給徹底發泄出來了。

模糊的視線里,裴夢看到男人遞過來了手帕,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邊擦眼淚鼻涕,邊不服氣地說,“我,我疼,我哭一下,關你什麼事了?你,你不服氣......你不服氣你倒是也哭啊!我又不笑話你!”

男人額頭上爬上三條黑線,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當我沒說。”

說完,轉身過去,按了一樓的鍵。

電梯剛剛開始下降,顯然沒有做好準備的裴夢身子晃了一下,差點跌倒,腳下往前走了一步,眼看就要跌倒了,雙手趴在了男人的背上。

卻因為他身上的西裝布料太光滑,裴夢的手不由地下滑,因為著急找一個支撐點,她的兩手小手在滑到他的腰間的時候,直接捉住了他的皮帶,緊緊地抓住,不再鬆手。

這麼一搖晃,胃裏那些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精開始肆意作祟,一陣翻江倒海之後,之間裴夢“哇”一聲,吐了個痛苦。

頃刻間,一股難聞的酸臭的氣味在電梯裏蔓延開來。

男人被人突然一推,身子晃了一下,還沒站穩,皮帶就被人抓了去,鏡片后的眸子不覺地劇烈一縮,便瞪大了眼睛。

可是,還不待他詫異完,那難聞的氣味傳來,他倒是很快明白了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劍眉緊緊地擰了起來,閉上了眼睛。

看來,今天真的什麼都不適應,早知道在家窩着了。

自從妹妹離開之後,他不得不每天坐在辦公室裏面對那些讓人頭疼的問題。因為身高比妹妹高出一個頭來,被外人看到了不好,他幾乎不出公司大廈。好不容易今晚被他們幾個喊來消遣,可是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一屋子的男男女女,燈紅酒綠的,他突然覺得煩躁。

比那些讓人頭疼的報表和文件更讓他覺得煩躁。

出來了吧,看到有人上電梯,一時好心,又遇到了這麼一個麻煩的大姐......可是,瞧着這女人似乎極度鬱悶的樣子,他又心軟了下來。

她這個樣子出去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他可不願意看到,當年親身經歷過的悲劇,再次上演。

算了,既然今天不適合花天酒地,那就把好事做到底吧!

瀋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將吐了一地的裴夢扶了起來,“小姐,要不要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因為一口氣將胃裏的東西吐了個乾乾淨淨,裴夢覺得心裏不難受了,可是卻好疲憊,閉着眼睛根本沒力氣睜開來,這男人說什麼,她也根本聽不進去,只是軟綿綿的身子徹底趴在了瀋河的身上,雙手還死死地拽着他的皮帶,閉上眼睛將臉貼在他的胸膛,緊緊擰着眉,很不高興的樣子,嘴巴里還念念有詞,“王八蛋......王八蛋......”

“什麼?”瀋河皺眉豎耳去聽,裴夢卻閉上了嘴巴,徹底閉上眼,不說話了。

電梯這個時候在一樓停了下來,好在門口沒人等進電梯,瀋河猶豫了一下,扶着裴夢的肩膀,先將她拖了出來。

“來人,幫忙!”剛出電梯,瀋河沖前台那邊喊了一聲,兩個男服務生見狀,跑過來幫他把裴夢一人一個胳膊架了起來。

“沈總,這位小姐,給您送上車嗎?”瀋河是這裏的常客,服務生請示他。

瀋河喘了一口氣,鼻子輕輕一嗅,在嗅到身上那被裴夢的嘔吐物沾染得有點酸臭味時,不悅地擰了眉,“我不認識她,讓她在你們這裏休息吧,酒醒后再讓她離開。”

說完,轉身邊脫外套,邊要離開。

服務生連忙喊住了他,“沈總,您開玩笑啊,我們這裏不能留人啊......”

而另外一個卻小說道,“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您的胃口,您就帶走吧!”

瀋河的耳朵很靈敏,看到這兩個服務生說這樣的話,直接來了氣,“你們倆,是不是不想幹了?我瀋河是花心,但是,也不是飢不擇食的!我從來不對這種醉酒的女人下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冷冷地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沒錯,他之前每次來這裏,都要帶走一個不同的女人......在所有人眼裏,他會帶女人去什麼地方做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實,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給那些女人一筆錢,讓她們出去儘管把他描述成一個華天酒店流連花叢的花花大少!

他就是要用這一招告訴他老爸,他寧願墮落,也不想回公司去管理!如果不想讓他做他喜歡的事業,他就一輩子墮落下去!

瀋河剛走兩步,裴夢揮舞着雙手,踢蹬着雙腳要下來,不要被挾持,“放開我......姚,你這王八蛋,你別走,你別走,你這王八蛋......”

瀋河不由地腳下一滯,不爽地皺了皺眉,“什麼意思?要他這個王八蛋?”

難道,她認識他?

瀋河轉過身去,仔細瞧了一眼裴夢。

因為哭過,眼妝全部毀了,黑色的眼線和睫毛膏在眼睛周圍暈開,直接將她那雙漂亮的水眸染成了熊貓眼。加上因為醉酒滿臉的通紅,現在的裴夢......一般人因為看不清五官,而根本認不出來。

瀋河自然是糊塗的,以前他帶走過多少女人,根本不計其數。很多女人認識她,他卻絲毫沒有印象。

“沈總,您還是帶走吧.......別為難我們,您行行好吧!”男服務生哭喪着臉對瀋河說。

兩個人手裏的女人力氣大的驚人,差點就掙脫出去,若不是沈總親自交過來的人,他們早就鬆手了。可這女人渾身軟綿綿的,一旦鬆手,肯定會跟泥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萬一沈總不高興了,他們就會真的丟掉飯碗。

“姚,王八蛋......王八蛋......”裴夢還在不時地掙扎,倒像是在說胡話。

瀋河那鏡片后的眸子深深一凜,咬了咬牙,“來吧,送到我車上來。”

“好咧!”兩個男服務生如獲大赦,立刻駕着裴夢將她抬出去,塞進了瀋河的車子的後面。

瀋河上車來發動了車子,瞧了一眼蜷縮在那裏似乎睡著了的女人,皺了皺眉,“看來今天必須送佛送到西了!”

扔到酒店去算了,讓那些酒店的人看到了,明天的花邊新聞上,又可以看到他沈家大少夜攬醉酒女開房的火爆話題了!

瀋河勾了勾唇,發動了車子。

在一個十字路口,左邊突然疾馳過來一輛闖紅燈的車子,瀋河踩下了急剎車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之後,穿紅燈的車子在他的車子前面飛馳過去,差點釀成了一場車禍。

可是,車子後面卻傳來“咚”得一聲,瀋河轉身望去,座位上沒人了......

他也不顧後面的車子還停着,解下安全帶,打開了後車門......不是人不見了,是被他的急剎車甩到了下面去了。

裴夢一邊無力地蠕動着身子,一邊擰着眉不滿地嘀咕着,“疼,疼......”

瀋河瞧着這狀況,解開了西裝的扣子,雙手叉腰,煩躁地在周圍轉了一圈,直到後面不停傳來鳴笛聲催他發動車子,他才懊惱地過去,彎腰探進車子裏,將裴夢拉了起來,直接拖出了車子,“嘭”得甩上了門。

渾身無力,雙腳着地之後,裴夢膝蓋一軟,整個人就又要往下趴去,瀋河不得不拉住了她的胳膊,咬牙拖着她從車子前面繞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將裴夢塞了進去,扣上了安全帶,甩上了門,“我就不信你還能摔下來!”

身後的車子早已經等不及了,繞過他的車子開走了。

瀋河坐進車子裏,看着旁邊耷拉着腦袋的女人,睡得呼呼呼的,牙關緊咬......自己真是撞了邪了,居然會決定將一個陌生女人帶走。

“王八蛋!”裴夢突然坐直了身子,像是清醒過來了一樣,直起腦袋,抬手指了指前面,“王八蛋!”

大聲喊完之後,又突然轉頭對着瀋河的方向,“嘿嘿”傻笑了一下,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瀋河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他這哪是帶走了一個陌生女人啊,簡直是帶走了一個陌生的女鬼。

綠燈再次亮起,瀋河拍了拍腦門,發動車子,走了。

到了酒店之後,裴夢已經完全睡著了,瀋河把她直接抱着去了酒店的房間。當他看到前台服務員那些曖昧的目光和悄悄打開的閃光燈時,心裏才滿意地鬆了一口氣。

終於算是有點成果了!

將裴夢甩上床,瀋河喘了一口氣,脫掉外套,隨手放在了床邊,去浴室洗了個手。

可是待他出來的時候,裴夢卻抱着他的外套睡了過去,他拽着衣服拉了很久,也沒將衣服拿出來,反倒被裴夢直接夾在了兩個小腿之間。

瀋河取掉眼鏡,氣得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坐下來,極具耐心地一點點將自己的衣服從裴夢手裏抽出來。

眼看就要成功了,裴夢卻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因為猝不及防,她手上微微用了一點力氣,本來坐在床邊的瀋河,整個人被裴夢勾了過去,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

“嗚......王八蛋......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上嗎?......來啊,老娘豁出去了......讓你看看,看看,是老娘厲害,還是......還是那個島國的女人厲害......”裴夢雙眼未睜,嘴巴里語無倫次地說著胡話,可是那種手卻是很有力氣,勾着瀋河的脖子,用力朝自己拉去......

“這是認錯人了吧......”瀋河心裏腹誹了一句,可是因為手裏還攥着衣服,裴夢卻突然鬆開了雙腿,他的雙手被閃了一下,躲避不及,一隻手直接按在了她的胸部。

雙手觸電般彈開,卻因為分了心,被裴夢直接拉過去。

一股難聞的酒氣和嘔吐味傳來,瀋河登時瞪大了眼睛......可是下一秒,就被裴夢直接翻身壓下了身下。

曖昧的橘黃色燈光下,女人傲人的身材顯露無疑,瀋河那鏡片后的眸子快要瞪了出來......這是哪一出?

被動地被裴夢笨拙地吻了一會,瀋河咬了咬牙,抱着裴夢的肩膀,滾了一圈之後,將她壓在了身下,鋪天蓋地的吻,直接落了下去......

一夜沉淪。

翌日清晨,瀋河先醒了過來,看到身邊睡得香甜的女人,他轉過身子,面對面,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在剛剛過去的一夜,真正跟自己發生了關係的女人。

因為一夜激戰,彼此都流了不少的汗,此刻裴夢的臉上被汗水清洗得乾淨了不少,臉上的紅暈也散去了,露出了雞蛋清似的肌膚。

睫毛很長,眼線微微上挑,天生的媚眼。

瀋河皺了皺眉,視線不由地下移......這女人,身材真好,他居然都沒招架住。

輕輕呼出一口氣,他慢慢起身,搖了搖頭,“大姐,你真幸運!我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身子,就貢獻給你了......”

嘆了一口氣,揭開被子正要下床,他被潔白床單上那抹殷紅給震住了,不由地皺了眉,下意識看向身邊還在熟睡的女人。

她......不會也是第一次吧?

難怪,難怪昨晚上第一次的時候,她疼了一下,差點睜開了眼睛......原來是疼的。

想到這裏,瀋河卻得意地挑了挑眉,“好吧!老處女大姐,我們倆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了。”

心裏似乎平衡了一點,瀋河下床來,連澡都不敢洗一個,迅速穿上衣服,將錢包里所有的現金拿出來放到了裴夢的枕邊,轉身離開。

瀋河離開不久,裴夢緩緩睜開了眼睛,視線慢慢清明的時候,意識也在慢慢回籠。

一夜的宿醉,讓她真的夢生夢死......還似乎夢到了跟姚准......啊呸,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都決定要翻篇了,居然還會做這麼噁心的夢。

雙手按着太陽穴,緩緩坐了起來,在徹底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陌生的環境之後,她頃刻間清醒了過來。而下一秒,裸着的身子傳來一陣涼意,她連忙垂眸看去,才發現自己在被子下的身子竟然沒穿衣服......

“啊”

十秒鐘之後,房間裏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吼聲。

......

裴夢坐在辦公室里,敲着桌上那沓人民幣,還有人民幣旁邊的那顆紐扣,雙手抱着臂,秀眉擰成了麻花。

奶奶的!她裴夢辛辛苦苦保持了二十多年的身子,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給玷污了!

醒來之後,看到枕邊的一沓錢,再感受着渾身的酸痛,回憶了一下腦海里昨夜的那些凌亂片段之後,她明白了:自己昨晚和一個男人睡了。

而這個男人,絕逼不是姚准那廝!

她很快冷靜下來,穿戴梳洗整齊之後,離開了酒店,回到正南酒店之後,立刻讓人去那個酒店調取錄像。

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她連忙接通,“怎麼樣?”

“裴董,發您郵箱了。不過,您不用看了,您直接翻翻今天的江城早報的娛樂版就知道了。”

裴夢詫異地擰了眉,掛掉電話,翻開了秘書早上送來的報紙。

剛一打開娛樂版,那頭版上巨大的照片清晰地映入眼帘,還有那幾行加了粗的大標題,似乎生怕整個江城人都是近視眼一樣,故意將那字體放那麼大。

“沈氏大少瀋河和神秘女人開房”

“兩人激戰一夜,於清晨一前一後離開”

......

裴夢瞪大了眼睛!沒錯,畫面里,被瀋河一直扶着攬着的女人,不是她還能是誰......只是,這男人,是瀋河?

沈氏的總裁,瀋河?

靠!老娘的清白了,居然毀在了這個花心大少手裏!

哦,不,是毀在了這個花心大蘿蔔的身下!

裴夢震驚難以置信之餘,懊惱地拍了拍腦門,“還好,還好沒露出臉,還好自己早上機靈,讓正南酒店的服務員給她送去了乾淨的衣服,否則,恐怕從酒店出來,就被拍了個正着。”

懊悔完,裴夢捏着那粒從瀋河的西裝上掉下來的紐扣,看了看那沓他留下的人民幣,就像是扔垃圾似的,抓起那些錢嫌惡地扔進了垃圾筐。

算了,誰讓自己最醉酒呢!這個虧,就默默地承認了吧!反正,她是不會跟瀋河那爛桃花再見面的!

*

早餐的時候,羅天佑似乎見潘語嫣心情不錯,把他給她親手送到盤中的食物都吃掉了,他滿意地彎眸笑了笑,“語嫣,你親家也在這個島上,你想不想去見見他?”

秦正南剛剛端起一杯牛奶,聽到這話,光滑的牛奶杯子差點從手裏滑下去,他端起杯子,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

“我親家?”潘語嫣還不知道庄立輝的事,聽到羅天佑這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兒子正南,放下了手裏的刀叉,轉眸看向羅天佑,“什麼意思?”

不待羅天佑回答,秦正南一臉平靜地對潘語嫣說,“媽,忘記告訴您了,暖暖的親生父親庄立輝,一直在這個島上。我想,羅先生,是想帶我們去看望看望他老人家的吧?”

“是嗎?”潘語嫣儘管心裏非常震驚,但是看到兒子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她就明白了過來,自己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激動,只能是淡淡地詫異了一下,問羅天佑,“真的在這裏嗎?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羅天佑卻慢條斯理地嚼着培根,“不着急,我們吃了飯,邊看風景,邊慢慢走過去。”

秦正南放在杯子,捏緊了餐布,卻是淡淡地笑着點了點頭,“好!羅先生慢吃,我出去等你們。”

秦正南走出客廳,面對着藍天海水,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他倒是沒有想到,羅天佑會這麼快帶他去見岳父。這麼說,他得儘快跟沈冰、鍾正誼聯繫上,只要見過岳父,確定他在這裏。下一步,他就只需去想辦法,如何離開這裏了。

想到這裏,他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暖暖,不管岳父什麼情況,只要他活着,我就一定把他帶回去,讓我們這一大家人,真正地團聚。

羅天佑這個早餐又接着吃了半個小時,才跟潘語嫣走了出來,在看到秦正南的時候,挑着眉笑着攬住了潘語嫣的肩膀,對秦正南說,“正南啊,你媽媽剛才答應我了,我帶你們去看庄立輝,你們就在這裏多陪我一個月。你媽媽都同意了,你呢?”

聞言,秦正南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儘管臉上努力隱忍着,但那幽深的眸子裏,已經開始流轉着讓人琢磨不透的寒光。

他恨的不是就這樣加了一個月,他羅天佑就是加一年十年也無所謂,他從未想過順從他。但是,他看不慣的,是羅天佑這種總是自詡為君王的姿態!

這種人,不值得手下留情!

“怎麼?你不同意?”羅天佑輕輕擰了眉,不悅地問。

秦正南冷冷地勾了勾唇,朝他走過來,“羅先生,你如果真的對我母親有感情,就應該能體會到我在這裏,我愛人和家人是如何的心情。我答應你陪你十年都可以,但是,你必須讓我儘快給我愛人一個消息。告訴她,我還活着,而且,度假般的生活,過得很好!”

羅天佑瞧着秦正南那俊臉上刻意隱忍着的憤怒,兩個人一動不動地對峙了幾秒之中,他突然笑着點了點頭,“好!成交!我現在就讓人儘快給你家人送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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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大叔桃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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