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美酒滋味
北辰影雖然很想跟掌控者辯論一番，可一葉紅楓已經被掌控者轉移到他的手中。
稍稍考慮了一下，北辰影這才攤開手詢問：“不能偷，那搶過來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認為，你可以搶到？”掌控者鄙視的望着北辰影，三壇被他轉移的一葉紅楓都出現在他的手掌心上方。
“那當然。”北辰影自信滿滿的點頭。
她早就察覺到掌控者的存在，世人都說，黑暗之中誰也逃不過掌控者的注視，如果她沒有這點本事，自然不可能跑到別人的地盤上來招搖過市。
掌控者冷笑了一聲，他坐在黑暗裏的寶座上，冷眼旁觀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之前殷素幾番幫助墨軒，有關墨軒的事情，他這個掌控者，當然看到了不少。
面前這個女子，在他眼中，無疑就是毀壞墨軒初心的魔女。
如今魔女就在眼前，他當然要找個理由斬除。
只不過他沒料到，早在北辰影詢問她，搶和偷的差別時，她就利用別人料不到的幻術技能迷惑了掌控者，等到這位冷血冷情的掌控者真正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北辰影已經抱着三壇酒，高高興興的朝禁地去了。
如她所料，掌控者一路追到禁地時，殷素這個不算好的師父，立即現身攔住了掌控者進入禁地的路。
“禁地除了犯錯之人，即使掌控者也不能隨意入內。”殷素不卑不亢的述說著自己成為死神宮殿最高掌控者時，前任掌控者告訴自己的金牌玉令。
背負着手，掌控者顯得格外惱火，不過這並不影響殷素什麼，反倒是掌控者有些奇怪：“你的氣息飄忽不定，我想知道，前段日子，到底是誰傷了你。”
“勞掌控者掛心，這不過是點小傷而已。”
“小傷？”掌控者冷笑了一聲，隨即指着殷素背後靠着禁地之門放着的長劍，逼問道：“如果是小傷，我倒想問問，怎麼你連這把劍都拿不起。”
“劍拿久了，總會覺得累。”
殷素早就料到，掌控者會拿這件事說話，未免掌控者繼續留在這裏，她反而露出破綻，這會她只好暗自咬牙，將拿把劍拿起來。
她成功拿起劍，像往常一樣守在禁地的門外，想到自己曾經做出的承諾，掌控者只好轉身離開。
待他離開后，殷素猛的鬆開手，不受控制的噴出一口血來。
掌控者感知的沒有錯誤，她的確受了很重的傷，為的全都是自己，若不是死神宮殿現在正在風頭上，她的兩個徒弟，又都站在風尖上，她絕不會這個時候回到死神宮殿。
將殷素和掌控者的對峙看在眼裏，坐在禁地之門的頂端，北辰影扯了扯嘴角，道：“看樣子，你老闆還挺關心你的嘛。”
“你不是已經進去了嗎？怎麼又出來了？”胡亂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殷素緩緩轉過身來。
她的臉上，再不復以往的冰霜，就像幻凜的鬢角都成了花白的顏色。
術界之中，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往往會有比普通人更長久的生命，可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的經歷就會讓他們覺得。
活着，其實比死亡更累。
“我就像看看你死沒死，隨便問一句，什麼時候讓我瞧瞧你那位心上人的模樣，據說他可是零族史上數一數二的大帥哥。”
北辰影說這話的語氣很輕快，就像在開玩笑，殷素也就當她在說笑，用同樣隨意的語氣反問：“你現在，能看見東西了？”
“除了黑暗，什麼都看不見。”北辰影老實的回答，想到殷素意圖得到這個答案的原因后，她立即補充道：“不過，再過不久我就能恢復視力了。”
“那等我們下次遇見再說吧。”殷素揮了揮手，瞬間消失了身影。
北辰影勾起紅唇笑了笑，她和殷素的接觸已經不止一次，自然清楚，這個冷漠的黑衣女子，即使受再重的傷，也不會將自己的傷口展現在別人面前。
翻手揭開懷中美酒的蓋子，濃濃的香味，還是和記憶中一樣。
北辰影深深吸了口氣，剛想仰頭喝上一口，熟悉的笑聲，就從腳底下傳了出來。
“喂，這是我死神宮殿的禁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我沒入內，不信你瞧。”轉身敲了敲包裹着禁地的結界光圈，北辰影得意的沖腳下的人吐了吐舌頭。
她的動作，逗笑了下面的人，不等她逃走，對方就旋身來到禁地之門上，就着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深深吸了口氣，嗅到美酒的香味后，某人很沒品的說道：“這樣吧，我偷偷帶你去禁地玩玩，你的美酒給我一壇，如何？”
“如果我說不呢？”
“那還真是悲劇啊。”某人失望的搖了搖頭。
察覺到他要離開，北辰影挑了挑眉，伸手攔住他道：“我叫北辰影，你要是親我一下，我就給你喝一口，怎麼樣？”
“你這是公然耍流氓嗎？”
“對啊。”北辰影鎮重的點了點頭。
她想，七城之大，能像她這樣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句話，恐怕只有冰若尋能夠做到。
只不過，以後恐怕冰若尋再也不會去做調戲男人的事了。
清楚的瞧見北辰影掛在嘴角的苦笑，某人皺了皺眉，附身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一下。”
隨即又親了親她的鼻尖：“兩下。”
再然後左臉頰和右臉頰：“三下四下。”
最後，北辰影感覺到對方急促的呼吸聲，她在等待，等待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哪知對方卻笑着說道：“我叫帝軒，很高興認識你。”
“臭流氓！”咬了咬牙，十分不滿意對方的行為，北辰影哼了哼，毫不留情的伸手將他推下了禁地之門。
沒有用術力做掩護，某人重重摔在地上時，北辰影才有些後悔。
想了想，不願下去道歉，她只好抓着一壇酒，扔給對方道：“看在你這麼欠扁的份上，這壇酒賞你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某人欠揍的笑了笑，沒有起身，就那樣躺在地上仰頭喝起了酒。
原本以為他這段時間借酒澆愁，酒量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可事實上，墨軒頂多是學會了喝酒，這一壇美酒猛的灌下去，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
久久沒有聽到他說話，醉酒的念頭在北辰影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問：“你沒事吧？”
“沒……嗯沒事。”
“你喝醉了？”
“沒……我沒喝醉，是你喝醉了。”某人否認的時候，還不忘控訴別人。
他的反應，完全是醉酒後的反應，北辰影沒好氣的笑着搖了搖頭，這才從禁地之門上跳了下來。
憑藉術力感知準確的找到躺在地上的某人，北辰影輕笑着問道：“都醉的起不來了，還嘲笑別人呢。”
“哪……哪有。”說完，某人不正常的笑了笑，這才拍開北辰影伸過來的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這幅模樣，在幻城北辰影趁他醉酒，帶他去城主府結為伴侶的時候，她也曾看到過。
捂着嘴巴笑了一會，眼看着某人要撞上禁地之門，北辰影趕緊攔住了他：“我說，醉了就是醉了，你別再逞強了。”
“我才沒有逞強，不信你看。”某人伸出手，橫在北辰影面前，不等北辰影反應，他就搖搖晃晃的開始打拳。
以前北辰梟曾經對北辰影提過一套拳法，它由星城的傳出，不過很少有人將這套拳法打好。
北辰影會記得那套拳法，全都是因為那套拳法和美酒有關，這會看某人打的有模有樣的，北辰影乾脆抱着觀眾的心思，評頭論足的開始觀看。
一會後，北辰影正欣賞到關鍵地方，某人卻猛的停下動作，像昏迷了一樣，猛的朝後倒去。
匆匆跑到前頭扶住某人，北辰影略顯無奈的說道：“現在，你沒辦法逞強了吧。”
“少……少主！”
某人突然的叫喚，讓北辰影呆了呆，心裏有什麼不斷擴散，有種強烈的慾望讓北辰影忍不住開口道：“你，還記得我？”
“你？”某人努力撐開眼，打量了北辰影半天，這才茫然的詢問：“你是誰？”
“我……”北辰影僵住。
她從未想過，墨軒會將自己忘得這樣乾淨，卻偏偏還記得有個少主。
這個她從小就不希望背負的稱號，連她自己，都不想記住，可墨軒卻記得清清楚楚。
長長的嘆了口氣，北辰影扶着墨軒慢慢走進禁地之門。
她原本是想守在禁地之門外面，這樣就可以不用踏足禁地的彼岸花海，也就不用進入新的幻境。
老實說，北辰影可不想再接觸任何幻境，畢竟上一次的幻境已經讓她暫時失明，這會自然不願再失去其他東西。
只不過墨軒這樣子，讓他待在禁地之外實在不太好，未免生出別的事端，或者再次引來死神宮殿掌控者，北辰影只好扶着他進入禁地。
當然，北辰影沒有想到，禁地之中，那麼多紅黑色相間的花束，就像楓城外圍的紅楓林一樣，有種特別的誘惑力。